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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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原城外某处必经的峡口前,第三天中午。
  远远的望着远方的峡口,李密看起来面色平静,始终保持着沉稳的大将风度,只是嘴上的火泡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焦躁,实际上他的心中却已经焦急的不像样子了。根据之前的判断和后来的探子的禀报,敌人不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围住太原城么?为何这么优哉游哉的在后面晃荡?难道所谓的新崛起的高手之一寇仲居然是这么一个没有指挥才能的家伙?连三万人的军队都指挥不了,催促不动么?不是还有翟让和他那群冥顽不灵的老部下的么?有他们在也不至于行军这么慢啊!要知道兵贵神速啊!
  没有想到,李密此刻居然还有闲心替寇仲感到着急!实在是李密的胜利,也需要敌人的英名来配合的缘故!
  因为是埋伏,所以李密的军队已经有两天没有生火做饭了,吃的是冰冷的干粮,喝的是冷水,大家的状态都不太好,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们为了伏击方便,只带了二十日的干粮!路上已经吃掉了十日的干粮,现在又空耗了三日,如果敌人再不过来的话,他们恐怕就要断粮了!至少心理上的压力要更大!
  寇仲的军队,居然就一天五里,一天五里的向前挪动着,并将斥候撒的十分之远,并使手下士兵一半出去打猎,一半守营的方式,就像是带着手下出游一样的缓慢的出现在了李密的面前。这已经是六天之后了!李密的军队已经实施了军粮配给制度,粮食已经不够了,再不撤回的话,就要面对着断粮的窘境了!
  此刻李密心中鬼火直冒,已经杀了五个向他报告的斥候了。导致现在探知了不好消息的斥候们,都不敢再回军营,而是骑着马远远的逃走了,使得李密军的军心再次动摇起来。
  李密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埋伏是否已经被敌人发现的可能,但是他却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只能寄希望于带领军队的寇仲是一个蠢货,他的军队所面临的问题不比自己少而已。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再掉头奔逃,岂不是给敌人一个大好机会,毫无损伤的通过这个峡口。不正显示出自己的无能么?
  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太原城并不在自己的手中,里面的关系同样盘根错节,若是自己控制不好,很有可能在内外夹击之下将自己彻底打败,到那时候自己就如同瓮中之鳖一般,再也无处可逃。而在这峡谷中却不同,手底下全是自己信得过的兄弟,地形也很适合自己的优势展开。一旦有所不对,自己也可以带着自己的军队再次逃走,李密已经想好了,如果这一次自己再失败了。便逃到突厥人那里去,以图东山再起的机会!
  在各种考虑之下,不是李密不愿意,只是他的选择实际上也不多。
  很快。寇仲的大军就出现在了峡口之中,出现在了李密哨兵的视野之中。按道理来说,想要通过这样的峡口。通常都是越快越好,千万不能迟疑,就像是走在一个随时有可能断裂的索道上一般,如果不尽快通过,反而走走停停的话,必然会面对更加可怕的风险!这个道理不要说是寇仲,就连一般的伍长、百长也应该都了解的吧!到那时候,李密就可以以破釜沉舟的方法激励自己的士兵,居高临下一阵狠冲,彻底打败对方!
  可是没有想到,寇仲的军队就在进入峡口没多久之后,便立刻开始安营扎寨了!并且所修建的营寨十分用心,十分坚固,应当是防御大军碾压的!当李密亲自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脸都绿了,他已经明白,敌人早就明白了自己是在这里设伏,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等死的傻瓜!
  就在他知道自己的失败已经无可避免的时候,如何止损,使得损失最小化就成了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他立刻命令军队撤下埋伏,迅速的回军回到太原城中去,以太原城的强大防御,来抵御寇仲的三万大军!
  这条峡口长度大概是在十五里左右,其中五里半的地方最为险要,李密就是在这里设下的埋伏,现在想要离开这个峡口的话,便要再向回回头狂奔十里左右,李密现在只希望寇仲安心的安营扎寨,不要再冲上来追击自己的好!
