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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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在颁奖的时候换了人,镜头还对着她的脸,企图拍到对方痛哭流涕的遗憾。
  粉丝比她更激动,时絮却像是早有预料,只说了一句:我可能没那么好。又头也不回地继续下一场工作。
  没有。
  时絮喝了口酒,是沈添青。
  幸夏萱还愣了一下,隔了半天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
  时絮笑笑:谭檀的妹妹,你见过的。
  幸夏萱骂了一句脏话,她生气起来的时候那眉毛都像是飞起来了,那小姑娘我看着也不是什么好鸟,看着文文弱弱,指不定和她姐一样心眼贼多,等着坑你呢。
  时絮:你想多了,这部剧她投资最多,想坑我,也没必要找我演,还给那么多。
  这几年娱乐圈的摸爬滚打,时絮看上去有点变了。幸夏萱觉得很难过,她到底还是普通人,没办法一夜暴富,变出钱给朋友还债,也没办法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让对方的妈妈彻底病愈。
  她只能看着时絮头也不回地扎进苦海,还她那点本来不应该沾染的孽债。
  人到底为什么活着呢?
  她那么好,一如从前那样的好,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幸夏萱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的时絮,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夹克,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半高领毛衣,她脖子修长,从小骨相都是被老师夸是天生吃这碗饭的。烤肉店的灯暖白色,热气氤氲,时絮给幸夏萱夹了差点烤焦的五花。
  等拍完,我请你吃最好的烤肉。
  幸夏萱觉得时絮是一颗蒙了尘的珍珠,被困在命运的岔道里,乱石飞空,她竟然也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她比她乐观多了。
  幸夏萱鼻酸难忍,低头擦了擦眼泪,时絮的酒杯捧过来:往好了想,我这部拍完,就能还完了。再休息一会呢,去做老师,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剧院要我我就继续登台,要么就是教教小朋友。去你小区买套房,以后早上有空一起开开嗓,像小时候一样,多好。
  行啊,二手房应该便宜点,让你少背点房贷。
  幸夏萱哽着嗓子说。
  时絮本来家里条件也不差,父亲开外贸公司,目前是剧院的管理,不缺钱,最大的苦就是学戏哭。
  人到三十,反而一无所有了。
  时絮喂了一声,声音带着笑:那我找你借钱。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计划的重新开始变成了一去不回。
  幸夏萱到葬礼的时候都很恍惚,很难接受时絮的死,没想到有人比她更不能接受。
  很多年没见已经长大许多的茶花妹妹双眼红红,在不公开的葬礼结束后拦住幸夏萱,说想抱抱骨灰盒。
  幸夏萱本来就不待见她,觉得时絮人生的悲剧都是因为谭檀,这个始作俑者的妹妹自然也十恶不赦。
  但是对方眼神布满血丝,嘴唇干裂,整张脸苍白带着憔悴,身板瘦得像是风吹就倒,让幸夏萱满腔的恶言恶语都说不出来。
  她递给对方,看沈添青抱起,脸颊都靠在上面,眼泪无声地淌下,倒不是装的。
  姐姐,可不可以让我和时絮单独待一会?
