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五章
陈珍珍还是回到了苏家, 在苏越然和盛念笑结婚的这一天，从陈家回来了, 她这些日子一直被陈家的人嫌弃, 尤其是陈家的人见苏家的人真的不管陈珍珍以后，他们不想陈珍珍继续在家里吃粮食，便一直赶陈珍珍回去。
在苏越然结婚这一天, 人那么多, 苏家的人肯定不会闹起来，陈家的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这才故意在这天让陈珍珍回去。
“妈, 我回来帮忙……”陈珍珍的怯怯的看着张秋芳。
她爸妈说了, 她这些日子在娘家吃了好多粮食, 占了娘家的便宜, 她不能再回娘家那边去了。
嫁出去的女儿, 不帮着娘家都算了，反而还回去占便宜，陈珍珍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爹妈还有弟弟弟媳他们。
张秋芳瞥了陈珍珍一眼, 见陈珍珍的肚子似乎显眼了一点, 哼了一声, 没有说别的话。
张秋芳也不是真要自己儿子和陈珍珍分开, 毕竟陈珍珍都怀孕了, 而这乡下, 离婚的事听说过, 但跟传说似的，也没有见几个人那么做。
张秋芳也就是吓吓陈珍珍而已。
陈珍珍站在这里跟鹌鹑似的，让张秋芳又有点想发火。
手好了很多的苏有礼, 赶紧跑出来, 拉着张秋芳进屋：“今天这么忙，你还在那里神起干啥子，赶紧来端菜。”
陈珍珍这才跟着苏有礼走了。
张秋芳撇撇嘴，也去忙了。
……
此刻被接送到苏家来的盛念笑，她坐在苏一然的房间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屋子不是新的，是苏越然原本和几个孩子住的屋子，因为他们结婚的关系，几个孩子现在搬去和苏清然一个屋子了，因此现在这个屋子就是苏越然和和盛念笑的新房。
盛念笑瞅了几眼，完全没有新房的样子。
她记得当时王惜因他们回去说起苏一然和江雎瑶结婚的新房，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怎么了？”苏越然见盛念笑脸色不大好看。
盛念笑没有提房间的事，有些委屈的看着苏一然：“我刚看了眼家里准备的饭菜……肉好像没有多少……”
她咬咬牙：“之前我姐姐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听说肉可多了，王惜因他们回来说了好几天。怎么轮到我们结婚的时候，就这样了？”
苏越然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这个事，我和我妈提过。我妈让我别和我哥比。”
盛念笑直接瞪大了眼睛。
苏越然扯扯嘴角：“我妈说，我们结婚，用了家里更多东西。我哥结婚的时候，就用了家里两只母鸡和血豆腐，我结婚的时候，不仅杀了鸡用了血豆腐，还杀了鸭子。”
盛念笑目瞪口呆。
苏越然摊手：“我五哥结婚的时候，那些肉，是我五哥自己从山里弄回来的。”
“他应该很容易就弄到肉吧？”
苏越然不说话。
盛念笑嘴角动了动。
苏一然可以去山里弄肉，但他却没有去，明明知道自己弟弟结婚需要肉，却如此的狠心。
盛念笑很快就明白过来，苏一然应该就是故意的，苏一然结婚的时候，做了那么多肉菜，和他们现在结婚的饭菜一对比，大家背地里肯定会念叨。
苏越然轻轻拍拍盛念笑的头：“算了，都别想了。反正，我习惯了。”
盛念笑听得眼睛一红：“没有关系，你现在有我。”
苏越然笑了笑，认真的点点头。
……
苏一然并不知道盛念笑和苏越然的想法，他确实没有去山里弄肉的想法。
苏一然现在，谁说都不进山里。
他拒绝了苏有礼，苏有礼因此自己跑去山里，遇到了野猪还被毒蛇咬伤，如果他这个时候，为了苏越然跑去山里，这算什么？
这让苏有礼怎么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现在决定了，直接不进山。
……………………
今天很热闹，江雎瑶和苏一然也同样在帮忙，大事没有，但小事不断。
一直到吃饭时间，江雎瑶才和苏一然停下来，和大家一起吃饭。
他们这一桌，都是自家人，吃饭的时候速度还好，至少不用抢。
江雎瑶看向另外一桌，盛念笑结婚，自然把游莹莹陈珍柔和几个平时走得近的男知青也请来了，他们完全不知道村里人吃饭的节奏，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家吃饭，那肉菜，眨眼之间就消失在桌子上。
游莹莹他们，怎么都赶不上别人的速度，吃个饭，还差点吃出火气来。
江雎瑶看得想笑。
苏一然用筷子碰了碰江雎瑶的碗：“好好吃饭。”
江雎瑶吐吐舌头，不再看别人，老老实实的吃着饭。
今天坐席，肉不算多，所以炒菜的时候比平时放了更多油，菜比平日好吃了一些。
这种好吃，只是对比的。
这个用油量，大概就是她上辈子炒菜倒油的十分之一。
桌子上最吸引人的就是混在血豆腐里的那几片香肠，苏一然手长动作快，快速的抢了两片放到江雎瑶碗里。
