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睿哲工作的地方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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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男人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黛蔺对他投以惊讶的一瞥,琢磨他话中的另一层意思,看到他把电话挂了,朝她这边坐过来。
  他靠近她,伸手给她把车窗户升上,俊眸定定看过来:“如果你愿意,我们三人可以一起见个面,当面谈谈,这样以后她应该不会再给你打这种电话。”
  黛蔺望着他轻轻一笑:“你一直很矛盾,不断说服自己两个都不爱,不能爱,因为时间过去,感觉就再也回不去了,你的感情只会给她们带来灾难,不如放手。然而你现在的做法,看似拒绝她选择我,我却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爱我至深的的光芒。所以请你告诉我,除了身上的责任,你为什么一定要与我吃这顿饭,而拒绝与她喝那杯茶?我很好奇。”
  滕睿哲闻言眸色一黯,将大手缓缓攀上的脸,认真看着她道:“我现在的感觉是只想与你在一起吃这顿饭,我爱与不爱你,与她没有丝毫关系。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退而求其次。”
  “但你内心深处有牵扯不断的内疚与责任。”黛蔺把他的手轻轻拂开,一直轻轻笑着,“爱也是一种责任不是么?你和她虽然是在阴谋之下被迫分开,感觉已随时间淡去,但她身上曾令你痴迷的那一点与她目前的处境,是一直留在你脑海的,你们不算分手。你爱过就是爱过,不会因为我这个过客,而彻底忘掉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而你爱我什么,你自己都答不上来,那就说明,我在你眼里确实没有让你记得住的地方。所以请你不要再伤害我的下一个萧梓,你每一次不甘心的掠夺,都会让我艰难的爬不起来,而我真正需要的,是一个懂我疼我尊重我欣赏我的男人,我是他的肋骨,他是我的今生。然而滕睿哲你,永远不属于这种男人。”
  滕睿哲俊脸晦暗,把他伸出去的大手缓缓抽离,墨眸看着正前方道:“黛蔺你当年追着我跑又是爱我什么呢。如果没有当年你的任性骄纵,故意纠缠,我也许一辈子不会注意到你。但注意就是注意了,并因此被吸引,心疼你怜惜你,想与你一起走下去。素素当年的悲剧,是我疏忽在前,林雅静策划在后,再加上黛蔺你被人挑唆,急急找去花店,从而导致了一场预谋中的纵火案。黛蔺你是这场大阴谋里的一根导火索,也是受害者,伤的最深,我倾尽一生也无法弥补。但无论如何,素素当年是我的未婚妻。在抓出贪污案的幕后大黑手之前,我必须知道她的离奇失踪,不可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但是当一切水落石出,一个林雅静掀起腥风血雨,我才知道我用自己的方式深深的伤害了现在的你。黛蔺你不是倒贴上来的,而是我从萧梓手中抢过来的,我很庆幸当年你缠着我,让我注意到站在素素身后的你。我喜欢用掠夺的方式将你掳到我的床上,霸占你,让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与我一生一世,然而现在才发现,我自己毁掉了你给我的机会,伤得你体无完肤,而我们之间,确实存在很大的隔阂,需要时间去磨合!”
  黛蔺看着窗外静静听着,吹着冷风,笑了笑:“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跟叶素素重新在一起,你们比较情意相通,思想没有距离。”
  出租车停到市区酒店门口,她先下车,平静的站在酒店门口,要求慕夜澈到了才肯进去。
  滕睿哲站在她身后,这才发现她对慕夜澈的依赖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鉴于前两次的吻,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肯跟他单独相处,一定要等慕夜澈来!
  原来他们之间早已横起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他在一次次的聚合分离中,根本没有了解过她,把她越推越远。她小脸上的淡漠,不是面具,而是她真正的表情,她发自内心的对他视而不见,波澜不惊。
  几分钟后,慕夜澈乘坐的的士就过来了,司机帮忙拿行李箱,慕夜澈丰神俊朗往这边走,对于黛蔺的等待感到很满意,来了一个深情的拥抱。
  “房间订好了么?”他拥着她往酒店里走,肚子饿的咕咕叫,“简单吃个饭,洗澡睡觉,明天早起回锦城市。”早已把黛蔺当自家人,揉揉她的发,给她拉开椅子,坐到窗边,又对对面的滕睿哲笑道:“叶小姐不来么?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一起过来吃个饭?”
