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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永相随?
  相随你个鬼。
  她这几年到底快乐不快乐, 他心里难道没有abc数?要不是看在他一本正经的神色和语气上,钟瑜给他面子, 不然真要笑出来。
  虽然暗戳戳吐槽前夫也不算光明磊落的行为, 但她实在忍不了腹诽的欲望。这句话要是放在十年前,他拿这种简单的套路骗一骗她小姑娘也能理解,可现在, 他好意思说得出口?
  他哪来的自信, 同样的伎俩她会再次上当?
  不过话说回来,多年前的话他都还记得。
  是不是意味着实际上也是希望给她带来快乐的?
  夜深静谧, 面对着同样的套路一点创新都没有, 钟瑜感到困意来袭, 抬手掩住嘴打了一个哈欠, 橘黄灯光漾在眼底, 带着藏也藏不住的娇媚。
  她半托下巴, 眉心微微蹙着,挥开他的手:“干嘛?”
  话音刚落,手被捉住, 力道很紧, 钟瑜挣了挣, 周时放说:“别动。”
  钟瑜不解望着他。
  他低头, 打开她的手, 用一种认真的语气说:“教你认几个字。”
  钟瑜目光顺着看向自己的手心, 没动也没挣, 想看他玩什么花样。
  指腹在她柔嫩的掌心游走移动,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有点痒,钟瑜缩了缩手指。
  周时放抬眼看了看她, 低声问:“记住这几个字没?”
  钟瑜:“周时放?你写这个干嘛?”
  “我的名字。”他深深看了眼她, 同时松开了她的手。
  钟瑜握紧掌心,触感似乎仍旧停留在那里,有些烫。
  “不是周煜吗?”她故意这么说。
  “周煜是艺名。”他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这里又没有别人。”
  “嗯,”他点了点头,有些小心翼翼地说,“你不是说,周时放属于你一个人,周煜是别人的。”
  钟瑜没想到他会提这个。
  初春晚上天气稍冷,她却感觉耳朵烫烫的,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在心里发酵,压的心口发闷,别过了头,看被风吹荡的灯笼,“那是以前,现在周时放也不属于我了。”
  身边没有回应,灯笼来回荡了六下,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钟瑜转过头,触碰到周时放的目光,刚才一直看着她。
  静默对视片刻,钟瑜轻轻眨了眨眼,“茶喝好了吗?”
  “嗯。”他点了点头。
  “回去了?”
  “好。”他低头望着她。灯光铺洒在这张毫无瑕疵的脸上,发质细软乌黑,带着细腻的光,从饱满的额头到挺翘的鼻尖,再到嫣红的唇,下颌线棱角分明。
  突然生出一种冲动。
  想将这个温软纤瘦的身体抱进怀里。
  钟瑜正要起身,被周时放一把拉起。
  这个动作突如其来,男人强烈的荷尔蒙袭来的一瞬,钟瑜心没来由一慌,下意识缩起肩膀,躲了一下。
  她还是对他过分亲昵的触碰有阴影,虽然自己在极力控制,但还是免不了身体发出的信号。
  周时放能感觉到她的躲闪和不愿意,应该是出于礼貌没有表现的过于强烈,但两人之间彼此这样熟悉,一个眼神,一个最细微的动作也能知道对方所想。如果他硬来,她没有余力抵抗,周时放不想这样,他让她心甘情愿,而不是他强制的手段得来的。
  指腹在她手腕骨上摩挲了两下,而后松开,捻了捻手指,似乎还带着那把骄软柔滑,终是不舍的抄回口袋,低头看向地面的影子,过了几秒,轻轻吁出口气。
  钟瑜手掌撑着桌面,剧烈的心跳这会儿也还没完全来得及平息,望着他的样子有些发呆。
  他刚刚手心炙烫,她能强烈感受到,他的冲动。
  可能是她下意识的反应熄灭了他心里的火。她很想告诉他,并不是讨厌他,但是对他的这种突然生出来的要命占有欲,生理上产生的害怕,不是她理智能控制的。
  她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去表达这种情绪,但确确实实,刚刚他猛然将她拉起的一瞬,她是害怕的。
  他应该也感受得到。
  钟瑜望着他,他望着地面,更让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如何说明。
  很多事情看似能用一两句话交代清楚,可事实上,根本说不清。
  因为你不能保证对方不多想,你也不能确定自己能表达清楚。
  突然心里产生一种迷茫的感觉,他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时间在静默中一分一秒流逝。
  周时放终于抬头来,像是跟自己斗争良久,“从朋友做起,也没那么困难,对吧?”