江雎瑶直接低头吃，完全都不用自己夹菜。
香肠熏制过，有一种特别的干香在里面，十分下饭。
她见苏一然啥都没有，把自己碗里剩下的那片香肠放到苏一然碗里：“我不爱吃这个，你自己吃。”
苏一然挑挑眉，不爱吃的话，为什么刚才那两片吃得那么开心？
他笑笑，没有说什么。
苏小天奇怪的看着江雎瑶：“婶婶，你不喜欢吃肥肉，但这香肠是瘦的啊，你怎么会不爱吃？”
江雎瑶瞪眼。
她吞吞口水：“刚才这片香肠有点肥……”
苏小天还想说什么，被吴美华喊住了：“吃饭就吃饭，哪里来这么多话。”
苏小天低下头，继续吃饭。
苏一然笑起来，给江雎瑶夹了一块辣椒里的鸡肉。
这鸡肉，就炒了一小盘，而且大部分都是辣椒，因为另一些鸡肉，都用来炖土豆去了。
江雎瑶能感觉到大嫂二嫂看过来的目光，于是埋着头吃饭，连头都不抬。
要是苏有孝苏有福在这里的话，肯定又是一场大戏，江雎瑶莫名的觉得有一点点小小的遗憾。
……………………
吃过饭，苏一然江雎瑶都忙着收拾东西，吴美华她们负责把碗筷子收走，江雎瑶就负责擦桌子，把桌子和凳子收拾出来后，就开始分这些桌椅，谁家的都送回谁家去。
这些桌子凳子，底下的那一面，都会用毛病写上自己家的名字或者记号，一般情况不会出错。
江雎瑶见有人洗碗清碗，不用帮忙，便自己拿着扫帚，去把外面坝子上的地扫了。
这会儿其余几家人，小辈们几乎都走了，长辈们还留下来继续帮忙。
江雎瑶见张秋芳站在苏国盛身边说着什么，看苏国盛的表情，似乎很惊讶。
这是出了什么事？
江雎瑶感觉气氛怪怪的，尤其是几个伯伯和伯妈都留了下来，而且神色不大对，还跟着张秋芳和苏国兴一起，似乎要去他们屋子说话。
这会儿苏一然给人送完桌子回来，就看到江雎瑶若有所思的模样。
苏一然伸手敲了敲她额头：“想什么呢！”
苏一然拿过江雎瑶手里的扫帚，几下就把地上的东西给扫到了一起。
“感觉爸妈在计划什么大事一样。”
苏一然看了看屋子的方向，眉心轻轻皱起。
他没有说话，反而去拿撮箕，把垃圾扫进去，提着撮箕去倒垃圾。
江雎瑶感觉苏一然似乎知道什么，直接小跑着跟上他。
走出了一段距离后，江雎瑶才问他：“爸妈想做什么？”
苏一然斜乜着她：“做你最想要的事。”
“我最想要的事？”江雎瑶想了想，“什么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苏一然摇摇头，十分无奈的样子：“那你再想想。”
江雎瑶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直接说？想多费脑子啊！”
“也是，本来就不聪明，更笨了可怎么办。”
“苏一然……”
苏一然把垃圾倒了，提着空撮箕，转过身看她，一字一顿：“分家。”
江雎瑶直接傻在了原地。
苏一然又加了一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关于分家的事，他私底下找爸妈聊过，看张秋芳和苏国兴的反应，苏国兴是不想分家的，他就想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热闹，儿子孙子都在眼前，而且家里孩子虽然多，却没有什么大矛盾，不像别人家天天为这个吵那个闹，这是苏国兴一直都十分骄傲的地方。
但张秋芳，却十分赞同分家的提议。
苏一然以为，关于分家，张秋芳和苏国兴会考虑一段时间再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考虑好了。
江雎瑶的呼吸变得剧烈起来：“这……”
“不高兴？”
“还行？”江雎瑶想了想，笑起来，“小天他们该难过了。”
苏小天三兄弟被分配到苏清然屋子里去睡后，三个人睡一张床多少有点挤，就为他们做了个上铺，变成上下两层的床，结果他们都想睡上铺，为了抢上面的床差点打起来。
这一分家，到时候搬出去，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睡到这样的床。
“那你还笑。”
“我就笑，我喜欢笑。”
苏一然无奈的叹口气。
……
两人回到家，李晴就站在门口：“你们快来，爸妈有事要说。”
江雎瑶和苏一然对视了一眼，加快了脚步进屋，当然了，苏一然没有忘记把撮箕放下靠在墙边。
屋子里人很多，除了张秋芳苏国兴，还有苏国盛几家人，唯一的桌子边轮不到小辈坐，就连板凳也不够，江雎瑶和苏一然只能靠着墙站着，跟罚站差不多。
江雎瑶看了眼，发现盛念笑和苏越然倒是规矩的坐在一根小板凳上，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莫名觉得站着也挺好。
张秋芳见家里的人到齐了，咳嗽一声：“大家都在这里，那我就说了，现在越然也结婚了，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人多事多的，麻烦也多，我懒得管你们这些，不想天天被吵被气，想多活几年，所以我们家就分家吧！”
“分家？”
“这……”
