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贵妃醉脸
乘青遥心内充满狂喜。
天子赦免！
楚昭王的五郡主、十四王子、十九郡主，是牵涉废世子谋逆大案的一众王子、郡主中仅剩的三位幸存者。
他们一直被羁押，传闻将在今日明正典刑，一是祭奠先王，二是夏无忌欲以此立威，扫清他登上楚王大位后可能出现的一切杂音。
但夏无忌站了起来，
天子震怒，下达如此之多的圣旨，不仅斩断夏无忌的臂膀，狠狠地打他的脸，更以“法祖改制”的名义堵住夏无忌的野望。
他也有愤怒，
他站起来，似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胆大包天，公然对抗天子圣旨，来宣泄他的愤怒。
乘青遥身躯蓦地绷紧，
此人，
真得敢么？
……
德芳大总管没有给夏无忌宣泄愤怒的机会，第九道圣旨在他手中迅速展开，他发出一声如龙象齐鸣般的炸喝：“楚昭王六子，夏无忌，接旨！”
这位天子近侍，据说从天子幼年便贴身侍奉的深宫大太监，一开口便显现出骇人的修为，这一声如惊雷轰鸣，回荡高天。
已然起身的夏无忌脸色蓦变，
他意识到，
德芳大总管，极强。
当场之中，恐怕无人压制得住。
现在的他也不行。
除非，大梦天宫掌道大宫主降临。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中，夏无忌凝滞足有十个呼息，才压制住眼中盛怒的光火，灼烈的太阳在他的眼中熄灭了，他缓步走至香案前，焚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楚昭王六子无忌，宜继楚王位。
钦此。”
极短，极简！
包括夏无忌在内，所有人无不诧然。
王位更迭，乃是大事，按照礼法规矩，需要天子与宗正核准，下达圣旨，方可继位，
天子批准继位的诏书往往极其冗长，述先王之功德，褒世子之英才，总之是顺天应人，天子恩德比天，赐其继位，继位者也当再三辞谢，最终感激涕零接受……
但天子这一道诏书可谓简洁到极致。
足见天子对楚州很不满意，
对夏无忌极不满意！
给你楚王之位，却给得不情不愿，仅凭这一道诏书，夏无忌的继位便显得名不正言不顺，青史之上必有非议。
若按礼法，夏无忌当三次辞让，“至于再三，辞拒弗获”，最终不得不继位，但天子显然不愿与夏无忌做一场约定俗成的把戏。
甚至，夏无忌若当真辞让，很可能天子立即顺水推舟，既然推辞，那便别继位了……
无可抑制的厉气从夏无忌身上散发，他蓦地抬头，发出轻轻冷笑，口中却道：“臣接旨……”
他接下圣旨，立即起身，
第一件事，便是厉声喝道：“即刻起，孤即楚王之位！”
全场在短暂沉寂后，响起陆陆续续的声音：“拜见楚王殿下……”
“拜见楚王殿下！”
“拜见楚王殿下！”
……
夏无忌再道：“奉皇帝陛下圣旨，将夏摇亭、夏无禵、夏葳蕤押送先王陵寝，为先王守陵，终生不得出！
至于其余叛逆主犯，便等新任州牧、总督到职，孤王接见之后，再命他们监刑诛杀！”
“是……”
立即有王府禁卫上前，
德芳大总管却微微一笑，虚手微压，淡淡说道：“楚王不必着急，天子还有三道圣旨，待圣旨宣读完毕，楚王再行事吧。”
不等夏无忌反应，他立即喝道：“楚州连云宗何清霜、少府左卿之女元碧霞、楚州大梦天宫赵曲歌……”
“天子诏曰：
楚王无忌，神姿天眷，皇族之英才，尚未婚娶，今即楚王位，可以楚州连云宗何清霜、少府左卿之女元碧霞、大梦天宫赵曲歌为侧妃，奉旨成婚。”
连云宗，原是楚州第五大宗派，如今乾元一气门、南山剑派覆灭，连云宗一跃成为楚州第三大宗派，隐隐与无量道府并驾齐驱，仅次于大梦天宫。
连云宗何清霜天才之名传遍楚州，似此等人物做楚王侧妃，的确恰如其分。
