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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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五条悟吗?他的画风向来和别人不同,对他老师足以颠覆世界的智谋有信心极了,半点不关心正事。
  只盯着那只抱着小小老师的手臂,无能狂怒!!!
  如果六眼能发射光炮的话,这时候琴酒多半也不剩下什么了。
  尤其是那头叫五条悟嫉恨不已、时常被年幼老师把玩的(琴酒:去你妈的把玩!)白长毛!!
  而沢田纲吉、沢田纲吉
  我人傻了.jpg
  对不起,是我没脑子.jpg
  你说什么,我看不见.jpg
  ???满头雾水,完全不懂!
  让一个国中时期平均成绩只有17.5的学渣混在这一圈学霸里面,沢田纲吉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黑手党教父,真是对不起了!!!(泣)】
  在场的另一个黑手党首领,正被人抱着出了门。
  太宰挣扎不动,放弃了。
  他也放弃再去重复那个问题。
  没有成功率的尝试不叫尝试,只是徒劳与浪费而已。
  但是、
  太宰浅浅笑了一下,像是暂时休战。
  琴酒也不知道小少爷到底同谁和解了,趁着人不再胡乱扑腾了,赶紧两三步离开仓库。
  太宰治在这里。琴酒的警惕性比方才杀死任务目标同他的私人保镖时,还要戒备更多。
  因此,在听见不远处声响的同时,琴酒便一手护着小孩,左手稳稳抬起枪。
  那不仅仅只是脚步声,更伴随着拖动什么重物、在地上拖拽的声音。
  在已无幸存者的仓库边响起,换个人必将毛骨悚然。
  伏特加真的毛骨悚然了!
  谁让他拖着人过来,刚一绕过障碍物就迎面撞上他大哥的枪口!!!
  不知为何这场面他好像经历过(好几次了)伏特加在心底默默流泪。
  脸上倒还是沉稳靠谱的样子。
  大哥,伏特加汇报,撤退路线清理完毕了。剩下这个条子我在来仓库的路上看见他,从背后一棍子敲晕了。
  为什么又是背后敲闷棍。
  你们黑衣组织敲人闷棍的技能是不是太熟练了?!
  这条子不是别人。无论是伏特加还是太宰治,都还认识这张脸。
  那是、风见裕也。
  此刻那副黑框圆形眼镜已歪了,从额头上流下鲜血,污脏了面庞。
  眼睛已经失焦,茫然半睁着。
  从外表症状上估量,恐怕距离脑震荡不远。
  琴酒冰冷地打量了人一眼:杀了。难道还要我动手吗?
  伏特加顿了下,又小心翼翼窥探太宰治的意思。
  果然作为同样辨认出这张面孔的人,太宰给出了不同的回答。
  笨蛋,太宰又说了一遍,当然要留一个回去报信啊。
  报信?
  琴酒重复。
  是啊!太宰理所当然地说。
  要让一个人活着回去,将任务目标惨死的消息告知上级。这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我重复?该不会组织以前都是全员灭口、没有人知道是你们做的?
  太宰露出不敢置信的夸张表情,抱怨起来:
  真是一群笨蛋啊!没有利益交换的暴力行为、岂不是单纯的亏本行为?只是为了暴力而暴力,难不成你们全都是没有心而只剩下屠杀的野兽吗?黑手党才不是这种简简单单的工作吧这个组织到底是怎么控制住全世界的?是真的吗?我好怀疑啊
  诸如此类。
  乱七八糟、想到哪说到哪的,抱怨的话。
  随着脚步声,逐渐远去了。
  第117章 24
  、
  等等。
  不可以。
  不要、
  不要和他们一起走
  破碎的思绪,逼迫风见裕也张开嘴。
  迟钝的唇舌,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晕眩。恶心。
  无力、反胃。
  可恶。视野已经模糊到看不清楚,耳鸣也使他不管怎样集中精神、都无法记下黑衣组织透露的信息。
  唯独,从嗡鸣的听觉系统中,辨认出那孩子漫不经心似的、命令般的话语。
  因为这个孩子。
  他得以活命。
  在紧急部署了公安行动、在上司降谷零切断了一切联系。
  在急匆匆赶来,却只窥探到一地残骸之后。
  风见裕也偷得一条性命。
  在内心熊熊燃烧的,又是什么呢?
