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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裴长卿的话并没有回话,滕梓荆沉默不语地扶着她一路走到了范府的正厅。在门口的位置停下来,滕梓荆收回自己一直扶着裴长卿手臂的手,微微一躬身后开口:“小裴姑娘,接下来需要您自己进去了。”
  “这一路有劳滕护卫了。”微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裴长卿随后抬手准确的扶住门框,抬脚迈过了脚下的门槛。
  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裴长卿在正厅里站定,听着屋内的呼吸声了然地笑了起来。抬手拍拍自己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裴长卿一抻衣领,朝着自己的正前方拱手行礼:“裴长卿,见过三皇子殿下。”
  背着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的裴长卿,失踪多日的三殿下李承平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裴长卿,半晌才从后槽牙里挤出一句:“小皇妹。”
  对这个称呼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做出过多的表示,裴长卿心情颇好地扬起嘴角用小拇指勾下自己腰间的香囊在手上转了几圈,再开口时声音中带着懒洋洋的感觉:“现在看来三殿下在范府这段时间过的还算是不错?听您这说话的声音还中气十足,不过就是不知道三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回宫?毕竟父皇和宜贵嫔还是很担心三殿下的。”
  目光从裴长卿的脸挪到了正厅的椅子上,李承平冷着一张脸不知弹出去了什么东西打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抬了抬下巴:“小皇妹请。”
  听到有东西打在椅子上发出的一声清脆的声响,裴长卿慢慢悠悠地走到刚刚被打中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来,用手撑着头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小皇妹这个称呼还是算了吧。三殿下若是不想叫的话就别叫了,毕竟你不觉得恶心我听着还觉得别扭呢。”
  没等李承平再说出什么话来,裴长卿就自顾自发出一声嗤笑,把一个刻薄而无礼的形象发挥到极致:“毕竟常人都说,会说话就多说点,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想必三殿下应该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吧?”
  “裴长卿你放肆!”面色有些难看,李承平看着自顾自给自己倒着茶水地裴长卿,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饱含怒火地警告“你要知道你还没有封号不是公主!”
  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啪”地一声磕在桌子上,裴长卿把二郎腿一翘,满脸疑惑地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承平,歪了歪头:“我知道我自己不是公主啊,所以我这不是还管您叫声三殿下吗?”
  说着裴长卿径自站起身冲李承平毫无情感可言地扯了扯嘴角,摆摆手说道:“若是今日三殿下找在下前来只是为了说这些事情,那么咱们今天实际上已经没什么可聊的了。”
  直接绕过身前的李承平向门外走去,裴长卿头也不回地扬声说道:“三殿下不用送,在下会转告宜贵嫔和父皇,三殿下现如今安然无恙的。”
  一步一步地往门口的方向走,裴长卿微微挤了挤眼睛,一直端在自己身前的那只手缓缓伸出三根手指,在心中默念:“三……二……”
  “等等!”
  还没等最后那个“一”念出来,裴长卿的身后就传来了李承平有些焦急的声音。
  顺从地收回了那只即将要迈出门槛的脚,裴长卿转回头笑眯眯地看向李承平的方向,问道:“三殿下还有事?”
  面露纠结地看着笑容中夹杂着几分笃定的裴长卿,李承平黑着一张脸握紧自己的拳头,思维告诉自己此时应当给裴长卿赔礼道歉并且把人重新请回来,但是他的情绪却在叫嚣着要让裴长卿长长记性。
  “三殿下若是没事的话,在下就先行告退了。”知道李承平此时还欠一把火,裴长卿抱着双臂转过身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歪着头催促“毕竟我闺女还等着我回去呢。”
  “小裴姑娘。”知道自己若是这次没有把握住机会接下来就会步履维艰,李承平咬咬牙拉住裴长卿垂下来的衣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地开口“还请小裴姑娘留步。”
  低头睁开眼睛往李承平拉着自己衣袖的方向看了一眼,裴长卿转动着自己的脖子活动了几下,这才抬起另外一只手指了指门外的方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三殿下若是当真想跟在下谈事情的话,还是先把外面的那些影卫撤下去比较好吧?毕竟这样更有诚意一些,您说对吗?”