  “可以让叶小姐过来喝杯咖啡。”黛蔺也轻声一笑,笑望对面的冷峻男子,“刚才叶小姐邀请喝茶,滕市长你这样拒绝掉,似乎有点不近人情。”
  滕睿哲面色阴霾,一双浓黑霸气的剑眉下,是一双阴冷犀利的眼睛,冷冷盯着面前的两人,抬手让服务生退去,先不点餐。
  “素素以后会在这里住下来,寻找她的下一段幸福。我能帮会帮,但仅是朋友关系。”他沉稳出声,幽暗深眸直勾勾盯着正在喝茶的黛蔺,又道:“如果有些话你需要与她当面说清楚,我可以叫她现在过来。”
  “不用了,我没什么话说。”黛蔺摇摇头,一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着,很是灵巧,笑道:“既然你觉得见面尴尬,那算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担心叶小姐误以为我不让她来。我现在去订酒店房间,然后洗个澡,让酒店把餐点送进房间,滕市长你吃的开心。”
  她站起身,把行李箱拖着往餐厅外走,觉得与这男人一起吃饭压抑,还是去房间舒舒服服泡个澡好了。今天砍竹子出了一身汗,手脚酸痛,如果不泡个澡早点睡,明天回锦城市,她酸软无力的胳膊估计抱不起她的两个宝宝,被宝宝们鄙视。
  于是订了房间之后,她舒舒服服躺在大床上,把鞋子踢掉了,给锦城市的龙厉打电话,让他把宝宝们的嗷嗷声放给她听,一解思念之苦。
  龙厉那个棺材脸叔叔,上次在道馆让他帮忙抱宝宝,他把两宝宝反着抱,一手抓一个,让两宝宝被挂在他胸前,嚎啕大哭。她家的宝宝喜欢被正着抱,看不到大人的脸就瘪嘴,黑葡萄大眼睛扑闪扑闪,坚决不允许妈咪扔下他们!
  这一次,棺材脸叔叔估计被两宝宝吵得焦头烂额,夜里失眠,不知道有没有生气,拿眼睛瞪宝宝们?她想想这画面就觉得好笑,光着白玉脚丫走到洗浴间,穿着内衣裤泡澡。
  滕睿哲是冰山脸,他的兄弟护卫也是棺材脸,一群保镖更不用说,冷酷无情利如刀刃,毫无同情心。不过对待宝宝们,他们是不敢拿冷眼睛瞪小天使的,只会耐着性子哄,逗宝宝们开心,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此刻慕夜澈则留在下面与滕睿哲一起吃饭,不知道在聊什么,没有跟着上来。她在浴缸里泡了一会,正觉舒服,慕夜澈的电话打过来了,让她泡完澡下来吃饭,他把送进房里的餐点给取消了,她没得吃了。至于原因,他没有说,只是让她下楼。
  于是当她一身钩花荷叶领宽松加长白毛衣清清爽爽走下楼,她发现她原来的位子被人坐了,某个黑裙女人不请自来,正与桌边的两个俊美男子说话。
  两俊男自然是指慕夜澈与滕睿哲,三人边聊边吃,气氛非常融洽,慕小叔甚至神采飞扬,对真叶素素的事很感兴趣,一直在笑谈。见她下楼来了,潇洒帅气的对她挥挥手,溜了她清新自然、小露锁骨的长毛衣一眼,目露欣赏之色,“给你点了东西,你坐我旁边!这件毛衣什么时候买的,我怎没见过?”
  黛蔺坐他旁边,笑着白了他一眼,“你住我这里多久,哪能把我衣柜里的每一件衣服都看到?这是我在海南买的,如雪姐也有一套,很久以前的事了。”她看向对面的真叶素素,发现本人与照片相差无二,神秘的黑衬着雪白的肌肤,比起四年多前,多了一丝端庄典雅。
  而林雅静装扮的白裙叶素素,则柔柔弱弱,飘逸柔美,泪如雨下,偶尔神经质,没有灵魂。
  黑裙叶素素淡淡打量她,发现几年后的她雅致漂亮,一身招眼而又清丽的白,玉质纤纤,白皙姣好的面目间,流露出淡淡而高雅的气质,浅笑之间又增添几许活泼与妩媚,不失灵巧,便开口说话了:“这座城市不算大,酒店不多,所以我寻了过来,猜想你们就是在这几个酒店里吃饭。苏小姐,明天你就要回锦城市了,今晚就让我请你吃顿饭。”
  她清柔的目光看向旁边沉默不语的滕睿哲,主动为大家添茶,又道:“这里的环境很清幽,不浮躁,所以我决定住在这里,找份工作,安静度日。对于以前的事,我会放下,希望苏小姐你也能放下。而且我要代林雅静跟你说声对不起,如果当初不是她插手我的事,苏小姐你不会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黛蔺的眉头悄然蹙了起来,清泠目光看向对面的滕睿哲,对叶素素冷道:“如果没有我当初纠缠滕睿哲,也不会有后面你拿走我的手机卡。当时你知道我在他房里宿夜,一直纠缠他,一定想知道卡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便从滕伯母手里拿走了卡。但没想到得知以后,你自己惹上了麻烦,还没来得及把卡送还回来,便遭遇不幸,在叶父手里被林雅静所救,然后被她控制住。也许你想说,你对我并没有敌意,当时就是以为卡是自己的,顺手拿了回来,但是后面一连串的事,却毁掉了所有的人,包括你自己。叶小姐,当初是我不该纠缠滕睿哲,伤害了你,但林雅静能报复的都报复回来了,我现在需要的不是你代她说一声对不起,而是她一一交代她的罪行,还亡父清白,撤走她的那些余党,让我们母子安生!”
  叶素素眸光微闪,破着嗓子道:“早年她被从孤儿院卖掉后,便与我失去联络,改名换姓的过着她嫉恶如仇的生活,早已不是当初的林雅静。很多年后她再次出现,也是锦城特大贪污案被检举的时候,为了找替死鬼,六亲不认。现在她已伏法,她的余党群龙无首也会逐渐解散,苏小姐你不要担心。”
  “但据我所知,滕韦驰并没有伏法,他在入狱前被人接应逃跑,你觉得他是为了谁?”慕夜澈轻笑出声,“他身后还有一个舒敏敏,舒敏敏是个两面派,可以帮黛蔺,也可以帮滕韦驰,但关键时刻,她还是跟着她心爱的男人跑。所以叶小姐,林雅静可以扮演你,你其实也可以装扮成林雅静把他们引出来,愿意么?”
