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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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侠镇。
  白展堂瞎胡闹的在办鸡王争霸赛。
  而远在千里之外,早时的京城,常朝正式开始。
  本朝的朝会分为三种,分别是大朝,朔望朝,常朝。
  大朝,只在正旦,冬至,万寿节举行,其性质是百官向皇帝朝贺,属于礼节性的,规模较大,皇极殿举行。
  朔望朝,每月的初一,十五举行,其性质如同大朝,也在皇极殿举行,只是朝贺,不讨论政事。
  常朝,即一般百姓所说的早朝,其实,常朝除了早朝还有午朝,晚朝但因为并不是常态化,故此,一般常朝都指早朝,在皇极门举行,处理政事。
  一旦举行朝会。
  凡是所有在京官员,不论官职大小一律有上朝的义务,凡是来京述职的外省官员也必须上朝。
  朝廷靠着牙牌和注籍,来进行上朝管理,牙牌只发给在京官员,用于出入皇城,牙牌管理十分严格,丢失或者是损坏牙牌都要受到处罚。
  牙牌字号,公、侯、伯以勋字,驸马都尉以亲字、文官以文字、武官以武字、教坊官以乐字、入内宫以宫字。
  大内森严,“无牌不许擅人”,宫廷门卫认牌不认人。
  注籍,就是签到表,在京衙门各置办一册,写官员职衔姓名,送东西长安门,每天早上有吏员从长安门领门籍,按照官员出入情况予以填写,六科可以通过这个查到官员的早朝情况,对于失朝的予以弹劾。
  上朝时间,“昧爽”时,即天刚刚破晓之时。
  百官入朝由午门进入,午门有五道门,从前面看似乎只有三道门,实际上还有两道不易被人发现的左,右掖门。
  其中中间的那道门为御道,只有皇帝能从此出入,御道两边的左,右两阙供当值的将军,校尉等保卫依仗人员进出。
  至于文武两班官员分别由离御道更远一点的左,右掖门进入。
  午门上的楼名‘五凤’,设立钟鼓,由宦官掌管。
  此时。
  楼上的一年轻内侍抬起鼓槌,使出吃奶的力气,敲了三下。
  ‘咚咚咚~!’
  鼓响三声。
  第三通鼓声响起后。
  ‘咯吱~!’
  左右两阙门开起,官军旗校先进入摆列仪仗。
  过了一会儿,待鸣钟之声响起。
  立于左侧文官之首的李庭,微微整了整衣冠,抬步上前,带领着身后列好队伍的内阁阁老,六部尚书、侍郎,督察院左右督御史,左右副督御史、左右佥督御史、十三道监察御史,六科给事中,大理寺,通政司等各官员,以及地方上回京的诸位巡抚、布政使,提刑按察使、知府等一大群文官,自左掖门进入。
  而右边的武官之首,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太保,右柱国张老公爵,带领其后的诸位勋爵,五军都督府左右都督,各都督同知,都督佥事,五军断事官,以及各地方来京的都指挥使、都指挥同知,总兵等一大批武官,自右掖门进入。
  文武官员进入午门之后,先在金水桥南按照品级站好队伍,待鸣鞭过后,按次序过桥,直到皇极门丹陛之前,文官在左,武官在右,两队相对而立,站在御道两旁。
  等待皇帝到来。
  皇帝的座位设在皇极殿廊内正中,称之为金台。
  李庭和张老公爷带着文武百官,站于御道两旁。
  过得片刻,乐起,皇帝坐御轿在太监宫女的拱卫下,自殿后而出,在御门安坐。
  此时,再次鸣鞭。
  鞭声一响,立马。
  便有鸿胪寺一官员,大唱:“入班~!”
  顿时,左右两班官员,缓步走进御道,行一拜三叩头礼节。
  “平身!”
  见此,当今皇上朱翊均示意百官平身。
  口呼万岁,起身分两旁站定。
  见此。
  朱翊均对身旁的王公公微微示意。
  立马,王公公上前一步,当即出声,未见王公公声音多响,但却在每一个官员耳边想起,清晰可闻。
  随着王公公话音落下。
  正式进入奏事环节。
  立马,早就和郭巨侠商议好的,户部侍郎司徒文当即出列,直接向皇上参了东厂一本:“陛下,臣有事启奏!”
  闻言。
  已经在位数十年的朱翊均,看了眼已经年过五十的师徒文一眼:“说!”
  “臣参东厂督公魏忠贤!此人贪赃枉法,残害百姓,迫害朝廷命官,罪不可恕!”
  司徒文一躬身,当即大声答道。
  “哦~?”
  闻言,朱翊均眉头一皱,“详细说来!”
  “据臣所知,此次湖广一事,乃是……”
  接着,司徒文不卑不亢的将东厂在湖广一带的谋划给当众说了一遍。
  ”嗯!“
  点点头,朱翊均看了眼低头的司徒文,目光移开,看向百官中属于魏忠贤一方的大臣,缓缓道,”司徒大人,你可有证据?“
  ”启禀陛下,臣有!“
  说着,他便准备将郭巨侠所给的证据呈上,御览。
  而王公公也走下金台,准备自司徒文手中接过证据。
  哪知。
  就在此时。
  只见在眼皮微阖的群臣中,走出一人。
  见此,知道朱翊均心思的王公公也不急着上前,反而往后退了几步,重新走到朱翊均身旁,准备看各方表演。
  再看这站出来的人。
  此人冲朱翊均行了一礼后,大声道:“臣启奏陛下,魏忠贤督公一心为国,兢兢业业替陛下排忧解难,未曾有任何司徒大人所言之事发生!司徒大人所言,皆是无中生有之事,还望陛下圣心裁断!”