  钟瑜张了张口想说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笑意收敛了一些,低声道:“我说过不会再对你做你不愿意的事,下次如果还有这样的情况,我会忍着。”
  “忍一下,没什么的。”听语气,像是在安慰自己。
  -
  清晨,阳光从裂缝的木板漏进来。张烁星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爬起来,掀开被子,穿着拖鞋走出门洗漱。
  因为人多,卫生间洗漱台的设计能容纳五个人同时洗漱。杨芊樱正在对镜画眉,看到张烁星走进来,头也不转说道:“早啊星星。”
  “芊姐,你怎么这么早。”张烁星打了声招呼,打开水龙头弯腰往脸上泼水。
  杨芊樱继续化着妆:“我习惯了,每天六点不到准时醒。你们年轻人爱睡觉,不多睡一会儿?”
  “害,”张烁星拿过一张纸巾擦了把脸,“芊姐,我跟你说,你要睡我那房间你就知道了。”
  杨芊樱动作停了停,看向他:“虐惨了吧。”
  “吴导和华老师打呼噜,我睡中间,一整个晚上,这边停了,那边又起了,跟双重合奏交响乐似的。”张烁星真不愧是演员,一边说一边模仿那两位老师打呼噜的声音,杨芊樱笑得妆也化不好了。
  “昨天华老师不是跟你说了吗,他和吴导都打呼噜,你还不信邪,非和他们挤,现在知道没骗你吧。”杨芊樱笑着,低头旋开口红。
  “我能知道这么虐,一个晚上就让我经历了人间现实。”张烁星开始刷牙。
  杨芊樱:“你怎么先洗脸再刷牙?”
  张烁星含糊不清回答:“我刚才忘记刷牙了,现在才想起来,给补上。”
  “……”
  扬芊樱被他硬核的操作震惊地说不出话来,静默了半秒,说道,“我还以为是现在流行的我不知道的护肤方法。”
  张烁星嘿嘿笑道:“姐,你想多了。”
  “你们今天怎么走?”之前他们来是坐节目组包下的车和船过来的,其实杨芊樱就是客套的问一下,谁想到张烁星认真地想了一下,一本正经搞笑道:“节目组不送我们?”
  “……”
  说完之后两人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相互望望。
  杨芊樱假装认真的语气:“我等下帮你问问导演,但估计他会拒绝,因为咱们节目组经费有限,再租个船导演破产了,下一期我们得去海边野营了。”
  张烁星补刀:“咱这节目也得改名,别叫深海食堂了,改叫海边帐篷得了。”
  杨芊樱笑得不行:”海边帐篷,你这太有创意了。”
  怎么回去张烁星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煜哥会有车来接,我就蹭他的车好了。”
  杨芊樱:“煜子不会这么快回去,他应该会等小魔鱼这边录完再走。”
  张烁星不相信,“明天下午他还有个活动,不会不走的。”
  杨芊樱却笑着摇摇头。
  张烁星嘴里小声念叨着,煜哥是工作第一,他海市还有工作,肯定会跟我一起走。
  “杨老师,星哥,早啊。”江远驰头发乱糟糟的走进来,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看了看张烁星,用一种无比确定的语气说道:“我也觉得煜哥会跟鱼姐走。”
  张烁星看上去不太认同他的说法,江远驰凑过头去小声说道:“煜哥爱鱼姐,他会跟她走的。要不要跟我赌一下,哥?”
