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接风宴遇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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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风宴摆在了巍峨的主楼。
  众参选者和解契者与一楼大厅里推杯换盏,相互亲近,为明天一战结成同盟。此时的结盟,虽是口头上的结盟,但不会有人轻易背叛诺言。君子一诺千金,更何况是未来的祭司或者祭侍?待到明天比试开始之前,会有祭司給大家上第一堂课,如何结契。当然,这是正常步骤,因假大祭司的介入,已经没有了所谓的正常参选步骤。所幸,胡颜的应变能力在六合县那个小地方又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提升。可喜可贺。
  百里丰优带着胡颜走另一处通向主楼的通道,直接来到第三层。
  推开厚重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匆忙阳刚之气的歌舞。
  十多位身材健美的男子,裸着上半身,左手矛,右手盾,扭着屁股跳得那叫一个热情洋溢。性感的后背,挺俏的臀,有力的大腿,无一不搏人眼球。
  随着胡颜的进入,众男子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
  胡颜看得十分满意,看向百里丰优,笑道:“如此说来,这接风宴还真是为我准备的。得,这舞需再跳一遍,我要正面欣赏。”
  众健美男子向两边让开,胡颜笑吟吟地回过头,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大厅内的众人……
  大厅里布置得大气恢弘,众人分宾主分布。主坐上座,客人分别坐在左右下手处。
  主位空置,但客位上却已经坐满了人。
  有司韶、封云起、花青染、杜莲生、苍山、唐悠、成东行、成西行、陈霁暖、巧梅、百里丰优的大儿子百里傲月、二儿子百里欢颜、谭乐、吴钢,以及三位一等祭侍和三位结契者,还有…… 曲南一。
  胡颜转头的瞬间,第一眼便看见了曲南一。因为,众人中,唯有他一人站了起来,且让目光穿过那些健美的舞者,直勾勾地看向胡颜。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
  好似独行沙漠的饥渴旅人,终于找到了一捧清泉。他想要拼命奔去,又恐那是海市蜃楼,一脚踩空便是万丈深渊。他不能死,他还要再活十八年。
  所有的希望,承载了同样的恐慌,它们在曲南一的眼中同时跳动。
  胡颜脸上的笑容僵住。就算被红莲妖物逼到绝路,她仍笑着走到最后。然,就在看见曲南一的那一刻,她失了惯有的优雅与从容。她的笑容,好似一块又厚又重的胶水,整个糊在她的脸上,让她无法不笑,也不能不笑。这种被迫凝固的感觉,令人着脑,便生又无计可施。因为,凝固得不止是笑容,还有时间,以及谎言。
  曲南一只是望着胡颜,一直望着,深深地望着。他空荡荡的白色衣袍下,是挺直的背脊;消瘦的脸颊上,再也不见笑颜;修长的手指尖在一下接着一下的抽动,似乎想要弹一下他熟悉的额头,重新感受一下那份独一无二的亲昵;他的身体里充满了浓重到令人无法喘息的渴望,一身骨头却如同被铁水浇灌,动弹不得;他在矛盾中重生,却偏生没有长出翅膀,可以拥抱自己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一眼,一万年。
  百里丰优见此,终是意识到,他的玩笑开大了。他不应在胡颜没有准备时,让二人相见。
  百里丰优不知道胡颜炸死这件事,只以为二人之间有所误会。如今看来,误会大了。
  燕凡尘轻轻推了胡颜一下,胡颜这才回过神。她继续笑着前行,心里将百里丰优扯过来,痛殴得不成人形。
  曲南一的身形晃了晃,竟又跪坐回席子上。他移开目光,不看胡颜,只盯着杯中酒。那杯子里的酒水轻轻荡漾,褶皱了平静的表面,引发了波澜,就如他此刻的心。
  与曲南一截然相反的是,他坐下去去,其他人皆站起身,有人在恭迎百里丰优,有人在恭迎胡颜。此番热闹,似乎掩盖了刚才的冷场。
  百里丰优直接将胡颜请上主位,与自己同席。
  众人纷纷落座,却再无一人说话。刚才那种热闹,再一次变成了一种假象。
  百里丰优道:“今晚名为接风宴,理当为诸位相互引荐一番,然,亲朋好友情人仇敌,并非老夫引荐得多好,便能变个调调儿的。如此,大家同饮此杯,恩怨情仇,稍后论断。”
  胡颜举杯,与百里丰优同饮。
  曲南一举杯,也不看胡颜,一口饮下。众人随之。
  谭乐等人举起杯,却是用眼睛瞟向了一位一等祭饰的结契者。那位结契者闻了闻酒水,而后点了点头。谭乐等人这才饮下杯中酒。由此看来,那位结契者定是善于辨毒。
  曲南一属于贵客,位于百里丰优的左手边。而百里丰优的右手边,坐着胡颜。胡颜的右手边,是谭乐和吴钢。
  一杯酒入腹,并没让场面热闹起来,反而向着更加冰点的温度划去。
  美婢再次斟满酒水,却无人再提酒。几上,琳琅满目的菜色阵阵飘香,也无人提筷品尝。所有人,都暗自绷着神经,准备随时动手。
  谭乐等人变得紧张。毕竟,在这里,她们不占任何优势。她不想场面变得难控制,于是提起酒杯,对胡颜道:“胡姑娘,宫主让我给你带个话。”
  胡颜的视线落在谭乐身上,明明浅浅淡淡,却令谭乐的心里发寒。
  谭乐忍下恐惧,道:“宫……宫主说,想要大祭司之位的人很多,她在飞鸿殿,等一个结果。”因为紧张,一仰头,竟干了杯中酒。
  胡颜若有若无地一笑,淡淡的眸光中染了三分鄙夷之色。
  谭乐满提起酒壶,重新为自己倒了杯酒,举起,道:“敬胡姑娘。”
  胡颜根本就不提酒杯。
  谭乐头上的汗水流淌而下。谭乐是见过大祭司真容的,却分不清楚飞鸿殿那位和眼前这位到底怎么回事儿。她只是不想像其他不听话的祭司那样,在烈火焚烧中死去。她想要保住性命,必然要臣服于飞鸿殿里的那位。只不过,眼前这位的眼神,着实令她心生恐慌啊。她的膝盖发软,总想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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