  真叶素素微微一顿,柔白的脸蛋上闪过迟疑,望向滕睿哲道:“我愿意,但是我的身份暴露以后,我是不可能再过平静日子的。”
  “他们一直在追你,你以为你会每次都躲过他们的追杀,过安静日子?”慕夜澈改为呵呵一笑,“黛蔺与你一样,也渴求这种安静住在心爱男人身边,默默相守的生活,不要有纷争,不要有追杀,但只要敌人在,你住在这里的消息,迟早会被他们揪出来,黛蔺出门随时会被人枪毙!如果不是你的那通电话,我也不会骗她过来看看,看过才知道,叶素素你在试探过黛蔺对滕市长的心之后,便心安理得的在这里住下了,决定重拾旧情,就这样与他在这里过世外桃源的生活!但你有没有想过,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尤其是在发生这么多事情以后,大家需要的是给自己时间放开、豁达,然后再看看还适不适合在一起,而不是自私的想趁胜追击,越缠越紧!你受过伤,黛蔺也受过,而且还有一双儿女,你觉得谁更合适孩子的爸爸?并且两人就是因为你的‘死’才分了手!我还以为叶小姐你肯放过大家,懂得自我放逐,出去旅游了,想不到高估了你啊。”
  他最后讥讽一笑,把旁边的黛蔺牵起来了,盯着滕睿哲道:“黛蔺一直知道你不爱她,没有对叶小姐的那种一见钟情和刻骨铭心,也没有把她放在平等位子,造成很多思想隔阂,所以她选择退出这段复杂的三角关系,最近几年里请不要打扰她!”
  ——
  叶素素的出现让三人陷入一种僵局,当晚,黛蔺与慕夜澈离开了这家酒店,坐上了途径锦城市的火车,买了软卧休息。
  他们匆匆结束了这次‘蜜月之旅’,见到了隐匿太久的真叶素素,也通过这次见面印证了一件事——不管真叶素素是好是坏,只要有叶素素存在,他们就不可能过太平日子,这女人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身边,比林雅静更有爆炸力。
  滕睿哲阻止不了她的出现,更无法送她出这里,因为送走了她还会来,只要她心不死,她永远有力气跟过来,并且将这份‘朋友关系’维系到天荒地老,将滕睿哲对她的愧疚利用到淋漓尽致。
  想不到,真叶素素有这股执著劲,对这份早已无疾而终的感情做不到洒脱,死都不会放手!那么,他们就让时间来决定这一切,如果几年的时间里,滕睿哲真与她爱火复燃了,注定他心里还有这个女人,那么黛蔺的退出何尝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早解脱才能早重生!
  如果几年了,滕睿哲与她还是朋友,那么也证明滕睿哲是真的放下叶素素了,不可能对她还有心动的感觉,朋友就是朋友,无论叶素素怎样用尽心思,他对她的愧疚还完了,也就是一层薄薄的朋友关系了,激不起任何涟漪,对昔日的美好过往也无留恋之处。
  这种分开冷静的方式,比互相纠缠要来的轻松得多。慕夜澈至少看到,黛蔺看到滕睿哲很痛苦,只要提及往事,心结就越缠越紧,始终挣脱不开。
  那么就分开吧,用这美好的年龄去学习知识,充实自己,只有这样,滕睿哲才能说得出爱她的理由,用全新的目光去审视她、欣赏她,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知道她是一个能与他并肩而立的女人,不比叶素素差。
  不过,那个时候黛蔺一定要把这个伤她太深的男人一脚踹开,继续过幸福日子,让自己的世界变得更加充实与快乐,开开心心;因为再触及这份已经进入死局的感情,是不值得的。
  四个小时的火车,锦城市到了,天蒙蒙亮,朝霞正在天际喷薄而出,把整个地方照得通亮。黛蔺睡了一觉下车,发现新的一天又到了,而且寒风刺骨。
  慕夜澈包揽全部的行李,一手拖着,另一手牵着她进出站口,来到这座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城市。
  这座城市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没什么明显的经济变化,但苏市长的案子翻过来了,锦城市被迫停工的几个重大工程里,贪污犯的名字正从林雅静的嘴里一个个念出来,其中引起轩然大波的人自然是锦城市前任市委书记邹宗生,这位市民们眼里为国为民的好干部,竟然贪污受贿包养情妇样样来,伙同情妇林雅静杀人、纵火、陷害、诬蔑,丧尽天良。
  兰会所被查封了,收出无数枪支弹药与毒粉。
  林雅静各处的房产里,关押几十个从各地买来的年轻女子,保险箱里装满一沓一沓的现钞与各种黑市交易合同,游泳池的水池底下都镶满了黄金条……
  而邹宗生则是在逃跑途中被抓回来的,为了立功减刑,他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承认拉苏锦丰做替死鬼,支持情妇买通监狱对苏家斩草除根,欺瞒家中的母亲、妻女,在外面藏有无数高档爱巢,打算休掉泼辣刻薄的原配,与女儿、情妇一起重组家庭。
  同时,他也主动供出了几个贪官的名字,这几个贪官的名字每天在电视新闻上播报,已是全国皆知。
  此刻的早间重播新闻里,邹宗生消瘦的脸与林雅静冷笑的脸便又出现在大屏幕上,两人分开报出的名字统一一致,属真实供述,所以将对他们进行适量减刑,不立即执行枪决。
  其间二审庭审上有人问林雅静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亲妹妹,言行举止并不像维护自己的亲人,林雅静冷笑答道:“当年我把这个被收养的机会让给她,是不想让她被孤儿院卖掉去卖身,但是当我被卖掉之后,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让人生不如死。为了活命,我伺候过很多男人,被辗转卖到很多地方,见过各式各样的男人。最后我还是回到了锦城市,看到我的好妹妹不管姐姐死活,可以那么幸运的找到一个优秀男人,而我九死一生却遇不到。而且我这个妹妹很没用,长到这么大,被关在地底下被强暴就闹自杀,轻易结束性命,而不是想办法逃出来杀掉她养父,报复这些臭男人!”
