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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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夜色沉沉,远处马路上的车灯穿过窗棂,黄光沿着天花板一闪即逝,随即就被轰隆雷声给淹没。
  谢景目光一沉,接着眯起了眼睛,没有吱声,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赵冬冬,然后从后腰默默地把枪拿出来,接着将黑洞洞的枪口慢慢对准了赵冬冬。
  “……”赵冬冬的笑容只在唇角停留了短短一瞬。“叮当!”一声,他干脆的丢下了刀,慢慢地将手抬起与肩膀持平,隐晦地翻了个白眼,“干!”
  但是紧接着,他没有任何迟疑,电光闪过之时,映出他紧绷的肩臂肌肉,以及仿若盯着猎物一般的淬满血腥的眼神——
  他就是在一瞬间,轰然一脚踩上翻倒在地的茶几边缘,凌空朝谢景扑了过去。
  谢景眉梢微跳,下一秒旋风已至——
  赵冬冬凌空横踢,快得仿佛一道弧形黑影,他手腕上青筋怒跳,一脚发力足足有千斤之力,鞋底与茶几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当场将谢景直接踢撞在墙上!
  “嘭——”旁边的电视柜都被震颤摇晃,背脊硬生生掼在水泥墙面上的碎裂感让谢景一口血溢出嘴角,但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躬身低头避过了赵冬冬迎面而来的第二记横踢,劲风紧紧贴着太阳穴而过,头顶墙面霎时留下了一连串的剐蹭墙灰。
  赵冬冬这个人,如果是看他平时的形象是绝对和现在联想不到一块去的,他一出手根本就不是平常的样子。动作狠、敏捷、且凶残,绝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恐怕和那些所谓的专业杀手也不遑多让。
  谢景有思考过赵冬冬肯定是多多少少有点隐藏自己的实力的,只是他如此凶狠,本质上还是比较出乎谢景的意料的。如此看来,那天晚上他肯定也是留有余力的。他的体能无论是速度、力量、反应都已经达到了极其可怕的地步,更为让谢景觉得不妙的是,赵冬冬完全就是往死里出手,不留任何余地。
  谢景没有犹豫,迅速上膛开枪,但是电光火石之间赵冬冬已经劈手来到了谢景面前,直接一手扼住了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掐住了谢景持枪的手腕,“砰——”警用九二式猝然走火!
  子弹几乎是贴着赵冬冬的身体擦过,谢景瞳孔倏然落扩张——天花板吊灯被打碎,黑暗中无数玻璃碎片哗然落下!
  就在此时此刻,赵冬冬握住还冒着余烟的枪管,用力往下一掰,指节卡住的骨裂感瞬间十指连心般传递到谢景的中枢神经。
  窗外雷鸣电闪,四面八方仿佛有水银色的光渗透进来,像是数不清的蛇在扭动身躯。谢景猛然抬头,手腕用力下滑,冒着骨折的风险将九二式旋转出一道弧线后,“吧嗒!”落地!
  紧接着他用另一只手钳住赵冬冬握住自己脖颈的手腕,用力往里一撇,抬脚踢在他的腹部。两人同时撤出数步,紧盯着对方。
  赵冬冬喀拉一扭脖颈,森冷道,“你已经很多年没有好好动手了,身体大不如前了。”
  谢景冷笑起来,“但如果是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最后一个字落地,他又是接着一脚直接朝赵冬冬踢过去,赵冬冬倒向后面,哗然撞翻了沙发。谢景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凌空跃起,一脚摁在赵冬冬脖颈处,两人同时失去重心,砰然倒在地上。赵冬冬的头撞在冰冷的地板上,霎时耳膜震荡,两眼发黑,不由得眩晕了半秒,下一秒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谢景屈膝摁在他的背脊上,将赵冬冬的双手反手拧住,然后臂弯死死缠在赵冬冬的咽喉处,颈骨登时发出了清晰的骨骼摩擦声!