  是对于黑衣人组织的憎恨吧。对这种罔顾性命、无视法律的非法暴力集团,绝不会轻饶。这样一遍又一遍,下定了决心。
  是对于自己的厌恶吧。是他过于轻敌,万万没有料到会被一个孩子贴上窃听器,更没预料到降谷先生因此而被迫切断了退路。
  更没想到,那两个残忍凶恶的杀手,居然对一个小孩言听计从。
  (不行)
  (撑不住了、)
  视野彻底黑暗下去之前,风见裕也一遍遍回想着降谷先生最后留下的推测。
  这个孩子,可能是一切的关键。
  挂断电话之前,降谷零说。
  这个孩子,可能是一切的关键。
  一段时间之前,降谷零说。
  那是、黄昏之馆刑讯事件发生之后了。
  刑讯过程过于轻松。那个组织的废物、居然胆大包天、瞒着组织高层成员同妻子一起参与了所有任务的男人。
  明明连琴酒的拷问都咬着牙撑了过去,若无意外,必然将怀揣着对于组织的嘲笑、将秘密带入坟墓,站在地狱里为自己戏耍了所有人而哈哈大笑吧!
  然而。
  在男人只差一步就达成所愿、只剩一口气就要咽气的时候,不知男孩对他说了什么,这个人竟战栗着、颤抖着、泪流满面的,将情报全部吐了出来。
  并不只有贝尔摩德注意到这一点。
  在场的乌鸦们,没有一个是傻子。
  区别在于琴酒只要那份情报,贝尔摩德在心底提高了小少爷的危险等级,而威士忌三人组波本降谷零
  他在自己脱离他人视线的前提下,发信息给公安的下属,命令风见裕也彻查那个男人的生平讯息。
  整个部门全力运转了几天,终于从层层假身份下,通过男人的真实婚姻关系、挖掘出了真相:
  身为组织成员的这个人,同他手染鲜血的妻子。
  孕育了一个如百合花般纯洁的女儿。
  在那个女儿的心中,他们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罢了。
  父亲有点忙,母亲也时常出差。
  但是母亲也常常给她做好吃可口的饭菜,偶尔被母亲责备的时候,父亲也会苦哈哈地挠着后脑勺、冲她挤眉弄眼地笑了。
  对于组织的事情,身为那两人的女儿、却全不知情。
  想必被保护得很好。
  想必这就是那个男人、被太宰治威胁的死穴了。
  可是,对于这女儿存在的事实,对于这个遗孤未来长大之后、未必不可能成长为针对组织的一个重大隐患。
  太宰治,却什么都没有说。
  沉默地,放过了一条性命。
  在收到属下们报告的时候,波本站在窗口。
  他向下望着,注视着只差一步就会被男孩自己鲜血所溅满的地面。
  又望了望在花园里慢吞吞看书的、太宰蓬松的发顶。
  这个孩子,可能是一切的关键。
  那个时候,以降谷零的身份、他发送出了意味不明的这句话。
  而当时的所有公安,都以为这句话指的是已经被秘密保护起来的那个女儿。
  可现在风见裕也知道了
  他知道了
  却也无能为力。
  只能费力挪动僵硬的手指,在地上抓出狼狈的血痕。
  只能眼睁睁看着男孩被人抱着、一步步沉进深渊里面去。
  只能怀揣着对自己的不甘、愤怒、痛苦。
  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
  保时捷356A里。
  伏特加将车开出地下车库,绕到另一个足以看见酒店、又足够安全的地点,从车座下拿出一个遥控装置。
  炸弹都已经装好了,大哥,伏特加透过后视镜、询问坐在后座上的两人,现在炸吗?
  琴酒冷冰冰地闭着眼,炸吧。
  他冷酷无情地说。
  太宰:你们有病吧。
  孩子无措极了.jpg
  人都杀死了为什么要炸大楼?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组织的标志?纯粹愉悦犯?太宰破天荒地吐槽说,还是让报信的人炸死、白费我留他一条性命?还想不想给公安立威?组织的恐怖名声到底还要不要了?
  惨了,这些问题,伏特加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对哦。到底为什么每次都习惯炸大楼来着?不不不绝对不是炸顺手了吧,绝对是有正当理由的!比如说为了掩人耳目咦?!可是按照小少爷的话,目前正是组织靠自己残忍名声立威的好时机,干嘛要埋葬自己的杀人现场、掩人耳目啊?!
