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客串化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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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并没有笑,甚至没有看瑜楚,只冷冷道:“沈妹妹说笑了,便是芳菲苑的东西好,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沈婕妤似乎对惠嫔的语气并不在意,又咯咯笑着说:“姐姐说的是,姐姐有皇上宠着,自然不怕香远居会丢了差使。和香远居比,芳菲苑算什么呢?”
  怎么又扯上香远居了?瑜楚还没回过味,就听上头吴贵妃又发话道:“行了,都别说了,好不好,一试便知。华姑娘,你就开始吧。”
  瑜楚答应着,轻手轻脚地把随身包袱里的化妆品一一拿出来放到身边的小几上,然后对着容止道:“容止姑娘请坐,我来给您上妆。”
  容止又看了看吴贵妃,见她点头,才小心坐下。她被几位娘娘说不漂亮,似乎也并没有放在心上,神色平静地由着瑜楚动作。
  有个这样沉着的模特,瑜楚也渐渐地不紧张了,开始仔细观察容止的脸。容止虽然脸色不太好,脸也略狭长,但是眉毛很有型,不用怎么修,眼睛鼻子都长的不错,没有眼袋但有点黑眼圈,人中略长,唇线有些模糊,瑜楚心里评估了一番,这才开始动手画起来。
  首先要修正肤色,瑜楚挑了紫色的妆前乳,一边往容止脸上抹,一边遗憾石江至今未做出合格的粉底液,不然妆效一定更加惊艳。不过瑜楚的妆前乳在修正肤色上已经很强,抹过之后,容止的脸色立即自然好看了许多。
  然后是眉毛。芳菲苑还没有出眉笔,但瑜楚一直认为眉毛好不好,直接决定了一个妆容的成败,所以她也带了一只螺子黛来。容止的眉毛长的不错,眉头眉峰的位置不用特别调整,她也没有过度修建成时下流行的细眉,而是保留了原本的形状,只是眉尾处有些稀疏,破坏了整个眉形。
  瑜楚用螺子黛慢慢地描画了容止眉毛的前半段,到眉峰处停止,剩下的部分则是用一只小刷子,轻轻地把前面的颜色扫过来。很快,眉毛就画好了。
  要画眼睛了,上眼影之前首先得解决黑眼圈问题。瑜楚暗自庆幸她从石江那拿来了最近才做出、还没有上市的遮瑕。这两只遮瑕是瑜楚专门为了解决黑眼圈问题设计的,一只橙色,一只肤色。黑眼圈虽说带个黑字,其实大多都是青灰色的,普通的粉根本遮不住,只会越遮越明显。而橘色遮瑕膏的原理和妆前乳一样,都是利用色彩互补的原理来把青灰色的黑眼圈中和掉。
  当然,光中和眼周的肤色还是不够自然,这时就需要一个略明亮的肤色遮瑕,在黑眼圈的下方,泪沟处稍作提亮,效果就会非常明显。
  果然,瑜楚做完黑眼圈遮瑕,顿时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沈婕妤更是直接打断她的动作问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怎么轻轻抹了几下,眼下的乌青就不见了?”
  瑜楚心中暗喜,起码自己的遮瑕膏已经征服了这些妃嫔们,忙答道:“回娘娘,这是眼部专用的遮瑕膏,拿来遮黑眼圈再好不过了。”
  “你把那个叫黑眼圈?倒是挺形象。”这次开口的又是另一个人:“怎么我们手里没有这个遮瑕膏呢?”
  “回娘娘,这款遮瑕刚刚做出来,统共也没几只,还没有往铺子上摆。”
  “那你今天带了多少来?”
  “有十来只,这是全部的了。”瑜楚对这款遮瑕的妆效十分有信心,本就预备着宫里头会要,就全带来了。
  那人便点点头,不再言语。
  瑜楚见没什么吩咐了,便接着画。
  为了不遮盖后续眼影、腮红、高光等,瑜楚先在容止脸上扫了一层散粉,再继续画其他部位。
  眼影是画熟了的,没什么难的,瑜楚计划着腮红用显色的,眼影便用了用了低调的大地色,特别之处只是用小刷子沾了深色眼影,沿着睫毛根部细细地画了一条眼线。一般来说,上扬的眼线会让眼睛显得比较大,但容止的眼睛本就不小,眼尾又自然上扬,显得有些凌厉,于是瑜楚故意把她的眼线往下画了点,又用珠光白色晕染了一下卧蚕,这样整个眼妆看起来就十分温柔。
  腮红的选择上,为了显气色,瑜楚选了最显色的梅子色;为了在视觉上纠正容止狭长的脸型,画法上则是用刷子从苹果肌开始,平行地往脸两边扫,横向将脸拉宽。
  高光和修容也是照着容止的脸型来,容止人中长下巴短,高光部分就避开人中,着重修饰下巴。
  最后是唇妆。容止嘴唇有点薄,唇线模糊,瑜楚就先用小刷子给她勾勒出唇峰、唇珠的位置,再上一层无色润唇膏让嘴唇丰润一些,然后利落地画了一个咬唇妆。
  待整个妆面完成了,容止站起来转了一圈,给各位妃嫔看。
  刚才问遮瑕的那个人先开口:“这就是咬唇妆?”
