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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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九十九章 醒了
  顾漫想要哄哄他,让他赶紧睡去,但顾子司拉着他的手不放,兀自还在执著的等着答案。
  顾漫找了一个看起来不那么露骨的理由回答他:“你说呢,要是不爱,怎么会和你结婚生孩子呢,还和你天天生活在一起。”
  顾子司像是得到了一个答案了,放开她的手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顾漫却掉进了他刚才的那个问题里,哎,人类永恒追求的爱不爱这个问题其实就像“我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这样的哲学问题让人费解。
  谁能剖开自己的心,看看你到底爱谁?
  亲情的爱,友情的爱,爱情的爱。
  如果真的能够看清,为什么顾漫栽一个跟头就能忘记自己的朋友、母亲和曾经的恋人。实在让人费解,想想也伤脑筋。
  她拖拉着顾子司给他把外套脱了,自己洗漱完毕才上床睡觉。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困顿有好梦,睡吧。
  她刚一掀开被子轻轻地躺在床的一侧,像很多次她都以为顾子司睡着的时候一样,他还是在睡梦中准确无误的将他捞进怀里,紧紧的环抱着。以至于她一整个晚上都梦见自己浑身酒气。
  早晨起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进了整个屋子,她一转头不期想看到顾子司正好整以暇的撑着头看着她。
  额……有不好的预兆。
  她赶紧闭了眼睛继续装睡,但明显的某个人已经看见她醒了,头顶响起顾子司的声音:“昨晚有人趁着我喝醉酒的时候**我?”
  顾漫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觉得除过她叫了他一声“小司子”之外,再没别的出格的动作呀。
  “我听见有人叫我什么小……司……子。”
  顾漫能够想象顾子司如何咬牙切齿的将这三个字说出来的。
  本来她还想睁开眼睛辩驳一下,他也不至于这么小气嘛。
  但是现在看来他确实很小气,毋庸置疑。
  所以她连睁眼的勇气也没了,只是假装睡姿不舒服翻了一下身子,背对着他。然后眼睛偷偷的睁开一条缝隙,准备着逃跑的路线。
  只是还没等顾漫来一个漂亮的滚床,然后落到地上,顾子司已经欺负身而上将她连同被子压在了身下,她听见他在她耳边用蛊惑的语气叫她:“小漫子。”
  她登时一身鸡皮疙瘩。
  额……原来这样称呼别人真的有点不大好,可是已经晚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将要毁在这个无良的早晨的时候,小丸子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爸比妈咪,你们在干什么?”
  顾漫顿时一脸雀跃。
  顾子司脸黑的不能再黑。
  “爸比是不是给你说过,进别人房间的时候一定要先敲门。”
  “我给忘了。”小丸子吐了吐舌头,噔噔噔的跑下楼去了。
  顾漫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推开顾子司走向卫生间,准备洗漱起床。
  好险,好险,看来儿子没白养,关键时刻还是能够帮老娘一把。
  顾子司早晨没有去上班,在家和顾漫小丸子三个人消磨了一个早晨,中午吃过饭才去了公司。
  顾漫答应带小丸子出去玩,于是吃晚饭待了一会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段闻之家。
  倘若那个妇人真的是自己的母亲,那么自己应该让她看看她的孙子,这也许对她来说是一种精神的安慰。
  车到了段闻之公寓的楼下,顾漫看到院子里还停了一辆车,正在奇怪,看见顾子豪、莫琦和段闻之走了出来,顾子豪看见她很惊讶,莫琦没有什么表示,段闻之盯着小丸子看。
  小丸子也盯着段闻之看,然后小声的对顾漫说:“妈咪,这个男人前两天进咱们后院了,你还记得吗?”
  顾漫想起那一日有人将快要跌倒的她抱在怀里,原来是段闻之。她对着小丸子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各自大概也没什么话说,顾漫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从段闻之身边走过的时候说:“我带孩子来看看她。”段闻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吴妈看见顾漫来了很是高兴,又看见她带着一个男孩,不知是惊还是喜,竟愣了好一会。
  顾漫解释是自己的儿子,吴妈才算缓过神来。
  妇人正坐在后院晒太阳,顾漫将小丸子带到妇人的不远处,给他说:“看见那个奶奶没,她是你外婆,待会你过去了喊她外婆,她会很喜欢你。”
  小丸子没有问为什么,很懂事的慢慢走了过去,走过去将小手放在妇人苍老的手上,脆生生的喊:“外婆。”
  妇人突然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有些惊讶的侧头看,看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眼睛明亮的看着她,她回头看向来处,顾漫慢慢的走过来,蹲在她身边说:“妈,这是我儿子。顾言。”
  妇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惊喜的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流泪,小丸子看外婆哭了,踮起脚伸出小手帮她擦泪,进食处里兀自安慰着她:“外婆不哭。”
  “言言,妈妈真的以为到死也见不到你了,前几天妈妈有天傍晚做梦还梦见你回来了,和我说了好一会话,还帮我拉被子。”
  顾漫听得一阵心酸,母亲的精神就是不大好了,那天晚上她是真的去看了她,她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段闻之说你失忆了,记不得妈妈和他了,妈妈不相信,想着你还是原来的你,还是妈妈的女儿。”
  顾漫伸手帮妇人将脸上的泪擦干,进食处里顺着她的话说:“妈妈说的对,就算我失忆了,我也记得妈妈,你看我不是回来了嘛,我还带儿子来给你看。”
  妇人欣慰的点点头,将小丸子紧紧的拥到怀里,不停地摸索着他的头,进食处里念叨着:“你叫顾言,顾言。”
  顾漫和妇人说了一会话,走到一边站着,看着婆孙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
  “他多大了?”段闻之走到她旁边突然问。
  顾漫有一丝诧异,但也没多想什么,只说:“两岁多。”
  “和你长得很像。”
  “人家都说他棱角像他父亲。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生下他的。”顾漫哭笑。
  段闻之诧异的看向她。
  “我在怀她八九月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醒来之后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人家都说我生了他,我完全不记得。”
  段闻之听到这话,突然想起顾子司说的:苏时木在怀怀孩子的时候看到了你和上官珊的联姻新闻,才失脚从楼梯上摔下去的。
  他心里一阵难受,不敢再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才说:“带着孩子来看看她也好,自从你失踪后她精神就一直不好,经常哭泣,去年我父亲又突然脑溢血出车祸死去,她的精神就更加不好,一会清醒一会糊涂的。最近有时间你多陪陪她。”
  “是。”顾漫心酸的几欲落泪,只能侧头掩饰,继而冷冷说道:“自见她以来,我从未听见你叫她母亲,过了这么久原来你还介意她和你父亲的婚事,才会让他们虽然结了婚,但是没有领结婚证,她到现在也没个身份。”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突然转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解释道。
  “是不是我想的已经不重要,你父亲已经不在了。不管怎样我还是谢谢你能够照顾她这些年,今天回去我会和我丈夫商量,将她接到我家去住,以后就不在打扰你。”
  她的眼神冷冷的,像一柄锋利的刀仞一样剜着他的心,让他疼的没办法呼吸。
  他看着她慢慢的走过去蹲在她母亲身边,伸手将她额头的乱发捋顺,她儿子在她身边伸出小手学着她的样子帮她弄头发,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他们一家人的身上,他莫名奇妙的觉得冷。
  像是噩梦又回到他的身上,母亲不愿意抱他,父亲整日忙于工作,而现在他是真正的孤儿了,母亲死了,父亲也死了。本来他还和她母亲相依为命,一起等着她回来,可是她回来了,却将他唯一的温暖也要带走。将他重新推进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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