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虽然有了赵氏亲口承认, 但为了叫她心服口服,没有辩解的余地, 闻黎当着皇上、太后与皇后的面, 把查到的证据一一摆在人前。
  本以为,只是个打入冷宫的结局。
  可是,赵妃的所作所为实在令许荣穹震怒, 尤其是看到她为了构陷许念, 就借着大旱之机,做了一场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戏, 置数十条人命于不顾, 着实令人发指。
  “毒妇!朕恨不得一刀劈了你!”
  许荣穹再度狠狠踹了她一脚。
  这一脚的力气极大, 踹得赵妃咳血不止, 半晌未喘过气。
  更令赵妃自己也没想到的是, 不光有她的罪证, 还有赵府这些年来的罪证。借着这个罪证,赵妃也知道,为何当年的那家人会站出来指认他们了。
  原因很简单。
  她当年曾想杀人灭口, 结果赵府的二公子见人家姑娘貌美, 强行占了。占了之后, 一家人带回赵府, 而后, 那个姑娘被搓磨了一个月, 生生给折磨没了。
  本来, 除了这档子事,这老两口也活不成了。可能又觉着他们一直被禁在赵府,表现得很服帖的样子, 估摸着翻不出大浪来。
  没想到, 这种密事被闻景眠挖了出来,成了今日赵妃及其赵府的催命符。
  赵妃脸色惨白,嘴角渗出点点殷红。
  这一桩桩、一件件摆在面前,她辩无可辩,驳无可驳。
  “赵毓雯,你可认罪?”
  许荣穹冷声问。
  赵妃惨然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她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闻黎,凄怆不已:“皇上,您莫非真以为闻黎就是干净的吗?您觉得,这宫中哪个女人的手是干净的?”
  她如何看不出来,今日这个局面是闻黎要置她于死地。
  那家人早五年就死得透透的了,怎么可能活着?
  偏生,闻黎找到了活着的,还带来面前。
  即使,她说是假的又如何?
  闻黎定然是做了万全准备。
  何况,她说得也没错。
  那几十口人的确是出于她一己之私。
  赵妃面露解脱之色,而许荣穹的话响彻耳畔。
  “赵氏赵毓雯因一己私欲,陷害宫妃,构陷皇嗣,并三番两次行刺杀一事,念及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留个全尸吧。”
  “至于赵府一家,全部流放西北,永世不得入皇城百里之内。”
  许荣穹话音一落,旁边就有人上前架着赵妃要离开。
  突然,闻黎开口了。
  “等等,我再问她一句话。”
  闻黎缓步走至赵妃面前,看着她落此下场,没有丝毫同情。
  赵妃凄然一笑,启唇道:“怎么,你想看我笑话吗?”
  闻黎摇摇头,问她:“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前几日你还要派人去刺杀念念?你害她害得还不够吗?她不过一稚童,你何至于三番五次地对她下手?”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赵妃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我没有去害过她。她已经是不祥了,我何至于要再脏了自己的手?”
  “可是,前两日冬猎时,念念遭到刺杀时抓到的刺客,指认是你派他去的。”
  闻黎说道。
  许荣穹闻言,脸色微微愕然。
  那个刺客,到死也未开口。
  她这是?
  然而,赵妃并不知道。
  是她犯的错,她可以认。
  不是她做的,旁人休想栽赃。
  “你叫那个人来和我当面对峙!是我赵毓雯做的,我不屑否认,你叫他过来!”
  赵妃几欲疯魔。
  闻黎牵了牵唇角,颇为遗憾开口:“那个人供出你后,咬舌自尽了。”
  “行了,我的话说完了。你们带下去吧。”
  闻黎朝旁边人吩咐。
  眼见着赵妃便要被带离众人的视线,她突然发狂般地大叫起来。
  “是她!一定是她!长公主害我!”
  赵妃喊得撕心裂肺。
  太后在屋内听见,愤然道:“真是死不悔改,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想攀扯玉敏,可恨至极。”
  “我有证据!我有证据!皇上,臣妾有证据!”
