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 争端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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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长乐宫。
  虽然屈平临时出宫,却将调理凤余儿身体的方子交给了御医院院令冯棋,是以接下来的几日,该送到长乐宫的汤药一次未落。
  凤余儿的身体除了不能再孕,没落下丝毫疾患。
  内室房门微动,倚靠在床头阖目小憩的凤余儿知道不是意云踪,意云踪每次进来都会出声请示,也不会是宫女。
  她这长乐宫没有贴身的宫女,她不吭声,没人敢进她的屋子。
  凤余儿知道是谁了。
  盼了几日!
  难以压制的激动,凤余儿睁开眸子,果真见到她这几日都特别想见的人。
  “长姐……”
  “你受苦了。”凤天歌缓身站到床尾,“屈平跟我说你为了离间太子跟皇后的关系,硬是阻那胎儿在腹中停留整晚,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凤余儿浅笑,清澈无尘的眼睛弯成月牙,“我不是还好好活着么。”
  “可我不希望再有下次,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有意义。”凤天歌心疼看向凤余儿,“还有……为此你不能再有孩子……”
  “我这样的人,连自己活着都觉得是个错误,又怎么可能再生下另一个错误。”凤余儿扯过床上锦被,尽量让床尾平整,“长姐坐。”
  凤天歌看到的却是凤余儿因为扯拽锦袖过甚,双足裸在外面。
  于是她弯腰扯回锦被,“余儿,纵是复仇你也不该忘了自己,人生于世,我们最该珍惜的就是自己,所以不许再有下一次。”
  “长姐不觉得,我是为了……帮你吗?”凤余儿以为,自己会得到凤天歌的赞扬跟鼓励,甚至是感激。
  可现在怎么看,都像是在责备。
  当然,凤余儿把这看作是长姐的关心。
  她懂。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生气,也自责,下次不许听到没?”凤天歌是打从心里心疼凤余儿,她甚至后悔,不该让凤余儿在这局中陷的更深。
  凤余儿点头,之后抬头,笑的甚甜,“长姐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这才听话。”凤天歌欣慰之余,忽似想到什么,“这次北冥渊在云光殿险些杀了不该杀的人,所以我们下次都要小心。”
  虽然凤天歌的话没有特指,可凤余儿一下就听出来了。
  长姐说的是锦葵。
  长姐这是怪她在自己的计划里没有把锦葵的安危考虑进去。
  可她当时连自己的安危也没考虑不是么!
  “嗯。”
  凤余儿有多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她微笑着点头,心里却很不舒服。
  “你好好休息,遇事多想自己,若有任何突发状况都可以找我,有我在。”凤天歌安慰凤余儿之后,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声音,“长姐,你知道凤染修的消息吗?”
  到底,还是逃不过。
  凤天歌背对床榻,美眸微凝。
  “孙荷香死了,凤炎也死了,凤雪瑶疯疯癫癫在凤府里苟延残喘,整个凤府落败成这样,怎就不见凤染修回城呢?”凤余儿倚在床榻上,声音虚弱,狐疑问道。
  凤天歌暗自狠吸口气,转身看向凤余儿,“你一定……”
  “一定!余儿留凤雪瑶的命,就是想把凤染修引回城,且等他回城,我便想办法送他们一大家子团聚。”
  凤余儿抬头看向自己长姐,声音决绝狠戾,“我是他们凤府欠的债,我回来就是讨债的,我知道凤染修是个好人,可他再好,也是凤炎的种。”
  面对如此执拗的凤余儿,凤天歌欲言又止。
  凤余儿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都是凤炎的种,凤染修跟凤雪瑶过的怎样,我又过的怎样,是,我不承认自己跟凤炎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那也只是我不承认而已。”
  “余儿……”
  “我就是嫉妒,就是恨,我就是个坏人,不管凤雪瑶还是凤染修,我都不会放过。”
  凤余儿没有看向凤天歌,“这是我活着的意义,我不会随随便便害人,但我想害的人,谁也保不住。”
  凤天歌意识到凤余儿似乎知道了什么,她沉默片刻,“好好休息。”
  内室房门响起,直到凤天歌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凤余儿却依旧坐在那里,视线缓缓转向床尾。
  她那么殷勤拽走锦被,渴望长姐可以坐在床上陪她一会儿。
  结果呢……
  同在皇宫,御医院的药室里,气氛则完全不同。
  屈平看着容祁一瓶一瓶朝自己嘴里灌药豆,在心里默默祈祷。
  噎死他吧!
  “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治标不治本,当初裂损的丹田还没有彻底恢复,内力大涨于你现在的情况来说,很危险你造不?”
  容祁听罢,将手里瓷瓶搁回到桌上,“你说御叶在想什么?”
  屈平才不管御叶想什么,直接抄过瓷瓶,然后就发现瓷瓶空了。
  麻痹!
  “跟御叶对弈,你打算手下留情?”屈平忍住骂娘的冲动,尽最大努力围护他们之间的泡沫友谊。
  不然怎么办呢,手里还攥着那么多欠条。
  “本世子怎么手下留情?输了非但没有五十亿,还要承担御城跟孔城联手反杀的风险!”容祁最纠结的,就是这件事。
  “当年你跟御叶平棋,尚且被他记恨到现在,这次你要赢了他……”屈平摇头。“不敢想。”
  “赢我肯定要赢,本世子现在的想的是我怎么赢才会让他觉得舒服一点,要不本世子当场吐两口血?”
  “两口恐怕不行。”屈平摇头。
  “那几口?”容祁认真问道。
  看着容祁一本正经的样子,屈平也认真思考了一下,“喷血而亡。”
  容祁,“……”
  早晚弄死你!
  且不论喷几口,屈平最后想问的问题是,容祁凭什么觉得自己一定能赢。
  容祁的回答很简单。
  就凭我是容祁!
  对弈的事不胫而走,且定了时间跟地点。
  时间三日后,地点设在武院练武场。
  那日太学院对整个皇城开放,想看热闹的人随便去,只要有钱。
  一人一百两,人数不限,好位置先到先得。
  这条规矩是公孙佩定的,在得知对弈之事后,公孙佩热泪盈眶。
  太学院终于可以不用再吃野猪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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