  在李密的军队狂奔了起来的时候,实际上寇仲的军队便尾随在其后,悄悄的跟了上来。
  当李密的军队马上就要冲出那夺命的峡口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转弯背后,李密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其他的士兵和军官的脸上也全都失去了血色,因为他们发现在自己的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修建起了一个粗糙的关卡,以还发着绿的树干和完全没有加工过的石头构建而成,高度大概在三丈左右。如此粗糙的一个关卡,如果给李密充分的准备,哪怕只有半天,都可以轻松的拿下,关口上那粗糙的外形,便是天然的云梯,就算他们将关卡修建的再高也没有半点意义,一样可以方便自己的士兵冲上关头。但是这个关口有个非常阴损的地方,便是关卡上面居然一个门都没有,整个关卡便是一道高高的厚墙,就算是将这个关卡给夺取下来了,也无法轻易横跨过去,必须要费尽力气,将这个关卡给推倒了才行!
  只是现在李密的士兵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热饭了,身体状态十分糟糕,唯一支撑着他们的只是一股一定要再打一场胜仗的信念而已,到现在胜利已经越来越渺茫了,他们心中最后的一口气也开始逐渐的消退了,那么覆灭之祸就在眼前!
  李密干涩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扔掉自己手中的马鞭,跳下了自己的战马,对自己的亲卫说道:“来人,给本公上甲,孤要亲自带队攻下这个关卡!”
  身后的亲卫脸色难看的看了看周围的情景,也似乎知道这是最后一战了。什么废话也没有说,手脚麻利的为李密穿上了甲胄,又将李密在战场上所擅长的宝刀取了出来,恭敬的奉在了李密的手中。
  李密穿上了一身造型威猛的金色铠甲,手中持着金光灿灿的宝刀,宛如是一个天神下凡一般,显得十分威武雄壮,更显得英气逼人,一代枭雄的气质昭然若揭,顿时间原本低落的士气便有了回升的趋势。更有无数的士兵,在李密亲卫的带领下,狂热的大声吼了起来!
  李密看到军心可用,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转头对自己手下的大将王伯当、徐世绩、沈落雁等人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大声说道:“诸位袍泽!今日生死,在此一战!我李密必不负大家,也请大家戮力向前,紧随我身后!日后若是富贵。必不相忘!!!冲啊!!!”说完,便一马当先,冲向了那高大而粗糙的关卡面前,顿时便有一阵稀稀拉拉的箭雨射了下来。除了杀死了几个倒霉鬼之外,居然没有对李密等人造成什么实际上的杀伤力,顿时李密心中一喜,脚下加快了速度。不顾身体负荷,奋力的激发起了自己的真气超负荷运转,向上跃去!
  就在这时。李密心中一惊,向侧方一躲,一股灼热的热浪从自己的耳边擦过,甚至烤焦了自己鬓角的几缕头发,他根本顾不上跟在自己身后亲兵的惨叫声,诧异的向头顶上望去,赫然发现敌人正在疯狂的四处泼着火油,将整个关头都点燃起来,顿时一股热浪冲上了李密的面门,眼看着关头上马上就没有了落脚之处,李密心中一急,不顾可能会造成内伤的后果,猛的一咬舌尖,甩掉身上沉重的铠甲,奋力的向上跃高了一丈多高,一下便玄玄乎乎的跳上了这粗糙的,正在燃烧着的关卡上!顿时他脚底下的那些士兵们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声来!只要密公登上了这道关卡,那就说明整个关卡就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中!所以他们高兴的欢呼了起来!
