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南疆篇】汗皇不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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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汐瑶答应了祁若翾,那她的心肝宝贝自是早就有所安排。
  祁云澈问也白问,诚然听罢了,亦是觉得该他们走这一趟,可是……
  看了一眼熟睡中乖巧的儿子,再望望气定神闲的汐瑶,那表情便是:我都决定好了,你只要说你还是不去,你若不去,我就自己去了,千万别拦着我的路。
  他长叹,怎么可能舍得让小别重逢的爱妃轻易离开自己眼皮底下胴?
  再者说到南疆……
  默然了片刻,祁云澈起身去外室,“到外面说。”
  此事只能从长计议。
  汐瑶见他不反对,那就当他同意了,高高兴兴的绕过润儿,不忘在他脸蛋上捏一把,其实她觉得离开的日子可以把儿子交给祁若翾照顾。
  学学女皇的洒脱和开朗,别成日绷着脸,小小年纪老气横秋……
  只汐瑶想不到,后来儿子是洒脱开朗了,自小与祁若翾亲厚得辈分不分,叔侄两臭味相投,同样对治国没兴趣,沾花惹草的本事难分上下。
  自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之余祁若翾的亲自相托,真真计较起来,委实不易叫太多人知晓。
  皆因当年袁雪怡在庵堂里为袁家做祈福之人时,偏还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尼姑,与她有私情的不是别人,正是忠武将军楚行天的长子——楚淮。
  后而被封静和大公主,送到南疆和亲,她这段未能得偿所愿的情就被祁云澈利用了去。
  天烨二十八年末,老南疆王柘德死后,整个苗域如一盘散沙。
  成为太王妃的袁雪怡凭借长老桑托的支持,渐渐势大。
  大王子律克姜和二王子苏克桀为了王位争到今时今日,结果是两败俱伤,反倒便宜了她。
  虽说早在祁云澈入主蒙国称霸北境后,就把袁雪怡的命门全然脱手给了祁若翾。
  可是呢……女皇心宽,望见天下太平,连自个儿的国号都唤‘永泰’,好说那袁雪怡是袁家的人,哪怕是看在左相的面子上,也得对她好一点儿。
  本着宽厚仁德的善良想法,祁若翾对那边一直不闻不问,女皇做得十分潇洒,不时有个什么非要去南疆的公差,定会委派楚淮前往。
  或许是此举宽了袁雪怡的心,每个月都会有一封亲笔书信秘密送到女皇的手中,事无巨细的回禀。
  除此之外,平日除却勾搭着长老桑托揽权,剩下的闲暇便用来与楚淮隔三差五的私会。
  二人情真意切,到浓时,一不小心……太王妃怀孕了。
  这消息传到祁若翾耳朵里时,两人的孩子都已过了摆百日宴的日子。
  如今的南疆形势混乱,律克姜和苏克桀意识到不能再容这位祁国来的太王妃做大自个儿,兄弟联合起来,召集旧部,预要将王权夺回,待到袁雪怡全然察觉时,她和身边的人均被严密监视。
  祁若翾最后一次收到袁雪怡的密函,是在准备从东都前往苍阙的头一天。
  那信中言辞恳切,请求女皇保全她的孩子。
  来信里附有可在南疆畅行无阻的令牌,执此令以北境商人之名入王城,其后该怎样行事,自会有人现身相告。
  而一旦她的孩儿平安无事,为报答此恩情,哪怕她赔上性命都不会让南疆危及在永泰女皇统治下的大祁!
  话说到这个份上,祁若翾同是身为女人站在权利的至高点,自知袁雪怡不会在言语中使诈。
  皆因……已经不得这个必要了。
  若是其他事还好说,终归南疆王权之争是他们南疆的事。
  可袁雪怡爱楚淮之深,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在苗王宫里瞒天过海,生下那个孩子的,她既然能将不可能变作可能,骨肉亲情最难割舍,倘若祁若翾袖手旁观的话,指不定让她寒了心,为保孩儿,反过来对付大祁。
  故而此事只能应下,更还要秘密谨慎的行事。
  祁若翾倒很想亲自出马,她相信以自己的身份,南疆那两个王子和四个族长都自顾不暇了,如若她在那边有个差池,简直堪称雪上加霜。
  只她兴致勃勃的提出时,袁正
  tang觉当即以老命和袁家几千口人命一齐相挟,就是徐锦衣也温言细语的好言相劝,道这盛夏酷暑,正是南疆最热时,女皇千金之躯,去后定吃不消。
  “所以她要你去,你就吃得消了?”
