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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赐婚的事情最后不了了之,裴长卿一脸迷惑地回头看了看重新紧闭的御书房的大门,用手肘轻轻一撞李承泽,绕了这么一大圈子的话,难不成今日庆帝叫他们俩过来真的就只是为了赐婚一事?
  迎上李承泽的目光,裴长卿冲御书房的方向一歪脑袋,轻轻点了点手腕做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懂的动作。同样也是一脸困惑地摇摇头,李承泽也回头看了一眼来时路,微微皱紧眉头,他的这位父皇,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谢过专程把二人送出宫的侯公公,裴长卿登上马车看着进了马车的沉默不语的李承泽,想了想也没说话,径自带着阿甘找了位置坐下陷入沉思。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一直到马车出了宫城,李承泽这才撩帘看了眼窗外,而后皱着眉问。一路上都在仔细回想庆帝和自己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动作,裴长卿半晌才抬头看着对方,抿了抿唇:“他应该是知道一些咱们要查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在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想杀了我。”
  轻哼了一声,李承泽歪歪扭扭地瘫在座位上,对庆帝冷嘲热讽:“还真是难得,这世上还有他办不到的事。”“这天下谁都有办不到的事。”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框,裴长卿皱着眉开口“不过,这件事情能让他也觉得棘手,是我比较意外的。”
  “你的意思?”
  “还差一个时机。”嘴角微微一勾,裴长卿打了个响指“现在还差一个让我们的庆帝陛下觉得需要找人的时机。”“那就只能等。”抬手摸摸坐在一旁的阿甘,李承泽满脸淡然地说道“希望最后咱们得到的是我想要的结果。”
  站在监察院门口看着马车调头慢慢离去,裴长卿摘下腰间的毛笔把玩了半天,又仰头看了看虽然不再下雪但是依旧灰蒙蒙的天色,半晌才轻叹着说了句:“这京都的天,快变了。”
  “小裴回来啦!”刚一踏进监察院的大门,冷师兄迎面走来,满脸春风“来来来,师兄近日发明了一种器具,你快来看看。”
  眉眼弯弯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衣袖往三处的院子走,裴长卿一边回头招呼阿甘,一边笑:“师兄!你慢点,阿甘跟不上了!”放慢了脚步,冷师兄回头看了一眼摇摇晃晃的阿甘,忍不住一脸好奇地问:“师妹啊,这个阿甘,能听得懂咱们说什么吗?”
  进了三处的院子,裴长卿不出所料地又被师兄们围起来嘘寒问暖,抽空回答道:“师兄,阿甘能听懂一些基本的日常用语,师兄可不许欺负他!”“不欺负不欺负!”摆摆手表示自己没这个意思,冷师兄围着阿甘转了好几圈啧啧称奇“还真是个好宝贝。”
  等众人都问候完了,裴长卿这才开口问道:“师兄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啊?”“来来来,小裴你看这个!”一脸神秘地拉着裴长卿来到一块被盖着黑布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前,冷师兄笑的一脸谦虚“这是我们前几天搞出来的机弩,你看看?”
  一脸好奇地扯下黑布,裴长卿借着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机弩车,摸着下巴问:“每次最多能够六箭齐发的话,射程是多少?”“百米之内绝无生还的可能。”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作品,冷师兄和其他几位师兄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围着机弩车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一圈,裴长卿摸着木质的车身,问:“车身是木质的,遇到火了怎么办?”“啧,你看我就说了小师妹肯定会想到这个问题。”另外一位师兄在听到这句话后先是吹嘘了一番裴长卿的考虑全面,而后得意洋洋地看着冷师兄,说道“我就说涂那层防火是有用的!”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对人翻了个白眼,冷师兄哼了一声“你也就会在小师妹面前显摆。你有本事你上费老面前显摆!”
  “哎不是我说冷师兄,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啊。”
  三处的院子里瞬间又热闹起来,裴长卿不着痕迹地退到一旁,站在阿甘身边笑眯眯地看着冷师兄被其他师兄围攻,中心思想围绕着一句话,你把小师妹当个宝贝宠着难不成我们就不是了?
  嘴角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裴长卿看着吵吵嚷嚷的各位师兄,突然想到,这样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种花喝茶搞发明,看病练武吵嘴架,裴长卿在进宫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当中活的仿佛像个七八十岁的离退休老干部。抱着自制的大水杯蹲在一旁,裴长卿叹息着看着又吵起来的三处的诸位师兄,忍不住身子一歪直接挂在了阿甘身上,感慨:“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
  “请问小裴姑娘在不在?”
