麻衣相师 第2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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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那能是谁?她又有什么目的?
  我们这些正道儿先生,是不能胡乱掺和人家因果的——莫非她是个阴面先生?
  算了,这个女的是什么人光靠想也想不出来,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梅姨的下落。
  张文清和梅姨干的确实不是什么人事儿,这口气,一定得帮着张婉婷出了。
  可正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一片大乱,一个很嚣张的声音响了起来:“谁敢在这里虎口拔牙,活得不耐烦了?”
  我回头一瞅,不禁也是一愣——卧槽,这不是邸红眼吗?
  上次在江总那,我们就闹的不怎么对付,他还跟我约架来着,后来这架也没约上,在青囊大会上还打了个照面。
  邸红眼领着人,本来气势汹汹的,可一瞅见我,那一双红眼上忍不住也起了几分惧色,视线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八卦风水铃上。
  这个东西意义重大,说明行当里是要拿着我往下一届十二天阶里培养的,他要是动我,也得掂量掂量。
  可他一早就看我不顺眼,这会儿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时候,冷冷的就说道:“我说是谁胆子这么大呢,感情是李先生仗着最近春风得意,羊头伸进马槽里了?”
  程星河顿时嘀咕了一声不好:“真他妈的冤家路窄。”
  我一瞅他带来的人,也明白了——原来他跟冯桂芬有合作,冯桂芬的手下中了邪,自然就把他给请来了。
  冯桂芬跟在了后面,一瞅邸红眼跟我竟然认识,也有点意外:“怎么,邸大师,您跟这俩用邪法的小王八蛋还有交集呢?”
  邸红眼一皱眉头,说道:“不熟……他要是往我面前送人头,我也只好笑纳了。”
  这次邸红眼带来的人不少,冯桂芬那更不用说了,已经把这里整个包抄了起来,要瓮中捉鳖。
  呸,我才不是鳖。
  我立马就低声问程星河:“梅姨的魂在这里没有?”
  程星河低声说道:“没有,我估摸着,她是放在别处了。”
  能放在什么地方呢?要把魂收回来把梅姨弄醒,时间快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邸红眼也看见了张婉婷,倒是眼前一亮:“好材料啊!”
  成为厉鬼的死人,确实用处很多,摆风水阵的时候,可以拿来当镇物——就跟灵龟抱蛋局一样,压在底下的镇物越凶,怨气越大,那风水阵的功能也就能越大,张婉婷这种等级的,弄个家财万贯局一点问题也没有。
  而邸红眼说着,奔着张婉婷就扑过去了。
  程星河立马抓住了我:“不好了,张婉婷急眼了,盯着咱们,说咱们骗她!”
  我一听,立马挡在了前面:“这个厉鬼的事儿是我的买卖,您一个前辈不能跟我截胡吧?”
  邸红眼的脸色就沉下来了:“你带着厉鬼在这里闹事,已经坏了行当里的规矩了,我弄你,也是天经地义!”
  说着,邸红眼几个徒弟也涌上来了:“你小子别以为拿了八卦风水铃就能在我师父面前作威作福,我们就教训教训你,看你还狂不狂!”
  不出手,是真不行了,我一下把七星龙泉给抽了出来,对着他们就扫了下去,邸红眼吃过我的苦头,大声说道:“这小子身上的气有古怪,你们都小心点!”
  可那几个徒弟都是地阶四品左右,哪儿会把我一个玄阶放在眼里,一个块头最大的,抓过了一块门板,就要把我给顶开,可那个门板哪儿挡得住七星龙泉的煞气,瞬间被劈开,掉了那人一脑袋刨花。
  剩下的几个人也没想到七星龙泉这么猛,条件反射就退开了,邸红眼瞅着自己这些徒弟不提气,更生气了,还要上来教训我,可我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子煞气在我身后卷了过来。
  原来,张婉婷不知道内情,一看来了这么多人,还以为是我把同伴叫来抓她,煞气一炸,张文清重新倒在了地上——她把张文清的魂也带走了!
  这可坏了,再撵不上她,梅姨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他们之间是有恩怨,可我还有话没问呢。
  邸红眼见她跑了,更生气了:“李北斗,你纵鬼行凶,还出手伤人,我非得……”
  我哪儿顾得上跟他掰扯,七星龙泉对着门框子斜着劈了过去,墙皮炸起,溅了他们一身,我趁着这个机会,拉着程星河就追出去了。
  这一走,外面干干净净,哪儿还有她的影子。
  程星河低头看表:“不好,看来你妈的消息……”
  我一皱眉头,就带他往停车场跑:“上东环大道去。”
  程星河一愣,就跟着我开起了梅姨的豪车:“上那干啥?”
  死人比活人更偏执,一旦认定了什么事儿,那就成了执念——她这次的心愿,就是要给女儿报仇。
  所以,她抓住了梅姨和张文清,一定是要带到了女儿那,给女儿出口气。
  张婉婷女儿死的时候,她们都穷成了那样,自然是没钱去买墓地的,我以前偶尔听说过,县医院那边有义工,会把一些无处安身的尸体埋在东环大道一个小公墓里。
  程星河一听,把车开的更快了。
  很快,车开到了地方,程星河盯着坟地,咽了一口唾沫:“这个地方,真特么凶。”
  我也感觉出来了,这个地方葬的都是一些无处安身的怨鬼,怨气多的跟夏天河边的萤火虫一样,四处都是冷绿色。
  这地方也不算小,程星河有点怵头:“上哪儿找?”
  我蹲在地上,看了看这边的草,只见左边的草都是大爬爬菀,右边是低矮的旋地萝,心里就有谱了——高草下边壮年人,矮草底下幼小魂,是在旋地萝附近。
  果然,踩着旋地萝进去,就看见了一大团的煞气,带着红色的生人光。
  张婉婷,跟梅姨和张文清的生人魂!
