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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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对,我在七楼的机构兼职教高中数学,主要带奥数竞赛。
  何为之露出钦佩的表情,奥数竞赛,明淞太厉害了。我听说奥数竞赛拿奖牌的人能保送重点大学,是吗?
  是的,是有这样的政策。所以有数学天赋的小孩,家长们都愿意把他们送到机构来训练。
  明淞是通过竞赛保送的A大吗?何为之好奇地问。
  我在高二的时候就通过竞赛保送了A大。但我仍然参加了高考,并且高考分数达到了A大数学系的录取分。
  太厉害了。何为之真诚地发出感慨,我读书的时候数学成绩最差,零分都考过,唉。
  术业有专攻。数学不好又怎样,何老师在写词上有天赋。实不相瞒,我是何老师的粉丝。管明淞认真地说。
  何为之看着管明淞,忽然笑了。明淞啊,你这个人有点意思。我成名以后,很多人夸我,你知道吗,有些人口才可好了,夸人能夸出花来,把人夸得晕乎乎的,比你夸我的用词花样多多了。
  是我嘴笨。
  可是你不会让人觉得假。何为之看着管明淞的眼睛说,一点都不会。明淞,你虽然看起来清冷疏离,但接触过后,会很快赢得人的信任,甚至是依赖,因为你很真诚。
  何为之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管明淞,明淞,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明天早上10点,你要是有空的话,来牡丹路9号找我,我跟你聊聊。名片上是我的电话号码,到了打我电话。
  管明淞接过名片,刚想问聊什么,何为之就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希望我明天能够等到明淞。
  说完,何为之就走了。
  管明淞一头雾水地拿着名片回了家。他明早空闲,要不要去赴何为之的约呢?
  管明淞觉得,出于礼貌的程度,他应该去赴何为之的约。但他心里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安,总觉得明天会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
  14.大作词家
  早上9点40,管明淞到达了牡丹路9号。
  牡丹路9号是一栋白色小洋楼,典型的欧式古典风格。
  正在管明淞纠结是先打电话还是先敲门的时候,大门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长着一张圆脸的男生,男生的年纪看起来比管明淞还要小。
  你好,你是来找何老师的吗?男生很热情,笑起来时脸颊有两个酒窝。
  是的,我叫管明淞,是何老师让我今天来的。
  我叫楼北南,是何老师的学生兼助手。
  你好。管明淞朝楼北南点点头。
  管明淞听说过,作词没有科班生,目前没有哪个学校开作词这个专业,想要入行的话,跟在个靠谱的前辈身边学习是个很好的途径,不过这样的机会往往不多。
  楼北南两眼弯弯笑着说:何老师说今天有客人来,让我注意一下门铃和电话。刚才我从二楼的窗户看到了你,猜测你就是何老师的客人。
  楼北南请管明淞进屋,屋内的装修很简单,基本上就是刷白,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管明淞跟着楼北南上了二楼,二楼的装修也是一样,简单到空洞,空洞到管明淞觉得有点冷。楼北南带着管明淞走到一个很大的书房前,出乎意料的,书房门没有关。
  何为之坐在书房里的书桌前,桌上铺着大片的纸张,纸张上写满了乱七八糟的文字,有些纸张甚至散落在了地上。何为之拿着笔冥思苦想,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有意识到管明淞已经到了门口。
  突然,何为之一拍桌子,从乱七八糟的纸张中抬起头,管明淞看到他的表情,被吓了一跳。何为之的表情十分悲伤,他的目光是散乱的,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古怪地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路灯,月色,流水般的影子,多年不见的爱人这个时候他们心里想说的是什么,说出口的又是什么
  楼北南无奈地朝管明淞耸耸肩,说:何老师在写词呢,他在模仿故事情境,我们等一等再进去。
  不一会儿,何为之脚步一顿,眼神忽然间变了。何为之灵光一闪,他在椅子上坐下,拿起笔飞快地在纸张上写下一段文字。写完了,他像个孩子一般露出了天真快乐的笑容。整个过程何为之仿佛跟管明淞楼北南他们不在一个世界。
  艺术家就是不一样啊。管明淞默默地想。
  何为之整理好纸张,彬彬有礼地走到门外,十分抱歉地对管明淞说:贵客来了,我却把贵客冷落在门外,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管明淞连忙摆手:不不,是我来得太早了,打扰到了何老师。
  楼北南笑眯眯地说:那何老师我先走了。
  好的。何为之温和地点了点头。
  管明淞跟着何为之走进了书房,在一个柔软舒服的沙发上坐下。管明淞发现何为之的书房布置得过分简单了,大片刷白,没有多余的装饰;有一扇窗子,窗帘是浅灰色,阳光被窗帘过滤之后十分温和;在正对着管明淞坐下的沙发的墙上,有一个欧式摆钟,摆锤周期性地来回摆动,机械又呆板。
  该怎么形容这个房间呢?管明淞想了想,觉得用没什么刺激来形容比较贴切。
  是的,没什么刺激,很温和,很温和。
  温和到古怪。
  何为之坐在管明淞面前,微笑着跟他聊天:明淞对我家里的布置印象如何?