  嘴唇颤抖地看着径自甩开自己的手走回到刚刚坐着的位置的裴长卿,李承平盯着对方抬起来的茶盏看了几秒,眼底清晰地流露出了挣扎的情绪。
  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摸到茶壶然后给自己倒了杯茶,裴长卿捧着茶杯吹了口气,安静地等待着李承平最终的决定。最终沉重地抬起手臂示意外面藏在房顶上的影卫都撤下去,李承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放松了另外一只紧握的拳头。
  手臂还没来得及完全放下,李承平突然听到裴长卿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随后略显满意地吩咐一句:“千重,韶峰,你们两个也先出去吧,我和三殿下要单独说一些话。”
  瞳孔略有些颤抖地瞪着从暗处现身的两人,李承平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明显是属于自己手下那批影卫的服装上停留了两秒,再看向裴长卿的目光中竟然带了几分他都不自知的恐惧。
  他看着两个人从自己的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过去,闻着遗留在空气中的淡淡的血腥味,嗓音沙哑而颤抖:“裴长卿,你为什么……”
  “李承平,你要记住的第一句话,是我不姓李。”放下手中的茶盏,裴长卿转过头看着仍旧站在原地的李承平,面无表情地扯扯嘴角开口说出了到这儿以来的第一句正经话“所以我不会对你要夺取的皇位产生任何威胁,因为我根本就没兴趣,更何况阿泽也没兴趣。”
  说着裴长卿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李承平坐下来,又抿了口茶才接着说道:“李承平,看在李承乾已经死了的份上,我送你一句忠告。你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来自于皇室内,而是来自于外面,至于说是谁,这件事需要你自己来做判断。”
  根本没想到裴长卿在谈话的一开始就把这件事摆在了明面上,李承平原本已经打好的腹稿被迫推翻重新组织语言,他听见自己在问:“你知道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但是这是我想跟你说的第一件事。”满脸的理所当然,裴长卿此时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李承平,是你要求我办事,而不是我求你办事,所以今天谈话的顺序,我说了算。”
  停顿了几秒,裴长卿相当体贴地给了李承平一个缓冲的时间,随后收敛了自己浑身的气场重新变得平和起来,懒散地开口:“说实话,很多时候我并不是很想动脑子,毕竟这年月需要我动脑子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差这几件。但是很可惜的是,很多人都在逼我动脑子。”
  没有听到李承平的声音,裴长卿自顾自哼笑了一声,用手指点点桌面的位置,转了转手腕:“你既然能在范府呆这么久,说明你也有你自己的手段,那么这就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不想过多的插手这件事情,毕竟我后面还有一屁股债等着我去一个个解决,我很忙。”
  说着站起身,裴长卿毫不客气的做了今天谈话的结束语:“李承平,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也没兴趣皇位,所以你自己爱干什么干什么,只要不威胁到南庆的太平和黎民百姓,我不管你。”
  说完了干脆利落地转身,裴长卿在李承平复杂的目光中大步向外走去:“我走了,不用送!”
  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地思考着裴长卿刚刚说过的话,李承平一直到滕梓荆进来才堪堪回过神。听着滕梓荆报告自己说裴长卿已经离开了范府并且径自让她的两个暗卫领着回了宫,李承平一个人站在空旷的正厅里,莫名的有几分茫然无措。
  宜贵嫔曾经告诉他,若是想做成一件大事,必定不能操之过急,但是现如今当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捧着这颗胜利的果实,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殿下,裴长卿已经进宫了,是否还需要继续追踪?”
  不知过了多久,李承平在感觉自己的脚已经有些站麻了的时候,一个影卫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跪在地上汇报所有的情况。
  “……不必了。”眼中所有复杂的情绪几经挣扎最终一点点都化为了平静,李承平抬了抬手做出了决定“以后也不必跟踪她了。”
  停顿了几秒,李承平转回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影卫,像是对影卫,又像是对自己做了警告:“你要记住,裴长卿是陛下亲封的公主,虽然没有名号,但是她也是南庆的公主。”
  低垂的面容顿时变得有几分严肃,影卫把头低的更低,郑重地回复:“是,殿下。”
  “父皇,忙着呢?”早就已经把皇宫的地形给摸了个透,裴长卿在问清庆帝在哪儿之后,拉着一直在给自己带路的千重径直走向了御书房。
  抬起头看向正笑嘻嘻地探了个头进来的裴长卿,庆帝原本严肃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意。他放下手中批了一半的公文,冲已经摇头晃脑地钻进来的裴长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回来了?回来了就过来坐吧。”
  得到了庆帝的首肯之后放开千重的手一溜烟地跑过来,裴长卿一屁股坐在庆帝身边,抬手准确地抓住了庆帝故意留出来的衣袖,随后转头脆生生地叫了声:“费叔!”