  就在裴长卿感慨的时候,王启年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让整个院子突然安静了下来。“王启年?”拍拍屁股站起身,裴长卿歪了歪头“找我有事?”对着冷师兄等人笑眯眯地拱手,王启年凑上来指了指门外说道:“那位谢先生来了。”
  先是一愣,裴长卿而后摸了摸一旁突然兴奋起来的阿甘问:“他说什么了?”王启年看了看一旁瞪着自己的冷师兄,忍不住往裴长卿边上凑了凑,有些委屈地说道:“那位谢先生说,他家先生请您到水月阁去一趟。”
  眨着眼睛想了想,裴长卿抬手把阿甘往冷师兄的方向推了推,而后冲王启年点头致谢:“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说着,裴长卿转身冲刚走过来的冷师兄微微一笑:“师兄,有人请我吃饭,我先走啦!”
  “哎不是小师妹谁请你吃饭啊!对方是男是女啊?”
  冷师兄的一叠问题被裴长卿抛在身后,她笑眯眯地出了监察院的大门,而后敛了笑容急匆匆地赶向水月阁。
  “阿裴,多日未见你是不是胖了?”靠着栏杆喝着小酒,李承泽上下打量了几眼急匆匆赶过来的裴长卿,突然开口问道。“我觉得你现在闭嘴刚刚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裴长卿毫不客气地夺过对方手中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边抹嘴边问“说吧,怎么了。”
  晃着手中的杯子坐到裴长卿对面,李承泽邪魅一笑:“怎么,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喝酒了?”“正常点别废话。”又伸手一碰筷子随意加了两口菜吃,裴长卿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慢条斯理地夹了菜放进自己碗里,李承泽收了脸上的表情后看着窗外飞过的柳絮轻声感慨:“又是新的一年了。”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裴长卿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附和:“是啊,又是新的一年了,先恭喜你又老了一岁?”
  “你一天到晚就不能念叨点我好?”一甩刘海,李承泽哼了一声“毕竟我还是这么英俊。”挑起半边眉毛看着李承泽,裴长卿忍不住嘲笑:“你还是闭嘴吧,谁不知道二皇子喜欢与民同乐但是不喜欢人,还毒舌,现在是个姑娘恐怕都不想嫁你。”
  笑着摇摇头,李承泽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情:“他还没有消息说要回来?”心知肚明那个“他”指的是谁,裴长卿低头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酒,扯了扯嘴角:“还没呢,若是回来的话,这些大鱼恐怕又要沉下去了。”
  叹了口气,裴长卿仰头把酒一饮而尽,而后一边倒酒一边感慨:“说句实在话,这大夫当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时间一长,我都快以为我自己不会杀人了。”看着裴长卿冰冷的面容,李承泽也一乐,点头说道:“是啊,现在谁不知道监察院有位小裴姑娘是位神医,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对方,裴长卿敛去了面上的冰冷转而笑的有些无奈:“你可别岔我了,东家长西家短,其实想来想去,这百姓要的不就是个太平的生活吗。”想了想自己上辈子争了一辈子却只落得个凄惨的下场,李承泽没说话。
  慢悠悠地捡了两口青菜吃,裴长卿接着说道:“其实这世界上什么最好得到,不是权利,也不是地位,而是民心。”“为何。”震惊地看着面色淡然的裴长卿,李承泽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嘶哑。
  看着李承泽不解的目光,裴长卿笑了笑,站起身看着窗外飞扬的柳絮,说道:“你还记得几个月之前咱们救的那场大火吗?”“记得。”看着裴长卿的扭回来的脸上带着神采飞扬的笑容,李承泽说道“怎么了吗?”
