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原来你早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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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长兰面色骤然一白,因咬紧牙关,脸颊上都出现了棱角分明的弧度,将她素来温婉的气质削弱几分。
  老太君揉了揉眉心,神色中有几分不耐,可到底徐长兰也是韩姨娘的女儿,韩姨娘又是她的侄女儿。老太君也不想韩家人在徐家面前如此跌面子。
  “好了,兰姐儿你也太过敏感了。你四姐姐这些日一直为了证人的安危奔波,疲惫一些也是有的,她又不是那等心思狭隘专门与姐妹计较的人,你也未免想的太多了。”老太君面上露出个慈爱又温柔的笑,可眼神中已有警告之意。
  徐长兰越发觉得委屈了。
  老太君如今一颗心都向着外人去了,怎么都不疼她了?
  “祖母,兰儿知道了,许是兰儿真的太过敏感了吧。”徐长兰的眼泪在眼圈中闪过一道晶莹的光,显得她越发柔弱可怜了。
  她如此乖巧退让,懂事得顺着老太君的意思去说,倒是显得老太君故意偏心徐长宁为难她一样。
  一看徐长兰的模样,老太君心里一股无名火起,徐长兰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想在全家人的面前,表现她这个常日里吃斋念佛的祖母有多偏心吗?
  “宁姐儿,”老太君看向徐长宁,眼神之中充满慈爱,“你如此忧虑,不如说出来,咱们一家子也好商议商议,毕竟这是为了咱们整个徐家,也不是为了单独某一人。”
  老太君的话虽是在与徐长宁说,却是在侧面点醒所有人,徐长宁这段日子过的可不似他们这般轻松,至少为了徐滨之被抓一事,她付出的心力要更多。
  徐长兰嫣红的唇瓣都被咬成了惨白色,若是她再看不出老太君对她的不满,那她岂不是成了傻的?
  徐长兰心下有些慌乱,老太君素日里最喜欢她,可水能想到,如今一切都变了,老太君最喜欢的已经是徐长宁了?
  徐长宁却不理会徐长兰的惶恐,俏脸上露出个安抚的微笑,显得小梨涡越发讨喜。
  “祖母不要担忧,总会想到办法的,孙女方才是在想,北冀国既然安排使团来咱们南燕国,还让摄政王交出刺杀北冀国太后的叶神医,那么以摄政王的性子,叶神医怕是要保不住了,咱们得想个法子,尽快让叶神医为证人瞧好了才是,否则我父亲只怕是……”
  如此关键时刻,方才还在将北冀国使团即将前来的消息当做八卦来说的女眷们,被徐长宁这么一首,脸色都难看起来。
  老太君点头,认真道:“宁姐儿说的有理,”视线落在方才还将北冀国事做谈资,嚼得津津有味的女眷们身上,“你们不如也想想,有什么法子能解决问题。”
  屋内一片寂静。
  方才议论得欢的几个,眼下都闭了嘴。
  眼看众人正经事上没有一点章程,方才嚼舌时可精神百倍,老太君压着怒气笑了笑:“老二媳妇,你说呢?”
  “哎呦,您老人家可是抬举我了,我哪里知道呢?”
  “绯姐儿,兰姐儿,你们呢?”老太君又问徐长绯与徐长兰。
  越过儿媳孙媳,去点这两个孙女的名,所有人都察觉出不对来。
  “孙女也不知。”徐长绯捻了捻手中的帕子,“祖母,这事儿还是交给我父亲去办的妥当,我一个小女子,哪里知道?”
  徐长兰没有说话,可也表明了她也是这般心思。
  老太君沉着脸,第一次在全家女眷跟前严肃地道:“既然你们一个个想不到办法,跑腿儿不成,做事也不成,这关键时刻宁姐儿出头做了事,你们不能去帮衬,至少也不要扯后腿。”
  说着话站起身,老太君的视线扫过众人,在徐长兰身上停留的尤其久。直将徐长兰看得脸色涨红,才吩咐下人:“去请热老爷、三老爷和儿郎们都想想办法,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蔡嬷嬷立即带着婢女们去前头传话了。
  有了老太君的吩咐,众人都开动起了脑筋,总算不似一盘散沙事不关己一般,还只注意那些鸡毛蒜皮针头线脑的小事了。
  徐长宁却是不理会府中之人,次日清早就去了别院求见顾九征。
  顾九征似早料到了她回来,徐长宁塞进了正屋时,八仙桌上预备的粳米粥还多出了一碗,放在顾九征对面的空位前。
  “来得早,便一同用点吧。”
  徐长宁有些焦急,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说。
  顾九征吃了一口粳米粥,银筷伸向小菜时停在半空,眼尾斜挑的凤眸看向徐长宁,薄唇轻启:“若不用早饭, 稍后你也没力气去见叶神医不是?叶神医现在已被羁押了,你自己相求见是不成了。”
  听他这样说,徐长宁心下放松许多,坐在他对面,草草吃了粳米粥。
  见他饭都吃的这样焦急,顾九征好似无奈的摇摇头,随手从腰间拿出了一张手令,上头已盖了鲜红的大印。
  “这是我的手印,你只管带着他去刑部大牢带人,没有人会阻拦你。”顾九征将手令递给徐长宁。
  徐长宁将那张两个手掌大小的手令收好,笑着道:“多谢顾二公子,改日我请你吃茶。 ”
  说着也不等顾九征开口,就是急急忙忙离开了别院,往刑部大牢赶去。
  这一路果真如顾九征所言的畅通无阻。
  狱卒对徐长宁十分客气,恭敬地在前头提着灯引路。
  橘红的灯光在光线昏暗的刑部大牢中摇晃,在地上留下左摇右摆的光圈,也不过能照亮很少的一片。
  但这也足够徐长宁看清牢中的狼狈模样了。
  脏污的稻草发出腐烂的霉气,空气中有一股子说不清的臭味,牢中犯人自然各个都称不上干净,还有人靠着墙角不约而同的搓身上的泥。
  狱卒七拐八拐带着徐长宁到了最里头的牢房,铁链哗啦作响,牢房门打开,灯笼插在了牢门顶端的缝隙。
  “小姐,您请便。”狱卒拱拱手,一步三摇的走了。
  牢房之中,披头散发的再无当日意气风发的叶神医看着徐长宁,面色闪过尴尬,却倔强地听着腰杆儿:“你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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