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他占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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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犀紧握着手心,仿佛要将指甲陷进肉中一般:“若皇族之人真的有与楚军关系匪浅,且自身又位高权重的,随意编造一个理由让守城士兵打开城门,未必不可。”
  连翘目光里错愕惊恐:“这样的人,除了皇上,也便只有他了----------,可是,他有什么理由害自己人?”
  “我去找二叔。”她说完便朝着钟断肠额院子里跑去,此时怀香也在,手里拿着针线似乎在给他缝衣服。
  他此刻根本无暇去顾忌这些细节,直接冲到窗户边上将钟断肠拉起:“二叔,我问你一个问题。”
  “怎么了?”本来抱着酒壶在小憩的人被她这一下扯清醒了。
  “很重要的事。”
  原本灵犀并未让怀香出去的,可是这丫头一听要说重要的事,便放下了针线起身出门,还顺带将门关上了。
  钟断肠翘着脚坐直,理了理头发,目光郎朗轩昂的问:“说吧!”
  “我知道皇爷爷从前都是晚来得子,生下我父皇后隔了十多年才生下的你,而后来的三皇叔四皇叔就更加小了,尤其是四皇叔,就算到如今也不过二十来岁,你还有印象吗?”
  “你想说的是崇翎-----”
  灵犀立刻点头:“对,崇翎,我对他的印象不深,以往在皇宫,我都是不不搭理他的,但是我父皇很喜欢他。”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屏息了一下,语气森森的问:“二叔,若是没有城门将军的令牌,姬崇翎他会否可以以自己的身份命令守门士兵打开城门!”
  钟断肠听后,拿着酒壶的手顿时一抖,面色也瞬间凝固住了,半饷后,他缓缓点头:“可以,因为,他身上有你父皇亲赐的帝王金令,见此令牌着,如见圣上。”
  灵犀听完,一个恍惚坐到了地上,面色铁青。
  钟断肠似乎也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崇翎他从小便由你父皇亲手教养长大,他也从小机灵聪明且上进好学,十三岁舌战群儒让自己授业恩师败下阵来,十五岁书写兵法百册,不到十八岁,便亲领五千轻骑打败瑶东五万兵马夺取城池,也正是那一年,他便驻守在了瑶东,你父亲极为想念他便时常召见他回皇城,还亲自打造一块帝王令,普天之下,没有人有他那般殊荣。”
  灵犀依旧坐在地上,目光里很是复杂和难以接受:“我从小就不喜欢他,因为每次他一出现,父皇就冷落我只顾着和他说话了,我也从来没有喊过他四皇叔,到如今,他给我的印象也只有那唇边常年挂着的笑意,每次想起就讨厌。”
  钟断肠此时也从凳子上坐下蹲在她面前:“你如何想到他的------”
  “因为,当年楚军攻城时是深夜,若没有褚大将军的令牌,守城之人不可能打开城门的,所以-----------”她捂住了眼睛,陷入了痛心疾首。
  钟断肠此时深吸了一口气:“所以,当年命令开城门的,除了你父皇、褚大将军,便只有一个崇翎了。”
  她捂着眼睛不说话,肩膀轻微抽动着。
  钟断肠说:“崇翎这个人我从前在皇宫里多有接触,身为我的四弟,我对他也颇有照顾,他确实机敏伶俐。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年纪虽小却是我们那辈里面最出众的,当年不止你父皇,你皇爷爷对他也是极为喜爱。”
  灵犀缓缓放下手指,看着他:“那为何皇爷爷的储君之位一开始是传给你,后来又传给了我父皇,独独没有想过他?”
  钟断肠神色凌然:“因为,他的母妃,曾经是楚人。”
  “楚国的人,当年晋楚联姻很正常,且楚国当时也没有露出狼子野心,难道就因为这个皇爷爷才从未想过让他来继承皇位的吗?”
  钟断肠回答:“崇翎的母妃不止是个楚人,而且,还是曾经楚国人的姬妾,因为善歌舞貌美动人,这才被送到了晋国,先是做了几年宫女,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一跃成妃,但是始终有那么一段过去,便未曾给自己儿子争光。”
  “他-----是否不甘心?”
  他点头:“任何人有他那般才智都会不甘心,天赋之姿却不得重用,经世之才却因身世而禁锢,时日越长,便越发扭曲。”
  “所以,二叔也相信他有动机打开城门放入楚军吗?”
  “或许,是他本就与楚军合谋也说不一定,毕竟,姬崇光的母妃曾经是楚国人。”
  灵犀抱臂闭了闭眼,觉得浑身都冷的说:“当年晋国宫乱,各处藩王带兵回城救驾皆被一一歼灭,那么姬崇翎呢?”
  钟断肠:“当年我也查过所有皇族是否都遇难,但是当年满城死尸且又经历了一场大火,很难推测他在何处,是否也被楚军杀了。”
  “他----一定还活着。”不知为何,她便是如此坚定了这个答案。
  钟断肠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还活着,那么就一定能查出当年真相,我去茯苓茶庄一趟,必须要亲自问一问陈淮生。”
  灵犀微微抬眉:“他到如今都没有说几句实话。”
  “你二叔出马,他还敢不说实话吗?”钟断肠将她拉起来,发现她此时的情绪还是很不稳,便说:“去屋中吃几粒安神丹休息一下。”
  她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的说:“若是我们的猜测正确,那么楚绝尘当年在其中,到底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
  钟断肠倒是想了一下,却摇头:“楚绝尘---说实话,查到现在,我最看不懂的便是他这个人了,你说当年一场宫变让他被天下人所误解,可是竟然默不作声这么多年。”
  “那么二叔觉得,那一场主谋他占了几分?”
  “或许一般,又或许-----一分不占。”钟断肠看着她:“若真的是后者,我知道,最愧疚的莫过于你。”
  灵犀身形一晃,苦笑:“我知道怎么面对的。”
  “二叔当然信你。”钟断肠说完,无奈的笑着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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