大家既意外，但似乎又不是那么意外，更多的是惊讶，没有想到张秋芳这么快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反应最大的就是盛念笑和苏越然，他们刚结婚就谈分家的事，这算什么？
盛念笑直接站了起来：“爸妈，我们才结婚你们就说分家的事，你们这是……不喜欢我吗？”
张秋芳直接道：“和你没有关系，自己坐着去。”
苏越然有些不能接受他们的这个决定，自己才结婚，就要分家，这算什么？
大哥二哥结婚那么长时间，肯定存了不少钱，分家对他们没有一点影响，甚至很有好处，至于四哥，也应该存了钱，而苏一然不必多说，自然也有钱，这个家里，只有他苏越然因为在上学的关系，压根没有钱。
这个时候分家，不就他最吃亏？
苏越然第一次对张秋芳和苏国兴产生了埋怨，他们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吗，就算分家，就不能让他以后有工作能养活自己后再分家吗？
苏有孝作为老大，主动站了出来：“爸妈，你们这是做啥，怎么就楞个突然……”
苏国兴也看着张秋芳，他是不大愿意分家的，一家人在一起多热闹多好，干啥子要分家。
别人家里，都是小辈们闹起来才会分家，怎么自己家好好的，还要长辈们主动分家了。
张秋芳瞪了苏国兴一眼。
家里哪里在好好的？
不说远的，就说这个陈珍珍，都闹出多少事了。生孩子十个月呢，谁知道陈珍珍会闹出什么来。
现在这个盛念笑也进门了，盛念笑和江雎瑶原本关系就不好，现在住同一屋檐下，肯定得弄些事出来。
就不说吴美华和李晴那点事了，只要他们给孩子们吃东西，恨不得拿刀来切成平均四份，一点不平均，就是他们老两口的偏心，老大家的孩子多得了点，老二家的就说他们重男轻女，老二家的孩子多得了点，老大家的就说他们偏心小的。
“突然个屁，早就想分了。”张秋芳不理会自己大儿子，“分家了。你们自己想干啥干啥，想吃啥吃啥，都只盯着自己碗里的，不用盯着别人碗里的，就不会闹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陈珍珍。
感觉妈就是被这陈珍珍给刺激了。
每次苏一然带东西回来，给几个孩子吃个新鲜，这陈珍珍都要闹一场。现在怀孕了，变本加厉，直接说苏一然欠她的。
吴美华和李晴故意冲着陈珍珍翻白眼，有好处不感谢就算了，自己偷偷乐吧，还闹，脑子里不知道装的啥。
陈珍珍这一回是真的被吓到了，放在以前，肯定又站出来闹了，但现在，就差把自己缩成一团了。
苏有礼有些脸红，他自己也清楚，陈珍珍做的那些事，真的太过分。
苏有礼咬咬牙，眼睛有点红：“妈，你说，我们怎么分家，我都听你的。”
事已至此，苏有孝和苏有福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这个意思，他们都听张秋芳的。
反正迟早得分家，以后分和现在分没有多大区别。
张秋芳看着他们：“我要分家，你们都没啥意见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张秋芳直接站起来：“那就是没意见。”
张秋芳回到自己屋子，很快就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
她把布袋子直接丢在桌子上，当着大家的面，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这就是我们家现在所有的钱，全都在这里，一共六百二十七块三毛八分钱。”
所有人都盯着这些钱。
家里有多少钱，其实大家心里多少有些数，张秋芳能拿出这些数额来，可以说已经超过他们的想象了，这说明张秋芳确实把所有钱都拿出来了，自己没有藏着掖着。
张秋芳看向苏国盛几兄弟：“大哥二哥三哥，你们也当个见证。”
苏国盛他们点点头。
张秋芳把钱拿出来，分成一百块钱一叠，一共分了五叠，直接分出了五百块钱出来：“原本我和你们爸爸是想多给你们存点，现在看来，我们没得这个本事，一辈子就存了这么点钱来。”
这一笔钱，算起来真不少，只是分配到每个孩子，这才看起来少了而已。
张秋芳看向自己的这些孩子：“这些钱，老大老二老四老五老七你们一家一百块钱。你们也别怪我偏心，一家人，不可能全都分得公平。老大老二，你们两个这么多年辛苦了，家里的活，你们干得最多，但同样的，家里也帮着你们一起养的孩子。还有老四你，干活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踏实能干，家里的粮食，大部分都是你们三兄弟的工分换回来的。吃亏也好，赚了也好，也就只能这样了。”
“妈……”这话说得三兄弟很不好受。
“我们哪吃亏了……”
“这都是我们应该的。”
张秋芳没有理会他们，看向苏一然：“老五，你这么些年也辛苦了，家里的钱，没有一半，也小部分都是因为你存的。说是我最偏心的儿子，结果啥都没有享受到，反而为这个家一直付出。”
张秋芳看向苏越然：“老七，你一结婚就分家，你也别觉得自己吃亏。你自己读了书，可以自己算一算，你自己花了家里多少钱，你哥哥们花了多少钱。我可以摸着良心说，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苏越然咬咬牙：“妈……我不是对你分家有意见，只是我还在读书，现在分家的话，我和笑笑应该怎么过日子？”
