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可能会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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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冥景的确不知道凤天歌与容祁有婚约,他以为这两个人只是彼此有好感而已。
  如果没找到自己的皇儿,他也很乐意看到凤天歌嫁给容祁。
  凤天歌有这样一个好的归宿,他亦欣慰。
  但现在,他有了自己的澜儿。
  那么在景帝眼里昔日看着特别顺眼的容祁,就变得不那么赏心悦目了。
  非但如此,近段时间他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听到‘容祁’这两个字。
  此刻听到凤天歌与容祁有婚约且婚约指定人是楚太后,景帝哪怕不是楚太后亲生,对其却有敬畏之心。
  “你且与天歌说,她不愿意,朕不勉强。”景帝松口。
  北冥狄瞧着坐在龙榻上的北冥景,一时无语。
  龙乾宫突然静寂的有些诡异,姚石知轻重,这种时候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多嘴的,北冥狄则在犹豫,要不干脆把真相告诉给自家皇兄得了。
  北冥景意识到这种寂静,于是抬头,“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
  佟兮九泉之下可能在骂你。
  见北冥景挑起眉梢,北冥狄深知在自家皇兄面前话说一半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就觉得刚刚那盘棋,臣弟还能坚持。”
  北冥狄当然能坚持,莫说他会赢,就算输他也不是没输过。
  输棋不是太正常了么!
  不能坚持是景帝,他才找到自己的儿子,不能再去死一死了。
  “逍遥王,皇上累了。”姚石恭敬上前,俯身施礼。
  北冥狄‘哦’了一声,“那臣弟告退。”
  景帝没拦着,如果不是自己叫来的人,他真想赐他一个滚出去!
  待北冥狄离开,龙乾宫内又是一时寂静无声。
  半晌后,景帝看向姚石,“你觉得,朕的做法如何?”
  姚石心领神会,上前,“皇上当真想把凤郡主许配给昭王?”
  “天歌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又是一身本事,澜儿虽说在近段时间赢得口碑,可毕竟还是少功绩,贸然立太子怕是不妥,若有天歌这样的良配,事半功倍。”
  姚石低头,半晌方才开口,“皇上可还记得……独孤艳?”
  听到这三个字,景帝脸色微愠,“你也觉得朕对顾北川过于宽厚的做法,伤了九泉之下的独孤艳?”
  姚石急忙跪地,“皇上明鉴,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当年皇上之所以立皇长子为太子,就是因为他娶了独孤艳,而当年的独孤艳与现在的凤郡主,有何不同?”
  景帝凝眸,未语。
  “恕老奴斗胆,昭王殿下自是比前太子宽厚仁德,可有过前车之覆,凤郡主……实在不合适做昭王妃。”
  姚石一语中的,景帝心中微动。
  是呵,立太子于国于民何等重要之事,想当初北冥渊也不是那般不济,他身上自是有他的才华跟担当,自己才会立他为储君。
  可是后来,北冥渊所有的才华跟担当都在独孤艳的光芒下渐渐消磨,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忘了他其实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
  同样的事,不可发生在澜儿身上。
  “姚石。”
  “老奴在。”
  “这里没有外人,朕不妨与你说,天歌现如今在朝堂的地位跟她手持的兵权,让朕替澜儿忌惮。”
  ‘忌惮’二字在帝王嘴里说出来,这是何等讯号!
  姚石暗自噎喉,震惊不已,“皇上,老奴觉得凤郡主……于我大齐当是忠心。”
  “这点朕自不会怀疑,可她会不会对澜儿忠心,就真的很难说。”景帝长吁口气,“朕之所以没有处置顾北川,也并非只因他找到澜儿,若,顾北川真的不在了,这朝堂岂不是凤天歌一人坐大。”
  帝王,终究是帝王。
  景帝的缘由,姚石无可辩驳。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这个道理。
  “那皇上……”姚石试探着问道。
  “朕还没想好……”景帝有雷霆手段,可他真心不想用在凤天歌身上,更何况,现在的凤天歌并无反意。
  见景帝阖目,姚石拱手,“老奴在外候着,皇上有事尽管吩咐老奴。”
  景帝没说话,只摆了摆手。
  待姚石退出去,此时的龙乾宫就只剩下景帝一人。
  倘若没找到佟兮的儿子,他曾想过在北冥皇族里寻一睿智聪敏的小王爷,好生教导,将来继承大统。
  可现在不一样,他有了自己最爱的儿子。
  爱子谋之深远。
  他要为他的澜儿,扫清前路所有障碍……
  言奚笙其实也没有走的悄无声息,他在去胭脂府邸之前,给容祁留了一封信。
  晚膳时江管家到房里去叫言奚笙用膳,人没看到,看到了那封信。
  江管家尽职尽责,差人将自家世子叫回来。
  容祁拿到那封信后,便有了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
  此刻房间里,容祁迫不及待打开信笺,至少在主观上,他根本不相信言奚笙已经走了。
  言奚笙千里迢迢来大齐皇城为什么?
  眼下胭脂还在那里作妖,他怎么可能离开!
  信笺被打开,容祁双手扯平,借着烛灯一目三行。
  言奚笙文臣出身,咬文嚼字的本事特别厉害,有时候他骂你,你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你夸的这样好。
  但这一次,他没咬文嚼字。
  信笺很长,意思跟道理却十分明晰,没有半点罗乱。
  言奚笙首先剖析了容祁的心理,容祁让他知晓胭脂与佟无澜关系亲密,无非就是想引起他的妒意,以他堂堂宰相之才,对付一个羽翼未丰的昭王,损招儿没有一箩筐也差不多。
  但随后,言奚笙便在信中否定容祁的预计。
  他身为楚国相,行事作派自要为楚国负责,引他对付佟无澜,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叫人知道,景帝可会放过楚国?
  这点容祁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相信言奚笙的本事。
  再有,言奚笙承认他的的确确妒忌佟无澜,特别妒忌,如果不是佟无澜胭脂手里便没有棋子,无棋何以有棋局?
  胭脂也不会变得疯狂沉迷在‘我必胜’的妄想中不可自拔。
  可胭脂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她与佟无澜的亲密关系,难道不是因为佟无澜在某一时刻里表现出来的神韵与容祁很相似吗?
  在信里,言奚笙告诉容祁,他见过佟无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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