  话音一落。
  “臣附议!”
  一个老者自群臣中走出,冲朱翊均行了一礼,“臣听闻,司徒大人与郭正靖大人关系匪浅,前段时间,郭正靖大人之事,众所皆知。而此时,司徒大人参奏魏忠贤,臣不得不怀疑这是六扇门对魏忠贤的打压!”
  此言一出,在场群臣立马低声嘀咕起来,看来今日早朝果然是一场龙争虎斗,这才一开场,就开始露出了互咬的姿态。
  特别是这后说话的老者出来,才更让人惊讶。
  他乃是督察院的右督御史,正二品大员,竟然在一开场就下场了,而且还咬定师徒文对东厂的指控是打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看来,应该是东厂知道风声了,所以一开始就给你来混的,各种颠倒黑白,攀咬、拉人下水!
  知道东厂一方的打算后,群官更是不说话,静观其变。
  而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对视一眼,齐齐看了看最前方,微微阖目的李庭,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后,他们也是闭嘴不言。
  显然以李庭为首。
  “荒唐!”
  被右都御史诬陷的师徒文立马怒喝道,“瞿大人,你说话可要讲证据,我司徒文行得正坐得端,东厂魏忠贤做下此等恶事,我出言启奏,又和郭大人有什么关系?”
  “为何无关?”
  瞿御史当即反唇相讥,“你于郭大人私交甚好,而据我所知,六扇门为了替郭大人洗刷罪责,便准备将湖广之事,栽赃到魏忠贤头上。故此,今日你出列奏事,我却不得不怀疑,你无视事实,维护六扇门!还要栽赃魏忠贤!”
  今日瞿勾所言,都是已经和魏忠贤商量好的。
  他们的做法,就是对郭巨侠一方的指责概不承认,百般狡辩!
  更指鹿为马,将东厂所做的事情,说成是六扇门对东厂的诬陷、栽赃!
  反正就是搅混水,死不承认就是!
  而随着瞿勾话音落下。
  没等司徒文继续反驳。
  督察院左都御史,张霖大人当即出列。
  既然东厂一番都出动了两人,还有右都御史出马。
  那他这个左都御史自然不会让司徒文一人扛着。
  故此,他出列之后,先向朱翊均行礼后,才笑呵呵的看着瞿大人:“刚才老夫见瞿大人言说司徒大人乃是维护六扇门,栽赃魏忠贤!可是事实?”
  “不错!”
  见此,瞿大人瞥了眼张霖后,不屑的哼了一声。
  “陛下,臣有事启奏!”
  闻言,张霖立马又冲朱翊均行了一礼,等朱翊均示意他平身后,他起身立马说道,“臣参瞿勾瞿大人,勾结东厂魏忠贤,残害忠良,滥杀无辜,颠倒黑白,满嘴喷粪……不是,胡言乱语!”
  得~!
  群臣一听,皆是翻了个白眼,瞬间无语,便连一直站在群臣之首,老神在在的李庭,也是嘴角一抽。
  这张大人一出来,他们就知道情况不对。
  在这早朝之上,竟然连‘喷……’这话都出来了,还是指一个与他同级的右都御史!
  这张大炮的名号果然不是白来的!
  “注意措辞!”
  朱翊均看了眼张霖后,也是无奈,这老头就这个德行,骂起人来,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早就已经习惯,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故此,他也只是出声提醒了张霖一句,没准备惩处他。
  “是,陛下!”
  闻言,刚骂完人的张霖,恭敬的行礼应是,一脸淡然,好像刚才骂人的不是他一般。
  场中,四人站立。
  司徒文憋着笑,张霖一脸无所谓,瞿勾则是怒发冲冠,另一人低头不语。
  被人当众这么骂,别说是瞿勾这个二品大员,便是一般的寻常百姓也不会善罢甘休。
  故此,瞿勾立马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群臣中的一人。
  点点头。
  此人立马出列,他乃是鸿胪寺官员,主要掌朝会仪节,此时张霖当众骂人,由他出面却是正好不过。
  ”陛下,张霖张大人,在朝会之时不守仪节,有辱斯文,乃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应予以严惩!“
  冲朱翊均行礼后,此人当即开始指责张霖。
  哪知。
  张霖也不是好惹的。
  ”黄口小儿,当众放屁,老夫立于朝堂之时,你还不……“
  此人话刚说完,立马就被张霖指着鼻子一顿喷,气的这官员满脸通红,指着张霖‘你你你’,你半天,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显然,在今天之前,他从没正面领教过张霖的威力。
  见此。
  朱翊均也是无奈,只得再次出言,提醒张霖这个老臣注意言行,并言,他要是再如此的话,就将他逐出此次朝会。
  闻言。
  张霖再次认错,但却还是得意的看了眼瞿勾和这鸿胪寺的官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又狠狠的气了他们一回。
  而在张霖不说话后。
  大理寺卿汪中翁出列,跟着张霖,参了瞿勾一本,言他勾结魏忠贤,诬陷朝廷忠良,要求还已经被免职的郭巨侠公道,还理应给予嘉奖,安抚臣心。
  自然。
  汪中翁一说出这话,东厂一方的官员,立马出列反驳,还反咬一口,反扑之势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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