张秋芳揉揉自己额头，叹了口气，她从剩下的那堆钱里捡了五十块钱出来：“你还要读一学期书，再给你五十块钱，是你在学校的菜钱，同样也是你们才结婚的补贴。同样的，让你几个哥哥再吃点亏，这半年你在学校要吃的口粮，家里也出了。半年后你也毕业了，到时候不管怎么样，你自己都该养家了。”
苏越然听到这样的决定，心里虽然还是不舒服，到底没有说什么了。
李晴忍不住：“顿顿吃肉啊，要五十块钱。”
苏有福拉了拉李晴。
张秋芳看了看李晴：“就这么决定了。”
李晴撇撇嘴，不高兴的看了苏越然和盛念笑一眼。
张秋芳同样看了过去：“分家后，自己要懂得生活，自己当家了，只能靠自己，没人可以靠了。”
苏越然对张秋芳点了点头。
张秋芳继续道：“钱就这么分了。但我丑话得说在前面，这钱，分给你们，可不是让你们存着的，是让你们起新房子的。过年前这段时间，还有年后不上工的时间，都给我想办法弄房子，到时候全给我搬出去住，家里不准留人。”
“这……”吴美华和李晴原本都有些想法，却没有想到张秋芳会是这样想的。
苏有孝不大认同：“爸妈，你们住这里……我不放心，我是老大，要不我还在家里住。”
“分家就是为了把你们全给分出去，你住家里我还让你们分家干啥？”张秋芳一脸嫌弃。
江雎瑶差点笑出声，她觉得自己婆婆脸上就写着一句话——这些小兔崽子终于可以赶出去了。
苏有孝脸色讪讪的。
张秋芳重点看着陈珍珍：“老四家的，你要是敢动这笔钱，不拿去建房子，老四不让你滚，我就亲自送你回你娘家，这辈子就别回来了。”
陈珍珍哆嗦了一下，就算有这样的想法，但现在也不敢了。
张秋芳继续道：“至于家里的粮食，按照人头分，大人不管男女，分一样的粮食，小孩算半个大人。”
陈珍珍摸摸自己肚子，咬咬牙，到底不愿意吃亏：“妈，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孙子。”
张秋芳懒得争：“算半个。”
陈珍珍立即高兴起来。
张秋芳又加了句：“小孩子的半个。”
陈珍珍：……
张秋芳继续说出自己的打算：“家里的鸡鸭啥的，这些年老大老二老四辛苦了，家里可以说全靠他们撑着，这些东西就分给他们三家。至于其他的，全都平均分了，反正都没有啥好东西。”
说是分家，其实也简单得很，因为原本就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分。
苏一然从头听到尾，这时候终于有些忍不住，看向一直沉默的苏清然和苏雪然：“妈，我们你都说了，那清然和雪然呢？”
张秋芳看了苏一然一眼：“清然跟我们住，我自己生的儿子，我自己照顾。至于雪然，她也该结婚了，这剩下的几十块钱，到时候给雪然弄点好东西当陪嫁。至于清然，我和你们爸还能活些年，努力存点钱……”
后面的话张秋芳到底没有说出来，她也不知道苏清然以后会不会娶媳妇，到底怎么想的，反正不管如何，她和苏国兴是肯定会照顾这个儿子。
苏清然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父母，他在家里一直有些隐形，他以为，父母会遗忘他的存在，却没有想到，他们一早就想好如何安排自己了。
张秋芳看着所有人：“我和你们爸爸就这么点家当，以后不可能去补贴你们，你们只能靠你们自己。”
这话说得大家都脸红，纷纷承诺，不会再麻烦父母。
张秋芳拍拍桌子：“好，就是这样，我们家分家就这样，有啥意见就说，过了今天，就没有机会反悔了。”
盛念笑看了看苏越然，苏越然对她摇摇头。
他们家多了五十块钱，还有额外的大米粮食，这本来就让大家不满了，要是再提出意见，大家只会更不满。
盛念笑抿着嘴，到底没有说话。
“都没有意见。那就这样。”
苏国盛几人当见证，也说不出不公平的话，苏越然分的钱和粮食最多，但也是因为苏越然才结婚，两人原本就没有积蓄，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给就分家了。
于是分家的事，就按照张秋芳说的这么做。
张秋芳看向苏国盛：“大哥，也麻烦你，给他们批地基。”
苏国盛点头承诺了。
村里现在修房子，很容易，随便选个没有人看中的地方，就可以直接建新房子，这方面没有人管。
至于木头，以前开垦土地的时候，砍了不少树晒着，就放在村里的仓库里，哪家要建新房子，都可以去申请，木头也不差。
张秋芳又看着几个儿子：“趁这段时间有空，去把地方看好，随便你们把房子建在哪里。但必须尽快，也别想玩啥花招。”
几兄弟都点点头。
就是大家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平时也看不出自己老妈这么嫌弃自己啊，怎么现在感觉，张秋芳是一眼都不想看他们呢！
他们就这么讨人嫌？
陈珍珍还是回到了苏家, 在苏越然和盛念笑结婚的这一天，从陈家回来了, 她这些日子一直被陈家的人嫌弃, 尤其是陈家的人见苏家的人真的不管陈珍珍以后，他们不想陈珍珍继续在家里吃粮食，便一直赶陈珍珍回去。