大梦天宫的赵曲歌更不必说，赵氏一族是大梦天宫资深历久的门阀大族，在大梦天宫三宫八堂中都有势力，
赵氏族长更是大梦天宫三宫之一天罗宫的当代宫主，此人之女做夏无忌的侧妃，将夏无忌与大梦天宫捆绑得更紧，同气连枝。
但更惊人的是少府左卿之女。
少府，九卿之一，执掌天下山川湖海之开发、财税，几乎掌握大夏半数税收财富，少府之地位举足轻重。
少府左卿仅次于少府正卿，日常代正卿行事，其地位之高，在“副九卿”之中堪称首屈一指。
少府左卿之女竟也做了夏无忌的侧妃！
此事传出，必然天下侧目。
然而……
天子赐婚，竟只赐三位侧妃？
正妃呢？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不禁面色古怪。
夏无忌漠然道：“看来，天子并没有恩赏孤王一个正妃？也好，孤王之正妃，本就已有了人选——”
德芳大总管却打断了他，微笑说道：“楚王殿下，天子还有第十一道旨意，至于楚王殿下选谁做正妃，天子并不干涉，稍后楚王殿下自行选择即可。”
第十一道圣旨，出现在德芳大总管手中。
“天子这一道旨意，将传谕天下列州、各大宗派、豪门世族，当下已有百位传旨天使在周行天下的途中，去往各处传旨。
诸位，聆听圣意吧。”
“昔太祖皇帝睿智天人，感天下新定，人口凋敝，大道凋零，故设皇家道宫，养天下英才，造就肱骨，以镇四荒八极。数朝之后，天下复元，四荒不敢犯，至先景皇帝时裁撤皇家道宫。朕今闻四荒有异，故重开皇家道宫，自天下列州之诸王宗室、名宗大派、世族豪门择选英才，送皇家道宫进学……”
这道旨意一出，
所有人都懵了。
皇家道宫？
这是个历史中的名字。
七十年前，先景皇帝裁撤皇家道宫，缘由是天下安定，人口众多，修炼者如过江之鲫，大宗林立，豪门无数，四荒不敢异动，没有必要再以皇家名义培养修炼者。
但所有人都知道，
那是因为列王强势，皇室暗沉，列王不允许皇室再掌握一支强盛的修炼者，皇家道宫在无数权力倾轧、利益争夺中终被裁撤。
世人公认，大夏走到如今枝强干弱的地步，甚至列王敢提出“法祖改制、分封建国”，就是从景皇帝时开始衰落。
景帝宫车晏驾后，三宫九卿共推，上谥号“景”。
由义而济曰景，
耆意大虑曰景，
布义行刚曰景。
“景”这个谥号虽肯定功绩，但也暗指功绩不彰，为后世留下余殃，景帝崩后只上谥号，并无庙号，由此可见一斑。
德芳大总管淡笑着继续宣读道：“今日之楚王府中，便有一些英才美质，名动天下，为天子所知，天子降旨选送皇家道宫进学……
大梦天宫梦琉璃，
连云宗华雨薇，
楚王宗室夏无霄，
宁州关山剑派关云儿，
豫州义山李李宫真，
晋州晋王长史之子韩千炉，
巴州玉溪李李流岚，
哦，还有日月天堂……月未染！”
“凡楚州人氏，将一一接到旨意，奉旨前往天都即可，
不是楚州人氏，只是来参与楚王殿下大婚的，应当尽快回去，接旨后前往天都。
昭云四十九年元月初一日皇家道宫重开，所有接旨者务必赶到……”
……
有一丝风，从场中滋生。
夏无忌的眼中，烈日灼灼。
他死死盯着德芳大总管，平静问道：“德芳大总管，是你不知道，还是天子不知道，日月天堂太阴圣女月未染，正是孤王的正妃人选？！”
……
有人震骇得从席间起身。
夏无忌的正妻是日月天堂的女子，这不是秘密，当日楚王府礼聘日月天堂，动静极大，名传天下，但很少有人敢想会是日月天堂两宫圣女之一的太阴圣女。
当然，时至今日，当场三千嘉宾中有不少人已经知道。
不知道的人，为之震骇。
知道的人，也为之震骇！
因为天子的愤怒竟然来得如此恐怖，连绵不绝，宣泄的怒火如狂潮，一波比一波狂猛，终于到达顶峰，竟直接剥夺夏无忌的正妃人选！
奇耻大辱！
……
乘青遥的目光扫过全场，他看到所有嘉宾席位中，最上的尊位处，有一道身影站了起来。
那是个红裙女子，炽纱遮面。
