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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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竹娇喘中抬头,发现二人的姿势实在……无法形容。
  姑娘俏脸瞬间红透,脖子、耳朵都红了,一双小手颤巍巍地撑在他身上帮助自己站起来,舌尖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唇,想说点什么又无从开口,只能飞快地转过身去,端起大木盆就走。
  边野合拢双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盆边,想都没想,飞快地说道:“我会负责的。”
  木盆一晃,洒出一股水流,弄湿了二人鞋袜。阿竹又羞又窘,颤声道:“不必。”便落荒而逃。
  木盆里的水还没有倒出去,她只能把它倚在腰间托着才能让木盆不滑落。姑娘走的急,路又不平坦,深一脚浅一脚的,随着裙摆摇曳,水花也不停地溅出来。
  边野无力地倚在树上,有些懊恼,是说错话了么?瞧着她摇曳离去的背影,只觉得那水葱一般的小腰太细了,顶在腰上的木盆滚圆硕大,让人心疼。
  边野真想去帮她拿着木盆,可他知道她一定不肯。
  怎么办啊……
  姑娘的身影瞧不见了,边野心里依旧乱糟糟的,胡乱打了两桶水挑回家,正碰上二婶借了一捧花椒出门。“边野,一会儿过来吃椒盐豆腐。”
  “哦。”边野轻轻应了一声,没往心里去。
  进门放下扁担,拎起水桶朝水缸里倒水。边燕悄悄凑了过来,低声道:“大哥,刚才娘跟二婶商量你的婚事了。”
  边野一愣,有点急眼:“什么?还有完没完了,又是那个谁?”
  边燕点点头,见母亲从堂屋里出来了,没敢再说话,溜到一边喂鸡去了。
  边野把桶一扔,怒气冲冲地迎着母亲走过去:“娘,您跟我二婶说啥了?”
  万氏喜上眉梢:“你二婶这么快就跟你说了呀,我饿没说啥,她家跟宋家住对门,我就是让她探探口风,要是宋家没那个意思,不就如你的愿了嘛,我也就不去提亲了。”
  边野气得脸都憋红了:“问什么呀,我是绝对不会娶她的。若是问了,岂不更加尴尬,我去找二婶,不让她问。”
  边野迈开大长腿,急匆匆赶往二叔家里。进了门却没看到二婶,隔着篱笆墙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晾衣服的阿竹。
  二人目光对视,阿竹赶忙转回头去,脸上刚刚落下的红色又腾地一下升了起来。曹英一边帮她晾衣服,一边数落着:“你下次千万别自己乱跑了,我找了你好几条街,担心死了。要洗衣裳,咱们就一起去呀,端着这么一大盆,累得脸红脖子粗的。”
  阿竹不解释,只默默干活。心里却像滚水沸腾,暗暗发愁,以后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边二叔从堂屋里走出来,见边野站在院子里,并没觉得意外:“你二婶把你叫来了呀,今日这椒盐豆腐肯定好吃,是我昨天从豆腐坊买来的新鲜豆腐。大丰收啦,高兴,来,坐下喝两盅。”
  “好,我也正想跟二叔商量一下,下一步要注意什么。”边野没客气,还没见到二婶呢,他不能走。
  叔侄俩坐在石桌旁,摆上一盘花生米就开喝。边二叔十分得意:“你小子还真有几分眼光,这一点随你爷爷。这次赌对了,全村都高看咱们家一眼。嘿嘿!”
  边野并未把人们的夸赞放在心上,只考虑接下来要做什么。“二叔,这水位我瞧着落了一点点,可是四周一片汪洋,会不会影响秋季种谷子高粱啊?”
  “不会,你放心吧。咱们这里每年种谷,今年怎么可能种不了。不过是多等些时日,晚几天种罢了。”边二叔喝了口酒,十分自信。
  正说着话,二婶回来了,一进门就笑着给边野报喜:“大侄子,你有喜事啦,你娘瞧上的宋家那姑娘对你有意思,一直等着你呢。”
  边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二婶,您别听我娘瞎说,什么等着我呢,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想娶她,已经跟我娘说清楚了。”
  边二婶笑着走到篱笆墙那里,喊廉氏:“他婶子,你不是也没有花椒了么,我去大嫂那要了一把捧,给你些。”
  廉氏赶忙走了过来,伸手接了花椒过去,也跟着笑了:“年轻人呀,说起婚事就不好意思呢。边野,你是咱们村最能干的小伙子,也该成个家了。别不好意思,有你二婶这张巧嘴,保管把媒给你做得好好的。”
  边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阿竹,她正坐在台阶上,低头瞧着自己红肿的手,曹英在给她抹药。“曹婶,我……我跟别的姑娘都没有关系,您别误会。”
  边二婶哈哈大笑:“你这傻小子,你曹婶误会什么呀,她又没等着嫁给你,哈哈哈!”
