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说翻脸就翻脸的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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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氏所说的那位叶神医乃是神医谷的传人,素来游历江湖,闲云野鹤,最不喜欢受拘束,他每三年才进京一次,是以达官显贵们都十分珍惜他给人瞧病的机会。
  只是叶神医性情古怪,等闲人他都不肯理会,今年进京,就只给摄政王与当朝太后诊治了,第三人便是孟氏,还是因为徐滨之将《南北地域广记》送给了叶神医。
  “娘的意思我明白了。”徐长宁若有所思。
  “只是叶神医性情古怪,即便我听说他今日还在京城,也不是随意就请的来人的,”孟氏摇着头又道,“宁姐儿还是不要去了。我好歹是阁老夫人,又曾被叶神医医治过,我豁出去脸面请求,希望还大一些。”
  这便是要豁出脸面去请求了。
  徐长宁摇摇头,就如母亲自己说的,她好歹是阁老夫人,她又怎舍得让母亲豁出脸面去求人?
  “娘还是在家中好生坐镇,不要叫家里乱起来,去求叶神医的事便交给女儿去办吧。”徐长宁笑笑,“我这里还有一些北冀国带回来的东西,又有摄政王曾经的赏赐在手上,好歹求见叶神医时也有个拿得出手的见面礼。”
  去求人,自然是要承受对方一切的坏脾气,便是被羞辱都要赔笑脸。孟氏知道女儿的好意,徐长宁是舍不得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在外人跟前低三下四的请求。
  “宁姐儿,此事还是我去更合适,思前想后,都觉得我亲自去更加显得重视。”孟氏说罢,回头就要吩咐身边的高嬷嬷去预备车马。
  徐长宁却一把拉住了高嬷嬷的手,转而笑着对孟氏道:“母亲还是在家中坐镇最好,家里有母亲在,好歹乱不起来。这会子老太君都慌了,”凑近孟氏耳边,续道,“二婶是那样的性子,万一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我一个孙辈的怕是劝解不住,还是要母亲在家中更稳妥。”
  孟氏闻言沉吟片刻,见徐长宁这般坚持,到底轻叹一声,道:“罢了,我知道你素日里就有主见,这件事……便按着你的想法办吧。”
  孟氏的柔软的指腹触摸徐长宁白皙的脸颊,幽幽又叹一声,“这些年,在北冀国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看着母亲眼中的疼惜,徐长宁压下满心的心酸,与孟氏笑着道:“哪里有母亲想像的那样艰难?我后来得北冀国太后的宠爱,过得如鱼得水的。”
  “你呀,素来报喜不报忧。”孟氏摇着头,捏了她滑嫩的脸蛋一下。
  徐长宁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搂着母亲身子摇了摇,这才急忙回了屋内,挑选带给叶神医的礼。
  她明里暗里带回难南燕国的东西不少,但叶神医的性子她拿不准,结合上一次叶神医收下了《南北地域广记》,徐长宁在诸多珍宝之中,最后选择了一幅书画大家虞阳洲早年的画作,命婢女选了精致的盒子来,将画作装好。
  这时,高嬷嬷笑着进了陶然园,笑道:“四姑娘,外头车马已经齐备,大夫人吩咐奴婢与您同去,恰好奴婢也知道叶神医暂时的居所在何处。”
  “多谢高嬷嬷,我正愁自己出门去,怕有什么不妥呢。”
  “是大夫人想的周到。”高嬷嬷微笑。
  有高嬷嬷在,徐长宁很顺利的来到了叶神医暂时落脚的一处院落。
  此地在城中算不得是多繁华的地界,但胜在地方不偏,四处环境也十分清幽,距离集市不近不远,既不会被吵闹着整日里不得安宁,也不会想买个什么还要长途跋涉。
  高嬷嬷先跳下车辕,与缨萝一同为徐长宁摆下垫脚用的木凳。
  徐长宁理了理雪白的面纱和浅色的裙摆,抱着那副名画下了马车。
  “高嬷嬷,劳烦您去叩门,就说《南北地域广记》的原主人求见叶神医,还望叶神医拨冗相见。”
  “奴婢知道了。”高嬷嬷听吩咐上前去叩门,与门子道明来意,又不着痕迹地送了门子模样寻常的钱袋,里头装着的,却叫门子一抹就眉开眼笑起来。
  门子听闻此话,立客气地道:“请您稍候,小的立即就去回话。”
  门子撒丫子跑远,不过片刻就回来,恭敬道:“我家主子请是您几位进屋里叙话呢。”
  “多谢这位小哥儿。”
  高嬷嬷笑容满面地谢过门子,徐长宁便带着高嬷嬷、缨萝一同进了里头的正厅。
  屋内的一应摆设都很随意,根本看不出这里是当朝名医的居所,甚至连医术药典也没看到几本。
  只不过,屋内飘散着一股子清冷的药香,却让徐长宁闻着心情放松了许多。
  “你便是《南北地域广记》的原主人?”一个略显苍老的男声传入耳畔,徐长宁抬眸,便见一个中年男子穿了墨绿色宽道袍,头发整齐的挽起以一根木簪固定,正笑吟吟的走来。
  徐长宁忙屈膝行礼:“小女子徐氏,见过叶神医。”
  高嬷嬷与缨萝看着徐长宁那柔弱行礼的背影,便是身为女子,心下也不由得为她此时的模样儿砰然。
  叶神医笑着走到近前,单手虚扶了一下:“徐小姐有礼,不知你今日前来是?”
  “贸然叨扰神医,着实是我的不是,”徐长宁笑着道,“今日前来,实是想请神医去徐家瞧病的。”
  徐长宁提起徐家,也有想攀关系的成分在,毕竟叶神医曾经给孟氏看过病。
  谁知不等她再继续游说,叶神医便面色一变,冷下脸道:“怎么,徐小姐是再质疑我的医术?哼,但凡是我出手,病定会痊愈,令堂眼下定然没事了,怎得你还找我去复诊?”
  徐长宁也想不到这位竟然说翻脸就翻脸,忙赔笑解释道:“叶神医误解了,此番求您前去,要瞧病的并不是家母,而是另外一个重要的人。”
  说着话便将精致的长条状锦盒奉上,“这是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叶神医却将手一背,哼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世上用金银财宝、名人字画请我去瞧病的人多了。这种字画,有钱有势的人家也有不少,若是每个人都这样请我,我怕是要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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