  “所以你杀掉了叶父,关押了叶素素,一方面封住她的嘴,不准她泄露苏锦丰手机卡的秘密;另一方面你因为自身经历,对妹妹的感情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对她恨铁不成钢,对这个世界太寒心,所以将她取而代之,打着报仇的名义,与妹妹共侍一夫?或者说你羡慕她拥有那么多的爱,既然她不珍惜、不要,那么你要。”
  “呵呵,我让依依雇人去江北大学找苏黛蔺的那一次,就提醒过大家,叶素素有姐妹、有至亲,是你们不信!”林雅静呵呵一笑,一段时间的关押根本没有让她憔悴,风采依旧,白皙如玉,“不要说‘共侍一夫’这么难听,我是素素的姐姐,是她的生命延伸出来的那个人,我有权利在她不争气的时候,帮她守住幸福!四年多前,她就因为一次强暴,决定结束生命结束这段感情,我帮她要又有何不可?”
  慕夜澈带着黛蔺坐到出租车上,对于林雅静在电视上的回答总结出了一句话:“她是一个变态的女人,想法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叶素素拥有这样的姐姐,其实也挺可怕。”
  黛蔺则靠在沙发上,看外面旭日东升,秀气唇角掀起,算是回应他一个笑。
  其实叶素素挺值得骄傲的,有这么多女人为了滕睿哲,在模仿她。早年的时候,她看到叶素素穿长裙,衣袂飘飘,仙得滕睿哲移不开眼,她便也学着去穿波西米亚长裙。
  之后她入狱,邹小涵也显山露水了,在护发上下功夫,每天悉心保养她的长发,一定照着叶素素的来,秀发飘飘,每一根青丝滑滑地飘过男人的肌肤,丝丝柔情。
  再来就是林雅静了,捡妹妹的现成便宜,一场大火将叶素素掉包,与滕睿哲在欧洲不断分分合合。
  其实,鞋合不合脚,只有穿过了才知道,这种通过模仿叶素素的方式,只能让滕睿哲爱上叶素素的影子,而不是让他爱上自己。他不会看到她自己身上吸引他的独特地方,而是一旦出事,就会将叶素素与她拿来做对比,无法爽快的一次次做抉择,试图两边都兼顾,对两边都有责任,两边又都是朋友。
  “夜澈,我是不是想多了?”她换了个姿势躺着,侧对着身旁的男子,“我为什么总是在同一个问题上纠缠?我闭上眼睛,总是会想起他为了查出叶素素的离奇失踪,为了包括我们母子在列的大家不被人追杀,他宁愿选择冷落我们母子,不与我接触。这道心坎我迈不过去,因为就算他是为了保护我们母子,必须要这样做,也应该给我一点暗示,我不是不会理解他!”
  “你又在纠结。”慕夜澈也躺在座位上补眠,笑了笑:“很多事情都说不出一个前因后果来,如果你说他不事先告诉你,那你第一次不是给他摔门了,不让他进门睡觉?如果你说他不该在为苏市长翻案的时候关注叶素素,但叶素素确实是他的前任未婚妻,爱她比你早,叶在他们交往过程中被人离奇掉包、伤害、取代,他肯定不会无动于衷。所以我只能说,是你们爱的不够深,没有深层次的沟通,你没有足够的魅力让他第一时间果断弃叶选你!当然他现在也似乎在果断的选择你,只与叶素素做朋友,但伤害就是伤害了,叶素素这颗炸弹还在,不可能风平浪静,黛蔺你却还在原地踏步,不思进取,以后若再发生这样的事,同样的悲剧还会上演!”
