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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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冬有些不情愿。
  他把夏沫拉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夏医生,这女的不肯说话,背着个大包瞎晃悠,八成是离家出走,没处可去了。她看起来也就是低血糖发作,喝点红糖水,再吃点小面包,一会就缓过来了。可如果咱们把她接回医院去,等会联系不上她家人,这医药费谁来结?”
  夏沫一脸奇怪,瞪着振振有词的张冬。
  他却不觉得自己说这些有什么不对。
  “我们是医院的一份子,做的工作又是在最最一线的地方,当然得帮医院筛选一下病人,尽可能的减少麻烦。”
  “张护士,你疯了吧,如果不会说话就请你闭上嘴巴,把你分内的事先做好,少操心点没用的。”怒斥完毕,夏沫的声音压的更低了些,“患者还在那边,周围还有那么多的人,你说这话,被别人听见,会造成多恶劣的影响!”
  “我是就事论事好吧?这个月,付不起医药费就跑路的患者有两例了吧?你知道病房那边因为这个,闹的可是不轻。我不是经常去看那个因为脑梗住院的老朱头吗?恰好就遇到过两次,出了这种事,上上下下都有责任,这多不值当……”
  夏沫忽然觉得,自己跟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是真的无话可说。
  大家三观不同。
  从事医疗工作的信念也是不同。
  有些对话,鸡同鸭讲,各有各的道理。
  或许张冬的出发点,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可夏沫不认同,也不打算去理解。
  她冷哼了一声,回到了女孩的身边,温柔着声音说:“我是杭市人民医院的夏医生,这是我的工作牌,你仔细看看吧,我不是坏人。你晕倒在路边,有可能是低血糖引起,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但不管是怎样,确实是非常的危险,需要谨慎对待,这次是有好心的路人帮你打120叫救护车,下次如果是晕在了车来车往的地方,你想想得是多悬呐。”
  夏沫说了那么多,女孩连个动作的改变都没有,依然是脸买着膝盖、手臂抱着腿的动作,但如果盯着她看,不难发觉,女孩的身体一直在不自然的颤抖。
  “医生,她可能真的是个聋哑人,我们刚刚也跟她说了好些个话了,怎么问怎么讲,她都是这个样子。”一个大娘如此说着。
  另一个大爷跟着接口:“是啊,聋哑人既听不到也说不出来,胆子还特别小,要是咱们这边谁会手语就好了,能跟这姑娘做个沟通,知道她的想法。”
  夏沫的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不必后头,夏沫也听出了那微冷低沉的声音是属于钟景洲的。
  他说:“先把人扶上车吧。”
  夏沫毫不犹豫的点头赞同:“是了,有什么事,回到医院再说,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周围有多少人在跟着七嘴八舌的议论,女孩都没反应。
  可当夏沫抓住她的手臂,打算着把她给扶起来的时候,女孩突然激动了起来,她的眼睛里,早已是充斥满了泪水,一边试图去摆脱夏沫的搀扶动作,一边控制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别怕,别怕,你看我,我是医生,我是要帮你的。”夏沫急的直冒汗,只后悔自己没有在闲暇时去学一点手语,不然的话,也能派上用场。
  “难道是个疯子?会不会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患者?夏医生,你小心着点哦,我看她好像是有暴力倾向。”
  说什么就来什么。
  几乎是张冬声音才落下,女孩突然狂躁起来,一把抓住了夏沫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
  夏沫疼的叫了起来,她想要把手使劲的抽回来,可一甩之下,居然没成功。
  女孩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遭受到了强烈刺激后,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钟景洲在不远处,深深的叹了口气。
  凌乱的胡茬挡住了他脸伤大半的表情,本来没打算管,但眼下的这种状况,真的可以完全做到袖手旁观吗?
  “钟景洲。”夏沫双眼含泪,求救的望了过去。
  钟景洲大步流星向前,自一侧伸出手,捏住了女孩的下颌,也不知他是按到了哪里,女孩突然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再也没法自然闭合了。
  夏沫连忙趁机把手给抽了回来,手腕处的那个牙印深的见了血,由此能够看出,那女孩用了多大的力气。
  “唔唔……啊啊……”
  女孩看样子是下巴脱了臼,她又疼又难受,呜哩哇啦的发出不成调的声音,比比划划个不停。
  “这个女孩有很强的攻击性,为了避免大家受到伤害,还是交给我们120来处理吧。”钟景洲人高马大,一只手抓着女孩的胳膊,直接就把人给“提”了起来。
  夏沫和张冬分开行动,一个去帮女孩把私人物品收拾好,准备一起带走,另一个则是去收拾带过来的医疗用具。
  几分钟后,三个人簇拥着女孩上了救护车,期间,那女孩有几次想要抗拒,可是在一米八七身高的钟景洲面前,她跟小鸡雏一样羸弱,不管愿意不愿意,她只有上车一个选择。
  到了车上,女孩还在挣扎。
  “准备镇定剂。”夏沫吩咐。
  张冬点头,去药箱里翻找了。
  这种情况之下,一针镇定剂更好的能稳住局面。
  本来该去驾驶座开车的钟景洲,直接跟着上了车。
  张冬递过去的镇定剂,被他单手截住,攥在手心里,并不交给夏沫。
  “你干什么?”张冬恼火质问。
  钟景洲看着夏沫:“她不能注射这个。”
  “可是她很危险,有暴力倾向。”夏沫抬起手,让他看自己的伤处。
  被咬中的地方,迅速变的深红,还朝着青黑的颜色一路发展,看上去触目惊心。
  夏沫疼的厉害,连蜷缩手指都不太敢,亮晶晶的眼睛里全都是恼火。
  钟景洲依然摇头,把镇定剂塞回到了夏沫的手上:“交给我。”
  张冬是阴阳怪气的:“交给你有什么用?你还能让一个聋哑人瞬间痊愈,理智的听你的吩咐?”
  钟景洲极其轻蔑了瞄了张冬一眼:“要打赌吗?”
  “赌什么?”张冬一听这话就不服气了。
  “她不用镇定剂也冷静听话,就算我赢。”钟景洲扶着女孩,到可移动病床边上坐下来,他劲儿大,女孩即使想挣扎也拒绝不了,更别提她的嘴还张的很大,根本就合不上,又疼又难受,除了听钟景洲摆布,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听话才怪!我不信!”张冬想都不想立即否认,他使劲的一拍大腿,“我跟你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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