  “一看你就根本没有了解过后续。”得意地笑了笑,裴长卿重新坐回来一边夹菜一边说“我听朱叔说的,现在百姓对你的反响很好,虽然说你每次清街的时候都会给人家银子,但是总归来讲所有的反响都没有你上次救火之后的反响好。”
  抬眼看着若有所思的李承泽,裴长卿微微一笑:“民生所指,民心所向,国运所系。”“你的意思是说!”眼睛慢慢亮了起来,李承泽刚想说什么却看见裴长卿笑着摇了摇头。“阿裴,多谢你。”突然明白了上辈子自己究竟输在了什么地方,李承泽笑的极为舒心。
  “多大点事儿啊就谢我。”摆摆手表示别在意,裴长卿把手中的酒杯放下笑了笑没说话。“还说呢,要不是有这监察院的名头给你挡着,就冲你现在的名声,提亲的怕是要踏破门槛了。”突然想起了谢必安跟自己说过的话,李承泽忍不住笑。
  听到这句话,裴长卿瞬间黑了脸,抬手夹了一筷子菜塞进李承泽嘴里,咬牙切齿地说道:“吃都堵不住你的嘴!”自从上次进宫的时候表明自己已有心悦之人但不是李承泽后,京都城内王公贵族的公子哥儿们瞬间就兴奋了,纷纷表示裴长卿的心上人是自己,搞得对方险些焦头烂额。
  一想起那些真的敢闯进监察院问自己的心上人是不是对方的那几位,裴长卿感觉自己的额头都突突突的跳个不停。吃着饭泄愤,裴长卿半晌才哼哼唧唧地开口:“你爹给我找了个大麻烦,我现在天天盼着这帮人别来找我,我守着萍萍就挺好。”
  “我是真的很好奇他们要是知道你心上人是谁之后的反应。”幸灾乐祸地喝了口酒,李承泽笑嘻嘻地开口。“那恐怕这京都城里的大夫们都要忙活起来了。”想象了一下那时候的场景,裴长卿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成了,说了这么多,你今天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一说到正经事瞬间敛了笑意,李承泽伸手从一旁的谢必安手中接过一张纸递给裴长卿:“早上刚收到的消息,你看看吧。”
  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纸上的第一句话的时候瞬间消失,裴长卿拧着眉将纸上的文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抬手直接用内力震碎,沉声问道:“消息来源可靠?”“可靠。”眼神晦暗,李承泽声音冰冷“太子府和宫里都有我的人。”
  “看来你虽然已经表明了无意于那个位子,他还是觉得你是块绊脚石。”侧头抬手拿起酒杯慢慢摩挲,裴长卿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楼下的茶铺,冷笑了一声。顺着裴长卿的目光往下瞥了一眼,李承泽伸了个懒腰:“你现在到底是几品的实力啊?”
  看了一眼跟没骨头一样的李承泽,裴长卿歪头想了想,而后回答:“具体你问我到底几品我也不太清楚,毕竟好长时间都顶着个大夫的身份。”也就好奇一下裴长卿的真正实力,李承泽而后又瞟了一眼楼下,嘲讽:“太子总想着有人会夺了他的位置,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的事儿你说了算。”压根就没打算出手,裴长卿顺着李承泽的话又把麻烦丢了回去,顺手又给自己续了一杯酒。看着裴长卿又喝干了一坛酒,李承泽抬手制止了想再去要酒的谢必安,看着双颊微微泛红的裴长卿问:“醉了?”
  白了一眼李承泽,丝毫没有感觉到醉意的裴长卿有些不甘心地晃了晃空空如也的坛子顶嘴:“呸!我清醒的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并没有叫谢必安再去拿酒的意思,裴长卿侧头看了看李承泽,说道:“你们李家的事情你们就自己解决吧,我就不插手你们的家务事了,小心点别再被人下了毒。”
  友情提示完了,裴长卿想了想刚才那封密信里的内容,抿了抿唇开口:“据我所知,监察院里被安插进六部的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件事情多少各大主办都知道,不然的话萍萍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离京。”
  “那你知道陛下给一个人赐了婚吗?”