  黛蔺朝他蹭过来,将脸埋在他怀里,“我们回家吧,不要说这些了。”
  ——
  回到阔别几日的苏宅后,空气比某座城市清新了几倍,不再沉闷,不再压抑,院子里的花卉在争相开放,红黄一片,torn带着一双小白狗在遛狗,推着婴儿车在花丛里散步。
  两个宝宝肩挨肩睡在车里,长长的睫毛紧闭着,白嫩小脸胖了一圈,粉嘴红红的,两只肉肉小拳头蜷紧着,睡得正香。
  torn告诉黛蔺,龙厉自己照顾不过来了,便一个电话将她叫了来帮忙,让她注意饮水,验过才能冲奶粉;晚上睡觉,一定让宝宝睡在摇篮里,带在身边,拉上窗帘。
  于是两宝宝好吃好睡,养得白白胖胖,她这个阿姨却瘦了一圈,整天挂着两熊猫眼,睡眠不足。
  “黛蔺,你家的宝宝最近很调皮,一定要竖着抱,还要站大人腿上,用大眼睛看着抱他(她)的人,不然就哭给你看,或者笑给你看。”torn觉得这样的宝宝是天才,骨骼发育特别好,这么小就要站立,迫不及待要走路了。
  黛蔺抹抹汗,哭笑不得,“宝宝长大了嘛,有自己的意识了,正着抱,竖着抱,它才会舒服,而且对熟人有安全感。不过他们的骨头那么软,不能让他们长时间站立,偶尔让他们伸伸腿还可以,但不能真站着。”
  “这个我早知道了,所以他们调皮的时候,就搂着他们的小胳膊站了一下下,逗他们开心,现在睡得正香呢,刚才玩累了。”torn推着童车,带着两小白狗进屋,为归家的他们打开门,“饭我也做好了,是不是很香?以后我们就过这样的生活,偶尔我过来蹭蹭饭,抱抱宝宝,你们夫妻想出去旅游蜜月,就给我打电话,我有的是时间照顾两宝宝两狗狗,学习厨艺,嘿嘿。”
  ——
  滕睿哲继他们之后到达锦城市,手上拎着公事包,穿着黑色大衣,重新踏上这片故土。他同样看到了电视屏幕上的林雅静与邹宗生,看到这座繁华之都,到处在播报苏锦丰当年的案子,将这一阴谋之下的错案还原,警醒世人。
  然而时间逝去,物是人非,究竟还有多少人记得当年有个苏市长做了邹书记的替罪羔羊,英年早逝?又有多少人记得苏市长之女同一时间被判入狱,成为了阴谋下的牺牲品?
  也许他们只记得有个市长千金嚣张跋扈,敢作敢为,却不会深究其中缘故,渐渐淡忘。现在苏市长的案子翻过来了,国家会给予苏家相应的补偿,让背上骂名的苏家恢复清誉,不再被人耻笑指点。
  只不过这样的结局,还是让人觉得有些悲凉。
  坐车回到滕家后,他不出所料的看到滕家的大门让大锁给锁了,母亲随爷爷回了北京,四处旅游散心,偶尔去探望坐牢的父亲,过来看看黛蔺母子。
  而门内的喷泉与人工钓鱼池已然干涸,三层六间的别墅由于无人居住,死气沉沉,外墙旧黄。花园里则杂草丛生,锈迹斑驳。他昔日住过的房间,黛蔺已经不可能再去爬了,一切彻底变了模样。
  他看了一眼,往苏家的方向走,看到道路两旁枫叶红艳,天空湛蓝,这片住宅区就似被大雨冲洗过一番,显得那么宁静与干净。苏家的小楼里则传出一声声笑声,是他们一起围桌吃饭的欢声笑语,长大一点的谦谦和妮妮则睡醒了,在楼上嗷嗷的哭,嗓音依旧是那么响亮清脆,越来越有自己的感官意识,懂得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懂得闹情绪。
  黛蔺放下筷子跑去楼上抱宝宝,一手抱一个,站在落地窗前哄。于是她瞥见了站在楼下的他,转身看过来,知道他是真的过来了锦城市,可能是为了集资办厂的事,也可能是为了看孩子,一袭黑大衣,颀长高瘦站在一排红枫树下,望着她这个方向。——
  黛蔺皱了皱眉头,抱两宝宝走到阳台上,看着楼下的男人。
  底下的男人则望着她,看到两宝宝在她怀里挣扎哭泣,挥舞小拳头,吵着要奶吃。他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表情,一双深黑的眼睛犹如黑色暮雾,有柔光在闪烁,轻轻掀起了唇。
  他的两个孩子在健健康康成长,从两只小猫咪长成了两个白白嫩嫩的胖娃娃,虽然很调皮,百日哭,但听着这清脆的声音,就知道宝宝们在努力的伸展、成长,用哭笑声表达他们的喜怒哀乐,做妈妈的乖宝宝。
  只是不知道,他们以后还认不认他这个爸爸?