她眸子里正闪烁异彩。
……
德芳大总管冷冷问道：“楚王殿下的正妃人选，可曾上报宗正，可曾上书天子？
楚王殿下没有！”
“按太祖皇帝钦定的宗室律令，皇室、列王宗亲之婚丧嫁娶，必以宗正核实为准，否则怎么录入谱牒？皇室、王族之血统，尊贵非常，容不得疏忽。”
“楚王殿下彼时还是先楚昭王之六王子，按律也当上书禀告！只不过，这些年来纲纪废弛，列王心野，竟忘了太祖皇帝肇基立业之艰辛，忘了大夏皇族一心同德的历史！
也忘了这大夏十九州，是天子之大夏！
列王宗亲，代代传承，多有不报或事后才报的，宗正听之任之……哦，忘了告诉诸位，应该就在今日，天子也将下旨，宗正卿掌管皇室王族谱牒、礼法等诸事，多有废弛，难辞其咎，旨意夺其九卿之位，褫其封号，发往太祖高陵守陵！”
“楚王殿下，你不上书天子，天子怎知你的正妃是谁？你若上书，天子自然顾念一脉宗亲，钦命赐婚，名正言顺。”
“更何况……”
德芳大总管的脸色突然更沉几分，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意，
“……普天之下，率土之滨，莫非天子之疆土臣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子让你娶谁，你就得娶谁！天子不准你娶谁，你就不能娶谁！
天子重开皇家道宫，为的是大夏的万世基业，顺之者存，逆之者亡！谁也不能阻拦！
天子要日月天堂的月未染去皇家道宫，她就得去！
你可以不同意，
日月天堂也可以不同意。
那你可以让大梦天宫的掌道大宫主，还有日月天堂的天师，一起去天都登光明殿，回答天子的问题：
尔等，还是不是大夏臣民？”
德芳大总管将第十一道圣旨抛出，伸手一抓，第十二道圣旨，也是最后一道圣旨入手，
他猛发厉吼：“楚王宗室夏靖原！楚王宗室夏启照！楚王宗室夏启费！
天子有推恩圣旨，
跪下吧！”
天子赦免！
楚昭王的五郡主、十四王子、十九郡主，是牵涉废世子谋逆大案的一众王子、郡主中仅剩的三位幸存者。
他们一直被羁押，传闻将在今日明正典刑，一是祭奠先王，二是夏无忌欲以此立威，扫清他登上楚王大位后可能出现的一切杂音。
但夏无忌站了起来，
天子震怒，下达如此之多的圣旨，不仅斩断夏无忌的臂膀，狠狠地打他的脸，更以“法祖改制”的名义堵住夏无忌的野望。
他也有愤怒，
他站起来，似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胆大包天，公然对抗天子圣旨，来宣泄他的愤怒。
乘青遥身躯蓦地绷紧，
此人，
真得敢么？
……
德芳大总管没有给夏无忌宣泄愤怒的机会，第九道圣旨在他手中迅速展开，他发出一声如龙象齐鸣般的炸喝：“楚昭王六子，夏无忌，接旨！”
这位天子近侍，据说从天子幼年便贴身侍奉的深宫大太监，一开口便显现出骇人的修为，这一声如惊雷轰鸣，回荡高天。
已然起身的夏无忌脸色蓦变，
他意识到，
德芳大总管，极强。
当场之中，恐怕无人压制得住。
现在的他也不行。
除非，大梦天宫掌道大宫主降临。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中，夏无忌凝滞足有十个呼息，才压制住眼中盛怒的光火，灼烈的太阳在他的眼中熄灭了，他缓步走至香案前，焚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楚昭王六子无忌，宜继楚王位。
钦此。”
极短，极简！
包括夏无忌在内，所有人无不诧然。
王位更迭，乃是大事，按照礼法规矩，需要天子与宗正核准，下达圣旨，方可继位，
天子批准继位的诏书往往极其冗长，述先王之功德，褒世子之英才，总之是顺天应人，天子恩德比天，赐其继位，继位者也当再三辞谢，最终感激涕零接受……
