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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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圆忍不住道:“谢晦哥应当是为早晨的事道歉。”
  姜莞笑笑:“可别自作多情了,我连多花一份心思生他的气都不愿意。”
  圆圆听不懂,只能问:“那我可吃了?”
  姜莞将头点得飞快,差点将自己点晕过去。
  她已经做好好好睡一觉的准备,半夜外面下起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更加助眠。
  雨声中忽然多了哭声,姜莞便是被这样一阵呜呜哭声吵醒的。她睁开眼时圆圆已经从床上坐起,尚有些迷糊地穿着鞋要去看怎么一回事。
  姜莞将被子一拉,盖过整个头去,卷在其中隔绝外界一切杂音。
  圆圆则开门去外面了一阵,才又在风雨中回来。
  夏日就算是下雨也很难凉快,外面更加热了,还带着让人喘不过气的闷。倒是一直兑付着冰块的房内凉爽如深秋。
  圆圆犹豫了一下,用气声小声询问:“女郎,你歇了吗?”
  姜莞那边没动静。
  正当圆圆以为姜莞睡过去了,打算跟着一起再睡时,她不耐烦地问:“夜里有什么事?”
  圆圆立刻道:“谢明月她娘情况突然不好了,她刚刚哭着来找谢晦哥,谢晦哥已经跟着过去看了。”
  姜莞轻嗤:“谢晦是郎中么?去看了就能好?”
  零零九听了第一反应就是:“谢明月又在搞事了。”
  姜莞的瞌睡去了大半,但她又懒得起来,于是懒洋洋地指挥圆圆:“你去同我的护卫说,让他们带着郎中一起过去走一遭,不许让她娘就这么死了。就算救不了,非要死,也把人给我拖住了,等白日我睡醒了再让她死。”
  圆圆听得迷迷糊糊,还是照着她的话去做,披着衣裳找护卫去了。
  姜莞将头往被子里一埋,大有天塌下来都不及她睡觉重要的架势。
  谢明月和谢晦并肩在雨里走,合撑一把伞。谢晦极有风度地将伞都撑在谢明月头上,自己半个身子都淋得通透。
  谢明月本想和他一同挤在伞下,奈何谢晦举伞的手臂架着,实在让她很难接近。
  她在风雨间抬头看了眼谢晦的侧颜,手指不由紧了紧。她娘病情加重,他再冷再硬的心也该也该觉得她可怜,有所动容的吧。
  那样就不枉她兵行险招,做了大逆不道的事。
  她无法接受谢晦从今往后对她冷淡下来,也深知如果任谢晦冷静两日,他只怕会越来越讨厌她,因而她必须要刺激谢晦立刻与她见面,最好还要能让他怜惜她。
  所以她在她娘睡前喝的药碗里加了一味猛药,果然她娘在夜里便不好了。
  谢明月在雨中出神地想着,总之那不是自己的亲娘,便是出了什么岔子也没关系吧。今日这具原身的娘还说些她根本不爱听的话,不过是连名字都没在书上出现过的炮灰,纵然死了也没关系吧。
  谢晦脚步快,带着她也不得不走得很快。
  二人收了伞一同入内,谢明月一进屋便去找汗巾递给谢晦:“谢晦哥,你擦擦。”
  谢晦摇头,径直向床边去,又叫:“婶子。”
  谢明月的娘神志都不大清楚了,并没有回应他。
  谢晦顿时将眉皱起,将人翻了过来,眼看着谢母出的气多,进的气少,情况很是不妙了。
  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郎中,平时有个头疼脑热也大多是靠身体素质硬熬过去。他们吃得苦多,承受能力反而越强,不那么容易生病。倒也有几家能治些寻常小病的,遇到谢母这样经年累月的病便束手无策了。
  因而这时候要找个能治病的郎中,怎么也要到村外去。
  风急雨大,加上谢家村天然的地理环境,如今要出村去找郎中,只怕还没回来谢母就要不好了,更不必说将人背出去找郎中。
  谢晦再叫几声“婶子”,终于将谢母的神智唤回了些。她目光在谢晦脸上逡巡许久,才费力将人认出:“谢晦。”
  谢晦沉声:“是我。”
  “我大约是不好了。”谢母很了解自己的身体,一开口也没有多难过,仿佛死对她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
  谢明月这时候没有半分心虚,跟在谢晦身侧一同站在床前,哭道:“娘!”她这一哭不知道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叫人难以分辨。
  谢母看她一眼,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对谢晦道:“我的病,我心里有数,这次应当是真不好了。”
  谢晦要开口,她费劲地摇了下头:“你不必多说,我的身体,我心中自然有数。”她说着看了眼谢明月,目光复杂极了。
  谢明月被她这一眼看得心中发怵,又强打起精神,一个山野村妇哪里懂得什么药理,又如何会知道她动的手脚。
  定然是她做了亏心事,看谁都不自在。
  她哀哀哭道:“娘,你不能丢下我。”
  谢晦动了动嘴唇,还是道:“您不要睡过去,我知道或许哪里能找来郎中,再撑一撑,我去去就回。”
  谢明月不解:“谢晦哥,这么晚了你要……”她话说了一半,就意识到谢晦要去哪里求郎中。
  那个女郎!