  一阵风过,红灿灿的枫叶在风的吹动下“哗哗哗”地轻响,叶子前仆后继的飘落下来。风起风落,满天飘零着红色枫叶,从他眼前划过。
  他深邃眼眸里的柔光在阳光底下一闪一闪,似乎笑了起来,带一点悲凉,对他的两个孩子挥了挥手。
  两个孩子继续在哭,根本不知道亲生父亲就站在下面,不断往妈妈怀里拱,嗷嗷的哭叫,看不到爸爸在对他们挥手。片刻后,慕夜澈与torn上来帮忙抱孩子了,把谦谦从黛蔺手里抱过来,将冲好的奶粉喂给小家伙吃。妮妮小公主则继续留在妈咪怀里,吃一口奶望一眼旁边,好奇看着他们抿唇轻笑、刹那风华的慕叔公,对大人们能放下筷子上来陪她,感到无比的开心。
  三人安顿好孩子,朝楼下望去,却发现红枫树下的黑大衣身影已经不见了,对孩子们挥手的滕睿哲不知何时已离去,只在两排红枫树下留下一个远去的黑点。
  “他刚才似乎想进来看看孩子。”torn也朝这个方向望了望,有些感慨,“如果黛蔺你肯点头,他一定迫不及待的上来抱抱两个孩子。现在对他而言,能不能抱孩子,必须经你同意。”
  一旁的慕夜澈眉宇轻扬,触了触她,让她别说话。
  只见黛蔺凝望这个方向良久,突然转身走回房里,快步跑下楼梯,来到了门前的马路上。道路上依旧枫叶飘红,秋风卷起片片落叶,一派澄明雅洁的秋光水色,但湛蓝的天空下,秋风萧索,黑色身影在落寞远去,黛蔺站在原地,却发现自己面对这个背影再也追不上去,也无法再去追。
  ——
  一年半以后。
  道路两旁的粉色小伞花再次飘满整个锦城大学,六月炎夏到了,莘莘学子全部返校做论文答辩、拿毕业证。只见接天莲叶、树荫照水的泮池旁,青春飞扬的大四生纷纷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拍下他们在校的最后时光,欢笑声连连。
  然后等照完毕业合影照,一个穿着一身月牙白连衣裙的苗条女子抱着她的学士服神采飞扬的朝这边走过来了,喊了一声‘谦谦、妮妮’,清脆笑声如银铃般传过来。原来这边有两个一岁八个月大的粉嫩宝宝,扑闪着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正小手牵慕夜澈的大手,站在树荫下等着妈咪。
  两个宝宝粉嫩粉嫩的,圆圆的小脸蛋上嵌着一对水灵灵大眼睛,乌黑的眼珠,俨如一对黑宝石,明亮而又纯洁。一张粉粉的小嘴,一双嫩嫩的小手,尤其逗人喜爱。
  此刻每一个经过此处的大四女生都会摸摸两漂亮小家伙的小脑袋,然后再惊艳的望一眼宝宝们的爹哋慕夜澈,笑着离去。难怪两个宝宝长的这么漂亮,原来是爹哋的遗传基因好,俊男美女结合生下了这对漂亮宝宝,让她们喜爱的不得了。
  而且俊男一手牵一个乖宝宝,俊美五官耀眼,宝宝乖,成为了学校里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一身月牙白的黛蔺娇笑着朝这边跑过来,黑亮长发做成了气质的长直发,大方美丽,一身肌肤白嫩如雪,衬着典雅端庄的月牙白连衣裙,素淡中不失利落,成熟了很多。她抱着学士服蹲到两宝宝面前,用手给妮妮把粉色小裙裙整理好,拨拨谦谦的小短发,给孩子们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妈咪,宝宝要抱抱。”宝宝们搂着她的脖子,小身子调皮的往她身上爬,撒娇的让妈咪继续这样一手抱一个。他们就是在妈咪的这种抱法中长大的,从哇哇大哭的小毛毛长到了一岁八个月,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说话,也有了自己的思想与喜好。
  妮妮喜欢随着音乐跳舞,穿小蛋糕裙,在发辫上扎粉色蝴蝶结,扭扭她的小屁屁。谦谦则喜欢看动画片,玩战士模型、与小雪球的儿子小球球玩毛线,在外面的院子里捉迷藏。
  两个多月大的时候,他们就喜欢在大人腿上站着,蹦啊蹦,渴望长大。现在在torn阿姨和慕叔公的照顾下,他们终于学会走路,断奶自己拿勺吃饭饭了。
  而且谦谦有时会欺负妮妮,抓她的小辫子,把她弄哭。
  此刻两小家伙又在抢妈咪,看谁先爬到妈咪腿上,胜出者可以独占妈咪温暖的怀抱,给对方做鬼脸。结果两人正争抢着,他们的‘爹哋’把谦谦给拎下来了,大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谦谦是男生,要让着女生。而且你们现在长到二十几斤了,妈咪的手臂抱不起两个,会痛痛。”他指指胳膊。
  谦谦大眼睛扑闪,听明白了,呜啊一声扑到他怀里,改为让他抱抱。
  “现在宝宝们跟妈咪照毕业照唷,这是妈咪的母校,曾在这里发生过很多事,有欢笑有眼泪,但都过去了,妈咪今天要正式毕业了,来,宝宝们一人给妈咪一个甜蜜的吻。”慕夜澈把谦谦抱到黛蔺身边,让她重新穿上学士服,再把两宝宝一左一右抱着,让宝宝们用小嘴亲她的脸蛋,在第一教学楼前留下幸福的母子三人照。
  之后,慕夜澈请人代拍,用手搂着他们母子仨,在这所校园里留下了最美丽的全家福,幸福的欢笑着,把黛蔺搂紧。
  ——
  滕睿哲从t市的第二人民法院走出来,总算解决掉了由于村支书一家开审缺席,而拖延了一年多之久的公有财产分配问题。
  一年多前,他让王秘书找了专业律师,与村支书村长打起了官司。结果贪污问题涉及到了很多乡镇地区,官大大贪,官小小贪,官官相护,每次国家拨下来的钱落入无数人之手,无从查起。