  “啊?谁啊?”听到李承泽的话顿时一愣,裴长卿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解“这跟萍萍离京有关系吗?”“岂止是有关系。”想起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得知的消息,李承泽有些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叫范闲,是费介的徒弟。”
  有些疑惑地听着从李承泽口中说出来的名字,裴长卿更困惑了:“啊,范闲,费叔的那位衣钵传承然后还是司南伯的私生子,这跟萍萍离京有什么关系?”他实际上是父皇的儿子。这句话含在嘴里,李承泽最终叹了口气没说出来。
  “不是,阿泽,你这说一半吞一半要干嘛?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看着李承泽欲言又止的模样,裴长卿有些暴躁地呼噜了一把头发,问。看着裴长卿满是关切的眼神,李承泽张了张口,最终有些颓然地说道:“阿裴,父皇,姑姑,我,都是疯的。”
  看着眼前突然死气沉沉的李承泽,裴长卿更加暴躁了:“李承泽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行不行!扯这些有的没的干嘛。”说着,她伸手抓过李承泽的手诊了诊脉,而后扭头看向了谢必安。
  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会突然这个样子,谢必安看了看李承泽,又看了看对他一扬下巴表示让自己出去守门的裴长卿,犹豫了几秒后安静的离开了。
  看着出去守在门口的谢必安,裴长卿一骨碌爬起来而后坐在了李承泽旁边,伸手捧住他的头盯着对方的双眼:“李承泽,有一句话我想说很久了。”怔怔的看着眼前这双充斥着郑重和关切的眼睛,李承泽张了张口,而后移开了视线。
  额头抵着额头,裴长卿放下捧着对方脸的双手转而扶住了肩膀,轻声叹息:“我不知道你到底想隐瞒一些什么事情,我也不想问,但是我只希望你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不管你过去有多么不堪,有多么艰难,你现在有我,我会陪着你一起走。”
  “阿裴……”
  忍不住轻轻一笑,裴长卿拉开些距离后微微仰视着李承泽,开口:“从见面那天起我似乎从未这样称呼过你。”看着他疑惑的目光,裴长卿先是清了清嗓子而后耳尖发红,郑重地叫了一声:“哥哥。”
  伸手把小姑娘死死地搂在怀里,李承泽无意识地颤抖了好一会儿,才哆嗦着嘴唇应了一声:“哎,我在。”轻轻地拍着李承泽的后背,裴长卿保持在单膝跪地的姿势把自己的下巴搭在对方的肩头,柔声问:“所以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
  犹豫了很久,李承泽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就在裴长卿都想放弃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阿裴,你相信鬼神之力吗?”“你说,我便信。”动了动肩膀把整个人塞进李承泽怀里,裴长卿开口“所以,发生了什么。”
  听完了李承泽的讲述,裴长卿罕见地沉默了,而后突然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所以,我当年看见你的时候,你体内的毒素不仅仅是因为被人下了毒?”似乎没想到会被问起这件事,李承泽愣了愣之后才点头:“是啊,因为我上辈子是服用剧毒而亡的啊。”
  轻轻推了推李承泽,裴长卿盘腿坐在李承泽身旁,单手托腮地看着他,眼里仿佛有星光在闪动:“那以后,你不论想做什么,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永远都会支持你。当然了,你要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第一个过来解决你。”
  “好。”
  看着李承泽如释重负的神情,裴长卿抬手忍不住摸了摸对方的头发,笑嘻嘻地说道:“那太子的事情就辛苦你啦~”“你是我妹妹。”伸手把小姑娘有些凌乱的长发理顺,李承泽笑的温暖“这是应该的。”
  扭头看了看重新推门进来的谢必安,裴长卿想了想突然问道:“你说,我要是把密信里的内容告诉萍萍,会怎么样?”“那就要看在他心里,你到底处在一种什么地位了。”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李承泽开口。
  “那我就尽力而为好啦!”笑嘻嘻地伸手把自己的碗筷拿过来大口吃饭,裴长卿趁着喝口茶水的功夫说道“反正我要是不行这不是还有哥哥你收留我吗。”“天天就知道拿我当挡箭牌。”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戳了戳她的额头,李承泽看着她两三口解决了碗中的饭菜,不由得叮嘱“慢些吃。”
  用帕子擦擦嘴站起身,裴长卿笑着说道:“说了那么半天我,饿了还不许人吃快点。”“好好好,你说的都有理。”站起身拍拍衣袖,李承泽把手往身后一背,说道“走吧,我送你回监察院。”
  重新站回到监察院门口,李承泽伸手替对方摘下黏在头发上的柳絮,嘱咐:“量力而行,还有我在。”“我知道,放心吧。”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裴长卿笑着伸手替他拉了拉衣领,说了句“你也是。”
  转身进了监察院的大门,裴长卿径直敲门进了王启年的办公室,看着受到惊吓的人说道:“我需要你帮我给院长送封信。”“小裴姑娘找院长有事?”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神色,王启年揣摩着对方的意思试探性地开口“是急件?”
  坐下来径自磨墨准备写信,裴长卿头也不抬地说道:“我知你轻功卓绝,所以我需要你亲自把这封信交到院长手上。”看着裴长卿神情严肃地写着信,王启年没再说话,只是等对方吹干了墨迹把信交给他的时候说了句:“我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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