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 我心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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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了谁,谁也会一样的活下去。离了谁,那一声不舍的道别也依旧会在心里说出来。
  两个人躺在那一张寒玉华贵的床上,由于木千寻的体弱依旧还是偏弱些,所以到了半夜的时候,她浑身冰冷,只得紧紧的靠着宋凝予,宋凝予被抱得很无奈,站起身来,却见一抹身影守在殿外,顿时心生警惕。
  指尖的银针也不自觉的取了出来,她猛的将门打开,指尖的银针作势就要飞出,却见丞相正怔怔的站在门口若有所思。
  见宋凝予打开了门,风无心先是一愣,接着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朝宋凝予施礼淡道:“听闻莲清姑娘说陛下睡的是寒玉床,千寻体质弱,受不住,所以特来看看。”
  见宋凝予的身上还披着一件袍子,他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宋凝予早就料到了有人在外面。心下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宋凝予让开了一条道,丞相疑惑的望着宋凝予。
  “把她抱回去吧。”木千寻睡得很冷,不知道是不是那寒玉床伤了她的体质,她睡得很沉,连风无心抱走了她都还不知道。
  走到门口,风无心眸头,望着宋凝予淡道:“皇上回朝之后,性子冰冷了许多,听闻陛下派了那皇岛来使前往长安,陛下……很是欢喜,虽然身份有别,但是还是奉劝陛下一句……”
  宋凝予砰的一声,当着风无心的面将那扇殿门关了,奉劝?难道她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吗?
  室内又变得寂静了起来,连那风仿佛都被冰给凝固了,宋凝予只觉得整个人无比的冷,那处冷穿透了皮肉,狠狠的扎入了心里,涅入了骨骼之中,她有些木然的躺在床上,猛然之间想起了那个关于纯素的、关于宫子临的那个梦!
  明明抱她的人是纯素,可是那个人,最后却变成了宫子临。
  宫子临会不会步上纯素的后尘?
  宋凝予睡不着,随便披了件衣,便推开了殿门,殿门外是正坐在地上昏昏欲睡的莲清,见宋凝予站在门外,莲清猛的惊醒,站了起来,望着宋凝予睡意瞬间退了个干净。
  “已是子夜了,陛下怎么还不说?”
  宋凝予瞥了眼莲清,淡道:“朕突然发现天宫梅花开了,出来看看,你不必跟着。”天宫之中处处是夜明灯盏,那一盏一盏的八宝莲花灯将整个天宫映昨如梦如幻,那一条曲曲折折的长廊在风中飘荡出一抹诡异。
  莲清下意识的搓了搓胳膊朝枕头凝予喃喃道:“陛下,此事切不可大意,这子夜时分阴气正盛,这……”
  在宋凝予一记凌厉的刀眼之下,莲清只觉得一盆冰水迎头倒下,整个人顿时归入了平静,淡道:“如今天冷,奴婢替陛下取一件披风来。”
  这个宋凝予倒是没有拒绝,只是待莲清再出来的时候,那大殿之外哪里还有陛下的身影,一问一旁的宫女才知道,原来已经走远了。
  天宫其实很大,那置于山之顶端的宫殿,如同一条盘于其中的金色巨龙,无论是阴晴雨水,永远都透着一股无与比轮的威严,四面八方,无人敢前来冒犯!
  宋凝予的身影在长廊之上缓缓的晃过,她的步子很慢,习武之人,那内力厉害的人,步子都很轻,宋凝予走起路来,无声无息,每一步都仿佛来得极遥远的地方,唯见其人,不见其声。
  冰冷的风擦过宋凝予略有些苍白的脸,风吹起她的衣袂,带着些夜里狂仙的味道。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纯素曾经的住处,那里原本简雅温华,如今却只剩下了一片被大雪所覆盖着的一堆残物。
  曾经小医仙说看见过一个坐于轮椅之上的白发男子。
  “陛下深夜来此,所谓何事?”一抹冰冷得不见起伏的声音从宋凝予的身后响起,宋凝予知道,这是纯素身旁的九大护法之一,大护法。
  转过身,见大护法一袭白衣站在那长廊前,一头白发在雪中分外明显,宋凝予的瞳微微缩了缩:“你……你的发……”
  大护法缓缓的走近宋凝予的身旁,冰冷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浓烈的杀气:“陛下是想问,这白发从何而来,是也不是?”
  宋凝予眸光微冷:“大护法独以存活,怕并非送天火鸟那般简单吧。”大护法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冷声笑道:“本护法得祭司大人庇护独活于天地间,怎能忍心让祭司大人独走黄泉?陛下不如也下去陪着祭司大人可好?”
  宋凝予眸光微微眯起,打量着那大护法:“你终究是何人!”
  大护法脸上还蒙着一块鲛绡,透过朦胧的夜色与那夜色下的飞雪,一盏盏的灯盏折在大护法那迷梦般的脸上,宋凝予眸光微微拧了拧,这人眉眼处眼熟。
  “陛下不是见过本护法吗?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呢。”那大护法缓缓的将脸上的鲛绡扯了下来,却见宋凝予那张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微微的挑了挑眉,大护法有些疑惑的望着宋凝予,沉吟了半响,突然便反应了过来。
  “原来陛下早已经知道了。”
  宋凝予站在那一片废墟前,语气沉缓的望着眼前的人:“朕念在你是赵姻姻母亲的份上,不会杀你,你走吧。”
  “哼,赵姻姻不过是我随手捡回来的孩子,身为祭司大人之婢,自然要身洁心清!岂可玷污自己屈身于他人!”那大护法冷冷的哼了哼声,宋凝予眸光微微眯了眯,也就是说,如今的玄林族,是真的绝后了!
  这个女人就是曾经躺在那玄林一族阁楼之中的女子,她还能记得,那个时候的赵姻姻,气度温婉的替那躺在塌上的女子细细的擦着身子时的模样,那样一个柔韧的小草,坚强得令人心疼,宋凝予紧紧握着双手沉声再问:“那,赵姻姻的那一身阴司之毒?”
  大护法满不在乎:“要逃开,自然需要一个理由,不过,那阴司之毒可不是我下的,当年若非我救她一命,将她的血脉与阴司之毒融为一体,恐怕她早就死了!”
  大护法冷冷的哼声道:“只是没有想到,本护法如此费尽心机的救她,到最后,她竟然蠢到要以自己去换得皇岛平安,实在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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