  许荣穹一摆手,带赵妃离开的人立即停下来。
  “赵氏,给你个机会将功赎罪。说吧,你有什么想说的。”
  许荣穹冷漠地看着她。
  许是许荣穹的冷漠刺激了她,赵妃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
  “长公主和皇寺住持有染。”
  ————————————————————
  另一边,安何意府上。
  安何意趴在房中养伤,突然,一个黑影落入他的房内。
  安何意大惊,刚要呼唤仆从来救他,便被那个黑影点住穴道,无法发声。他惊恐地看着对方,害怕对方再一出手要的就是他的性命。
  那人也看出安何意的害怕,轻笑道:“安大人不必害怕。在下今日过来,不过是想带你看一场好戏罢了。”
  说着,那人给他披了个黑色夜行衣,像扛麻袋一般,带着他出府,去了另一处富丽堂皇的大院,落在对方的房顶上。因着天黑,他们的身形刚好被夜色掩住。
  “安大人,稍后。好戏即将登场。”
  那人淡笑,安何意偏生听出了几分不怀好意。
  没让他等太久,他听到了一个熟悉得不得了的声音。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长公主!
  “人家真的好想何大人啊……”
  “何大人跟着三弟做事,真的辛苦了。玉敏给何大人捶捶肩可好?”
  “……”
  同样的娇声软语,同样的小意温柔。
  这曾是安何意为之赴汤蹈火也甘之如始的原因。
  可惜,这回的对象不是他。
  房内还在说什么,安何意已经听不见了,他的脸色凄然得惨白。
  他想愤然怒骂,可是又发不出任何声音,而在他想有任何动作的时候,已经被黑衣人再次带离,回到府中。
  “想必安大人一定有什么想说的,不妨写下来,让在下带走如何?”
  ——————————————————
  皇城中,流传的谣言有了新版本。
  原本的两句话,变成了四句话,传得沸沸扬扬。
  “佛动红鸾,不详于世;长女不休,祸国殃民。”
  这十六个字,在皇城的大街小巷,被稚童传唱。
  同时,皇家围场发现石碑的地方,再挖出一个石碑,便是当初缺少的八个字。
  不止这一处石碑,皇城百姓在不同地方发现了数十处石碑,皆是镌刻着这十六个大字。
  石碑之后,又接连爆出,各地因此而雪灾绵延百里,严重之地,甚至绵延千里不绝。死去牛羊不计其数,绝收庄稼更是预计达到数十个城镇。
  一时间,群情激愤。
  皇家的长女,能有谁?
  只有先皇还活着的长公主。
  那些普通的百姓,因着灾情而无家可归的,纷纷聚涌皇城,势要讨伐长公主。
  原因无他。
  不是她本身不祥,而是她让佛心动了不该碰的贪嗔痴恨爱离愁,方才惹得上天震怒。
  不光皇城聚集了人,这个传言还传到了百里外的佛山脚下。
  山脚下的百姓,不约而同地登上佛山,奔赴皇庙,要皇寺住持给一个交代。原本,皇寺是皇家圣地,普通百姓寻常只会敬而远之。
  可是,现在老天震怒不止,人人自危,生存已成大事,他们再无所顾忌,一层又一层的百姓聚集在佛山,堵在皇寺门口,言明不给交代誓不罢休。
  这时,又有消息接连不断地传出来。
  住持曾因一己之私而妄言,意图构陷皇室血脉,而长公主更是被爆出残害驸马而嫁祸他人一事。
  数以万计的百姓围在皇城,或聚在佛山,意在讨个说法,平息天怒。
  ——————————————————
  皇城和佛山之动,全是闻景眠一手策划。
  害了他们闻家人的,想脱身而出,门都没有。
  更何况,长公主身后还有大鱼。
  她一个只会依附男人的人,根本没有能力,在皇城掀起那般大范围的谣言。
  因着证据确凿,又有安何意提供证词、证据,许玉敏直接下入天牢,听候发落。