  法院给村书记送了开庭传票后,张家见一次撕一次,就是不出庭,并且放出话来‘反正我不去,看你们谁敢去!’,一拖再拖,然后在某个深夜,村支书扔下两个儿子,以及他昔日的战友,自己卷着钱跑了。
  现在,这里的水泥路修好了,路灯也建起来了,他出资了十几万,让两个年轻人跑客运,开着车进出,代替落后的牛车。村里的一些破房子,他带领民众帮忙把屋顶补好了,不再漏雨,也建了卫生院和小学,免费让孩子们上学。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而是应该盖新房,修建贸易市场、敬老院、宾馆、餐厅、配套学校,开通自来水有线电视,招商引资,真正的让这里小康起来。
  然而现在,虽然铁路已经修好开通了,但他们还走在半路,仅是把水泥路修好了,小规模的厂子办起来了,并未成功的筑巢引凤,吸引大商户在这里投资建厂。
  他曾经想过去联系他昔日的大客户与朋友,利用旧关系把生意办起来,但首先,这里的地皮不够,不是每一户都同意占地建厂,把他们种粮食与埋棺材的地给让出来,不肯弃农选商,存在很多的‘钉子户’,思想工作需要做很久;再来,他一年多前犯了政治问题,是不方便去联系昔日朋友的。
  “滕市长,您现在要去哪?现在我们不是要去开会,把村里的真实情况上报给上面吗?”苏小雁在旁边给他提着公事包,急匆匆走着,身后还跟了一大批村干部,“这样领导们才知道我们的救灾款全部让人给贪了,是您这一两年来用自己的钱支助我们,给我们修房子,引进第一台竹帘纺织机器,办起第一个企业,自己却过着清贫的日子。”
  滕睿哲高大的身影却走得飞快,赶在几个跟着他奋斗的村干部围过来前,匆匆走出法院大门,打车前往车站。
  他现在必须赶回锦城市,时间不能超过三个小时,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有个人要答辩毕业,重新在锦城大学站起来了!那所大学,她呆了很久,多用了三年时间才从那里毕业,比同班同学晚了三年。她痛苦过,欢笑过,迷茫过,充实过,但这一天,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成年礼,从此没有人再敢嘲笑她是纵火犯,学历低。
  其实她不比任何一个人差,没有一个年轻女孩子会做到她这样,家破人亡、九死一生之后,还能坚强的站起来,用自己的实力本科毕业,拿到自己的学士学位。而且这几年时间里,她没有动用他的一分钱,全部是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每天勤勤恳恳。
  三个小时后,当他争分夺秒赶到她的学校,女同学们果然在烈阳底下争相拍照,顶着学士帽摆姿势,笑笑闹闹,毕业的氛围很浓。但是毕业的她提前离去了,带着两个将近两岁的宝宝离开了这所校园,只留下她在毕业合影照上最漂亮的笑脸,袅袅婷婷。
  由于身份的特殊性,她与同班同学们走得不近,在场的女同学们只能遗憾的告诉他,苏黛蔺让帅气老公接走了,拍了几张校园留影,一家四口可能去吃毕业大餐了,应该是她老公早订好了位子,准备送上毕业礼物,浪漫约会。但具体位置,她们是不知道的,与苏黛蔺不太熟。
  滕睿哲将礼物盒捏紧在手上,在校园里走了一圈,看到又是一年六月炎夏到,粉色的小伞花在林荫小道上飞舞,下起了一场粉色花雨。不远处的高档住宅区也屹立在眼前,外墙光亮如新,阳光明亮,黛蔺与敏敏住过的那套房子窗口正对着这边,却是换了房客,把种向日葵的阳台上晾满了衣物被褥,再也找不到清新的感觉。
  他走了走,伫立在学校的宣传栏前,想起了六年前学校在这里刊登上的黛蔺被退学通知,以及邹小涵被作为模范代表的宣传横幅。
  其实直到今天,他与学校一样不能明白,为什么六年前一定要把黛蔺与邹小涵去做一个对比?
  黛蔺入狱,是因为邹家陷害了苏家,导致一场悲剧,但当年所有的人都看不清楚事实,都认为黛蔺会放这把火,无法无天,邹小涵与叶素素则温柔秀静,绝对不会做这种事,蚂蚁都不敢踩。然而事实证明,所有的人都错了,包括他自己。
  他一直觉得,人世间所有的事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被安排好了,就要按着步伐去走。曾经他不珍惜她,一次次伤害她,同样,她也不会在原地等他,会重新爱上别人。
  现在一年半时间过去了,他为她订下的期限到了,看她心里是否是真装下了她的‘丈夫’慕夜澈,有了男女之情?但结果证明,她不会与慕夜澈离婚,越来越习惯与慕夜澈一起生活,对这种生活状态甘之如饴。
  而且,她换了手机号码、座机号码,从此再也不来t市他所任职的乡镇,也从不坐锦城市到t市的四号轻轨线。其实铁路修好后,锦城市有到达这里的直达线,就在村子的旁边,最后一站就是了,下车后直走,很快就能到。
  然而他每天清晨傍晚出来散步,在田埂上走很远的路,都看不到白茫茫雾气里有个纤细身影朝这边走来。她也许是忘了,又或许根本不知道四号线的末端就是沧口村,总之,一年半前在苏宅门口红枫树下的那一次后,她从来没有再见过他。
  现在,她同样不需要他前来祝贺她毕业。
  六月的烈阳底下,他勾唇深凉的笑了笑,将特意为她挑选的礼物放进裤袋里,离开宣传栏,离开这座校园。
  他现在去一趟锦城市市政府,看看最近的政策下,自己有没有希望被调回来,还有多久能被回调?