  我顿时高兴了起来,立马说道:“张婉婷,你……”
  可是我话还没说完,程星河一把抱住我,就把我撞到另一侧去了:“傻逼,她现在正要拿两个生人魂给女儿献祭呢!她认定你坏了她的事儿,恨不得剥了你!”
  一道冷风对着我们俩头顶就削过来了,我立马把程星河也护在了后面,抬手要把七星龙泉抽出来,又犹豫了一下——张婉婷怪可怜的,七星龙泉一出,她就被灭了,要是能把她渡入轮回,倒是功德一件。
  可刚想到了这里,我脸上就一阵生疼,一股子温热的感觉流了下去——坏了,张婉婷回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被我们被背叛了,怨气更重,应该是把这里的孤魂野鬼吞进去了不少,现在,恐怕已经飙升到了阴青鬼的程度了。
  她死的时候是带着封命符死的,自然比一般的死人厉害很多。
  我立马凝气上耳,就听见一阵凄厉的声音:“骗我……你们全在骗我,我要你们,给我女儿陪葬……”
  她现在已经被怨气支配,没有神志了。
  程星河拉住了我:“七星,别贪这点功德了,这女的再不消灭,别说你那梅姨,咱们俩都有危险……”
  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张婉婷忽然不动了,死死的盯着我们。
  啥情况,她迷途知返了?
  不对……我看出来了,她不是在看我们,是在看我们身后的什么东西。
  我立刻回头,看见了一个女人窈窕的身影,正站在了我们身后。
  第331章 厌胜之法
  夜色太黑。我也看不清她的模样——也看不清楚她的气!
  卧槽,天阶高阶?还是……
  没等我想出什么来,那个女人抬起了右手,忽然一道煞气猛地对着我们炸了过来,我后心一麻,拖着程星河就闪到了一边。
  程星河猝不及防,吃了一嘴坟头土,呸呸了吐了起来,回头瞅着那个女的:“七星,这又是被你狠心抛弃的少女?你跟她说说,你们俩的账你们自己算,别把公公无辜连累上。”
  去你大爷的,什么少女,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但是……我立马想起来了,张婉婷说过,给她封命符的,就是一个漂亮女人,难不成,是这个人?
  还没等我反应,又一股子煞气对着我迎面卷了过来,我一脚把程星河踹出去了老远,他咕噜噜就滚进了大爬爬蔓里,被扎的倒抽冷气:“谋杀亲爹啊!”
  我哪儿顾得上回答他,运了老海的行气就想躲,可没想到,哪怕是拿了老海的行气,那个女人竟然也比我快,左脸往下,顿时就是一阵温热——接着才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一摸流了血,像是一道鞭子,打在了脸上。
  这个女的手上,确实抄着一根鞭子。
  而鞭子上带着的,是凌厉的青色煞气。
  这是……打尸鞭?
  刚看清楚,只见那股子煞气扬起,追着我又打了过来,我立马抽出了七星龙泉,火也上来了——不管是谁,这一上来就把人往死里整,砍坏了你的法器可是你自己找的!
  七星龙泉出鞘,目前还没怎么遇上过敌手,上次在赵老爷子的寿宴上,韩栋梁的传家之宝赶山鞭就让七星龙泉给削了,差点没把他心疼哭。
  七星龙泉的煞气凛冽,对着那个鞭子就削了过去,那女的盯着七星龙泉,却像是轻笑了一声,这把我弄的有些纳闷,她认识七星龙泉?
  可没想到,那一道子鞭影,宛如一条活蛇,反而追着七星龙泉缠了过来,那股子力道又霸道又凌厉,不光没断,还差点把七星龙泉从我手上给抽出去!
  我条件反射就拉了全部行气,把剑柄握紧,可虎口顿时一阵剧痛,心冷不丁就提起来了——这个女的,好像是我前所未见的厉害敌手……
  那个鞭子的影子落下去,她心平气和的开了口:“浪费。”
  浪费,什么意思?
  我立马问道:“你到底是谁?”
  她也不看我,只是对着我招了招手。
  不对,不是对我招手——是对着我身后的张婉婷!
  果然,一道子东西飞快的跟我擦身而过,到了她的手上。
  那是一道黄符——上面是阴青色的煞气。
  难怪呢……她给张婉婷封命符,本来就是想着在头七之内,把张婉婷养成厉鬼,收为己用!
  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以前见过海老头子役鬼,是用自己精气养出来的,也看见过摸龙奶奶役鬼,但她也只是暂时调用当地的孤魂野鬼,可这个女人的法子,简直更高端,她是寻找了将死之人,利用活人的怨气,以符篆做载体,对死人进行放养,到时候,再自己收回来。
  又省力气,见效又极快。
  程星河也看出来了,一边从大爬爬菀里摘倒刺,一边嘀咕着:“高阶养鬼?”
  是啊,她跟赤玲一样,是个养鬼师,而且,似乎比赤玲更强大。
  她抬起头看着我,说道:“听说七星龙泉认主,可分明是杀伐决断,暴厉恣睢的东西,居然认了你这样心慈手软的主,你说,是不是浪费?”
  那个声音是从来没听过的凛冽清冷,不过,她认识七星龙泉?
  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我还是看不见她脸上的气。
  她轻轻笑了笑,忽然对着我就扑过来了。
  好像乘风而来的风筝一样,那种速度,好像根本没有体重一样。
  我第一次看见动作这么快的人。
  我立刻翻身闪避,可她比我快的多,脑后一阵剧痛,眼前绽出了不少的星星,接着嗓子一紧,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坐在了我身上,弯腰盯着我,声音很轻蔑:“难怪四相局破了——你们这些人不中用,是到了改弦更张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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