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宮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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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她自视清高,而是身为宋太傅之女,从出身开始学习的便是诗书礼仪,行为举止,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已经深入骨髓了,所以不论她装扮成什么样,只一眼那浑身的气质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模仿的。
  “是,少爷!”站得离宋凝予最近的一个男子恭敬地点头,迈开脚步就要向着宋凝予走来,宋凝予眉头一皱,当下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俊美无双的脸上露出一丝轻笑,看向宫子临到:“真想不到堂堂天下第一有钱人竟然对小女子如此不舍不弃,只是,你难道不明白娶我的代价是什么吗?”
  说着,宋凝予的眸色已经冷了下来,她知道暗中一直有人盯着她,只是她一介女子,找不出他们的位置,她原本以为,他是明白那一纸圣旨只是一抹算计的,她原本以为,他不会在意所娶之人是不是她,只是为了应付圣旨,她逃脱,他该满意的……
  宫子临美到妖孽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一丝轻挑的笑,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看到宫子临眼底那一抹不知名的神色,宋凝予像是想到了什么,当下双目微睁,根根睫毛微颤,只一瞬,她便收回神色,俊美温润的脸上一片清冷,深深看了一眼宫子临之后,勾勒着青莲的长袖一甩,转身向着迎亲队伍所去的方向走去。
  薄润的红唇轻启,清冷灵动的声音在小巷响起:“七月,随我去成亲。”
  风就站在宋凝予的身后,但是从宋凝予说话到她转身离去,没有抬头看他一眼,要是一般人早就因为这般无视而露出一丝怒气了,但是,他俊秀白皙的脸上,依旧是冰冷,似乎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抬头看向宫子临,似在寻求他的意见。
  对于宋凝予的反应,宫子临好像早有预料,只是扬了扬精致的下巴,风领悟,当下转身,跟在宋凝予三步之外。
  宫子临对着宋凝予的背影,褪去了那一脸的纨绔之色,俊美的脸上神色微凝,眼底露出一抹探究。
  这个女子,似乎不好掌控,利用她,到底是对是错?
  微微摇头,宫子临沉声道:“走。”
  转眼间,红衣翩跹,化蝶般远去,那些黑衣却是在原地渐渐隐去,如同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二姨娘,二姨娘!”如同行宫一般的庭院中,茶花一簇一簇开得旺盛,声音传来的同时,茶花芊芊花瓣微微一颤,可见这声音多么具有震撼力。
  庭院正房之中,一女子斜倚在窗边的房榻上,身段玲珑得让女人艳羡,让男人直目,精致的青色华服披在身上,衣上雪白的莲花就好像真的一样,仿佛清香四溢。
  听得声音,女子微微抬头,窗外阳光细细散落,映得她的肌肤如同白雪般细腻,一双上挑的丹凤眼中,透着莹润,红唇一勾,芳华妩媚让人不可直视。
  闯进房中的丫鬟看着这一幕,当下愣住了,双目睁圆,呆呆地看着女子忘了动作。
  女子双眸微眨,看着门口原本灵动的小丫鬟忘了动作,顿时无奈失笑,红唇轻启:“木槿,可有何事?”
  声出若凤鸟清鸣,又若珠盘落翠,碎轻,却是让木槿瞬间回神,当下灵动的眼镜一眨,惊呼道:“啊,二姨娘……”
  还不待木槿说完,那似要穿破琼霄的锣鼓声渐渐响了起来,床榻上的人儿听见这声音,美到让人不敢对视的脸瞬间一变,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披在身上的长袍滑落,露出了里面一身紧致的酒红花领落地裙。
  “她已经来了?”二姨娘的清灵声音透着一丝急切,甚至还有一丝颤抖。
  木槿听见那声音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懊恼,随后点头,一脸正色道:“嗯,来了,各家姨娘已经去门口等着了。”
  二姨娘眸子一冷,流光微转,快速起身穿鞋向外走去,清灵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意:“她们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木槿紧紧跟在身后,小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冷意,灵动的眸子目不斜视。
  府宅门口,几乎所有的下人都等候在这里,一个个身上穿着的都是普通人一辈子无法触及的极品面料。
  几个女人身上的绸缎更是极品中的极品,丝线在阳光下银光流转,裁剪得精致得体,穿在身上正好体现出了她们每个人的特点,美人千色,长裙千颜,各有千秋。
  街道远处,迎亲的人露出身形,等在府宅门口的几个女人一张张精致迷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警惕,看着那紫金铺玉的花轿,眼神不善。
  “这公主出嫁就是不一样啊,公子娶我们时候可没有人有过这等排场。”一个身穿翠绿罗裳的女子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裳,水瞳眸微微一扫那渐近的紫玉花轿,抹着光粉的唇微翘,那羡慕不甘心的模样倒是做了个十成十。
  “妹妹,人家可是公主,皇上亲自赐婚,我们这等平民怎么比得过啊……”一双莹润的手抚上了那女子的肩头,似是在安慰,但是眼底那不屑却毫不掩饰。
  几个女子声如泉,细细得讨论开了,边上的几个小厮看着几个女子的模样,眼底似是有着一抹笑意,可仔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府宅大门的石狮子处,宋凝予依旧一身男装,一双如辰眸子一直注视着大门口那些女子的动作,面色平静。
  跟在边上的小丫鬟同样还是方才那副小厮模样,看着自家小姐那平静的模样,她就没这么平静了,双眉几乎蹙在一起,忍了许久之后,还是忍无可忍地开口:“小姐,不是回来成亲吗?为什么躲在这里啊?”
  宋凝予听见这话头都没有回,只是清冷的声音淡淡传了过来:“七月,你跟了我多久了?”
  七月原本就大的眼镜此刻更是睁圆,不明地眨了眨,回道:“十年了小姐。”
  “是啊,十年了,如果不是你说,我几乎都要以为你是我刚要来的丫头了。”说话间,紫金铺玉的花轿已经停在了宫子临,天下第一有钱人的府宅门口。
  宋凝予同时抬起脚步,目光平静地看着府宅门口那些面色不善的女人,一步一步地向着府宅走去。
  女人,错嫁不可悲,错嫁,却还要苦苦挣扎,才是最可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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