在苏越然结婚这一天, 人那么多, 苏家的人肯定不会闹起来，陈家的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这才故意在这天让陈珍珍回去。
“妈, 我回来帮忙……”陈珍珍的怯怯的看着张秋芳。
她爸妈说了, 她这些日子在娘家吃了好多粮食, 占了娘家的便宜, 她不能再回娘家那边去了。
嫁出去的女儿, 不帮着娘家都算了，反而还回去占便宜，陈珍珍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爹妈还有弟弟弟媳他们。
张秋芳瞥了陈珍珍一眼, 见陈珍珍的肚子似乎显眼了一点, 哼了一声, 没有说别的话。
张秋芳也不是真要自己儿子和陈珍珍分开, 毕竟陈珍珍都怀孕了, 而这乡下, 离婚的事听说过, 但跟传说似的，也没有见几个人那么做。
张秋芳也就是吓吓陈珍珍而已。
陈珍珍站在这里跟鹌鹑似的，让张秋芳又有点想发火。
手好了很多的苏有礼, 赶紧跑出来, 拉着张秋芳进屋：“今天这么忙，你还在那里神起干啥子，赶紧来端菜。”
陈珍珍这才跟着苏有礼走了。
张秋芳撇撇嘴，也去忙了。
……
此刻被接送到苏家来的盛念笑，她坐在苏一然的房间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屋子不是新的，是苏越然原本和几个孩子住的屋子，因为他们结婚的关系，几个孩子现在搬去和苏清然一个屋子了，因此现在这个屋子就是苏越然和和盛念笑的新房。
盛念笑瞅了几眼，完全没有新房的样子。
她记得当时王惜因他们回去说起苏一然和江雎瑶结婚的新房，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怎么了？”苏越然见盛念笑脸色不大好看。
盛念笑没有提房间的事，有些委屈的看着苏一然：“我刚看了眼家里准备的饭菜……肉好像没有多少……”
她咬咬牙：“之前我姐姐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听说肉可多了，王惜因他们回来说了好几天。怎么轮到我们结婚的时候，就这样了？”
苏越然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这个事，我和我妈提过。我妈让我别和我哥比。”
盛念笑直接瞪大了眼睛。
苏越然扯扯嘴角：“我妈说，我们结婚，用了家里更多东西。我哥结婚的时候，就用了家里两只母鸡和血豆腐，我结婚的时候，不仅杀了鸡用了血豆腐，还杀了鸭子。”
盛念笑目瞪口呆。
苏越然摊手：“我五哥结婚的时候，那些肉，是我五哥自己从山里弄回来的。”
“他应该很容易就弄到肉吧？”
苏越然不说话。
盛念笑嘴角动了动。
苏一然可以去山里弄肉，但他却没有去，明明知道自己弟弟结婚需要肉，却如此的狠心。
盛念笑很快就明白过来，苏一然应该就是故意的，苏一然结婚的时候，做了那么多肉菜，和他们现在结婚的饭菜一对比，大家背地里肯定会念叨。
苏越然轻轻拍拍盛念笑的头：“算了，都别想了。反正，我习惯了。”
盛念笑听得眼睛一红：“没有关系，你现在有我。”
苏越然笑了笑，认真的点点头。
……
苏一然并不知道盛念笑和苏越然的想法，他确实没有去山里弄肉的想法。
苏一然现在，谁说都不进山里。
他拒绝了苏有礼，苏有礼因此自己跑去山里，遇到了野猪还被毒蛇咬伤，如果他这个时候，为了苏越然跑去山里，这算什么？
这让苏有礼怎么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现在决定了，直接不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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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热闹，江雎瑶和苏一然也同样在帮忙，大事没有，但小事不断。
一直到吃饭时间，江雎瑶才和苏一然停下来，和大家一起吃饭。
他们这一桌，都是自家人，吃饭的时候速度还好，至少不用抢。
江雎瑶看向另外一桌，盛念笑结婚，自然把游莹莹陈珍柔和几个平时走得近的男知青也请来了，他们完全不知道村里人吃饭的节奏，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家吃饭，那肉菜，眨眼之间就消失在桌子上。
游莹莹他们，怎么都赶不上别人的速度，吃个饭，还差点吃出火气来。
江雎瑶看得想笑。
苏一然用筷子碰了碰江雎瑶的碗：“好好吃饭。”
江雎瑶吐吐舌头，不再看别人，老老实实的吃着饭。
今天坐席，肉不算多，所以炒菜的时候比平时放了更多油，菜比平日好吃了一些。
这种好吃，只是对比的。
这个用油量，大概就是她上辈子炒菜倒油的十分之一。
桌子上最吸引人的就是混在血豆腐里的那几片香肠，苏一然手长动作快，快速的抢了两片放到江雎瑶碗里。