但天子这一道诏书可谓简洁到极致。
足见天子对楚州很不满意，
对夏无忌极不满意！
给你楚王之位，却给得不情不愿，仅凭这一道诏书，夏无忌的继位便显得名不正言不顺，青史之上必有非议。
若按礼法，夏无忌当三次辞让，“至于再三，辞拒弗获”，最终不得不继位，但天子显然不愿与夏无忌做一场约定俗成的把戏。
甚至，夏无忌若当真辞让，很可能天子立即顺水推舟，既然推辞，那便别继位了……
无可抑制的厉气从夏无忌身上散发，他蓦地抬头，发出轻轻冷笑，口中却道：“臣接旨……”
他接下圣旨，立即起身，
第一件事，便是厉声喝道：“即刻起，孤即楚王之位！”
全场在短暂沉寂后，响起陆陆续续的声音：“拜见楚王殿下……”
“拜见楚王殿下！”
“拜见楚王殿下！”
……
夏无忌再道：“奉皇帝陛下圣旨，将夏摇亭、夏无禵、夏葳蕤押送先王陵寝，为先王守陵，终生不得出！
至于其余叛逆主犯，便等新任州牧、总督到职，孤王接见之后，再命他们监刑诛杀！”
“是……”
立即有王府禁卫上前，
德芳大总管却微微一笑，虚手微压，淡淡说道：“楚王不必着急，天子还有三道圣旨，待圣旨宣读完毕，楚王再行事吧。”
不等夏无忌反应，他立即喝道：“楚州连云宗何清霜、少府左卿之女元碧霞、楚州大梦天宫赵曲歌……”
“天子诏曰：
楚王无忌，神姿天眷，皇族之英才，尚未婚娶，今即楚王位，可以楚州连云宗何清霜、少府左卿之女元碧霞、大梦天宫赵曲歌为侧妃，奉旨成婚。”
连云宗，原是楚州第五大宗派，如今乾元一气门、南山剑派覆灭，连云宗一跃成为楚州第三大宗派，隐隐与无量道府并驾齐驱，仅次于大梦天宫。
连云宗何清霜天才之名传遍楚州，似此等人物做楚王侧妃，的确恰如其分。
大梦天宫的赵曲歌更不必说，赵氏一族是大梦天宫资深历久的门阀大族，在大梦天宫三宫八堂中都有势力，
赵氏族长更是大梦天宫三宫之一天罗宫的当代宫主，此人之女做夏无忌的侧妃，将夏无忌与大梦天宫捆绑得更紧，同气连枝。
但更惊人的是少府左卿之女。
少府，九卿之一，执掌天下山川湖海之开发、财税，几乎掌握大夏半数税收财富，少府之地位举足轻重。
少府左卿仅次于少府正卿，日常代正卿行事，其地位之高，在“副九卿”之中堪称首屈一指。
少府左卿之女竟也做了夏无忌的侧妃！
此事传出，必然天下侧目。
然而……
天子赐婚，竟只赐三位侧妃？
正妃呢？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不禁面色古怪。
夏无忌漠然道：“看来，天子并没有恩赏孤王一个正妃？也好，孤王之正妃，本就已有了人选——”
德芳大总管却打断了他，微笑说道：“楚王殿下，天子还有第十一道旨意，至于楚王殿下选谁做正妃，天子并不干涉，稍后楚王殿下自行选择即可。”
第十一道圣旨，出现在德芳大总管手中。
“天子这一道旨意，将传谕天下列州、各大宗派、豪门世族，当下已有百位传旨天使在周行天下的途中，去往各处传旨。
诸位，聆听圣意吧。”
“昔太祖皇帝睿智天人，感天下新定，人口凋敝，大道凋零，故设皇家道宫，养天下英才，造就肱骨，以镇四荒八极。数朝之后，天下复元，四荒不敢犯，至先景皇帝时裁撤皇家道宫。朕今闻四荒有异，故重开皇家道宫，自天下列州之诸王宗室、名宗大派、世族豪门择选英才，送皇家道宫进学……”
这道旨意一出，
所有人都懵了。
皇家道宫？
这是个历史中的名字。
七十年前，先景皇帝裁撤皇家道宫，缘由是天下安定，人口众多，修炼者如过江之鲫，大宗林立，豪门无数，四荒不敢异动，没有必要再以皇家名义培养修炼者。
但所有人都知道，
那是因为列王强势，皇室暗沉，列王不允许皇室再掌握一支强盛的修炼者，皇家道宫在无数权力倾轧、利益争夺中终被裁撤。
