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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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笑姯可给不出来答案,其实从东青东哲和常宝这三个消失的时候,她们都已经隐隐有所感应。
  就算不是云孟尝反了,也是被云孟尝给扔了。
  不过云孟尝这人是必定要反的,至少在原著里是如此,那么眼下就更容易让武笑姯相信是云孟尝反了自己被牵连下来。
  可是当真是如此么?
  武笑姯微微歪了脑袋。
  如果当真是云孟尝反了,那从自己屋子里搜出来的那个所谓的证据又是怎么回事儿?
  那分明是栽赃陷害,若当真是云孟尝反了,还需要从自己这里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么?
  云孟尝……竺子谦……武威侯府……
  一个一个名字在武笑姯的脑袋里反复回转,既然原著用不了多少那就只能凭着自己在这里的经验了。
  云孟尝那只老狐狸至少在明面儿上对自己是真的好,又几次提点,武笑姯虽然明白他在原著里是大反派,角色设定也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可仍旧不愿意把那个人摆放在那么阴暗恶毒的位置。
  人和人是会处出感情来的,武笑姯瘪了瘪嘴,抱着膝盖蜷坐着倚靠在碧玺身上。
  后背传来的温暖和柔软让她安心,这种安心让她即便是在这种环境下也能放松下来。
  伸开手脚干脆仰起脑袋就躺在了碧玺的怀里,“碧玺,有你真好。”
  碧玺不知道自家小姐这又是怎么了,可是看她轻松的又回到了从前的神态的模样,碧玺不觉心里也是一松,紧接着连翡翠和红玉也都放松下来。
  抹了抹眼角的眼泪,都凑到武笑姯的跟前儿来,“小姐,咱们一定能出去的。”
  翡翠在为所有人打气。
  武笑姯笑的眯起眼睛,摸了摸翡翠的脑瓜顶儿,笑道:“放心吧,你们小姐命好,保得住你们的。”
  刚才还觉得是虚幻的话这时候竟然能说的如此顺当,武笑姯虽然也觉得诧异可更觉得开心,伸了个懒腰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虽说是闭目养神,可那脑子依然在运转,武笑姯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脑子比刚才的更好使了!
  竺子轩和武小白指了婚,那太子殿下就和武威侯府绑在了一根绳子上。
  自己和武小白感情好又是亲姐妹,那眼下云家和武威侯府也绑在了一根绳子上。
  三家儿绑在一根绳子上,那这先把云孟尝谋反的事儿不算的话,这敌人就只有一个竺子谦。
  武笑姯简直要给自己鼓掌了,云孟尝那个老狐狸可不会在没有半点儿把握的时候动手的!
  原著里不是说了,云孟尝那个反叛是最后暴露出来的,因为想要玩儿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
  所以这应该是贵妃娘娘和韩采薇那边儿折腾出来的事儿?!
  这么一想,不知道怎么的,武笑姯竟然觉得有些开心,顿时彻底放松下来,不多一会儿竟然就睡着了。
  打着欢乐轻松的小呼噜,碧玺翡翠红玉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琢磨不出来她们小姐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把武笑姯好好的安置好,三个丫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翡翠仍旧觉得这里头有云孟尝的手笔,毕竟东青东哲和常宝的消失,她们可不觉得那只是巧合。
  红玉盯着熟睡的武笑姯悠悠问道:“你说,小姐会不会是觉得云开济还会来救咱们所以才放心下来的啊。”
  碧玺眨巴眨巴眼,一下子也有些无奈,“可能吧”。
  “那不就是其实没什么希望?”
  翡翠又补了一句。
  “哎~”
  三个丫头异口同声,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命运发愁还是在感叹她们小姐的单纯。
  与此同时,相比于被关在大牢里的武笑姯,外面的人可都没这么轻松了。
  武威侯府简直是变了天,谁都没想明白只是一夜之间怎么就能那么一定大帽子被扣下来,谋逆,谋逆,他武威侯府都已经要东山再起了怎么还会做下这等事情呢?!
  武宁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见自己死后面对列祖列宗的瑟缩愧疚模样,看了一眼仍旧能安安稳稳坐在太师椅上的庄静安就是一阵火气上涌。
  “说!是不是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
  庄静安听了这话可当真是要笑了,“侯爷,咱们家在朝中做官的可就只有您一位,笑笑已经嫁人自不必说,就是小白也是和太子殿下指了婚的,我一个妇道人家,这谋逆,可还得从侯爷身上找。”
  武宁看庄静安说的一拍轻松,咬牙切齿道:“我武家从来都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可能生出二心。”
  庄静安看了一眼武宁,和这个男人过了半辈子,自然明白这谋逆的事情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
  可是武威侯府谋逆这事儿却是当真出来了,不是早些尴尬的时候,也不是笑笑被偷梁换柱的时候,偏偏出在这档口,就当真有些奇怪了。
  她是没什么心思还跟武宁掰扯这些事情,刚才也不过是顺嘴顶撞,这会儿懒得搭理,干脆默不作声起来。
  武宁看庄静安不搭理自己,以为她又在跟自己置气,长叹一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跟我闹了,还不想想办法要怎么办?这一家大小几十口人,可都要被困死在这儿了!”