江雎瑶直接低头吃，完全都不用自己夹菜。
香肠熏制过，有一种特别的干香在里面，十分下饭。
她见苏一然啥都没有，把自己碗里剩下的那片香肠放到苏一然碗里：“我不爱吃这个，你自己吃。”
苏一然挑挑眉，不爱吃的话，为什么刚才那两片吃得那么开心？
他笑笑，没有说什么。
苏小天奇怪的看着江雎瑶：“婶婶，你不喜欢吃肥肉，但这香肠是瘦的啊，你怎么会不爱吃？”
江雎瑶瞪眼。
她吞吞口水：“刚才这片香肠有点肥……”
苏小天还想说什么，被吴美华喊住了：“吃饭就吃饭，哪里来这么多话。”
苏小天低下头，继续吃饭。
苏一然笑起来，给江雎瑶夹了一块辣椒里的鸡肉。
这鸡肉，就炒了一小盘，而且大部分都是辣椒，因为另一些鸡肉，都用来炖土豆去了。
江雎瑶能感觉到大嫂二嫂看过来的目光，于是埋着头吃饭，连头都不抬。
要是苏有孝苏有福在这里的话，肯定又是一场大戏，江雎瑶莫名的觉得有一点点小小的遗憾。
……………………
吃过饭，苏一然江雎瑶都忙着收拾东西，吴美华她们负责把碗筷子收走，江雎瑶就负责擦桌子，把桌子和凳子收拾出来后，就开始分这些桌椅，谁家的都送回谁家去。
这些桌子凳子，底下的那一面，都会用毛病写上自己家的名字或者记号，一般情况不会出错。
江雎瑶见有人洗碗清碗，不用帮忙，便自己拿着扫帚，去把外面坝子上的地扫了。
这会儿其余几家人，小辈们几乎都走了，长辈们还留下来继续帮忙。
江雎瑶见张秋芳站在苏国盛身边说着什么，看苏国盛的表情，似乎很惊讶。
这是出了什么事？
江雎瑶感觉气氛怪怪的，尤其是几个伯伯和伯妈都留了下来，而且神色不大对，还跟着张秋芳和苏国兴一起，似乎要去他们屋子说话。
这会儿苏一然给人送完桌子回来，就看到江雎瑶若有所思的模样。
苏一然伸手敲了敲她额头：“想什么呢！”
苏一然拿过江雎瑶手里的扫帚，几下就把地上的东西给扫到了一起。
“感觉爸妈在计划什么大事一样。”
苏一然看了看屋子的方向，眉心轻轻皱起。
他没有说话，反而去拿撮箕，把垃圾扫进去，提着撮箕去倒垃圾。
江雎瑶感觉苏一然似乎知道什么，直接小跑着跟上他。
走出了一段距离后，江雎瑶才问他：“爸妈想做什么？”
苏一然斜乜着她：“做你最想要的事。”
“我最想要的事？”江雎瑶想了想，“什么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苏一然摇摇头，十分无奈的样子：“那你再想想。”
江雎瑶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直接说？想多费脑子啊！”
“也是，本来就不聪明，更笨了可怎么办。”
“苏一然……”
苏一然把垃圾倒了，提着空撮箕，转过身看她，一字一顿：“分家。”
江雎瑶直接傻在了原地。
苏一然又加了一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关于分家的事，他私底下找爸妈聊过，看张秋芳和苏国兴的反应，苏国兴是不想分家的，他就想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热闹，儿子孙子都在眼前，而且家里孩子虽然多，却没有什么大矛盾，不像别人家天天为这个吵那个闹，这是苏国兴一直都十分骄傲的地方。
但张秋芳，却十分赞同分家的提议。
苏一然以为，关于分家，张秋芳和苏国兴会考虑一段时间再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考虑好了。
江雎瑶的呼吸变得剧烈起来：“这……”
“不高兴？”
“还行？”江雎瑶想了想，笑起来，“小天他们该难过了。”
苏小天三兄弟被分配到苏清然屋子里去睡后，三个人睡一张床多少有点挤，就为他们做了个上铺，变成上下两层的床，结果他们都想睡上铺，为了抢上面的床差点打起来。
这一分家，到时候搬出去，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睡到这样的床。
“那你还笑。”
“我就笑，我喜欢笑。”
苏一然无奈的叹口气。
……
两人回到家，李晴就站在门口：“你们快来，爸妈有事要说。”
江雎瑶和苏一然对视了一眼，加快了脚步进屋，当然了，苏一然没有忘记把撮箕放下靠在墙边。
屋子里人很多，除了张秋芳苏国兴，还有苏国盛几家人，唯一的桌子边轮不到小辈坐，就连板凳也不够，江雎瑶和苏一然只能靠着墙站着，跟罚站差不多。
江雎瑶看了眼，发现盛念笑和苏越然倒是规矩的坐在一根小板凳上，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莫名觉得站着也挺好。
张秋芳见家里的人到齐了，咳嗽一声：“大家都在这里，那我就说了，现在越然也结婚了，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人多事多的，麻烦也多，我懒得管你们这些，不想天天被吵被气，想多活几年，所以我们家就分家吧！”
“分家？”
“这……”