  沈婕妤好奇道:“刘姐姐怎么知道的?”
  刘昭仪答道:“我见我娘家妹子画过,不过没容止画出来好看。”
  瑜楚笑道:“并不难,多练练就好了。有些人用不惯唇刷,就用手指头晕染也使得。”
  吴贵妃仔细端详了容止一翻,说道:“似乎也说不清是哪不一样,整个人却漂亮了不止一点半点,芳菲苑的脂粉,是不错。”说着,又往旁边瞟了一眼。
  经过了刚才,瑜楚此时已经能品出些味来。今天自打自己进了翊坤宫,吴贵妃就不停地暗示芳菲苑和香远居是对头,一个总要压另一个一头。那沈婕妤显然是和吴贵妃一伙的,两人提到香远居,又总要捎带上惠嫔,看来,惠嫔就是香远居的后台了。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瑜楚心中苦笑,想了想,回道:“化妆这件事,脂粉是一方面,其实更重要的是手法。娘娘您瞧,民女今天用的螺子黛,就是香远居的,但化出的眉毛是不是和平日不一样?同样的东西,不同的人用效果就不同。民女并不敢说芳菲苑的东西就是最好,只是配合我们的独特上妆手法,用起来更方便罢了。”
  有人扑哧一声笑了,说道:“华姑娘倒是会说话。”
  瑜楚忙表明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娘娘说笑了,民女只是实话实说。就说容止姐姐的腮红吧,通常画腮红,都是把胭脂打在两腮上,但民女考虑到容止姐姐脸型较窄,就把腮红横着大面积刷上去,视觉上把脸拉宽。若是给民女自己画,因为脸比较圆,民女就会反过来把腮红竖着打,视觉上把脸拉长。”
  听到瑜楚说,沈婕妤又笑:“淑妃姐姐,瞧您一句话把人家姑娘吓的,引出这一大串来。”
  淑妃没接话,惠嫔却哼了一声:“我瞧着也没什么稀奇,什么唇膏腮红,都是些噱头罢了,不过是把别家的东西换个名字拿出来卖。”
  沈婕妤接口道:“我瞧着妆前乳和遮瑕膏好,用了后气色都不一样了,香远居可没有这样的东西。”说着,挑衅地看了眼惠嫔。
  惠嫔见沈婕妤语气嚣张,有些沉不住气,冷笑道:“香远居的脂粉都是按着多少年的老方子做的,用了还能养肤,芳菲苑却是往脸上刷了一层又一层,能不能洗掉都两说,更不要提对肌肤有什么益处了。”
  沈婕妤一时语塞,干脆直接问瑜楚道:“那你来说说,芳菲苑的脂粉对肌肤有什么益处?”
  瑜楚不慌不忙道:“芳菲苑卖的都是化妆品,我们在设计方子时也只考虑怎么做才能让妆效更漂亮,确实没有想过养肤这一步。不过惠嫔娘娘要说肤粉洗不干净,民女倒是有法子解决。”
  淑妃听了,好奇道:“怎么解决?我宫里有个宫女,前些日子脸上长了好些小疙瘩,医官瞧了说是粉没洗净,总留在脸上造成的,让她停了化妆,每天又用豆粉,皂荚果洗几次脸,这都一个月了,才好些。”
  瑜楚道:“一般来说,脸上的肌肤比身上要娇嫩,总用豆粉皂荚果这些沐浴用的东西也不好,会让脸越洗越干。民女的法子其实很简单,就是在脸上带妆的情况下,先把手洗净了擦干,然后干手倒些橄榄油,涂到脸上,稍加按摩后,用一块温热的布敷一会儿,再按照之前的方式洗脸就可以了。这样洗,既干净又温和,洗过脸不会干。”
  众人都听的饶有兴趣,见瑜楚的法子确实新鲜有趣,又纷纷问眼线该怎样画,唇妆该怎样画,杂七杂八问了话多。瑜楚一一答了。
  此时小宫女上来给殿中人换热茶,轮到瑜楚时,她不敢怠慢,便起身去接,不知怎的碰掉了桌上的化妆刷。瑜楚忙弯腰去捡,却又撞上了案几,头上的珠钗也被碰掉一支。
  今日进宫,瑜楚不敢十分妆饰,头上本就只有两支珠钗挽着头发,现在掉了一支,半边头发都披了下来,十分失礼。
  瑜楚忙手忙脚乱地想把头发挽回去,可平日她的头发都是青鸢在打理,自己很少碰,现在又被众人盯着,心里着急,试了几次也挽不住,顿时十分尴尬。
  瑜楚干脆放弃了,向吴贵妃行礼道:“娘娘,民女在这儿梳头实在是冒犯了诸位娘娘,请容民女出去整理一番,再进来伺候。”
  吴贵妃看瑜楚自己实在是不成,随手指了她身边上茶的小宫女道:“那你领着华姑娘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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