  庄静安偏了偏头,想了一想,“这既然没真的拿人,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的确,这武威侯府虽然里面的人知道是犯下了谋逆罪,可是外头的人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御林军和厂子围上了武威侯府封锁的各个门口,却没有一个人向外面透漏半点儿消息。
  无论是银子打点还是人情攀附都是没有半点儿效果,这些人都跟黏上了嘴巴一样闭口不言。
  不单是京中各家势力都在好奇,就连那云孟尝自己都是一头的雾水。
  这皇帝陛下下了旨意不说,还特意让他避嫌,突如其来这权力就转交给了别人,这个别人还不是普通的别人,而是一直觊觎着他这个位子的宁练。
  “此事必定要不好。”
  几乎不需要想,云孟尝都知道这不是件好事,而且是一件极不好的事!
  他现在不在云府,被困在厂子里,就是外面的守卫都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面孔,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宁练私下培养起来的势力。
  “我到底还是太小瞧他了。”
  虽然心中懊恼,可多年积攒下来的经验总不至于当真让他慌了神,毕竟,这厂公的位置上坐着的不还是自己不是。
  云孟尝自认为京城大小事务事无巨细无不能逃得了他的法眼,于是沉下心神,仔仔细细的把最近一段时间所掌握的条缕分析。
  京中最近最大的事儿不是灾情,而是皇位之争,皇帝陛下的腿伤迟迟未愈甚至还越来越严重的态势,这其中的不正常自然是瞒不了他。
  所以必定是某位娘娘下手了,只是不知道是贵妃娘娘还是皇后娘娘。
  不,他知道的,必定只有贵妃娘娘能做出来这等事情,毕竟困住自己动用厂子,必定要那个男人亲自下令才行。
  至于这令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就有待商榷了。
  虽然不清不楚可是云孟尝也并不多担心,眼看竺子轩和云开济回京在即,他可不觉得这里头不会牵扯到他们的头上。
  正用手指有些规律的敲击桌面,就有人从窗外来了消息。
  云孟尝看了一眼外面守着的人,不慌不忙的支开了窗子,若是武笑姯在这儿一定也能认出来来人,正是在头儿个晚上不知所踪的三人之一,东青。
  云孟尝看见东青并未露出惊讶之色,把人让进屋里只道:“说吧。”
  东青轻轻一服礼,这才说出了武笑姯昨夜被抓,武威侯府被围了的事情,这原因自然是谋逆。
  云孟尝眼尾微挑,竟然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来,这可就有点儿意思了。
  “那两个呢?”
  云孟尝问的自然是和东青一起护在武笑姯身边儿的常宝和东哲。
  东青回道:“东哲还在打探消息,常宝说要先去找公子。”
  云孟尝点点头,瞟了一眼门外守着的人,这才慢条斯理道;“你觉得呢?”
  东青不假思索便道:“夫人不可能谋逆,武威侯府没有理由谋逆,应该是栽赃陷害。”
  “谁干的?”
  “这……小的不知道。”
  云孟尝又问了一句:“笑笑被关在哪儿去了?”
  “京都府尹的大牢里,和其他人关在一个地方。”
  云孟尝点点头,道:“你去盯着,有什么变动再来报。”
  东青领命又出去了,和来时一样不声不响。
  云孟尝的手指又一次极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只是这一次有了点儿变化,乍一看好似排解无聊,可是若是细听,必定能听出来其中节奏有规律的变化……
  ……
  这监牢没有窗户,武笑姯几个看不懂日夜,自然更不知道时间,只能在狱卒来送食物的时候估摸着大概的时辰。
  没人提审更没有人肯多说一句,碧玺几次想拿出来身上仅存的银两打点狱卒都被武笑姯拦下,原因无他,既然第一次打点是石沉大海,那么之后的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个丫头越发不安可武笑姯却没什么变化,至少在她的心里,拖得越久,自己获救的机会就越大,毕竟,云开济那时候就快回来了。
  然而她的期盼到底落了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了几个穿着狱卒服装的人,打开牢门手里拖着锁链就要把武笑姯几个人拷上。
  碧玺翡翠红玉见此慌忙聚在一起想把武笑姯挡在身后,武笑姯也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这几个人。
  其中有一个人说了一句:“起来,换地方。”
  翡翠便紧跟着问道:“换地儿?换哪儿去?是要放我们出去么?”
  那人讥讽笑道:“是换到死牢去。”
  “什么?!”
  这回可是惊叫一片,就连武笑姯都变了脸色,慌忙问道:“怎么回事儿,说清楚!”