大家既意外，但似乎又不是那么意外，更多的是惊讶，没有想到张秋芳这么快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反应最大的就是盛念笑和苏越然，他们刚结婚就谈分家的事，这算什么？
盛念笑直接站了起来：“爸妈，我们才结婚你们就说分家的事，你们这是……不喜欢我吗？”
张秋芳直接道：“和你没有关系，自己坐着去。”
苏越然有些不能接受他们的这个决定，自己才结婚，就要分家，这算什么？
大哥二哥结婚那么长时间，肯定存了不少钱，分家对他们没有一点影响，甚至很有好处，至于四哥，也应该存了钱，而苏一然不必多说，自然也有钱，这个家里，只有他苏越然因为在上学的关系，压根没有钱。
这个时候分家，不就他最吃亏？
苏越然第一次对张秋芳和苏国兴产生了埋怨，他们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吗，就算分家，就不能让他以后有工作能养活自己后再分家吗？
苏有孝作为老大，主动站了出来：“爸妈，你们这是做啥，怎么就楞个突然……”
苏国兴也看着张秋芳，他是不大愿意分家的，一家人在一起多热闹多好，干啥子要分家。
别人家里，都是小辈们闹起来才会分家，怎么自己家好好的，还要长辈们主动分家了。
张秋芳瞪了苏国兴一眼。
家里哪里在好好的？
不说远的，就说这个陈珍珍，都闹出多少事了。生孩子十个月呢，谁知道陈珍珍会闹出什么来。
现在这个盛念笑也进门了，盛念笑和江雎瑶原本关系就不好，现在住同一屋檐下，肯定得弄些事出来。
就不说吴美华和李晴那点事了，只要他们给孩子们吃东西，恨不得拿刀来切成平均四份，一点不平均，就是他们老两口的偏心，老大家的孩子多得了点，老二家的就说他们重男轻女，老二家的孩子多得了点，老大家的就说他们偏心小的。
“突然个屁，早就想分了。”张秋芳不理会自己大儿子，“分家了。你们自己想干啥干啥，想吃啥吃啥，都只盯着自己碗里的，不用盯着别人碗里的，就不会闹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陈珍珍。
感觉妈就是被这陈珍珍给刺激了。
每次苏一然带东西回来，给几个孩子吃个新鲜，这陈珍珍都要闹一场。现在怀孕了，变本加厉，直接说苏一然欠她的。
吴美华和李晴故意冲着陈珍珍翻白眼，有好处不感谢就算了，自己偷偷乐吧，还闹，脑子里不知道装的啥。
陈珍珍这一回是真的被吓到了，放在以前，肯定又站出来闹了，但现在，就差把自己缩成一团了。
苏有礼有些脸红，他自己也清楚，陈珍珍做的那些事，真的太过分。
苏有礼咬咬牙，眼睛有点红：“妈，你说，我们怎么分家，我都听你的。”
事已至此，苏有孝和苏有福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这个意思，他们都听张秋芳的。
反正迟早得分家，以后分和现在分没有多大区别。
张秋芳看着他们：“我要分家，你们都没啥意见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张秋芳直接站起来：“那就是没意见。”
张秋芳回到自己屋子，很快就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
她把布袋子直接丢在桌子上，当着大家的面，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这就是我们家现在所有的钱，全都在这里，一共六百二十七块三毛八分钱。”
所有人都盯着这些钱。
家里有多少钱，其实大家心里多少有些数，张秋芳能拿出这些数额来，可以说已经超过他们的想象了，这说明张秋芳确实把所有钱都拿出来了，自己没有藏着掖着。
张秋芳看向苏国盛几兄弟：“大哥二哥三哥，你们也当个见证。”
苏国盛他们点点头。
张秋芳把钱拿出来，分成一百块钱一叠，一共分了五叠，直接分出了五百块钱出来：“原本我和你们爸爸是想多给你们存点，现在看来，我们没得这个本事，一辈子就存了这么点钱来。”
这一笔钱，算起来真不少，只是分配到每个孩子，这才看起来少了而已。
张秋芳看向自己的这些孩子：“这些钱，老大老二老四老五老七你们一家一百块钱。你们也别怪我偏心，一家人，不可能全都分得公平。老大老二，你们两个这么多年辛苦了，家里的活，你们干得最多，但同样的，家里也帮着你们一起养的孩子。还有老四你，干活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踏实能干，家里的粮食，大部分都是你们三兄弟的工分换回来的。吃亏也好，赚了也好，也就只能这样了。”
“妈……”这话说得三兄弟很不好受。
“我们哪吃亏了……”
“这都是我们应该的。”
张秋芳没有理会他们，看向苏一然：“老五，你这么些年也辛苦了，家里的钱，没有一半，也小部分都是因为你存的。说是我最偏心的儿子，结果啥都没有享受到，反而为这个家一直付出。”
