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精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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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砚迷迷糊糊间, 听到有人在不远处用十分生气的语气对人讲话:“过生日?你过生日?为什么一定要今天过生日?明天不行吗?
  为什么要在我没空的时候安排你的生日呢?你过生日都不看老黄历不挑个好日子的吗?
  过个生日还要转发抽奖?我球球你别转了,因为你这种非酋这辈子都不可能中奖!
  为什么你一定要设置转发抽奖?不转发就不能抽奖吗?我就是不想转发你这条辣鸡微博不行吗?你是不是对抽奖有偏见?
  我不仅能抽奖, 我还能抽你呢!要不要来哥哥家楼下, 试试哥哥新学会的的降龙十巴掌?
  嗯?你要亲自开车过来与我决斗?
  大姐我球球你了,千万别!那跑车就不是女人开的玩意儿!让女人当司机,就是建国以来最大的笑话!为了广大群众的生命安全着想, 您行行好, 在家里好好相夫教子他不舒服吗?
  你男人一天到晚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你就在家里做做家务带带孩子, 多轻松啊!也没对你有太大的要求, 你老公回家后你好好伺候他就行!
  千万别搞这些幺蛾子了行吗?喂?喂!你说话啊!哦, 挂了?妈的智障!还挂我电话!”(1)
  时砚被这人的声音烦的不行, 光是听见这语气, 心口就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想揍人的冲动。
  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窗明几净的客厅内,而刚才的声音,就是从不远处的卧室传来的。
  时砚:很好, 看样子是现代, 起码生活比较方便。
  时砚闭上眼睛用了两分钟时间接收剧情, 然后毫不犹豫的拿出手机解锁, 登录微信, 点开朋友圈, 果不其然, 看到他与宁有的共同好友下,出现了一连串儿宁有特有的贱兮兮十分找打的评论。
  时砚感觉一口气压在心口,想让他现在立刻冲进屋子, 将宁有拎出来一顿暴打才能解气。
  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的烦躁, 时砚继续看朋友圈。
  共同好友a:强烈安利,xx家的爽肤水超好用,便宜还大碗,非常实惠,简直是国货之光!
  宁有评论: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人不知道,xx家的爽肤水全宇宙最辣鸡!
  时砚没忍住,默默回复宁有:别哔哔!你行你上!
  共同好友b:xx退圈了,我的偶像啊,爷青结!
  宁有评论:有时间感慨xx退圈,不如用这时间背两个单词!
  时砚默默回复宁有:你为什么只说背单词不说学数学,你是对数学有什么歧视吗?
  共同好友c:啊啊啊啊,明明xxx是有实力的啊,为什么在x面前总是一副被吊打的样子?他是拿了陪太子读书的剧本儿吗?生气!
  宁有评论:只有我一个人觉得xxx没实力还装逼吗?不会吧不会吧?这种人设在比赛上翻车不是很正常的吗?
  时砚默默回复宁有: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共同好友d:叉腰狂笑jpg。今天新学会了用口风琴吹奏《两只老虎》,满足!
  宁有评论:你这么智障你爸妈知道吗?他们都不管吗?
  时砚直接回复宁有: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你才是真正的智障吗?
  时砚放下手机歇口气缓缓,他已经很多年没遇到这么主动找打的人了,一时有些不适应。
  等再次拿起手机,堪堪过了一分钟而已,他这条回复下已经多了八十几条回复。
  整整齐齐排队,全部都是:
  “你不是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
  时砚喃喃:“很好,看来不是我一个人想套你麻袋,并不是我思想偏激,那我就放心了!”
  但还是感觉有被宁有给气到。
  放下手机,去卫生间洗把脸,看着镜子里三十出头,依旧年轻的像是二十岁年轻人的脸,心说:这次剧情实在很难让人平心静气啊!
  因为这次跟时砚有关的剧情人物,宁有,他是一个——杠精!
  这个杠精还有一个身份,是宁时砚,也就是这个身体主人的儿子。但要说亲生父子,又谈不上,因为宁有是宁时砚在自家门口捡回来的。
  宁时砚今年三十出头,而宁有身份证上显示,宁有本人今年二十。刚大学毕业的年龄。
  两人走外面,是不同风格的帅气,一般人都会将两人当成兄弟,宁有之所以毫不怀疑他本人和时砚的父子关系。
  一是因为他智障且杠精,二是因为宁有觉得时砚真心对他好,真的很好,可以因为宁有一句“大学毕业想开家游戏公司”,他爹就能毫不犹豫将家里房子卖了,让宁有拿去创业的那种好。
  对宁有来说,这都不是亲爹,那他宁可没有亲爹!
  时砚对他十三岁就有了儿子之事,跟宁有的解释是:“年少轻狂,当年我和你妈都是初中生,什么都不懂,偷尝禁果有了你,你妈身体不好又不敢打掉,只能偷偷把你生下来。你是我这当爹的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不要问我,你妈是谁这种傻叉问题,因为你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你,你只需要知道你有妈,但是她不会回来就行了!”
  当年的时砚十三岁,初中生,人聪明又努力,长得好,路子野,在学校里是风云人物,家里有钱,虽然父母不怎么管孩子,在外面各玩各的,但还是花钱在时砚初中对面的小区给时砚买了一套房子。
  方便孩子上学嘛!