  那狱卒对于一个都成了阶下囚还耍小姐脾气的丫头可没什么好脸色,动作也是粗鲁的很,把几个丫头一直抓住拷上锁链,这才幸灾乐祸道:“武威侯谋逆,满门抄斩,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碧玺红玉翡翠几个听见这话立刻哭天抢地起来,武笑姯却只是白了白脸,咽了口口水让自己一定要镇定,一定要镇定。
  武威侯到底保不住了,这句话一直盘旋在武笑姯的脑海,无论怎么告诉自己要挺住要冷静都没有半点儿作用。
  趁着被压上囚车转移的时候,武笑姯大口大口的吸入了好多新鲜的空气,豆大的泪珠总想要落下来都被她拼命的忍住。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时候剩下的信念竟然是碧玺翡翠红玉三个的人可就指望自己了!
  死牢到底在哪里,武笑姯是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要被带去的地方就是死牢。
  又是一片没有阳光的地方,比之前更加森然,碧玺翡翠几个紧贴着武笑姯,想要互相汲取温暖。
  武笑姯却左右端看想要找出熟悉的面孔,既然武威侯上下都是死刑,那必定都在这死牢里。
  果然,不多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武笑姯寻声望去,却是自己的娘亲庄静安。
  “果然啊,都在这儿。”武笑姯恍然见觉得松了口气,虽然这显然不是时候。
  她们四个正被推进了庄静安呆的这间牢房里,里头可不止有庄静安一个,还有秦科家的,喜鹊画眉莺歌儿几个常跟在庄静安身边儿的人。
  一卸下那些锁链,庄静安就狠狠的抱住了武笑姯,碧玺几个也和喜鹊她们在一起哭成一团。
  一时间整个牢房里都是哭闹之声,就连其它的牢房也穿过来些唏嘘的动静。
  武笑姯没忙着哭,可是庄静安已经泣不成声也不方便细问,只得陪着抹了几滴眼泪,又说了几句自己并未受苦让庄静安放下心来,这才能问出来一句:“娘亲,爹爹怎么就反了呢?”
  这话可是谁都想问的,只是碧玺翡翠红玉三个是丫头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敢破了规矩问出这话,于是听见武笑姯问连忙也跟着收了眼泪,支起耳朵仔细的听。
  庄静安听见武笑姯这么一问,哀叹道:“哪有什么谋逆,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做的手脚陷害咱们啊。”
  喜鹊也从旁说道:“自从小姐嫁了云姑爷,咱们家是一切顺遂,后来长小姐又和太子指了婚,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这事儿,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啊。”
  说出这话来,喜鹊又落了眼泪,秦科家的也从旁道:“可不是么,谁知道是哪个天煞的要陷害咱们啊。”
  庄静安听见免不得又叹息了一回,武笑姯却是觉得还好,人还在,也没受什么刑,只要还没见到棺材她觉得就还能有些转机。
  暗下寻思了一回,问道:“那咱们家是被抄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庄静安道:“不远,也就是昨天。”
  “昨天……”
  碧玺几个丫头这就更觉得奇怪了,翡翠嘴快道:“那不对啊,小姐,咱们被关了都有三四天了,怎么昨天才……”
  喜鹊答道:“这我们也不清楚,咱们家虽然是昨天被抄的,可那御林军和厂子的人却是早就围上了,算起来,应该也有个三四天了?”
  喜鹊掐算着时间还不确定个,可那秦科家的却记得清楚的很,思量一回,“就是四天前围上来的,一句话不说,突然就不让出去,刚开始听说还让人进来的,可是哪有人来啊,后来就不让进也不让出了。”
  “没人进来?也没人来打听么?”
  秦科家的听见这么问,又摇了一回脑袋,“进来是肯定没人进来的,打听的,应该也是没有的。
  咱们家自从被围上就拿了银子去打听,可是外头的人嘴巴都严的很,怎么都不肯透漏一句,就是那银子都是不肯收,于是我们就想着,外头的人看见这样,肯定也会打听的,说不定他们瞒着咱们会告诉外头的人。
  所以就在墙根儿底下,角门后头都布置了人,可是仔细听了,都没有一点儿动静儿,我料想,应该就算是有人好奇,也是被打发了的。”
  武笑姯转了转眼珠,“那娘亲是什么时候咱们家是被安了个谋逆罪的?”
  庄静安露出一抹苦笑:“他们人来的时候就说了,拿着圣旨,说咱们家意图谋逆,要围起来,一切人等不得出入。”
  “明晃晃的圣旨,上面还印着玉玺的印子呢。”秦科家的边比划边补了一句,又道:“当时咱们侯爷的脸就白了,也顾不上接,就要分辩,还要去见皇上解释个清楚。
  可是那些人哪里管咱们的死活,把外面一围,就一个字儿都没有了。”
  秦科家的说起来又要哭,她可是待在府里头的,也不知道外头她自己的家里怎么样了,他的儿子秦二在家里还没人管呢,那些丫头下人要是听见武威侯倒了他们被抓了,一定是卷了东西就跑,哪还有什么良心照顾自己那个疯了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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