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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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走了5分钟左右,原本狭窄的胡同豁然变得开阔起来到处都是叫卖声,音乐声此起彼伏,宽阔的街道算不上整洁,但却井然有序的摆着做生意的摊位。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热火朝天的表情,以及遇到客人那和蔼可亲的微笑,这条街并不长,一眼就能望到头,可是这里的气氛却是外面那些街头所没有的,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的生活。
  “怎么样?喜欢吗?”
  秦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种地方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生活方式他也从来没有感受过,哪怕没有豪华的房间,没有宽阔的大路,没有奢侈的衣着,他们依然都是笑着的,哪怕你挨着我,我挤着你,大家也都是互相谦让的。
  甚至有的摊位上没有人,只有吃的,路过的人会主动去端那些吃的,然后按照上面的价格把钱塞进变色小箱子里,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隐匿在诺大的繁华京都,如浮华中的一处世外桃源。
  “走吧,别傻站着,我们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路上秦深都没有从震撼中醒来,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热火朝天的生活态度。
  老街火锅店,可以说是跟老街的年龄一样了,还没走进门就闻到一股子浓浓的火锅香味,不断的刺激着过往来人的味蕾,那劲道的辣椒香气更是让人口水直流。
  “老板娘,一个鸳鸯锅,一号菜单,三人配菜。”
  “欸,好嘞,拿好号牌,三位楼上稍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不一会儿,服务员都端着一锅飘着红油辣椒的汤锅走了上来,接着那个未露面的老板娘,端着一个大铁盘把菜放在了边上的架子上,里面摆满了三层各式各样的小盘子,光用肉眼看就不下30个,而这个老板娘却是一只手稳稳的拿起。
  当她走过姚瑶灵身边的时候,原本灿烂的笑容倏地僵硬了两秒,最后又挂上了一抹微笑将大铁盘里面的菜挨个放下便离开了,但姚瑶灵感觉得到,那个老板娘的视线一直似有似无的在她身上飘过。
  这个地方她们以前上学的时候来过不少次,但是那时候都是老板在,据说那段时间老板娘刚好回老家去了,后来随着学业,生意越来越忙她们来的次数也少了,所以店里的老板娘也一直不曾见过。
  今天终于见着了老板娘的庐山真面目,不过这个老板娘好像对自己很感兴趣,这一点倒是让姚瑶灵有些费解,毕竟她们应该从来都没见过。
  “怎么了,灵灵?”
  “嗯,没事,快吃吧,都烫好了。”
  姚瑶灵拿起漏勺,给蓝蓝捞了一勺子她最喜欢吃的肥牛,然后又给自己烫了个鸭肠,见秦深吃的不亦乐乎的样子也就没有管他,一个大男人,总不会亏了自己。
  “三位,你们应该很少来吧,这是我们店新推出的菜,我们老板娘说送你们免费尝尝。”
  还有这么好的事?蓝蓝拿起筷子就吃了一口,可还没咽下去,连忙吐了出来。
  “我去这是什么菜啊?这么苦,额,不行,我吃不了,简直要命。”
  秦深也拿起筷子尝了尝,最后将眉头拧在了一起,虽然味道很熟悉,但是并不是他喜欢的。
  姚瑶灵笑了笑,把筷子放下,用湿毛巾擦了一下手,然后捏起盘子里的一颗苦菜,将它的叶子拨去,留下一个杆杆,在醋上面轻轻的沾了一下,便放进了嘴里。
  她慢慢的咀嚼着嘴里的东西,像是在吃什么人间美味一般,这一幕不仅惊呆了蓝蓝跟秦深,更是让那个坐在角落的火锅店老板娘红了眼眶,看了看放在钱包里那张旧的已经泛黄的老照片,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若此时姚瑶灵看见的话,一定会发现,照片上面的两个女人,其中有一个跟她长的很像,那眼,那眉,似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灵灵怎么样?咽得下去不?”
  “你试试?”
  姚瑶灵又按照刚才的方法给蓝蓝弄了一根,刚入嘴的时候她还不敢咀嚼,直到一股子菜杆的清甜从舌尖划过,她这才鼓起勇气咬了几下,然后一张小脸变得比看见外星人还要惊奇。
  “哇,好好吃啊?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妈咪以前给我吃过几次,第一次吃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不过这些东西在市面上几乎没有,当年我还专门去买过,可惜从未买到过。”
  “额,怪不得呢?好了快吃吧,一会该凉了。”
  蓝蓝鄙视的看了眼埋头苦吃的秦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从难民窟里出来呢?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
  她家的男人以后要是这样一定要好好调教一下,都不知道给美女夹菜,心里正诽谤着某人呢,他“唰”的就抬起了头。
  “灵灵美女,我发现你跟我去世的奶奶长的有点儿像。”
  “喂,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跟你过世的奶奶长的有点儿像?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被蓝蓝怂了一顿之后,秦深选择乖乖的闭上嘴,本国的女人要是都跟灵灵或者柯儿这么温柔就好了,不过看来不大可能,因为现在已经出现了叫蓝蓝的这种生物,以后肯定也会出现很多。
  从老街火锅店出去之后,店里的服务员还专门让姚瑶灵留下了地址,电话,跟出生年月,然后给她办了一张会员卡,说是只有吃的懂那道菜的人才有资格得到,惹的蓝蓝一阵羡慕。
  捏了捏手中的卡片,虽然不知道这里的老板娘为什么特别对待她,但总体觉得还是不错,那道菜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吃到了。
  “好了,姚总到站了,你可以下车了。”
  看着粉粉的司家大门,蓝蓝跟秦深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眸子里的那抹笑意,不过为了给姚瑶灵一个面子,他们还是决定忍住。
  “额。”
  在后座上被摇的晕晕乎乎的人儿,糯糯的应了一声,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遇到过比秦深开车技术更烂的人了,短短几公里的路程,都快把她刚吃的晚饭给摇了出来。
  “好,要不,再进来喝点茶?”
  “呃……不,不用,你进去吧,粉色城堡挺好看的,哈哈哈……”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司家大门飘散到了不远处的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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