  然后时砚十三岁那年,在家门口捡到了才出生不到两月的婴儿,也就是宁有。
  找了大半年没找到宁有的家人,派出所去了,报纸也登了,但宁有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怎么都找不到来处。
  宁家父母的意思,让时砚将这个孩子送到孤儿院去,他们宁家可以单独给这孩子一笔钱,够他用到大学毕业了。
  但处于叛逆期的时砚,却觉得养个孩子挺好玩儿的,他每天都能通过观察这个不太聪明的孩子的愚蠢行为,获得为数不多的快乐。
  于是跟父母对着干,硬要将孩子留在身边。
  宁家父母十分开明:“行,我们尊重你的意愿,但作为你不听话的惩罚,每月给你的零花钱减半,若是这种情况下,你和这个孩子还能活的好好地,就证明你确实有了独当一面的资格,我们以后在不会在插手你的任何决定。
  不过那时候,这一半的零花钱也不用给你了,相信到了那时,你肯定拥有了自己独立自主的人生,不需要我们做父母的多加干预。”
  时砚多傲气的一个人啊?
  十三岁的少年怎么受得了父母这种半真半假的威胁,于是面上不显,私下里偷偷将户口从家里转出来,办了转学,半大少年带着一个孩子,独自在外地单方面与家里断了联系。
  等那对父母两个月后,想起要去验收威胁的成果时才傻了眼,但经过两月时间,时砚已经将他的活动轨迹抹的干干净净,只能任由两人干着急。
  时砚搬了家,换了城市,转了校,来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从头开始,用积蓄找了个保姆,自个儿直接上了高中,在两年后又被保送进清大。
  这些年也从未和家里人联系,知道彼此过的很好就够了。他们一家都是这性子,没人会在不经对方同意的情况下打扰彼此的生活。
  时砚大学本科在读,就被一位导师带进了关于人工智能的研究室,这些年一心扑在上面,每年拿到手的奖金不少,但他的爱好同时也很烧钱,没什么金钱观念,更没有存钱的意识,只要够用就行。
  在宁教授看来,自十九岁以后,他的衣食住行全部由国家承包了,就是几十年后的养老问题,也有相关部门负责,连国都不能随意出的人,存钱这个概念对他来说就是无聊且浪费时间。
  家里除了一套价值五百万的房子,并未有多余的存款。
  他也不爱跟人解释他在国家相关研究室工作,其实工资奖金都很可观,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公司举着大把钞票,想请他当个挂名技术总监,什么都不用干,一年到头等着拿钱就行的那种。
  因此在外人,包括儿子宁有看来,今年三十出头的宁教授,形象是这样的:
  某不知名研究室职员,在清大任教授一职,清贵,但也清贫,跟其他同等级的教授比起来,就是个穷鬼。
  醉心学术研究,性子执拗,光棍儿一条,要不是早年犯错,有了个孩子,这辈子想要孩子,怕是只能等科技成熟,人工孕囊出现,用科技孕育属于他自己的孩子了。
  时砚自从儿子宁有十八岁后,就不干涉他的所有选择,只给对方足够的生活费和学费,不多不少,量把握的刚刚好。
  在宁教授看来:“我十三岁就能带着个孩子半工半读,一路上进,被国家招进人工智能研究室效命。
  我都已经将你养活到十八岁成人,且给了你几年的缓冲时间,你虽然蠢了点儿,但拼命学习,能考上清大,将来也不至于将自个儿给饿死,所以自己出去扑腾去吧!最好别来烦我,让我安静的在研究室待上半年。”
  宁有对他爸老宁这样的举动习以为常,并未多说什么,认命的接受了他爸的安排,只有在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突然和他爸说:“爸,我在大学结实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想一起开一家游戏研发公司,但资金方面还缺一些……”
  宁教授闻弦知雅意,朝儿子伸出手:“我看看你们的企划。”
  宁有将早就准备好的企划交给宁讲授,心里还有些忐忑,但没想到他爸宁教授竟然这般好说话,看完后只对他道:“企划案很有想法,但很多地方都很青涩,可能要走不少弯路,如果你们有个更加成熟的领路人的话,可能会更好一些。”
  看宁有露出紧张沮丧的神色,宁教授不紧不慢道:“不过我很看好你们选的这个方向,若是坚持下去的话,未必不会成功。
  这样吧,爸手里最近也没什么钱,你要用钱的话,先将咱们家这套房子挂牌出售,这地段还不错,这几年升值了不少,着急卖的话,至少五百万是没问题的。”
  宁有惊呆了:“爸,我以为你最多给我二十万,然后会让我想办法去拉投资,去银行贷款,让我早早地成为贷一代!
  房子卖了咱们以后住哪儿?”
  宁教授看着这个从小愚蠢到大的儿子,跟撸狗似的揉揉他的脑袋:“啊,刚好这小区住的一位同事工作变动,这边的房子暂时无人居住,咱们先租下来吧!”
  宁有再一次打从心底觉得:这就是我爹!亲爹!
  宁教授想的是:拿了钱赶快滚蛋吧!研究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突破,一天上百个电话打到研究室,我不嫌烦,负责接电话的人都快对你的号码ptsd了。
  宁教授觉得: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儿。
  宁有觉得:能这么不计后果给我花钱的,绝对是亲爹!
  时砚仔细回忆完这一段剧情,啧啧感叹:“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一个这般蠢萌的大儿子,变成一个绝世大杠精呢?真是很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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