张秋芳看向苏越然：“老七，你一结婚就分家，你也别觉得自己吃亏。你自己读了书，可以自己算一算，你自己花了家里多少钱，你哥哥们花了多少钱。我可以摸着良心说，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苏越然咬咬牙：“妈……我不是对你分家有意见，只是我还在读书，现在分家的话，我和笑笑应该怎么过日子？”
张秋芳揉揉自己额头，叹了口气，她从剩下的那堆钱里捡了五十块钱出来：“你还要读一学期书，再给你五十块钱，是你在学校的菜钱，同样也是你们才结婚的补贴。同样的，让你几个哥哥再吃点亏，这半年你在学校要吃的口粮，家里也出了。半年后你也毕业了，到时候不管怎么样，你自己都该养家了。”
苏越然听到这样的决定，心里虽然还是不舒服，到底没有说什么了。
李晴忍不住：“顿顿吃肉啊，要五十块钱。”
苏有福拉了拉李晴。
张秋芳看了看李晴：“就这么决定了。”
李晴撇撇嘴，不高兴的看了苏越然和盛念笑一眼。
张秋芳同样看了过去：“分家后，自己要懂得生活，自己当家了，只能靠自己，没人可以靠了。”
苏越然对张秋芳点了点头。
张秋芳继续道：“钱就这么分了。但我丑话得说在前面，这钱，分给你们，可不是让你们存着的，是让你们起新房子的。过年前这段时间，还有年后不上工的时间，都给我想办法弄房子，到时候全给我搬出去住，家里不准留人。”
“这……”吴美华和李晴原本都有些想法，却没有想到张秋芳会是这样想的。
苏有孝不大认同：“爸妈，你们住这里……我不放心，我是老大，要不我还在家里住。”
“分家就是为了把你们全给分出去，你住家里我还让你们分家干啥？”张秋芳一脸嫌弃。
江雎瑶差点笑出声，她觉得自己婆婆脸上就写着一句话——这些小兔崽子终于可以赶出去了。
苏有孝脸色讪讪的。
张秋芳重点看着陈珍珍：“老四家的，你要是敢动这笔钱，不拿去建房子，老四不让你滚，我就亲自送你回你娘家，这辈子就别回来了。”
陈珍珍哆嗦了一下，就算有这样的想法，但现在也不敢了。
张秋芳继续道：“至于家里的粮食，按照人头分，大人不管男女，分一样的粮食，小孩算半个大人。”
陈珍珍摸摸自己肚子，咬咬牙，到底不愿意吃亏：“妈，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孙子。”
张秋芳懒得争：“算半个。”
陈珍珍立即高兴起来。
张秋芳又加了句：“小孩子的半个。”
陈珍珍：……
张秋芳继续说出自己的打算：“家里的鸡鸭啥的，这些年老大老二老四辛苦了，家里可以说全靠他们撑着，这些东西就分给他们三家。至于其他的，全都平均分了，反正都没有啥好东西。”
说是分家，其实也简单得很，因为原本就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分。
苏一然从头听到尾，这时候终于有些忍不住，看向一直沉默的苏清然和苏雪然：“妈，我们你都说了，那清然和雪然呢？”
张秋芳看了苏一然一眼：“清然跟我们住，我自己生的儿子，我自己照顾。至于雪然，她也该结婚了，这剩下的几十块钱，到时候给雪然弄点好东西当陪嫁。至于清然，我和你们爸还能活些年，努力存点钱……”
后面的话张秋芳到底没有说出来，她也不知道苏清然以后会不会娶媳妇，到底怎么想的，反正不管如何，她和苏国兴是肯定会照顾这个儿子。
苏清然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父母，他在家里一直有些隐形，他以为，父母会遗忘他的存在，却没有想到，他们一早就想好如何安排自己了。
张秋芳看着所有人：“我和你们爸爸就这么点家当，以后不可能去补贴你们，你们只能靠你们自己。”
这话说得大家都脸红，纷纷承诺，不会再麻烦父母。
张秋芳拍拍桌子：“好，就是这样，我们家分家就这样，有啥意见就说，过了今天，就没有机会反悔了。”
盛念笑看了看苏越然，苏越然对她摇摇头。
他们家多了五十块钱，还有额外的大米粮食，这本来就让大家不满了，要是再提出意见，大家只会更不满。
盛念笑抿着嘴，到底没有说话。
“都没有意见。那就这样。”
苏国盛几人当见证，也说不出不公平的话，苏越然分的钱和粮食最多，但也是因为苏越然才结婚，两人原本就没有积蓄，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给就分家了。
于是分家的事，就按照张秋芳说的这么做。
张秋芳看向苏国盛：“大哥，也麻烦你，给他们批地基。”
苏国盛点头承诺了。
村里现在修房子，很容易，随便选个没有人看中的地方，就可以直接建新房子，这方面没有人管。
至于木头，以前开垦土地的时候，砍了不少树晒着，就放在村里的仓库里，哪家要建新房子，都可以去申请，木头也不差。
张秋芳又看着几个儿子：“趁这段时间有空，去把地方看好，随便你们把房子建在哪里。但必须尽快，也别想玩啥花招。”
几兄弟都点点头。
就是大家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平时也看不出自己老妈这么嫌弃自己啊，怎么现在感觉，张秋芳是一眼都不想看他们呢！
他们就这么讨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