  沈添青看着幸夏萱,像是几天没合眼,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孱弱感。哪怕穿着正式,和肃穆的灵堂比,她的状态都更像是新寡的人。
  即便幸夏萱只是认为沈添青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但还是答应了,跟没有多想。
  八个月后,电影《西川遗风》正式上映,时絮的名气其实压根不是她自己聊天说的小有名气。
  在很大程度上,她是独一份的那种美女,气质卓绝,很少有男人能压得住,也可能是天生姬佬,反而跟女人搭戏更养眼。
  但这并不代表她演一些角色不好看。
  也就是因为业务能力太强又没感情绯闻,没人知道她是女同性恋。
  粉丝举行了盛大的应援,在那个纸媒的年代甚至连续刊登在报纸上她们的四年。
  电影投资方也很大方,放出了很多珍藏的花絮,还做了个纪录片DVD,很快销售一空,幸夏萱本来想买的。
  但是她也没买到。
  没想到收到了寄过来的典藏版。
  里面只有一张纸,写着赠时絮友人,没有落款。
  那DVD的内容后来幸夏萱才知道自己的比别人内容更多,对比新闻上专门开的栏目。
  她看到的,还有沈添青视角拍的时絮。
  各种各样的场合的时絮,在这样的视角,显得鬼鬼祟祟,又让人察觉到了一点微末又滚烫的少女心事。
  幸夏萱只觉得头痛。
  要不是她清楚时絮的为人,都要怀疑时絮是不是跟沈添青真的有什么。
  等她再一次碰到沈添青,是时絮走后的第三年,沈添青已经是电影界当之无愧的新秀。
  来剧院看剧也是众星捧月的架势,对方在后台找到幸夏萱,聊了五分钟。
  那漫长的五分钟,她道了歉,却没说别的,幸夏萱注意到她总是摸尾指上的戒指,鲜艳的红宝石。
  沈添青问她:好看吗?
  幸夏萱不太想理她,对方却吻了吻那宝石,说:她永远陪着我。
  幸夏萱当时也没多想,等沈添青走了,拿到签名的同事兴奋地问她:你认识?
  朋友认识。
  同事:她真的好喜欢那戒指哦。
  幸夏萱哦了一声:看着很贵。
  同事:是私人订制的,都没同款,唉。她说这个戒指像是她的伴侣,里面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灵魂。
  幸夏萱:这么幼稚,神经病一样,你怎么也信。
  同事:她长得漂亮,喜欢美女有错吗?
  这种中二发言也看人,那年的沈添青还是个婴儿肥小姑娘,散发着昂贵又楚楚可怜的破碎感,没进化到二十九岁那股昏暗的孤寡阴冷。
  隔了很久,幸夏萱突然觉得有点冷,想到了当年沈添青抱着时絮的骨灰静坐的样子。
  是背对着站在门口的幸夏萱的,因为太安静,她甚至听到了咔哒的一声。
  但那时候情绪上来,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幸夏萱怕自己想多了,但沈添青为人实在疯癫,导致幸夏萱晚上回去还梦到了时絮,觉得自己对不起好友的清白。
  又梦见时絮被关在戒指里,每天要被人啵嘴舔好几次,跟自己哭诉这日子很痛苦。
  但是幸夏萱没有证据。
  而且这种事无法开口,她依然觉得沈添青天性偏执,即便时絮活着也不能跟对方有任何发展。
  但另一方面,她也知道了这个小妹妹,真的喜欢时絮。
  在深夜的餐厅遇到,她并不觉得奇怪,另一方面又不想和她多待。
  沈添青的恶劣营销号也做过大文章,偏偏她被幸夏萱刺却格外老实:没有合适的人。
  她摇头,姐姐你知道的,我合适的那个人
  幸夏萱:停,你不要再说了。
  她个子不高,二胎后又胖了许多,时间对活人永远刀刻斧凿,却对死人的面容温柔无比。
  沈小姐,这么多年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孙丝绦那个帖子她也看了,粉丝添油加醋的幻想,甚至挖出了时絮。
  幸夏萱不相信有人能爱如始终,况且当年的沈添青跟时絮压根没爱过,又哪来的情深如许。
  可能是自我感动。
  时絮死了那么多年了,你放过她,也放过自己,过自己的人生不好吗?
  她说完拎起自己的外带走了,走直梯也要走得飞快。
  而被留在原地的沈添青开了瓶奶啤,喝了很久,然后说:不好。
  死去多年的时絮现在变成了孟蘅,低着头看着醉枣虾,无从下口,毫无胃口。
  她唉了一声,却听到沈添青说:我给你剥。
  她那点困顿时烟消云散,警觉的抬眼:不用了!沈导您别管我!
  沈添青露出一个笑容,灯下雪白的胸脯几乎要瞎了时絮的脸,美是美的,但这人那么瘦,为什么胸那么大?
