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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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暗且深。
  一个个数字密码按下去,防盗门应声而开,司徒慎握在门上的手收紧了些,白天的争吵后她离开了家门,下午在公司里也一直没有见到她去。此时不知她有没有回家,如果没有……
  走进去,视线触及到女士高跟鞋时,他明显感觉心口一松。
  脚下换了拖鞋,他扯了扯领口的衬衫扣子,往里面继续走,停在了客厅那里。电视正在打着,里面播放着战争电影,炮声枪声轰轰的,而沙发上躺着的身影却似乎不受影响。
  睫毛敛下,眼见下面是一片弯弯的阴影,没有化妆的五官却还是明艳大气,此时都处于静止的状态,像是一幅挂在展览里的画一样。
  司徒慎两个手的掌心,收拢了又松开。
  黑眸垂下时,刚好余光掠过了茶几桌,边上放着的小白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明显是被人打开过的,瓶盖还没有盖上。
  蓦地,心里一突。
  那个小白瓶他曾经看到她拿过,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忽然想到了季雨桐做过的事,他觉得背脊渗出一大片的汗,瞬间跨大步的走过去。
  秦苏……
  每个都是三步并两步的,司徒慎跪在那里,手止不住的颤着过去。
  即将碰上的那一瞬,她倏地睁开了双眼,没有任何困顿之意的看着他,清清亮亮。
  “别碰我。”
  秦苏蠕动着双唇,带着几分嫌弃的看着他的手。
  “你……”司徒慎还没有回过神来,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似乎是想要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很清醒的在和自己说话。
  她也任由着他打量,不躲不避。
  喉结动了动,司徒慎再度看了看茶几上的小白瓶半响,才有重新看向她,深邃的俊容上,有种很滑稽的表情。
  “司徒慎,拜托,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学你的季雨桐玩自杀吧?”秦苏从他的表情中,已经大概看懂了他心里所想,不禁轻笑着出声。
  “你吃了多少?”他却蹙眉着问,语气近乎急切。
  “两粒。”她看了眼药瓶,淡淡的回。
  眼皮很沉,却睡不着觉,那种感觉是最熬人的,你努力的想要不去想任何事,想要放空所有的思绪,却被一个不明的塑料袋子扑头盖脸的罩住,喘不上来气。
  所以她才想要找出一些安定的药,吃了后她就顺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想着等有困意时就上楼。战争片她不爱看,也没有换台,就闭上了眼睛,但是一直没有睡着。
  在他拉开防盗门时,她就已经听到声响了,心里有些轻嘲而已,昨晚那样激烈,以为他今晚又不会回来呢。
  司徒慎闻言,紧抿着薄唇没有出声,只是拿过小白瓶仔细看了眼,确定里面还有大半瓶的药片后,眉眼才略微松下来,将盖子盖好。
  秦苏见状,语气里沁入了更多的嘲弄,“你能不能别这种紧张兮兮的神情?放心,自杀那种事情我不会随随便便的尝试。你和季雨桐做了一整晚,可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个要死要活,又不值当。”
  她说的是事实,自杀是懦弱的人才会去做的事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怕她的妈妈早在很小时候就已经选择遗弃,可她还是会珍爱生命。
  更何况,若是她一死百了,倒是给季雨桐倒出了地方,那样傻的事情,她才不会干。又更何况,若是用死去来在他心中留有抹不掉的痕迹,那样的愧疚存在,何必要。
  司徒慎的眉眼神色,在她的话里,逐渐的变得冷峻。
  “是,你是谁,怎么可能被这点事情打倒。”他冷冷勾着薄唇,划开一抹凉凉的笑意。
  她淡漠的语气,嘲弄的神情,字里行间听在司徒慎的耳朵里,都只是幻化成一种刺耳的意思,他还不值得她为他去死。刚刚回到家乍看到那一幕时,心中蒿草一样疯长的恐慌失去,显得可笑之极。
  站起身来,他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一眼,然后便转身朝着楼上方向走。
  “司徒慎,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季雨桐?”秦苏也坐起来,眸光遥遥的追着他宽厚的背影。
  “你不是最清楚。”司徒慎脚步刚落在台阶上,他咬牙。
  “她就那么好……”秦苏眼前好像隐约浮上了层薄薄的雾,她轻轻的吐出,带着无法理解的询问语气。吸了吸气,那层薄薄的雾消散开来,她舔了舔嘴角,声音有些飘的问,“离婚……是你真的想要的吗?”
