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就想握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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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月影如绢。
  凤天歌独自坐在床榻上,遥望窗外悬月,难得安静。
  中毒一事凤雪瑶做的这样明显,当是笃定自己会死,死无对症。
  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
  连屈平都觉得棘手,硬是把孟帝师都逼出山的剧毒,又是何人所为?
  太多疑问萦绕心头,凤天歌困意全无。
  风微动。
  一抹绛紫色身影飘然而至,犹如神邸。
  凤天歌还没来得及惊讶,皓腕便已被来者握于掌心。
  突如其来的热度使得凤天歌脸颊微红,心跳一瞬间停滞又一瞬间心跳如鼓。
  她竭力控制情绪,故作镇定的没有把手腕抽回来,直至感受到一股股温暖细流自掌心传入肺腑。
  凤天歌震惊之余想要抽手,握住皓腕的力道却在加重,“别动。”
  “盟主不必如此,天歌已经无碍。”凤天歌抬头看向对面男子,水色明眸微微荡起一丝涟漪,难以言喻的感动划过心间。
  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受眼前男子馈赠,心境却如初时般感动的一塌糊涂。
  偏偏造化弄人,她负深仇。
  而他,心有所属。
  金色面具下,容祁那张俊美容颜异常肃冷。
  屈平没有骗他,凤天歌体内毒素确已尽除,但剧毒所到之处经脉皆有损伤。
  很难想象擂台上,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承受了什么。
  而他恼恨的是,在凤天歌最危险的时候自己只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眼睁睁看着她在生死边缘挣扎。
  他是容祁,所以连走近的资格都没有!
  而此时,他是温玉。
  “调息。”倾尽所能之后,容祁松手。
  凤天歌了然,盘膝阖目,缓慢调动体内真气之外力融合。
  数息之后,凤天歌睁开眼睛,“多谢盟主。”
  “武院之事温某已知,凤大姑娘以为下毒者为何人?”容祁说话时,重新将凤天歌的手腕握在掌心。
  凤天歌不明所以,片刻讶异心慌之后自我调整,或许温玉只是想确定自己体内真气是否中和。
  “凤雪瑶。”凤天歌从不怀疑凤雪瑶在这件事上的主动性,“至于剧毒出处,天歌不知。”
  “能依附在信纸上,中毒之后亦可在体内蛰伏八个时辰,毒发时又如洪水猛兽,依屈平之意,当世江湖能配出这种剧毒的,除了四医再无旁人。”
  “会是……”
  “然尔这个人定不会是江湖四医,屈平自不用说,裴卿没做过,剩下两位皆与温某有些交情,温某可以担保不是他们。”容祁肃声开口,握着凤天歌皓腕的手却始终没有移开的意思。
  而他忽然发现,凤天歌竟然不排斥,甚至没问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动作?
  不问正好。
  握个够。
  “若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凤天歌面色骤凝,最怕的,就是这种敌暗我明。
  容祁宽慰,“这件事你不必担心,温某会详查。”
  因为前世主张,凤天歌对江湖上人或事的了解并不深,她即便有心想查亦不知从何查起,是以目露感激。
  感激之余她多少还有些小心跳,手被温玉这般握着,她是在乎的。
  “谢如萱,你信得过她?”容祁完全忽略掉凤天歌不时瞄向手腕的目光,正色抿唇。
  凤天歌微怔,之后点头,“盟主觉得天歌做的不对吗?”
  “你打过仗,应该知道留一个不太确定的人在身边会无端增加多少变数。”容祁不是觉得凤天歌不对,只是觉得她在谢如萱身上的用心,值不值得。
  “我知道,可即便是确定的人变数也不会少。”凤天歌一瞬间想到白泽,“元帅当初没有看错人,只是人心易变而元帅重义,她看重人却忽略了人性……”
  容祁沉默,他不否认。
  “盟主放心,这是我给谢如萱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还执迷不悟,我便放手。”凤天歌这么说也是这么想的,她是看中谢如萱,却不代表她会无底线纵容。
  说到放手,凤天歌视线再次落向皓腕,“盟主……”
  “虽然内力受损,但好在一人战已经结束。”容祁知道凤天歌开始怀疑自己握她手的动机了,按道理这句话说完便是他抽回手的好时机。
  可他舍不得。
  那就继续握着吧……
  听到‘内力受损’四个字,凤天歌无比强烈的好奇心又往下压了压。
  “楚有简沧冥,赵有蔺青川,蜀有百里晟,燕有岳雷,但齐除了天歌,古若尘君无殇跟苏狐皆为强者,四人战天歌有信心再得一块浮生牌。”凤天歌自信道。
  容祁承认凤天歌说的不错,但他对苏狐不放心啊!
  “苏狐……”
  “苏狐平日虽任性些,关键时刻应该靠得住。”凤天歌这样解释,但其实她自己都不是很确定。
  容祁觉得凤天歌对某狐的评价真是太谦虚,苏狐平日那叫任性?
  关键时刻靠他?
  “那就好。”话题已尽,容祁终是脱手,“保重。”
  “我会。”凤天歌点头之际,容祁身影已消。
  手腕处热度未减,凤天歌不禁垂眸,心底深处那丝涟漪渐渐平静。
  她与温玉,终不可能……
  因凤天歌中毒一事,原定隔日开始的四人战硬往后推迟三日。
  对于孟臻孟帝师的这个决定,余下四国均无异议。
  拿言奚笙话说,他宁可得罪北冥渊,哪怕是齐景帝作出这种决定他都有可能提出异议,但换成孟臻,谁也不敢瞎曰曰。
  孟臻这两个字,绝对是威震九州的名字。
  皇宫,延禧殿。
  房间里气息凝重,孙嬷嬷将沏好的茶摆到桌边,依楚太后之意恭敬退离。
  见楚太后欲伸手提壶,孟臻直接起身,衣袂生风般拎起茶壶走到墙角一株散尾葵旁边。
  滚烫茶水就这么被孟臻倒进栽种散尾葵的瓷缸里,热气腾腾。
  “好好一株散尾葵就这么被你浇死了。”楚太后惋惜似的摇摇头,“整个大楚也只有你敢在哀家面前放肆。”
  “我还能更放肆。”孟臻音落时,紫砂茶壶瞬间化作粉末,悉数掉进瓷缸里。
  楚太后极度无奈,“都大把的年纪了,还这样淘气。”
  “我淘气?我若真淘气现在就把你扛回太学院!”
  此时这位在众生眼中白衣银发,仙风道骨的老者却在楚太后面前愤怒的像个孩子,气鼓鼓回坐桌边,“你当我不知道,散尾葵跟君山小叶一起有什么作用!”
  所以说楚太后在孟臻进来时根本没想沏茶给他,是眼前这个老东西非要喝。
  她又没办法当面告诉孙嬷嬷换茶,结果就被发现了。
  猝不及防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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