  “不可能的。”谢明月忙道,“那个女郎恶毒极了,就算带了郎中来,也不会借给咱们用的。”
  她话音刚落,院子门就被人敲了起来。
  谢晦看了眼谢母:“我去开门。”深更半夜,无论如何他也不该叫一个女子去开门。
  谢晦出门去了院子,房中只剩下谢母与谢明月二人。
  谢明月心中不自在,面上却没露出任何破绽,倒真像个心疼母亲的好女儿。她握住谢母的手道:“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这话半真半假,她需要谢母重病一遭好刺激谢晦,但并不希望谢母就这么死了。
  谢母只有常常活着,她才好用谢母的名义常常接近谢晦。
  “明月。”谢母嘴唇颤抖,挤了两个字出来。
  谢明月俯身贴近谢母的嘴唇,也没听清她后面说的什么。
  谢晦已经回来,身后是两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但只从他们的外表她就差不多明白过来这些是什么人。
  方才她信誓旦旦地说那位女郎恶毒的话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回她脸上。
  第84章 一切最终都是奔着谢晦去……
  郎中挤开谢明月,自己到床头最合宜把脉的位置坐下。
  “我先为您诊脉。”相里怀瑾若在这里便能一眼认出眼前的郎中,正是为他治病的那个。
  谢明月和谢晦站在一旁,静静等他把脉。
  郎中一摸脉,心中便有数。他从怀中掏出个瓷瓶出来,温和地对谢晦道:“倒杯水来,喂这位夫人先服下此药。”
  谢晦立刻转身要去倒水,谢明月却先他一步。
  她平常对这个母亲并不如何照顾,壶里的茶水这时候只怕都凉透了,她万万不能让谢晦知道这件事。
  她倒了水来端给郎中,郎中摸着冰凉的茶杯还是将药塞入谢母口中,再灌她一口水。
  谢母已经没了吞咽的能力,却在郎中的帮助下,硬咽下了一口药。
  见她吃下药,郎中稍放下心,才起身走远了些到房门前,好让谢母能安稳地在床上休息。
  “这位夫人身子实在不大好,我方才那味药也只能让她暂时保命。倒也奇怪,她这病不该如此来势汹汹,倒像是突然被刺激了……她内里亏空得太过厉害,平日也不曾食补药补,拖到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我这里有个方子,按此方子来能再多活几年。”郎中一顿,又道,“不过,我这里就有话直说了。”
  谢明月生怕这郎中看出什么,一直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听到最后也没听他说出究竟是什么刺激才松了口气。
  谢晦颔首:“请讲。”
  “以你们村子里大多数人的财力来说,并不能长久地供养这道方子。所以我直接将话说明,希望你们不要觉得我说话不中听。”郎中笑笑,“若是不打算供养到底,我个人是觉得你们最好一开始就不要用这个方子,不然既浪费时间,也浪费物力,人还不能活多久。”
  谢晦毫不犹豫:“请您将方子写下,我回去取纸笔。”
  郎中笑着拍拍药箱:“这里有。”
  谢明月却觉得这郎中虽然是姜莞的人,话说得其实很有道理,如果花销太重,她家根本负担不起,还不如省些钱给她娘办一个的后事。但她看谢晦对此十分上心,于是忍下所有念头。
  如果她娘的病能让他们多些相处的时候,那倒是很好。
  郎中站在木桌旁将药方写下交给谢晦又道:“这一副药要三文钱,一日早晚各两次,中间千万不能有停药,停了就不必再喝了,切记切记。”
  谢晦郑重地接过药方收好:“多谢。”而后向着郎中深深一拜。
  郎中笑着将他扶起:“客气了,我也是受女郎之命来的。”
  谢明月手指一紧,跟着谢晦一同道:“多谢您,还有那位女郎。”
  郎中微笑:“夫人大概半个时辰后就能醒了,等她醒了,便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平日里夫人也要多用些肉和饭来弥补体内亏空。”
  谢明月不免问:“我娘身体不好,不该更忌油腥吗?”
  郎中笑:“你们村子里的油腥再大能大到哪里去?”
  谢明月被看不起,沉默。
  “我这就先离去了。”郎中笑呵呵地向门外去,与一直等在门口的护卫汇合,“外面雨大,不必相送。”
  谢晦固执地送他们出了院子才回来。
  一进门,谢明月就对他道:“谢晦哥,该怎么办?我真的很怕。”
  谢晦从容不迫道:“药钱我出,你来煎药。”
  谢明月咬唇,眼眶红红:“这不是小钱……我如何好意思要你平白无故掏这么多钱?”
  谢晦:“你母亲于我和谢明有恩,我报答她,天经地义。”
  谢明月对他这个回答十分不满,又莫可奈何,只好强笑道:“便是报恩,这些年来你帮我和我娘良多,也足够还清这些恩情了。”
  谢晦看她一眼:“我也是如此觉得。”
  谢明月愣住,她本是客气推脱,没想到谢晦当真就此要与她划清界限,她顿时慌起来,勉强笑道:“这是什么意思。”
  谢晦冷淡极了:“你娘所有的药钱我都会出,日后同是一村,能帮衬的我依旧会尽量帮衬。”但也仅限于此。
  谢明月不由叫道:“谢晦哥!”
  谢晦微垂着眼,任她怎么呼唤也不为所动。
  “我娘病重,我真的十分害怕,我只希望你可以多来看望看望我娘,我一个人在这里怕会坚持不住。”谢明月央求他。
  谢晦瞥她一眼,眼中不见任何感情。
  谢明月央求的话戛然而止,她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不了解谢晦。
  谢晦好像没有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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