  司徒慎的脚步蓦地顿住,手掌瞬间收紧在一起,大力到骨节都瘆白的突出来。
  心里被掀起了一场兵荒马乱。
  薄唇狠狠的抿着,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也不能发出,不可以发出。
  他恢复着脚步,比刚才有些快,像是想要逃开一样,不想要再听到她提到有关这个的话,任何话都不想要再听。
  “司徒慎。”秦苏继续喊着他。
  男人却仍旧快步的上着楼,留给她的始终是冷硬的背影。
  “它快没了。”她只能自己幽幽的叹气。
  结婚那一秒开始,他的冷漠他的疏离,她靠的就是耐心,对他的那份独有的耐心。
  可现在,她的耐心真的快被耗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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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店包厢外的走廊。
  司徒慎趁着说去洗手间的空当,躲避出来,自从上次喝醉酒和雨桐的那一晚,让他对酒开始有些惧怕,不管喝多少,都时刻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出来时,斜对面的包厢门也被打开,是穿着一身西服的秦屿,似乎也在这里应酬。
  司徒慎是知道他所在的公司,当时秦父还在的时候,他选的几家公司还都是跑过来询问自己的,当时根据他的专业和在国外的经验,帮他选了一家广告私企,看样子似乎干的不错。
  “小屿。”他勾唇,出声喊着。
  可年轻的男人并没有像是以往那样,看到他立即堆满了笑容,而是转过来目光对到他时,瞬间变得冷淡了许多,甚至没有动嘴回应他。
  司徒慎浓眉蹙起,迈着步子走过去。
  “公司有应酬?”面对面,他朝包厢里看了眼,不禁问着。
  “嗯。”秦屿很淡的应了他一声,不同以往的热情。
  黑眸眯了眯,司徒慎隐隐觉得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所以只能扯唇继续开口说,“之前有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总是挂断,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为什么非要接你的电话?”秦屿抬头,用一种很陌生的语调说着。
  闻言,司徒慎表情也漠了下来,探究的眼神看着对方。
  “因为你是我姐夫吗?呵呵,我现在可不怎么想认你这个姐夫。”秦屿别过头,带着股恼怒的说。
  “什么意思。”司徒慎眉毛拧成一个结。
  “如果你是我姐夫,怎么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而且那个女人还是季雨桐!”到底还是年轻,提到这件事秦屿的心中难免波动起来,咬牙着低吼。
  话一出,司徒慎结结实实的愣住。
  “小屿,这件事……你听我解释。”他扯动着薄唇,忽然觉得在这个向来崇拜自己的小舅子面前,感觉到无颜以对。
  秦屿很是激动的拒绝,“我可不想听,是我太天真,竟然引狼入室,害得我姐伤心!我现在讨厌死我自己了,竟然为了你们的事跑去喝醉酒,大半夜的折腾我姐,又送我去医院,又在家里寸步不离的守着我,让她伤心又操心!”