  许玉敏自知罪责难逃,供认不讳。
  但她偏偏咬定,自己无人可帮,全是她一己所为。
  许荣穹一时陷入两难之地,闻黎这个时候站出来了,提出要去天牢见许玉敏一面。
  许荣穹准了。
  天牢中。
  闻黎望着那张陌生的脸,有些难以置信。
  人心,有的时候真的可怕到让人难以想象。
  她和长公主只有数面之缘,而她却在背后掀起一重又一重的事,意在要置她于死地,她真的无法理解。
  更何况,她从赵毓雯口中得知,许玉敏是因为死去的驸马而恨她入骨。
  她更无法理解。
  因为,她看了闻景眠递来的资料,驸马真正爱的那个人是许玉敏啊。
  她与驸马是青梅竹马不假,或许驸马对她少年有情也不假。
  但是,那些都是曾经。
  她在驸马留下的手札中看到了一个男人的欢喜、悲伤至绝望。
  明明是长公主伤他至深。
  当年,他们成亲,着实过了一段耳鬓厮磨的欢喜日子。
  没过多久,他便发现,许玉敏有了别人。
  别人之后又有别人,夫妻二人完全无法沟通。
  无奈之下,驸马找了一个外室。
  而这个外室,也是他无意救下的一个孤女。
  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那些成人之间的事,而是驸马给自己找了个地方讲述心事、散心罢了。
  没想到,他最后死于挚爱之手。
  甚至说,他知道是许玉敏害的他。
  他还是顺从地听了。
  原因便是,既然活着爱她这般痛苦,不如死了解脱好。
  闻黎出神,而许玉敏看着她来,嘲讽一笑。
  “怎么,你想来看笑话?还是,想问问我背后有什么人?我是不会说的。你们每一个人都对不起我,那么,我自然要看着你们付出代价。”
  “是吗?你确定你还能看得到?”
  “那又如何,说不定我们会很快在下面团聚的。”
  “既然如此,也如此笃定这个,你或许应该看看这些。”
  闻黎把驸马的手札递给她。
  “这是什么?你从哪里得来的?”
  驸马的字迹许玉敏再熟悉不过,她一眼就看出,这是她此生唯一爱过的那个人的手迹。
  “不用管我从哪里得来的,你只需要知道,这是真的就行。”
  闻黎淡淡道。
  对面的许玉敏已经翻开了手札,迫不及待地看起来。一页又一页,她不停地翻过,心里翻江倒海。
  “这不可能,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许玉敏嘴上喃喃,最后甚至大喊出声。
  怎么可能?
  那个人爱她至死?
  这个笑话,真的好好笑。
  许玉敏悲怆地流着泪,嘴里一直重复着:“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他爱她?他竟然爱的是她?明知道会死,也去了?”
  “他怎么那么傻啊?为什么要爱她啊!为什么啊!”
  许玉敏大喊大叫。
  她宁愿他是不爱的,这样她的恨才有意义。
  现在这种,又算什么?
  如果当初,知道他爱的是她,她为何还要故意为了气他,找了一个又一个人?
  “或许,你觉得那些人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为美色所动。但我还是带来了几句话,说给你听一下。”
  “旁人或许不知道,至少有三个人是真心爱过你的。驸马是一个,皇寺的住持是一个。他始终感念你于微末之时送给他的那一个口粮,那是你讨来的一个馒头,反而给了他。他记挂至今,所以才会帮你,甚至因此生了妄念。”
  “还有一人,便是安何意。”
  “安何意?”
  许玉敏咀嚼着这三个字。
  “是他。”
  闻黎答道。
  许玉敏语气中带着点点讥讽:“他爱我?如果不是他的证据,我何至于落此下场?”
