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超然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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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文早读课开始了,三班的班主任刘玉芳已经来到了教室,她今天的心情确实不错,在布置早读课任务之前,还花了几分钟时间面带微笑地和同学们互动,一点也没有“四大名捕之首”的风范。
  不过在布置早读课任务时,她的笑容已经收敛,用她那特有的大嗓门说了出来,便是将朱自清《荷塘月色》的四、五两段背下来,待到语文课上课时,会喊人站起来背诵,背不出来要罚抄三遍……
  吴笛带着一种怀旧的心态,打开了语文必修二的课本,苏教版的,浅褐色的封面,上面还有一个古代铜板的图画。
  她翻到《荷塘月色》那里,在看到第四段的开头是“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
  不得不承认,这篇朱自清的经典散文,还真是学生时代难以忘怀的记忆。
  其实在江南省高考那大概八到十分的默写中,是不会有现代文默写的,所以这篇《荷塘月色》要求背诵的部分,显然是刘玉芳自己要求学生们背诵的,让学生们多培养培养语感,体会美文的韵味。
  吴笛只是随意浏览了一下,懒得背诵,便开始漫不经心地翻语文课本,阅读这些让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课文。
  比起这一专题中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以及后一篇余光中的《听听那冷雨》,还有汪曾祺的《金岳霖先生》,她其实最喜欢《金岳霖先生》。
  因为在阅读这篇课文时,她没有感到像前两篇那样无趣,这是一篇非常质朴动人的文章,没有前两篇那种花团锦簇、手法多样的美文风格,反而娓娓道来,让人读完之后便对金岳霖的形象丰满起来,哪怕汪曾祺最后说“我对金先生所知甚少。希望熟知金先生的人把金先生好好写一写。”
  吴笛对金岳霖的了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林徽因,这位民国才女,其实能算是女人中的“人生赢家”了,她的丈夫是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成,名门公子、建筑学家;徐志摩这位颇有才情的诗人疯狂迷恋她,因为她而想要和发妻离婚,最后参加她的演讲会而飞机失事;金岳霖更是为了她而一生不娶,并且在林徽因死后还对她念念不忘。
  对于林徽因轻松周旋于各种男人之间的从容,只要是女人,那应该都会微微叹服,不过与她处于同一时代的女性,可能就比较郁闷了,坊间传闻冰心的《我们太太的客厅》就是用来讽刺林徽因的极端自恋,两人明明都是才女还是友人,却经常发生撕X大战……
  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起,网络上也掀起了一股黑林徽因的风潮,认为她是将“绿茶婊”这个角色发扬光大的人物。“我是林徽因,我为绿茶婊代言”一时间成了调侃她的话语。
  其实不论如何,撇开林徽因那令女人们羡慕嫉妒恨的感情经历,她的文学才华或许只是一般,但在建筑学上的造诣还是值得敬佩的,完全当得起“民国才女”的称号。
  “你怎么不背《荷塘月色》啊,要是语文课被抽到怎么办?”同桌王绮见吴笛无所事事地翻着语文课本,也不朗读,忍不住问道。
  吴笛的右手托着自己的腮帮,侧着脑袋,左手翻着语文课本,晨曦洒在她的侧脸上,将其绝美的容貌更点缀得如梦如幻,让不少小男生不停地偷看,心猿意马。
  而在这一刻,她的脑中还在佩服林徽因玩弄各种男人与鼓掌之间的手腕,觉得对方真乃才女之楷模。
  所以吴笛听到了王绮的话,却依旧保持着这种悠然的姿态,她非常淡然地回应道:“反正高考又不考,我干嘛要费心思去背呢?知道不考我还背,那岂不是太傻。”
  王绮见吴笛回话时,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作为已经和吴笛同桌了一个学期的女孩,她完全生活在吴笛不自觉造成的“阴影”之中……
  首先她的长相十分一般,有她在吴笛身边,简直就是妥妥的衬托红花的绿叶;其次她家境起码也算中产,身上一件衣服的价位在千元左右,无论在哪都能傲视其他女生了,可偏偏吴笛身上的衣服都是那种顶级奢侈品牌,这种“既生瑜何生亮”的痛苦又有谁能明白呢?
  偏偏王绮心气颇高,是个不畏竞争、追求上进的女孩,看她在强化班保持前十的成绩就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在学习上,是她面对吴笛时最具优越感的事物,亦是她的精神支柱,她压抑着自己心头的不满,保持平静的语气,站在一个制高点上,语重心长地说道:“不管高考考不考,这都是一种积累,刘老师既然让我们背,那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不是喜欢写作嘛,背一背朱自清的文章,那是很有帮助的。”
  吴笛听了这话,却不以为然,而且她在写作上的水准,早就已经出神入化了,而在之前的那个平行世界,她也已经了却对“学霸”“文豪”的执念,在这个世界,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写作生涯,她只会顺其自然,不会去刻意追求。
  可以说,如今的吴笛,心态非常淡然,甚至达到了超然的地步,真正需要努力的,应该是“吴迪”才对。
  见到吴笛依旧我行我素,根本就无视了她,王绮咬着自己的唇,实在郁闷,她真想狠狠地拍自己的桌子,发泄她的不满,她的养气功夫终究不行,用非常委屈的语气对吴笛说道:“你一定在心里骂我傻,骂我多管闲事,可我是为你好啊!”
  吴笛听出了她情绪异常,终于从感怀才女偶像林徽因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诧异地看着这位同桌,一脸无辜,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对方,她和王绮一点都不熟,在作为吴迪的记忆中,也对这个女孩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作为一个颜控,外貌协会中的俗人,王绮的相貌显然也没法像夏薇薇、苏暖那样让吴笛有心动的感觉。
  “对不起。”吴笛只能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一句,便继续悠哉悠哉地神游天外。
  而另一方面,正在上英语早读课的吴迪,则在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背单词……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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