  想起那天晚上,秦屿还觉得懊恼,他竟然耍酒疯对堂姐说了那样伤人的话。这里面如果他算是无辜,可堂姐才是受伤害最大的人啊。
  “等等,你什么时候喝醉酒,哪天晚上?”司徒慎听着他在说,却是呼吸一滞。
  “就是我在华融国际看到你和季雨桐的那天!”秦屿握拳,帅气的面容有些扭曲。虽说心里已经开始剔除掉季雨桐那个人,可毕竟还是曾那么用心的去爱过,而且还差一点结婚,所以提起那天见到的震惊场面,还是觉得愤怒。
  “那天晚上出去是真的为了你的事……”司徒慎喉结滚动的有些疼。
  已经不用去细细推敲,是他误会了她。
  当天晚上,她用什么样的心情去接受堂弟的痛苦,那是他和季雨桐带来的痛苦。回来后还要接受他的猜忌,而他在那样的情况下,喝醉酒又都做了些什么……
  “小屿,我和雨桐……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司徒慎看着眼前愤愤的小舅子,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清楚,只能这样缓缓的告诉他。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的响了起来,他掏出来接起,那边传来的老太太急切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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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司徒慎从电梯里出来时,迎面的司徒夫人和老太太也正等在那里。
  “你个兔崽子,还知道给我过来!”老太太一看到他,直接举高了拐棍打过去。
  司徒夫人心疼儿子,当然是伸手劝和着,好在老太太也是因为一番折腾下去,早就没了力气,也只是打了两下做做样子解气。
  “妈,爸他……怎么样?”司徒慎看向司徒夫人,抿着薄唇低声问。
  “和上次一样,脑缺血引起的中风,只是更严重了些,现在还在监护室里观察,明天早上八点前如果能醒过来,那么就会没事了。”司徒夫人很是憔悴的跟他说着。
  司徒平的身体虽说不至于差到不行,但是大小毛病一堆,加上本身性格要倔一些,不太听劝,这次就又是不怎么听医生的话吃药,又发作了。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眉眼舒展开一些。
  “苏苏让我们先回去,自己要留下来守夜,你快点过去!”司徒夫人继续对着他说,她虽然也很想留下来,但是老太太已经花甲年纪,哪怕再怎么硬朗也熬不住,所以她得带着婆婆回家去。
  闻言,司徒慎不再多说,直接快步的往着前面的病房方向走。
  离老远时,就看到监护室外的椅子上坐着的秦苏,双手抱着肩膀,头微微向后的靠在墙壁上,灯光打下来,显得她的肩膀特别的薄,薄的,像是一把能捏碎了。
  他忽然想起了老太太曾说的话,她这样掏心挖肺的孝心,是什么让她心甘情愿?
  司徒慎心头一紧一紧的走过去,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上。
  感觉到一旁的动静,秦苏睁开眼睛,看到是他,又重新闭了上,嘴角微动,“你来了。”
  “嗯。”司徒慎低声的应。
  “不用担心,会没事。”她想了想,还是开口安慰了句。
  “他命大,每次都能平安无事,没什么可担心的。”他扯着薄唇,像是平常那样淡讽的语气,似乎是习惯,也似乎是只有这样,才能不把心底的害怕表现出来。
  秦苏忽然觉得有点替公公抱屈,忍不住说:“当年你和季雨桐分手,是因为你爸给了她一笔钱。你心里一直有这个疙瘩,可是你知不知道,那笔钱……是她主动去找你爸要的。”
  司徒慎听后,瞳孔不停的紧缩的看着她。
  “你一定是觉得我想摸黑她吧?那就当我随口胡诌。”秦苏看了眼他的表情,耸肩轻笑。坐直了身子伸了伸手臂,她再度瞥向他,“看你的样子,是打算守在这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双脚踩在地上略微用力,就想要站起来,胳膊被一旁伸过来的手抓住。
  秦苏似乎早就料到,平平淡淡的看过去,以为他要对刚刚她所说到季雨桐的那件事进行质问或者什么,可听到的却是他没头没尾的一句。
  “我喝多了。”
  司徒慎抓着她手臂的手掌收紧,眼神从未有过的恳切:“那天晚上,我不是存心和她……我喝多了。”
  (闹心,写完一看时间,竟然快12点了,为啥我这么没有速度啊,为啥为啥。那个关心怀孕和关心离婚的,我只能说,快了快了,一切都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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