  伏特加被问倒了,琴酒环抱着双臂,干脆不出声。
  见此,太宰冷冷哼了一声。
  听好了哦!太宰以掌权人的气势命令道,这种不符合最优解的做法、最好别让我再看见第二次。再有下次连脑子都不动,干脆就别要脑袋好了。
  伏特加冷汗涔涔:是威胁吧?!绝对是威胁吧??!?!大哥,大哥你不要这时候装睡,你倒是说句话啊
  琴酒仍然一副冷漠酷哥的模样,小少爷的命令他从不拒绝(除了同归于尽的时候),此刻也再不提要炸酒店的事情了,只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这时候太宰发话了。
  开车。太宰说,这个任务应当彻底结束了。下一步计划呢?回去安全屋,还是等待那位先生的指派?
  明明事前根本没看过本次任务的具体说明,连中途出门,也只是被琴酒从试图自杀的悬崖线绳上拉扯回来、暂时寻找到了新乐趣的玩玩而已。
  此次任务的顺利解决,却也全部依仗于太宰钓到大鱼,直接探听出任务目标的具体地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伏特加还以为至少要潜伏上一个周。
  而此刻太宰开口说话的语气,亦像是亲眼目睹过任务要求一样、肯定极了。
  说完之后太宰也并不需要伏特加的回答。他像是从伏特加被墨镜遮掩了一半的面孔上看透了什么一样,又像是能够读心一样,紧跟着自己回答说:哦?时间还很宽裕嘛。那你就随便开车吧,这句话是对伏特加说的,下一句又转向琴酒:
  车里的急救箱呢?
  银发绿瞳的男人闻言,睁开眼看他、视线沉沉带着凶戾:
  你受伤了?
  琴酒冷声问。
  太宰:你受伤了。
  男孩在你字上面重读了一下,叹了口气,然而鸢瞳不知为何亮晶晶的。
  我还没试过玻璃、啊我是说!太宰临时改口,我来试试包扎玻璃伤口,好不好嘛?
  琴酒:
  你最开始想说什么,倒是说完啊。
  顶尖杀手沉默地盯了男孩一眼。
  太宰全不在意,仰着脸,笑容满面的。
  琴酒顿了顿,竟然真的转过了身去。
  在沉稳驾驶着向前的车内,他褪去了身上的漆黑大衣,并不在乎行动间创口的疼痛。
  说实话这的确是小伤,比枪伤轻多了。
  若非灯管碎片过于锋锐,若非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愣怔在原地一秒,难道这种坠物还能伤到他琴酒?
  而不过是这点小小的要求,小少爷要看就看呗,总比真的试图拿玻璃片割喉要好得多。
  男人自己背过手去、从后背直接拔下大型的玻璃碎片,谨慎放在身前小孩够不到的地方。
  至于小的那些,琴酒并不在意,干脆把上衣脱了、露出自己苍白而遍布伤痕的后背,又把过长而碍事的银发全部拨到另一边。
  此刻,从未能愈合而受到第二次粗暴拉伤的创口上,再一次流淌下鲜血。
  从背后传来小孩心思被识破一般的哼哼,琴酒不知为何感到十分愉快,就连冰凉的镊子在自己后背上碰来碰去、都没能激起他的应激反应。
  你能记得自己的每一次受伤吗?
  太宰一边翻找着酒精棉,一边不经意似的问。
  琴酒就低声回答了:可以。
  他并不在意。
  每一次受伤都是死里逃生。不记住这些,下次怎么活下去。
  是吗。
  太宰说。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并没有再问下去。
  车内重新陷入沉默。
  只有玻璃碎片偶尔落进急救箱里,发出轻轻的碰撞声。
  出乎琴酒意料,他已经做好伤口被二次撕裂的准备了,可太宰处理创口竟意外娴熟。
  清创、消毒。缝合就算了,绷带倒是被这孩子玩的十足熟练、一层层稳重地包裹住男人的肩膀。
  除了坏心眼故意般倒了过多的酒精之外,连半点差错都没有。
  琴酒转回身,从车座下拽出行李袋、给自己套上新的高领黑衣,遮掩住绷带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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