  “因爱生恨,你会,旁人便不会吗?你说对吗,长公主?这是他留给你的东西,他已经比你先走一步了。”
  闻黎递给了许玉敏一只簪花。
  那个簪花很破很旧,一看就知不值什么钱。
  “这是他至死都随身带着的东西,想必是你的吧。”
  许玉敏失神地接过那只带血的簪花,嗫嚅着嘴唇,眼泪簌簌而下,悲痛欲绝。
  闻黎见着许玉敏这般伤心欲绝,内心真的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同情之心。
  因为,这都是她自己选的啊。
  她认为自己命运悲惨,一直活在大家都欠了她的想法里,自然看什么都带着偏见。
  而偏见一生,心自然也歪了。
  ——————————————————
  为了查出真相,揪出幕后大鱼,许念安然地躲在小院,丝毫没管院外巡逻的御林军。
  这些人,不是监视她的,而是保护她的。
  这个事,只有她、闻黎和许荣穹三人知道。
  那些与许念交好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只知,许念被行刺之后又被关押起来,一时间很是愤怒,不约而同地找上陈熙和许荣穹,想要给许念讨回个公道。
  没意外,他们皆是铩羽而归。
  其中,林璟是最愤怒的,也是闹得最厉害的。
  他在陈熙面前没讨到好,又去许荣穹面前大闹一场,换来的只有驳斥。备受挫折的林璟闷闷不乐地待在空中,见着谁都没一个好脸色。
  他算是发现了。
  世子又如何,有宠爱又如何。
  终归都是别人给的。
  当没了那些人给他的,没有人会听他的。
  他也没任何话语权。
  想救个人,也没任何能力。
  他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他不知道的是,小院里的许念过得很是滋润快活。
  等着精神恢复了差不多之后,她闲来无事,便又和春桃一起做起了吃食。
  这回要做的是蛋挞。
  因着不能买现成的蛋挞皮,她得自己做。虽然猪油的起酥效果很好,可猪油明显更适合炒菜,放在甜点里,有的时候反倒不如黄油那般香醇。
  于是,她们又是自做黄油之后,开始做蛋挞。
  一般的港式蛋挞,用到蛋清、牛乳和糖即可;口感细腻丝滑的葡式蛋挞会加入奶油和炼乳来提升口感。
  这回,她要做的是港式蛋挞,因为更省心省力一些。
  蛋挞在烤窖中,还未出炉,那些在小院附近的御林军便闻到了香味,各个侧目不已。待香喷喷、热乎乎的蛋挞顺利出炉后,许念留了几个他们自己吃后,就叫春桃拿着去分给外面的御林军了。
  算是对他们这些时日的犒劳。
  恰巧的是,成庆在此路过,厚着脸皮也讨要了两个蛋挞。
  世子爷最爱九公主这里的吃食了。
  带回去给他尝尝,肯定高兴。
  于是,成庆忍着蛋挞不断钻入鼻尖的香气,巴巴地回到林璟的住处,无惧他的冷脸,凑上前去。
  “世子爷世子爷。”
  成庆小声唤着,掏出包在锦帕里的蛋挞。
  “世子爷,小的新得一新鲜吃食,名为蛋挞,您尝尝吗?”
  “拿走拿走!不吃不吃!别留在这里碍本世子的眼。”
  林璟正烦闷不已,看也不看,径自嫌弃挥手。
  成庆闻着蛋挞香气,很是犹豫。
  真的好香。
  他也想吃。
  但是,他还是咬着牙,再次问道:“世子爷,您真的不尝尝吗?”
  “听不懂话吗?拿走!不吃!再不走,小心我揍你!”