  夜深,祁云澈听汐瑶说罢事情真正的来龙去脉,连恼火都省下了。
  和眼前这个煮茶的人生气,他当真气不完!
  是说祁若翾怎会好心到让他们去南疆护个人回来就算完事,还当做游山玩水,还随便去去就回。
  她口中的‘举手之劳’实在是——
  “我都答应了,你恼我也没用。”把煮好的茶推到他面前,汐瑶不饮。
  起身走到窗边去赏月亮,手里的羽毛扇摇得频繁,人是道,“你顾虑的那些我都明白,南疆内乱不止,可也正正是这功夫,我们才有机可乘不是?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楚淮更等在边城,三日后不管有没有人去与他汇合他都会前往,这几年他二人委实不容易,再者那孩儿这样小,留在南疆只会成为隐患,日后随便被哪个当作把斌,袁雪怡都是要为其肝脑涂地的。”
  手里的扇子摇啊摇啊,说了一溜儿,半响身后没个回应,她只好继续道,“况且袁雪怡好歹有祁国静和公主这样的身份,柘德那两个儿子联合对付她的话,本就开罪了祁国,此行我们就算在中间有个什么错漏闪失,南疆那边也断不敢连蒙国都一并得罪去,还有啊,你可别忘了,当年是谁在南疆留下个乱七八糟的摊子。”
  罢了,汐瑶转头撇去,祁云澈坐姿稳如山,端的是夜来品茶的闲情逸致。
  得她望来,祁云澈淡笑,反问,“试问当年那个乱七八糟的摊子,我是为谁造成的?”
  汐瑶僵得不能言。
  随之叹气,摇头,几步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干净,比饮酒还干脆,再原路折回窗边,探了脑袋往楼外的大街看看。
  夜是深了,苍阙城却不见安寂。
  满大街的热闹,小贩推着摊子来回走动,远处酒楼茶馆里小二揽客的声音不绝于耳。
  红色的灯笼在夜色里将排排楼社勾勒成型,红艳艳的映入人的视线中,霎时好看。
  太平盛世,不过如此了。
  祁若翾身为永泰女皇,哪里能真的亲自走这一趟。
  心里刚是想完,身后的男人总算开口,“要去也可以,但得听我的。”
  汐瑶靠在窗廓边,一下下的用扇子扇着风。
  夏夜里暑热难消,她穿得单薄,外面一件比蝉翼还薄的藕粉色双面绣纱衣罩在她娇小丰盈的身子上,那双肩和后背在祁云澈的眼里就得两个字……诱惑。
  而里面那件寝袍,因着冰丝的面料,服服帖帖的顺着她的身躯勾勒出身形,得月色一晒,患得患失的美好。
  一团火自他体内烧了起来,连犹豫都不得,他起身向她走过去。
  那厢汐瑶看够了街景,再抬首继续看月亮,语态里满是怅然,说,“我何时没有听你的了,你可讲些道理不好么?自从嫁与你之后,连出王城骑个马都要应你十条八条规矩,而今我都好了,你……”
  话未尽,有个人已从身后将她完完全全抱住。
  汐瑶回头就触上他炙热的眸,不禁撇嘴,“先前不是才……”
  “先前是两个时辰前。”祁云澈理直气壮,带着她轻一转身,虽这国色天香楼足够高,他还是将身后的窗合上了。
  一把将人抱起,阔步往软榻那面走。
  汐瑶还得哄着他去南疆,自是有求必应,只不过……
  “会吵到润儿的。”她担心道。
  “不会。”祁云澈对自己很是有自信,“不让你发出声音便是。”
  “可他还是会醒。”被放到榻上时,汐瑶直勾勾的盯着他,肯定道。
  祁云澈面上刚溢出不解,内室里便穿来个软软糯糯,可怜巴巴的声音在唤,“爹爹、爹爹……阿爹……我要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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