  “小丫头回来了,正好药快熬完了。”摇着扇子控制着火候,费介抽空抬头看了一眼正笑着看着自己的裴长卿,接着低头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面前的小药罐上。
  听到费介的这句话瞬间选择了选择性忽略,裴长卿转头看向一直看着自己的庆帝,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弯着眼睛笑着问道:“父皇,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看了看裴长卿伸出来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两根手指,庆帝眯起眼睛看了一圈正低着头把自己当做是透明人的侯公公,又看了看自己桌子上被称为“战利品”的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冷不丁地开口:“李承平?”
  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裴长卿收回自己的手重新拉住庆帝的衣袖轻轻晃了晃,软软糯糯地撒娇:“哎呀,父皇怎么这么厉害呀!一下就猜中啦~”
  扭头看着用脸蛋蹭了蹭自己的胳膊的裴长卿,庆帝对于“李承平”这三个字发出了一声似笑非笑的冷笑:“呵,老三。”
  拍了拍裴长卿黏在自己胳膊上的头,庆帝又问道:“李承平都跟你说什么了?”“其实倒不是他跟我说了什么,而是我跟他说了什么。”仰起头对庆帝扬起一个笑容,裴长卿干脆抱着庆帝的胳膊不撒手,颇有些得意地炫耀“我今天把他憋得说不出话了!”
  “哦?小裴都跟他说什么了?”听到这句话当真是扬起半边眉毛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表情,庆帝弹了弹裴长卿的额头,笑着问道“那不如让朕听听,小裴都说了什么让老三哑口无言。”
  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些话不应当跟庆帝直说,裴长卿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在脑海中迅速地过了一圈自己和李承平的对话,裴长卿老老实实地放开自己抱着庆帝胳膊的手,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无辜一些,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只是和三殿下说,我和阿泽两个人都无意于皇位,所以他没有必要把我们两个当做是他的敌人来对待,他真正的敌人是其他人。”
  沉默地听着裴长卿的话,庆帝的目光不禁落在了对方毫无神采的那双眼睛上,随后又看向了裴长卿不自觉抓紧的双手,犹豫了几秒之后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上。
  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裴长卿犹犹豫豫地往庆帝的方向挪了挪,手指抽搐了一下想要抓住庆帝的衣袖却最终停在原地,她抿了抿唇之后鼓起勇气开口:“父皇?”
  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了一般,连费介都停下了自己控制着火候的蒲扇,看向了不约而同地沉默着的父女俩,又转头看了看侯公公。
  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庆帝放在裴长卿头顶的那只手揉乱了她的头发,原本阴晴不定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朕知道了。”
  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为李承泽辩解一番,裴长卿几度张嘴却还是沉默地低下头,用指甲轻轻地挂蹭着自己的衣服角,等待着庆帝接下来的话。
  把裴长卿的小动作一一收入眼底,庆帝有些好笑的用手指梳理着自己刚刚揉乱的裴长卿的头发,声音依旧充满了温和:“怎么了?说完了就这么紧张啊?”
  “父皇……”有些拿捏不准庆帝此时的想法,裴长卿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袖口,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现如今只能通过肢体语言来传达出安抚的情绪,庆帝干脆像是抱裴安一样把裴长卿抱在怀里,像是哄小孩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顺带着用另外一只手捏了捏她没有太多肉的脸颊,声音柔和:“朕一直都知道,老二随了他母亲,一直都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你现如今告诉朕他无意于皇位,也算是他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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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角有些牵强的勾起,裴长卿呼吸着充盈在鼻翼间的龙涎香的味道,忍不住鼓了鼓脸:“可是……”
  “小裴。”一直拍打着裴长卿后背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庆帝此时就像是一位真正的父亲一样在宽慰自己的女儿“你现在跟朕说明白了这件事也好,省的回头他又跟你抱怨说朕又在让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才流露出几分真正的笑意出来,裴长卿拽着庆帝的袖子晃了晃,接着听庆帝柔和而郑重地承诺:“你要记住,你是朕的女儿,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不管你是姓裴还是姓李,知道吗?”