  林璟看都不看他,扬起一个拳头威胁。
  无奈,成庆只好泱泱下去了。
  他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把蛋挞两口吃了个干净。
  真香。
  世子不吃,真是可惜了。
  ————————————————————
  许玉敏开口了,在闻黎走后的第二天。
  许荣穹顺着她给的线索,成功拿到了他的三弟顺亲王的谋反证据。
  原来,这些年他一直有不臣之心。
  因为他觉得许荣穹敦厚优柔又寡断,不堪为帝王。而且,先皇当年最宠爱的皇子一直是他,他认为许荣穹定是使了什么非常手段,方才抢了他的皇位。
  是以,他一直暗中谋划,想要取而代之。
  没想到,一夕之间,毁于许玉敏之手。
  许荣穹听到他这番言论时,冷笑不止。
  当年,先皇就是看他激进而不容人,才没有把皇位传给他。更让许荣穹羡慕的是,先皇临到死还在忧虑这个儿子,怕他对许荣洋下手,叫他发下毒誓后方传了皇位给他。
  而如今……
  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真相彻底大白。
  在真相大白的当天,顺亲王自此后被终身囚禁,不得离开王府一步,而长公主许玉敏于狱中自裁。
  但是她的死并未平息众怒。
  直到,许荣穹把对她的惩罚昭告天下:
  “除籍去名,贬为庶民,死后不得葬于皇陵。”
  而后,又连下数到圣旨,减负免役,以求百姓能安然渡过难关。随之而来的,还有皇寺住持被剥住持之名,允他全尸,以儆效尤。
  这样一来,聚在皇城和佛山的百姓方才渐渐散去了。
  危机解除,围在小院附近的御林军散了。林璟才知,这是一计,更知他错过了蛋挞后,懊悔不迭。
  选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气,他独上小院,再也没了之前面对成庆时的嚣张和不耐烦。
  他选择对许念使出美颜杀——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十分乖巧又可爱,问:“九公主,可以给我吃一个蛋挞吗?”
  许念笑看他,轻声道:“小金要吃啊,当然可以。”
  “给钱就行。”
  林璟:“……”
  幸好,他有钱。
  ————————————————————
  许念彻底洗刷了不祥的名头,许玉敏和赵妃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至于许诗琳真正的身份,赵妃和赵氏一族默契地选择缄口不提,并隐下所有证据,算是他们冷酷一生唯一的一次善念了。
  她依然是大宋的七公主,永远不会有人说出她的真实身世。
  许荣穹体恤许诗琳的大义,将她记在了皇后名下。
  显然,这于她而言是最好的结局,让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大跌眼镜。
  只是,这些仍没阻止灾情的到来。
  那年的冬天又长又冷,天寒地冻,人尚且有冻死的,何况是地里的庄稼。来年开春,整个大宋一时间激增无数流民,甚至皇城周边,也是史无前例的严重。
  即使,他已经减免赋税,仍是无法阻止流民的增加,眼见着,人心动乱,地方不安。
  许念去找了许荣穹。
  那一日,他们在御书房谈到很晚,出来后,许念就得到了可随意出宫的令牌。
  之前,她所要种的辣椒,想着安排无家可归的人,这下彻底派上用场,成了许多新增流民的避难所,甚至有人靠着这个,救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不止于此,她种下的红薯、土豆,与吏部结合,为百姓们发种育苗,帮他们度过初始的困难。为此,许念还特意去了附近几个村落的田间地头,亲自指导当地百姓。
  她教他们用这个种粮保命,也将自己种出来的东西于初期分于他们。
  在之后,她更是授人以渔。
  教他们做这些吃食的衍生品,比如土豆粉、红薯粉、红薯淀粉、粉丝、粉条……层出不穷,既让他们能吃饱饭,又能在吃饱饭的同时,有赚银钱的技能。
  简而言之,就是活下来、富起来。
  那些受了许念恩惠的百姓们,甚至后来在庙里为她做了个塑像,将小公主供起来。
  因为,没有她,就没有活下来的他们。
  这一年,除了最开始的动乱与流民激增外,新增的粮食、新掌握的赚钱方法,让无数百姓感激涕零。
  也正是在这一年,许念在民间的名声一日比一日响亮。那些见过她的,没见过她的,心中唯记着曾有这样一位公主不顾自己的身份,与他们同生死、共患难。
  倘若,这个时候,谁要说一句许念的不好,便会有无数人涌上去,胖揍那人一顿。
  正是如此,大宋这一年的灾情比往年过得都更顺利。约莫,没用上一整年的功夫,百姓便恢复了正常生活。甚至相较之前,流民和乞丐反而更少了一些。
  这一年年底,许荣穹感念许念曾为国为民的贡献,正式册封于她。
  许念成为皇家这一辈第一个有封号的人,封地为富庶的江城。
  至此,再无人敢提及“她为不祥”一事。
  因她封号,为“福安”。
  于万民有福,佑大宋之安。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