  简单大气。
  会不会有些太枯燥了?
  不会。
  连摆件都没有几个,是有些枯燥了。我打算有空的时候改造改造,明淞有什么建议吗?
  何老师的家,自然是依照何老师的喜好布置最好。
  何为之很奇怪,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管明淞聊一些可有可无的话题。何为之的声音很好听,醇厚稳重,他的语速适中,不快不慢,语调温和,让人听着很舒服。
  聊着聊着,管明淞居然困了。
  这个房间的布置简单枯燥,墙上的摆钟在不停地走动,摆锤晃来晃去管明淞困意上涌,现在他的意识里只剩下何为之的声音何为之的声音是这个房间内唯一的刺激源。
  管明淞逐渐陷入了一种介于睡眠和觉醒之间的状态,他的意识里只剩下何为之的声音,并被何为之的声音控制着。
  明淞。何为之轻轻唤了他一声,面带微笑,你现在很困了,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我。你认识宋瑾风吗?
  认识。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是最亲密的爱人吗?
  管明淞无意识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不是。
  为什么不是?
  没有亲密的爱人。
  什么?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亲密的爱人,所以,不是。
  为什么不可能有亲密的爱人?
  亲密,是一种状态,人与人的状态,无时无刻都在变。此刻亲密,下一刻就不亲密了。所以,不可能有亲密的爱人。
  哦?是吗?何为之仍然面带微笑,那你想象一下,如果你和宋瑾风变成了最亲密的爱人,后果是什么?
  管明淞的眉头突然紧皱起来,无意识状态下的他呼吸变得十分急促,后果后果,后果就是缘分尽时,分开之后,曾经的亲密回忆会变成毒药,让两个人深陷无边无尽的黑暗
  为了避免缘分尽时将会来临的痛苦,所以干脆在一起时就不陷得太深。对吗?何为之温柔地问。
  对
  有一个更干脆利落的避免痛苦的方法。何为之低低地笑了,那就是及时止损,早点掐掉这段感情。
  管明淞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何为之书房里的沙发上,何为之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在写些什么东西。
  管明淞蹭地一下坐起来,抱歉地对何为之说:对不起何老师,我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没事,都怪我,大早上的叫你过来。何为之友善地朝管明淞招招手,明淞啊,你过来看看我的创作怎么样,给点意见。
  何为之写的正是他的新作品,管明淞在作词方面并不专业,但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看完之后,他真心道:好,写的是真的好。何老师的作品就是不一般。
  可我觉得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明淞啊,你再看看,给我提一点意见。
  管明淞面露难色,何老师,我不是专业的
  何为之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不为难你了。唉,我差点就把今天找你的正事给忘了。明淞啊,你先坐,我跟你聊聊有关瑾风的事情。
  管明淞在沙发上坐下,何为之正襟危坐在他面前,认真地问道:明淞,你和瑾风是不是情人关系?
  管明淞立即紧张了起来,何老师从哪里听说的,没有的事
  明淞不用紧张,我又不是狗仔,不会乱说的。我是瑾风的朋友,最近瑾风工作状态很不好,我很担心他。唉,他这个人有点感情用事,容易感情用事的人,往往一进入恋爱状态就会失去理智,通俗一点讲,这叫恋爱脑。
  何老师的意思是,是我影响了瑾风?