  说完这句话庆帝不再去看裴长卿的表情,而是按着她的肩膀站起身绕到她身后,略带笑意的慢悠悠地开口:“所以,朕的小闺女该好好喝药了。”
  一听到“喝药”这两个字条件反射地想逃,裴长卿所有的挣扎却都被身后的庆帝一一化解。
  “小裴手上功夫还是差了点,回头有时间朕陪你亲自练练。”大掌直接攥住了裴长卿劈过来的手刀,庆帝的脸上仍旧带着几分笑意,甚至还有空来评价一番裴长卿如今的功夫。
  不等裴长卿做任何反驳,庆帝直接把她转向了费介的方向,拍了拍她的肩膀:“来,小裴听话,该吃药了。”
  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过吃药这件事了,裴长卿垮下肩膀自暴自弃的把自己缩成一团,一脸不情愿地噘着嘴:“喝!不就是喝个药吗!谁怕谁啊!来!费叔把碗给我!”
  “小丫头你要是每次都有这种觉悟,喝药这件事就不用追着你满宫殿跑了。”端着药碗走过来,费介自己也乐不可支地看着裴长卿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摇摇头感慨一句。
  “陛下,陈院长请求觐见。”
  “陈萍萍?”脸上的笑意顿时加深,庆帝放开抓着裴长卿的手,背着手走向门口冲正摇着轮椅进来的陈萍萍点了点头“事情办好了?”
  目不斜视地冲庆帝拱手行礼,陈萍萍面容略显疲惫:“臣,参见陛下。”“虚的就不用说了。”摆摆手示意陈萍萍不必多礼,庆帝的目光落在了他腿上的那一摞纸上“问出来了?”
  点点头随后把目光投向了正皱着一张脸哼哼唧唧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的裴长卿,陈萍萍也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错过了什么。
  径直拿起陈萍萍膝盖上地那一摞纸,庆帝摆摆手示意把御书房的外间留给陈萍萍和裴长卿两个人,自己慢慢悠悠地走向里间:“成了,朕自己慢慢看,你去好好哄哄小裴吧。”
  “臣遵旨。”
  半个月之后。
  站在窗边沉默地听着外面稀稀拉拉的雨声,裴长卿感受着自己的手指上传来的冰凉而黏腻的触感,半晌沉默地关上了窗户:“一场秋雨一场寒。”
  听着身后传来的细微的动静,裴长卿闻声转头看向刚刚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千重,露出一个温和而平淡的笑容,问道:“怎么了?”
  “夫人。”低下头不去看裴长卿现如今依旧清瘦的身型,千重声音极为恭敬地开口禀报“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办了。”
  “辛苦了。”手指轻轻地划过木制的窗框回落到自己身侧,裴长卿一步一步地走向床榻,坐在床沿边上缓缓睁开了眼睛“有出任何意外吗?”
  身体随着裴长卿的动作慢慢地转动着自己躬身的方向,千重低着头摇摇头说道:“并无,一切都按照夫人的计划在进行。”
  眼前的景象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终于从漆黑一片逐渐好转为了一个个模糊的色块,裴长卿在一片斑驳不清的色块中准确地抓住茶壶和茶杯,分别倒了两杯清茶出来,拿起其中的一杯递给站在一旁的千重,问道:“那这件事,你们院长知道吗?”
  仍旧双眼直视地面,千重上前一步双手接过裴长卿手中的那杯茶捧在自己手上,回复:“回夫人的话,院长并不知情。”
  “嗯。”说着捧起另外一杯茶一口一口地喝着,裴长卿一直等到茶水见底才勉强感觉到自己从骨头缝里传出来的刺痛略微有所缓解,冰凉无比的双手也逐渐升温。
  捧着茶杯想了想,裴长卿突然转头看向千重的方向,有些好笑地问道:“怎么突然管我叫夫人了?之前不是一直都是小裴姑娘吗?”
  “是院长吩咐的。”茶杯仍旧稳稳地端在手上,千重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夫人若是有何疑问都可以询问院长。”
  唇角扬起一个既无奈又好笑的笑容,裴长卿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茶香气息,用指甲磕了磕自己手中的茶杯,细细的叹了口气:“把茶喝了,然后去一趟抱月楼吧。把茶杯交给一个叫苏邢的人,就说……海棠花开了。”
  “海棠花开了?”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苏邢看着上面精美的纹路抽空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身侧的千重,皱起了眉头“三儿,少楼主只跟你说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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