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柳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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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凤天歌对苏狐的练兵方法并不赞同,但不得不承认,在后来的作战中,苏狐充分发挥了自己退避躲闪的本事,将以动打静,以点打面,以暗打明的战术,运用到了极致。
  这会儿凤天歌在询问苏狐为何突然‘发奋’之后,苏狐的回答是,四营军演。
  与七国武盟不同,四营军演只是齐国内部的一次军事演习,目的在于检验,跟耀威。
  检验自不必说,皇城四营日日练兵,到底练成什么鸟样总要拉出来看看,耀威也十分好解释,谁还没有点儿虚荣心呢。
  当然,除了这两点,军演最重要的就是了解彼此的作战习惯跟特点,如此才能增强外敌入侵时四营之间的协同作战的能力。
  他们毕竟不是敌人,非但不是,更是他朝战场上同生共死的战友。
  苏狐也不知道是从谁嘴里听说还有这种操作,于是希望凤天歌赢的想法促使他想要带着全营‘进步’。
  四营军演,早有之。
  凤天歌并非不重视,而是胸有成竹。
  这绝对不是大话,莫说四营军演,便是以三敌一,她亦自信克之。
  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封号不是她讨饭讨回来的,那是她十年征战,几经生死换回来的。
  或许在朝廷里谋算人心她偶有失手,论战,她不敢说七国无敌,但面对齐都三营,她根本无需放在眼里。
  然而,此番军演她争的不是输赢。
  四营,她要得其三!
  除了练兵,苏狐突然聊起那晚之事。
  对于她为什么会去救萧文俊这个问题,凤天歌敷衍为萧文俊罪不致死。
  苏狐很好骗,当下问出第二个问题,蜀忘忧真的是他师兄的好盆友吗?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师兄是谁。
  “是啊,怎么了?”凤天歌点头。
  “没有,他很好,真的很好,他已经连续五天请我吃火锅了!”提到此事,苏狐兴奋,“我也带着项晏他们连续吃了五天!今晚你忙吗?不忙也去!”
  苏狐第一次感觉到跟有师傅相比,有师兄原来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
  凤天歌则大惊,什么情况。
  事实是这样的,自那晚之后,蜀忘忧第二日便约苏狐到醉仙楼吃火锅,苏狐答应了,非但答应,还带了一小撮人。
  有项晏、叶清华、谢如萱、李行客,包括君无殇。
  是的,君无殇也去了。
  这一吃,就是五天。
  昨晚项晏自己又带了三个。
  凤天歌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家师兄可不是那么好客的人!
  事有异常必为妖,凤天歌仔细想了想,忽然就想到那晚那具白骨以及苏狐的血。
  糟了!
  她似乎猜到自家师兄的目的,可不管是谁,都不许打苏狐的主意。
  她家师兄,亦不可以……
  夜,幽静。
  武院后山的拥剑小筑里,公孙佩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儿。
  明明孟臻当院令时挺悠闲的,换成他,忙成狗。
  此时此刻矮桌对面坐着两个人,目光皆不善。
  夜倾池,红衣潋滟,风华无双。
  蜀忘忧,黑衣墨发,宛如神将。
  然而公孙佩根本无暇将他们放在眼里,“告诉你多少次,少穿奇装异服误导那些新生,你瞧瞧,现在太学院里红衣成风,那些文府的新生居然公然提请,希望将教服改成红色!你自己一个人审美观错乱,不能带着大家跟你一起跑偏吧?”
  公孙佩将一叠书简扔到夜倾池面前,特别义愤填膺。
  “还有蜀城主,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太学院重地,私闯太学院是重罪,情节严重是要被杀头的,你想死吗?”
  面对公孙佩一口官腔,二人并未反驳,直接亮出兵器。
  “孟臻在哪里?”蜀忘忧问出了夜倾池想问的问题。
  自上次公孙佩老实交代自己手里的半块罗生盘被孟臻拿走之后,阎王殿跟忘忧城当即满江湖去找孟臻。
  结果,居然没找到。
  公孙佩无奈搁下狼毫,长叹口气看向眼前二人,“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还能坐在这里吗?”
  这是真话,公孙佩要知道孟臻在哪里,第一个跑去撕逼。
  太学院院令这种活,是人干?
  然而谁能想到的呢。
  后来,如公孙佩这种收一个徒弟就等于多一个仇人的师傅,阴差阳错,竟然成为大齐史上最称职的太学院院令,桃李满天下(仇人遍地开花)。
  要问他成功的秘诀是什么,四个字。
  舍不得剑……
  酉时的金翠楼,莺莺燕燕,歌舞升平。
  三楼赛金花的房间里,凤天歌独自坐在两面镜前,静默盯着一楼大厅里的繁华场景,心里一片荒凉。
  赛金花进来之后,凤天歌转眸,第一句话问的是。
  萧文俊有消息了吗?
  自那晚之后,她一直没有放弃打听萧文俊的踪迹,可惜得到的结果却没有不同。
  “没有。”赛金花摇头,坐到方桌对面,“不过南越传来消息,景王登基。”
  凤天歌眸间闪过一抹淡淡的悲伤,“萧靖登基……如果萧文俊还活着,应该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是呵,他用十年时间筹谋算计,为的不就是那把龙椅,眼下景王登基,萧文俊只怕是凶多吉少。”赛金花知道的不多,是以对萧文俊的生死,她说的十分轻巧。
  死了吗?
  凤天歌心里微微堵的慌,说来可笑,这曾是她最盼望的事。
  “再找找吧。”凤天歌敛去眼底那抹悲伤,轻声开口。
  赛金花点头,“我会,还有一件事,你让我查雀羽营的墨白,他身上倒没什么硬伤,唯独他的妻子。”
  凤天歌不禁看向赛金花,眉峰微挑。
  “他妻子是金翠楼的人,卖艺且卖过身。”赛金花面色渐渐凝重,“他妻子叫桃夭,柳桃夭。”
  凤天歌闻声,眉紧蹙,“赛老板与那桃夭……”
  “胭脂没来之前,她是这里头牌。”赛金花告诉凤天歌,桃夭只把自己的身子卖给过一个人,用的还是自己的钱,那是个读书人,叫方拓。
  赛金花紧接着又道,方拓真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他用花言巧语骗了桃夭半生积蓄,更骗得桃夭清白身子之后,拿着钱,疏通朝廷得了个小官,转身便娶了他上头大官家的庶女,把桃夭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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