世人公认，大夏走到如今枝强干弱的地步，甚至列王敢提出“法祖改制、分封建国”，就是从景皇帝时开始衰落。
景帝宫车晏驾后，三宫九卿共推，上谥号“景”。
由义而济曰景，
耆意大虑曰景，
布义行刚曰景。
“景”这个谥号虽肯定功绩，但也暗指功绩不彰，为后世留下余殃，景帝崩后只上谥号，并无庙号，由此可见一斑。
德芳大总管淡笑着继续宣读道：“今日之楚王府中，便有一些英才美质，名动天下，为天子所知，天子降旨选送皇家道宫进学……
大梦天宫梦琉璃，
连云宗华雨薇，
楚王宗室夏无霄，
宁州关山剑派关云儿，
豫州义山李李宫真，
晋州晋王长史之子韩千炉，
巴州玉溪李李流岚，
哦，还有日月天堂……月未染！”
“凡楚州人氏，将一一接到旨意，奉旨前往天都即可，
不是楚州人氏，只是来参与楚王殿下大婚的，应当尽快回去，接旨后前往天都。
昭云四十九年元月初一日皇家道宫重开，所有接旨者务必赶到……”
……
有一丝风，从场中滋生。
夏无忌的眼中，烈日灼灼。
他死死盯着德芳大总管，平静问道：“德芳大总管，是你不知道，还是天子不知道，日月天堂太阴圣女月未染，正是孤王的正妃人选？！”
……
有人震骇得从席间起身。
夏无忌的正妻是日月天堂的女子，这不是秘密，当日楚王府礼聘日月天堂，动静极大，名传天下，但很少有人敢想会是日月天堂两宫圣女之一的太阴圣女。
当然，时至今日，当场三千嘉宾中有不少人已经知道。
不知道的人，为之震骇。
知道的人，也为之震骇！
因为天子的愤怒竟然来得如此恐怖，连绵不绝，宣泄的怒火如狂潮，一波比一波狂猛，终于到达顶峰，竟直接剥夺夏无忌的正妃人选！
奇耻大辱！
……
乘青遥的目光扫过全场，他看到所有嘉宾席位中，最上的尊位处，有一道身影站了起来。
那是个红裙女子，炽纱遮面。
她眸子里正闪烁异彩。
……
德芳大总管冷冷问道：“楚王殿下的正妃人选，可曾上报宗正，可曾上书天子？
楚王殿下没有！”
“按太祖皇帝钦定的宗室律令，皇室、列王宗亲之婚丧嫁娶，必以宗正核实为准，否则怎么录入谱牒？皇室、王族之血统，尊贵非常，容不得疏忽。”
“楚王殿下彼时还是先楚昭王之六王子，按律也当上书禀告！只不过，这些年来纲纪废弛，列王心野，竟忘了太祖皇帝肇基立业之艰辛，忘了大夏皇族一心同德的历史！
也忘了这大夏十九州，是天子之大夏！
列王宗亲，代代传承，多有不报或事后才报的，宗正听之任之……哦，忘了告诉诸位，应该就在今日，天子也将下旨，宗正卿掌管皇室王族谱牒、礼法等诸事，多有废弛，难辞其咎，旨意夺其九卿之位，褫其封号，发往太祖高陵守陵！”
“楚王殿下，你不上书天子，天子怎知你的正妃是谁？你若上书，天子自然顾念一脉宗亲，钦命赐婚，名正言顺。”
“更何况……”
德芳大总管的脸色突然更沉几分，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意，
“……普天之下，率土之滨，莫非天子之疆土臣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子让你娶谁，你就得娶谁！天子不准你娶谁，你就不能娶谁！
天子重开皇家道宫，为的是大夏的万世基业，顺之者存，逆之者亡！谁也不能阻拦！
天子要日月天堂的月未染去皇家道宫，她就得去！
你可以不同意，
日月天堂也可以不同意。
那你可以让大梦天宫的掌道大宫主，还有日月天堂的天师，一起去天都登光明殿，回答天子的问题：
尔等，还是不是大夏臣民？”
德芳大总管将第十一道圣旨抛出，伸手一抓，第十二道圣旨，也是最后一道圣旨入手，
他猛发厉吼：“楚王宗室夏靖原！楚王宗室夏启照！楚王宗室夏启费！
天子有推恩圣旨，
跪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