  而在李密的眼前,十几个普通的士兵正在慌慌张张的从关头向下爬去,却发出了一系列的惨叫,原来是他们脚底下的梯子根本不牢靠,再加上他们没有想到敌人这么快的就登上了墙头,显得十分的慌乱,一不小心便折断了脚底下的长梯,将这十几个倒霉鬼摔成了一地的肉泥。
  李密皱起了眉头,这关头上居然是以十分难以扑灭的火油引起的火焰,这种火油附着性极强,可燃烧的时间也很长,在没有其他燃料添加的情况下,自己便可以燃烧至少半天时间,更何况这关口上还有着许多刚刚采伐下来没多久的木材呢?李密以自己的功力飞快的挑飞了极快附着着火油的石头,飞快的向关卡向内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关卡靠内的地方,同样没有半点可以自由攀登的设置,没有楼梯,没有长梯,也是一面粗糙的墙面而已。
  李密立刻下令手下的士兵开始扑灭了刚刚燃烧起来的火焰,并快速的挖掘摧毁这个根本不甚牢固的关头,根本不给那些火焰燃烧的机会,不过半天时间,将全部士兵都累的够呛的情况下,将这个关口给拆毁了,大军再次向前行去。
  接着没多久,他们又遇到了一个粗糙的关卡,关卡上几乎没有防御,但是却已经燃烧了起来,势头已经完全起来了,这一次却无法立刻便扑灭火焰,却又无法绕过这个峡口,向其他方向突破离开,只得等到这关口已经完全燃烧干净的时候,李密等人才登上了因为其中支撑的木头都已经烧毁而显得已经松松垮垮的关头上。
  就在这时,其他几名将领也跳上了关头,彻底将这个防御力几乎等于零的关卡给夺到了自己手中。正在李密振臂高呼万胜的时候,沈落雁的眼神却忧郁的望向了不远处的方向,徐世绩第一个注意到沈落雁的眼神,当他看清楚前方是什么的时候,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停下了自己跟着李密一起欢呼的手臂,李密注意到前方的异样的时候,他的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因为在他的眼前,剩下的峡口处有着三道一模一样的关卡。而在在这三道关卡之后,又有一道显得更加雄伟,更加厚实,而且也更加难以攻打的关卡,在这道关卡上,上面悬挂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一个巨大的“翟”字!
  在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后,李密直觉得自己胸口一阵阵发闷,闷的他心口剧痛,接着喉咙里忍不住的泛起一口腥甜来。他急忙深吸了一口气,将这感觉给压了下去,将自己摇晃的脚步也再次扎稳了过来。接着李密又听到沈落雁惊呼了一声,他非常不悦的怒瞪了沈落雁一眼,若不是以后还有用得到这个女人的地方,他恨不得现在便将这个自从被隋军俘虏了之后便变得十分古怪的女人给杀掉了。
  他还是向着沈落雁望向的方向望去,顿时心头大震,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的狂喷了一口鲜血。软倒了下去!惊得他手下的亲卫一顿猛抢救!
  因为他从大军赶来的方向望去,发现远处一股烟尘正在卷起,显然是一支正在嚣张的赶路的大军,那大军的前方有一杆更加巨大的军旗梳理着。上面写着一个巨大的“寇”字,显然是原本应该在背后努力休整营寨的寇仲大军,紧紧的跟在了自己的军队后面,静悄悄的逼近了上来!
  而自己的军队刚刚徒手拆了两道他妈该死的关卡!三万好整以待。打了十几天猎般郊游的军队,和五千担惊受怕,天天吃冷干粮喝凉水。还大体力狂奔了九里地,徒手拆了两道狗屎关卡的军队对战,胜利会属于谁?
  所以李密再也无法忍住自己心中那巨大的挫败感,再也挺不住了,软倒在了沈落雁和徐世绩等手下面前。
  李密一倒,大军的军心更是再也无法挽回,在寇仲的士兵大声的喊道:“缴械投降,投降不杀”的叫喊声中,李密军的军心已经破烂到了极点,尤其是李密军曾经和寇仲手下瓦岗军残部是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更有人大声喊道:“王老六,你我是过命的交情!我徐老三的这条命还是你救的!投降吧!我以我项上人头向你保证!错不在你身上,我们不会杀你!”
  “狗日的单狗蛋!你刘爷爷来找你了!可不要再刀兵相向了!投降了吧!我这里有烤鸡,有烧酒!我们老哥俩好好醉一场!”
  “大哥!求求你千万别在抵抗了!咱家里死的可就只剩咱们兄弟俩了……你我要是再死了……咱爹娘的香火可就没人续了!”
  ……
  ……
  在这样声声的叫喊之中,寇仲军中的瓦岗旧部手中根本没有拿任何刀剑,只是身穿着铠甲,手中拿着热食和热酒,大声叫嚷着寻找着自己曾经的亲朋好友,声声恳切的劝降着,很快李密军里便掀起了骚动。
  沈落雁眼睛微微的闭上,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令她显得憔悴不堪,又让人十分怜爱,徐世绩心疼的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说道:“落雁,就算是死,我也陪在你身边,永不离弃!”沈落雁苦笑着看了徐世绩一眼,说道:“死是容易,只是可惜了密公的基业了……大志难酬,天命奈何,奈何啊……”
  王伯当也是脸色死灰,一点也没有了双枪将的气派,只是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问道:“落雁,你是我们的军师,到了眼前,你告诉我们,眼下该怎么办才好?”