  廉氏捏起一粒花椒扔在边二婶脸上:“去你的,哪有拿长辈跟小辈开玩笑的,做你的春秋大媒去吧。你侄子要是娶不上好媳妇,就赖你这张嘴。”
  边二婶得意洋洋地仰起头:“我侄子会娶不上媳妇么,人家姑娘一直对他有意,等他两年多了,今日我去打听,才说了实话。双方都乐意,这好事马上就成了。边野,你不用害羞,大男人的,怕什么。”
  边野急得满头大汗,眼光看着阿竹,话却是跟二婶说的:“二婶,我真的,真的跟她没关系,我不娶,你们不要再乱点鸳鸯谱了。我不娶,不娶。”
  他声音急躁,引得阿竹和曹英齐刷刷看了过来。边野一脸焦急委屈,不知该怎么解释人们才肯相信。
  边二婶仔细瞧了瞧边野的表情,发现他当真不是害羞,是真急眼了,就纳闷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么急着解释,莫非……你不想娶她,想娶别人?”
  “我……”边野看一眼阿竹,想起她刚才说“不必”,一时语塞,闷头说了一个“没”字,走回石桌坐下。
  边二婶朝廉氏努努嘴,低声道:“这小子八成是心里有人了,大嫂不知道,白替他操心。”
  见边野真恼了,边二婶就不再逗他,转身进厨房,做椒盐豆腐去了。
  廉氏也要做饭了,却发现家里酱油没了,就把盛酱油的瓷瓶递给曹英,让他去王成家打瓶酱油。阿竹正想躲开这尴尬的场面,赶忙挽住曹英的胳膊和她一起去。
  边野心里乱糟糟的,若再要解释恐怕太过刻意。饭吃不下,酒也不想喝了,便起身告辞,说改日再来。
  刚刚走出二叔家的门,还真是冤家路窄,好巧不巧的正碰上对门的宋铁走出门来。俩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一眼,边野动了动嘴唇却欲言又止。有心想跟她解释清楚,可这八字没一撇的事又该怎么说起呢?
  没想到宋铁嘿嘿一笑,反倒先开了口:“边野,瞧你那想说话又不敢张嘴的样子,比个大姑娘还扭捏。我先说吧,我知道你要说啥。我都等你两年多了,原本还有点担心,怕这事成不了。现在看来你也挺乐意的,咱们就别磨蹭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边野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你别误会啊,什么叫我也挺乐意的?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说等我,这事我可不知道,也不是我让你等的。你是你,我是我,清楚的很,一点关联都没有。”
  宋铁满脸的笑容卡住:“边野你什么意思,你二婶来我家打听我的婚事,我一五一十地把实话都说了,她高高兴兴地走了,你现在翻脸不认账了?”
  边野黑着脸:“我二婶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如今站在你面前跟你说话的人是边野,我明确告诉你,我和你没关系。”
  宋铁怒瞪着边野,忽然迈开大步走到近前,一把揪起边野脖领子:“你别当我傻,你的意思就是看不上我呗。”
  若是被个男人揪住脖领子,边野肯定二话不说就开揍了,可对方再壮也是个姑娘,他终究不好意思挥拳头。只见边野膨地一把抓住宋铁胳膊,用力一推就把她推了出去。“离我远点,被人瞧见说不清了。”
  宋铁倒退着踉跄几步,差点摔个屁股蹲,正要说话,忽然发现旁边有两个看客。
  曹英右手握着酱油瓶子,左手掩着吃惊张大的嘴,阿竹挽着她的胳膊,躲在曹英身后,二人站在墙根底下,齐刷刷地瞧着这边。
  边野也看到了她们,心中一急,就快步走了过去:“你们别误会,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曹英轻轻咳了一声:“我们俩就是路过,要去前边王成家打酱油的。我们啥都没瞧见,先走了,你们继续哈。”
  边野一急,伸手去拉阿竹衣袖:“阿竹,你听我说。”
  曹英眼疾手快,把酱油瓶子交到左手,右手啪地一下打掉边野的胳膊:“把你的爪子拿开,刚拉了别人,又来拉我家阿竹。边野你行啊,人们都说你能干,没想到在拈花惹草这方面你也挺能干的。”
  边野急得额头冒了汗:“我没有。”
  曹英才不管他有没有,拉着阿竹雄赳赳气昂昂地打酱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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