  你才别管我。
  沈添青突然站起来,弯腰捏起时絮的下巴,她的长发扎在脑后,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
  少女时期的婴儿肥消失殆尽,洗去妆容的面颊苍白无比,比时絮更像个死人。
  被这么捏着实在难受,时絮下意识地要去推她,结果伸手触到的却是
  好尴尬。
  时絮受制于身份,其实整个人半掉不掉,特别难受。
  时间都凝固了一下,却没想到沈添青笑了一下,抓住时絮的手,按在自己的胸上:你什么时候好我这口了?
  时絮猛摇头,可是触感绵软,让她竟然变成了纯情批。
  为什么不好我这口?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都红了,看着这张脸,明显又不是在看这个人。
  我不比姐姐差的,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温热的液体掉在时絮的胳膊上,她刚因为要吃饭扎上去的袖子。
  像是被这眼泪烫到一样,也可能是痴情人见多了,时絮觉得自己还是在做任务。
  但是这一次她不是系统,宿主是对面这个人,她是对方的业障,是对方想要的he。
  沈导,你冷静一下。
  沈添青的情绪排山倒海地涌上来,她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时隔多年的病症好像又不可抑制地复发。
  她看到了时絮,看到了她又爱又恨的时絮。
  桌上的菜都被挥开,她跪在桌上,狠狠地抱住面前的时絮。
  像小时候一样,沉默地埋在对方的颈窝。
  可她的确不小了,她对时絮有欲望,在无数个日夜手指进入的时候幻想是对方。
  幻想那些嗡嗡声的震动是因为有人拿着遥控器控制她。
  她想着对方浑身湿透,却仍然够不到对方的一片衣角。
  时絮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觉得对方状态不对,想着怎么把人从桌上拎下来。
  手还没想好怎么动作,就被人咬了脖子一口,更还没来得吃痛,这人狠狠地扑倒她,她努力稳住身体,还是倒在了地上。
  一瞬间她天旋地转。
  嘴唇被人叼住,被人骑着,衣服都被扒了个精光。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知道幸夏萱是怎么想她的沈添青
  小幸姐,你比我想象力更丰富。
  幸夏萱: ̄口 ̄||
  谢谢大家的评论~~~
  第25章 前女友上门
  时絮觉得没有那块地毯自己可能脑壳又要裂了。
  但是她根本来不及思考, 趴在她身上的人跟狗似地一直在哼哼,压根不松手。
  况且对方身上的睡衣都不扣好,裤子穿了跟没穿一样, 她想把人拎下去都感觉人滑得跟泥鳅似的。
  这什么事儿啊。
  脖子也被咬得很疼。
  你疯了是吗?
  在锁骨都被咬了一口以后时絮忍无可忍直接把人推开,企图坐起来。
  她本来就工作了一天, 晚上还没休息过, 加上这一摔脑仁都疼,更没什么力气。时絮想着还是早点练起来, 举铁壮壮也好啊。
  才刚做了个起身的动作, 又被按下去了。
  沈添青骑在她身上,那张漂亮的脸蛋挂满泪痕,死死地盯着时絮看。
  时絮叹了口气, 懒得挣扎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孩子这些年是得什么病了吗?刚才还好好的啊。
  她感觉不对, 但是一来她并不是沈添青的什么人,二来她也没资格了解沈添青的其他事情。
  现在的定位很精准, 被包养的小明星。
  金主对她施暴,在她身上制造出了很多伤口。
  时絮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摸出了湿濡的感觉, 居然出血了。
  牙口还挺好。
  她抬眼,沈添青忙得很,试图把她身上这件笨重的外套给脱掉。
  时絮拉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但是这个状态的沈添青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她当年第一次出现这种症状的时候还没出国,陈歌妮发现了她的异常,直接送去了医院。
  那年是沈添青星途的开始,却也是终结。
  她被秘密治疗了很久,也让父母彻头彻尾地了解了自己小女儿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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