  沈落雁摇了摇头,说道:“眼下只有赶快离开这里,救醒了密公再说。没有密公,我们这支军队也不可能存在,更没有未来可言。”
  就在这时,一声虚弱的声音传来:“不用在考虑了,投降了吧,我李密一声两起三落,若是命中注定如此,我也无可奈何。现在就算是逃,我们也逃不远,我李密年岁已经五十,还有几个十年可供奋斗?先前跟着杨玄感起兵,后来又投靠了大龙头。就是因为觉着时日无多,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恐怕会错过天下大乱的时机才背叛了不思进取的大龙头,心下实在难安。而且从我们如此窝囊的输掉这场战争看来,南下去奇袭长安的李阀恐怕也凶多吉少,大隋重新坐稳天下已经指日可期,我们再也无法再浑水摸鱼了,不如在手上还有两个本钱,就将自己卖个好价钱吧……我李密背叛了翟让,恐怕没有了后路,你们就提着我的头去见他,大龙头虽然才能不佳,却也是一个宅心仁厚,极好面子之人,必然会放过你们……只求你们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隐姓埋名,过一个普通人的日子……”说着居然留下了两行浊泪来。
  沈落雁看了看李密那表面上气若游丝的神情,暗地里却捏紧了腰间一柄长匕首的样子,显然李密这番话只是一个试探和诱饵罢了,谁要真的想要取了他的项上人头,恐怕谁就要成为第一个牺牲品!沈落雁突然心灰意冷,又不由得自嘲起来,表面上仍旧诚惶诚恐的跪下来,痛哭流涕的说道:“我们都是密公一手提拔的,密公对我们有着再造之恩,就算是战死,我们也要保着密公的安全!”徐世绩和王伯当等众将领也一起跪在了地上,向李密表起忠心来。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一处高石上传了过来:“李密,你放心投降好了,我翟让保证不杀你,也不会杀你的儿子。”
  李密的眼中猛的精光闪过,望向了翟让处,真是顾头不顾腚,顾腚不顾头,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身后的寇仲身上之后,翟让居然从前方的关口绕了过来,齐刷刷的劲弩和弓箭正指着李密等人,李密知道,翟让其实最希望的,还是自己负隅顽抗,根本不肯投降,那样一来,他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将自己射杀成刺猬了。
  李密缓慢的松开了自己把握长匕首的手,趴伏在地面上,颤抖着向翟让跪着,磕下了响头。
  三日后,李密残部赚开城门,寇仲大军一鼓而入,太原城陷落,寇仲军秋毫无犯,只是强行征用了太原城中的所有笔墨、布桩、颜料行等,逼着太原城的所有人撰写劝降书,然后一批一批的向长安城送了过去。
  长安城下,李阀主将帐内,案头上摆着十几个人头,全是李阀安排为开门内应的贵族人头,这便说明李阀想要依靠内应开门赚取长安城的计划已经破产了,而且探子还送来报告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杨广已经出现在了长安城中,更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迅速掌握了各处城防,使得想要迅速攻破城池的可能性低到了历史最低点。他们一路辛苦走来,似乎就像是前来送死的蠢货一般。李世民气若游丝,脸如金纸一般的躺在床榻上,冷眼看着帐中的人吵成了一团,冷笑着说道:“难道他们居然还以为自己有退路么?越迟疑一个时辰,便越往死路上多走一步。再争吵个几天,恐怕是就连神仙也无法再救回他们了。”
  站在他旁边的柴绍,长的也是很帅,也是李世民关系最好的妹夫,低声说道:“世民兄,你也不劝劝他们?”
  李世民冷笑道:“我劝他们?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想杀了我,拿我的人头去给那所谓的国师献去保住自己的性命,我哪里还自找没趣,主动跳出来?”
  柴绍也是这群马上死到临头的人之一,自是非常着急,他平时佩服这位妻兄的才智,当然希望他能够想出更好的法子来,不由得焦急道:“那你看着究竟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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