  我没这个意思,明淞你不要乱想。但我说句实话,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很危险。瑾风虽然有才,但在娱乐圈里,一个明星能不能红,有才反倒是次要的。有才的人多了去了,有才却泯于众人的也多了去了。娱乐圈是一个市场,明星是商品,观众是顾客,喜欢商品的顾客越多,商品越红,这说的就是一种叫人气的东西。明淞啊,你知道娱乐圈为什么那么多明星隐婚吗?即便是拿过奖的天王级别人物,也曾隐瞒过自己的感情,当然,他们对外的说辞一定是个人私事不便透露或者为了保护另一半之类的,但这全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担心流失人气,影响事业。
  管明淞沉默不语。
  何为之笑了笑,又问他:是不是我只从瑾风的利益考虑,而忽略了明淞?那我问问明淞,你作为A大数学系高材生,学术圈的新生力量,跟瑾风真的是同一路人吗?你们两个人走的人生道路完全在两个方向,这样的缘分迟早会走到尽头。你们两个人,如果只是玩玩也就罢了,但如果陷得太深,在分手那一刻来临时,是会痛得死去活来的。
  管明淞低着头,他的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握成拳头。
  何为之观察着管明淞的小动作,微微一笑,用蛊惑的声音说:所以,何不及时止损呢?
  及时止损。
  管明淞猛地一下抬起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像个溺水之人一样在大口地喘气。
  何为之又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到底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们接下来怎么样,我干涉不了。对了明淞,你跟我来,我送你个小礼物吧。
  何为之带着管明淞来到了一楼的一个小房间,门一开,只见房间内四面墙全都是玻璃柜,玻璃柜里陈列着的都是男士腕表。管明淞震惊道:这么多表?
  何为之取下其中一只,说:收藏腕表是我的一个小小的爱好。你是我的客人,也是我诚心想交的一个朋友,这一只送你,当作见面礼。
  管明淞对腕表没什么研究,但能猜到这里任意一只表都价格不菲,连连摆手拒绝。可何为之十分执拗,硬是要管明淞戴上。管明淞推脱了半天,最终还是被何为之强行把表戴到手上。
  不许摘下。何为之命令道。
  管明淞拒绝不了,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他满脑子都在想下次得挑个相同档次的礼物做回礼才行。
  从何为之家出来后,管明淞在大街上吹了半天风。他现在脑子很乱,及时止损四个字占据了他的大脑,他很痛苦,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在一阵一阵地痛。
  管明淞神使鬼差地抬起手,看了一眼何为之送的腕表。表盘上的秒针在机械地走动,这让管明淞想起了何为之书房的摆钟。
  是啊,何为之说的没有错,他和宋瑾风根本就是两路人,分手是注定的结局,既然如此,及时止损难道不对吗?
  15.你有毒吧
  那日从何为之家里出来后,管明淞又连续几天泡在实验室。宋瑾风最近倒是工作少了,空闲时间多了,他有事没事就打电话给管明淞,可管明淞每次都以在实验室为借口草草挂掉宋瑾风电话,这冷淡疏远的态度不得不让宋瑾风心里打响警钟。
  这天管明淞从学校回来时已经很晚了。他在楼下看到家里没亮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宋瑾风应该没来。现在管明淞有些惧怕宋瑾风来他家。
  管明淞回到家,啪的一下打开客厅的灯,就听见宋瑾风哎哟哟的声音。
  这个熟悉的声音传入管明淞耳朵时,竟让他大脑嗡了一下,有一瞬间管明淞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宋瑾风躺在管明淞家客厅的沙发上,看样子是睡了一觉。管明淞突然这么一开灯,宋瑾风一下子适应不了亮光。
  哎哟哟哟哟哟,我眼睛要瞎了。宋瑾风没心没肺地捂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
  适应了亮光后,宋瑾风睁开眼,却发现管明淞还站在门口,连鞋都没换。
  老婆,你站那干嘛呢?怎么不进屋?宋瑾风莫名其妙。
  管明淞压住心头窜出来的逃跑念头,慢慢地关上了门。
  瑾风,你怎么来了?没有工作吗?
  我最近闲得慌呢,工作减少了很多。闲下来也挺好的,闲下来我就可以跟你过二人世界了。
  管明淞走过沙发,宋瑾风猛地一下抱住他的腰,让他坐到自己腿上。
  几天没见了,想死我了。你最近忙什么呢?老找不到你人宋瑾风搂着管明淞,心痒难耐,迫不及待地上下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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