  “赌什么?”张烁星问。
  江远驰想了一会儿,“要是我赢了,你要叫我哥。”
  张烁星:“……”
  来自于男人尊严告诉他,必须赌。但是男人的尊严也同样告诉他,输了,他可能连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
  但是,张烁星还是觉得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以他对周煜多年的认识和了解,他不是那种为了爱情放弃工作的人,所以他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赢回他作为男人的尊严,根本想也没想的说:“好!要是你输了呢?”
  江远驰对镜整理了一下头发:“我不会输的,哥。”
  “……”张烁星呵呵一笑,“弟弟,你是不是太有自信了?”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脚步声。
  江远驰:“煜哥。”
  周时放嗯了一声,走到镜子前站定,拿起牙刷挤上牙膏。
  江远驰和张烁星相互挤眉弄眼,让对方先提,周时放从镜子里看到这两人的小动作,问:“什么事?”
  江远驰叹了口气,正要从实招来,张烁星见他要开口,有点怕这傻孩子太老实穿帮了,急忙拦住他打断道:“哥,你东西收拾好没?”
  周时放:“什么东西?”
  张烁星见他这个反应,慌了:“我们今天要走了呀!”
  “走?”周时放一边刷着牙,一边对着镜子拨了拨刘海,想着,待会儿洗个头,吹个造型,“去哪里?”
  张烁星整个惊了,激动道:“去哪里?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海市啊!哥,你睡醒没?你不是想住这儿不走了?”
  江远驰和杨芊樱笑得蹲到地上去,最后杨芊樱拍了拍快要崩溃的张烁星说:“星星,加油,我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笑纹都出来了,拜拜,我去楼下吃早饭。”
  张烁星感到很绝望,他都碰上了些什么人啊。
  周时放漱完口,用一次性毛巾擦了擦嘴角的泡沫,看了眼张烁星,“我今天不回海市。”
  张烁星提醒:“明天你还有活动……”
  “哦,那个啊,”周时放想起来,“改主意不去了。”
  “我们昨天来的时候你不是说去的吗?”这转变的也太快了,张烁星眼睛都睁大了,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哥,你啥时候改主意的?”
  周时放笑笑:“昨天晚上,我没告诉你?”
  “……”张烁星眼睛睁得更大了,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你告诉我个屁啊!
  这位哥,你是趁我睡着了托梦告诉我的吧!
  江远驰认真看着张烁星几秒,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新奇道:“哥,我看见你的眼睛了,你原来是双眼皮的!”
  张烁星使劲眨了两下眼睛:“我一直是双眼皮!”
  “咦,”江远驰懵懵的道,“哥,你是怎么做到双眼皮眼睛还这么小的?”
  “……”
  张烁星气呆了,转身下楼,不想理他们了。
  等周时放和江远驰下楼,看到张烁星在吃早饭,看到他俩过来,扭过身背对他们。
  江远驰小声对周时放说:“还在生气。”
  周时放逗他:“去哄哄。”
  江远驰快快乐乐地走到张烁星边上,托着下巴看着他:“煎饼好吃吗?”
  张烁星没理会他,大口吃煎饼。
  江远驰也拿了一个,慢慢吃起来,不时打量着张烁星。
  张烁星也用余光瞄他。
  两人目光触碰到一起,沉默。
  江远驰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说:“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了。”
  张烁星看着他。
  江远驰指了指那边拿着牛奶在喝的周时放,“你要叫他什么?”
  张烁星搞不懂他的意思,顺着他的话接道:“煜哥。”
  江远驰摇摇头:“不是,只有一个字。”
  张烁星:“哥。”
  江远驰:“再说一遍。”
  张烁星:“哥。”
  江远驰微笑,摸了摸张烁星的头,“乖,我的小星星。”
  “……”张烁星想不到会这样,他以为已经躲过了。
  没想到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到最后还是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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