  ——
  慕夜澈给黛蔺准备了毕业大餐,在酒店订了一桌,让下班赶往这里的古家兄妹,坐飞机飞过来的滕爷爷与滕母,刚好围一桌。
  他是这样计划的,晚餐时间留给大伙儿热闹,晚上时间则留给他和黛蔺单独相处,说说悄悄话。因为一年之约到了,而且还是一年半,他没找到意中人,黛蔺也没有找到心上人,他们得商量一下,要不要补办酒席。
  此刻,一年多前的两个只会吃哭睡的小毛毛长大了,睁着一双黑幽幽的水灵大眼睛,眨巴着长睫毛,挨个挨个的喊太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偶尔站起小身子调皮的蹦一蹦,亲亲大人们的脸。
  他们懂得自己用勺子吃饭,白胖胖的小手手一勺一勺的往小嘴里送,吃的可认真了,还知道要吃青菜,乖乖喝汤,讲卫生。不过偶尔会打翻碗、弄掉勺子,让妈咪打屁屁,批评他们不乖。
  两宝宝的大眼睛小嘴都长的像黛蔺,标准的漂亮宝宝,滕爷爷还笑说谦谦长的像苏市长,像外公,而不是滕睿哲。因为这个名字在聚餐上是一个禁忌,大家极有默契的在饭桌上不提这个名字,不提宝宝们长的像滕家人。
  其实小谦谦就是一个缩小版滕睿哲,滕母每抱一次,就觉得孩子越来越像滕睿哲小时候,稚气的大眼睛闪烁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倔强的性格,白白胖胖,粉雕玉琢。
  当然其余的人也看得出宝宝的轮廓,只是有些感慨物是人非、回不到当初。当年谦谦在海南出世的时候,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爸爸,爸爸却因为谦谦被下毒差一点胎死腹中,关押了滕韦驰;为了把妮妮调换回来,非法制造了黑人胚胎,最终被调到偏远地区。
  如果说滕睿哲的下放,是因为他当初没有把妮妮杀死在邹小涵肚子里,从而导致后面不得不用这种方法把孩子调换回来,那么他现在的妻离子散,也有他咎由自取的成分。
  因为一个完整的家庭,万万不能出现前未婚妻的名字,无论是责任还是愧疚,或是非正常的分手,贪污案里必须涉及叶素素,但隐瞒下来,对于现在的妻子孩子来说,就都是一种伤害。
  也许宝宝们的父亲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了,但已经迟了。一年半过去,两人都知道,他们不是不爱,而是不懂得怎样去相守。如果在一起只有痛苦,何不放对方一条生路?
  “夜澈,其实我有样礼物一直想送给滕睿哲,但一直没有送出去。”吃过饭后,黛蔺与慕夜澈站在酒店贵宾房的阳台上,从包里拿出一份卷好的图纸,“一年半前看到大仓库破成那样,我给他设计了一个简单的厂房设计图,还有学校、敬老院、招待所、餐厅的大致构思。如果他另外再请技术人员,测量员,一定需要不少钱。如果他不质疑我的水平,这些图纸其实可以让工人直接购材料施工。”
  慕夜澈站在夏风中听着,突然把他商量婚约的事含在了喉咙里,没有提出来,轻轻笑道:“原来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一直在给他的村子做设计,晚上加班。我不怀疑你的水平,你现在在事务所实习的优越成绩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是异军突起,突飞猛进,一套幼儿园的设计构思让大家眼前一亮,从此让上司注意到了你这个实习生。我质疑的是自己的判断力,不知道黛蔺你在这一年之约里有心上人。”
  “乡间的房屋需要简单牢固,经济适用,不需要太漂亮,所以我把密度算好,简单的设计了一下。”黛蔺不以为意,明澈水眸静静看着他,“夜澈,这份图纸之所以说是送给滕睿哲,是想让他先过目,再给村民们建房子。毕竟他是领导,一切以他说了算,如果他不买账,我把这些东西也送不到村民手上。而且,我决定把国家补偿给苏家的钱,全部捐给这个贫困的乡镇,让他们集资办厂,扩大规模。”
  “如果滕睿哲本人过来了,你会不会把这些东西亲自送他手上?”慕夜澈把她手上的图纸拿过来,缓缓展开,依旧笑着,“其实这一年多,他一直来锦城市,只是你没有看到。你们的相处,就似那一次他站在红枫树下凝望,互相守望对方,却都没有更近一步。”
  “那这一年多,夜澈你没有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吗?”黛蔺认真看着他,两人之间不再有揉揉头发、触触脸的亲昵动作,而是柔柔凝望着对方,“如果滕睿哲不在那里,我也会把亡父的这笔钱捐出去。是夜澈你将我带去那里,让我看到那里的贫瘠,你助养孩子,我便只能以这种方式出我一份力。夜澈,如果你没有遇到心上人,那让我们补办酒席,我们去国外深造、生活,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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