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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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南一见花青染如此,便收敛了心神,问:“青染可是算到了什么?那血是否属于苏玥影?”今日,花青染算到天会下雨,所以带了把伞出行。虽然最后他还是被浇成了落汤鸡,但却足以证明此人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到底是几把刷子,还要再看看。
  花青染不答,仍旧望月凝思。
  曲南一等了片刻,唤了声:“青染?”见他不应,便伸手去拍了花青染的肩膀一下。
  花青染缓慢地转头看向曲南一,问:“何事?”
  曲南一微愣,回道:“青染望月掐算,可是算到了什么?”
  花青染低头看了看自己掐着的中指,又扭头看向曲南一,用飘渺之音回道:“被蚊子咬了个包而已。”说完,展开掐着的中指。
  借着莲花灯的光,曲南一探后看清,花青染的中指上果然鼓起了一个蚊子包。
  曲南一突然有种自插双目的冲动!当然,在此之前,他想先掐死花青染这个爱愣神的二货!
  曲南一心中所想并不表现在脸上,面上仍旧是一副享受美酒的模样,且调侃道:“真是一只该死的蚊子啊。青染不应放过此等吸血蚊。”
  花青染却如真神般悲天悯人起来,幽幽道:“一只蚊子的自然秉性而,青染怎可杀生?”
  曲南一挑眉,认不出刺了他一句:“今日在苏宅,青染挥剑斩杀吸血蝙蝠的动作倒是干净利索,令南一好生敬仰。”
  花青染笑了,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哦,是吗?如此甚好。”
  曲南一动作干脆,伸手一抓一扔,将唐悠的裙子撇到花青染的几前:“不如青染再用些手段,让南一更加敬仰一番,见识见识青染的真面目、真本领?”
  这话夹枪带棍,怎么听都不令人舒服。
  花青染用那双仿若镶嵌了璀璨银河的美眸看向曲南一,勾唇一笑,一语双关道:“怎么,嫉妒了?”是嫉妒他的一技之长,还是嫉妒他有佳人献吻?
  曲南一把玩着酒杯的手指微顿,继而长叹一声,道:“是啊,嫉妒了。嫉妒青染有此绝色容貌,南一拍马莫及也。”
  花青染的眸光变得清冷。
  花如颜适时插话道:“二位从哪里得来的这条血裙?看起来真是骇人。”
  花青染不搭话,曲南一却不好唐突佳人,于是笑着回道:“这是唐悠的裙子。”
  花如颜好奇地问:“莫非她出事了?”
  曲南一摇头:“非也,非也,出事的是这裙上血的主人。”说完,拿眼去看花青染。
  花青染不再耽搁,点了点头,示意童子准备。
  童子得了吩咐,忙将几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将裙子叠好,露出染血的部分,又展开一块细布,拿出染了血的墙头土块,轻手轻脚地放到了花青染的面前。最后,童子取出了两张黄纸和一只朱砂笔,以及五个小瓷瓶,逐一摆放到花青染的面前。
  花青染将那五只小瓷瓶打开,将里面的淡色液体,按照顺序,分别倒在染了血的裙子和染了血的墙头土块上,然后站起身,一手托起黄纸,一手执起朱砂笔,手腕转动间行云流水,笔势纵横间铁画银钩,处处透漏出一丝不可亵渎的神圣之气。
  待画好两张符,花青染随手一抖,两张符便燃烧起来。他向前一掷,两张符便分别落在了染血裙子和染血碎土块上。
  两张符迅速烧成灰烬,卷成一团烟灰,随风飘散。
  花青染重新跪坐到几前,看了眼血群和土块,道:“墙头血是苏玥影的。”
  曲南一探头一看,发现染了血的土块上竟然有蓝色的痕迹,而那染了血的裙子上亦是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圆点。
  曲南一问:“这是何故?”
  花青染高深莫测地回了句:“不传之秘。”
  曲南一立刻歉意道:“是南一唐突了。”转而问道,“今日第三次入苏宅,去马厩审问瘸腿王五,我见青染似乎颇为警觉,是否注意到什么不妥之处?
  花如颜站起,施礼道:“若二位谈正事,如颜还是回避的好。”
  曲南一摆手道:“无妨无妨,只要如颜不害怕,听听也无妨,不过是闲聊罢了。”
  花如颜重新跪坐下来,含笑道:“出来历练,自然要多看多学才好。知人情、晓民生、心中勾画锦绣,方不虚此行。”她终于长了记性,知道奴仆都不可靠,还是自己跪坐着安全些。
  童子将放在几上的血裙等物收拾干净。
  白草和竹沥重新摆上碗筷,供曲南一等人使用。
  曲南一笑睨了白草和竹沥一眼,转头看向花青染,问:“青染可否为南一解惑?”
  花青染略一沉吟,回道:“青染未曾看见什么,却觉得有人在暗处窥视着我们。”
  曲南一点点头,又问:“青染觉得那人意欲何为?是否有可能是给白子戚坐骑下毒之人?”
  花青染道:“此时不好定论。青染也只是觉得不对劲而已。”淡淡一笑,“南一还真是观察入微。南一不会武功,不懂辨别气息,又是如何能察觉有异?莫非青染表现得太过明显?”
  曲南一竖起手指,摇了摇,道:“非也,非也。我们第一次去马厩的时候,白子戚用镰刀割了坐骑的喉咙,当时却是被他的举动所震慑,没有注意其他。第二次去马厩的时候,却发现周围寂静无声,连一只鸟叫都没有。这才觉得奇怪。南一五感迟钝,唯恐猜测有误,这才转头看向青染,见青染亦在不动声色中打量周围,便知情况有异。哎……若是能揪出那人就好了。我等也不用在这里猜测,躲在暗处窥探我们的人,到底是谁。”
  花青染微微皱眉,道:“那人藏得极深,若非马厩周围太过安静,青染也是不知这六合县里,还有此等人物。需知,动物最是警觉不过。只不过,青染尚有一事想不明白。”
  曲南一挑眉:“不如说出来,我们三人计长?”
  花青染应道:“好。那人若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应该不但会隐匿自己的行踪,且能收敛气息,不让任何人或动物发觉。可此人却令所有动物避之唯恐不及。只此一点便说明,那人无法隐藏自己的行踪。可若真无法隐藏行踪,为何青染却找不到他?真是怪哉。”
  曲南一也陷入沉思,却百思不得解。
  花如颜感慨道:“近日这六合县里多了很多武林高手,许多武功套路是我等闻所未闻的,有些怪异,也说不定。只叹我等鄙陋寡闻,还要多多见识才好。”
  曲南一抚掌道:“是这个道理。有些事猜不到真相,不如放一放。不是总有人喜欢说水落石出吗?这太阳越大,水落得越快,石头嘛,早晚总有露出真颜的一天。”
  花如颜但笑不语,心里却觉得曲南一平白有一副好皮相,简直就是不求甚解的莽夫。
  曲南一总结完,竟探身靠近花如颜,问:“如颜,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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