  “没人教过你,对待前辈要放尊敬一点吗?”谢景喘息着说。
  “……”因为缺氧导致的满脸红紫,赵冬冬脖颈至下颌血管青筋暴起,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赵冬冬渗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前方的黑暗,从咽喉处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来,“你……见……见过……任歌吗?”
  霎时就像诅咒从虚空中炸开,谢景瞳孔急速缩紧,手腕下意识松劲,接着被赵冬冬用力翻身撞倒在地上。
  七年前那人惊疑的质问声历历在目,“怎么可能会是你?你明明就是……就是那个人的——孩子?!”带着足以胆寒心惊的厉声质问,再次响彻耳际。
  谢景猝不及防,刚刚打算踉跄起身,就被赵冬冬一记又狠又重的侧踢接着打翻在地,紧接着他听见金属刺啦声,脸色蓦然微变——赵冬冬捡起了那把刀。
  破风声响,刃光清澈如水,千钧一发之际,谢景随手一捞,拉过家具配套的凳子,精准地架住了赵冬冬往他咽喉刺过来的刀刃。冷兵刃铁架撞击的摩擦声刺耳异常,窗外有刺眼的电光照进来,把他们两人的脸都照得惨白。
  赵冬冬一挑眉,正撞上谢景幽深的目光,只听他轻声道,“其实这挺让我难受的。”
  赵冬冬狼狈不堪,尽管谢景的情况也没有比他好多少。
  刚刚倒在地上导致他的脸颊被玻璃划拉出一道血痕,此刻赵冬冬额角的血迹正顺着下颌线不断汇聚滴落,犹如躁动血红的细蛇蜿蜒攀附在他的脸孔上,让那平素里放松嬉笑的脸显得森寒无比,好像整个人都透着可怖的杀戮血腥。
  他舔了舔嘴唇,嘶哑地说,“既然难受,那就让我送你上路吧!”
  “砰——”
  然而下一瞬,死神的镰刀却没有挥舞下。
  枪声猝然响起,一个黑影飞速闪过来,一脚将赵冬冬踢飞,那持枪的男人魁梧得像是个巨人,“混账东西!”男人低喝。
  没有人开口说话,只能听见窗外哗哗的雨声,以及嘶哑的呼吸声。
  谢景放松地呼了一口气,没人注意到半明半昧中,他那一直紧绷地身体猝然松懈了,他轻描淡写地扔掉刚刚给他挡住致命一击的椅子,踉跄起身。身体抵住沙发靠背,向救下他的男人投去一瞥。
  来人赫然是——沈震!
  ·
  “不是吧,你俩也犯不着三番两次的踹我啊?我脸都花了,到时候毁容了怎么办?”赵冬冬揶揄道。
  沈震拿着手铐将他铐在格挡住厨房和客厅的装饰墙的柱子上,懒得搭理他,看向谢景问道,“你没事吧?”
  谢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没什么事。”
  赵冬冬晃了晃手铐,发出,“哗啦!”的金属声响,“我有事啊,能给我擦擦脸吗?我的眼睛都要被血糊光了。这样会得针眼吗?我眼睛会不会感染,以后会不会看不见啊?你们不能这样没有人权!我要抗议!”
  谢景,“……”
  沈震,“…………”
  见没人搭理自己,赵冬冬狐疑地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巡视,良久终于道出疑问,“你们俩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沈震勃然大怒,劈手将刚从卫生间拽出来的毛巾直接给赵冬冬劈头盖脸地砸过去,“兔崽子你他妈的会不会说人话?”
  谢景,“……”他此刻觉得头比刚刚被赵冬冬撞在地上更来得痛苦了,这和平常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赵冬冬抓过毛巾擦了擦脸,一脸真诚,“真的,我十分疑惑,劳烦两位解密一下?趁我队友,不对,趁警察还没有过来,你们给我说说呗。”
  谢景看了看沈震,见对方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起先是因为权限,讲真,我其实刚开始是怀疑黄小锋的,毕竟我也不知道他是因为手机忘记队里才跑回来的,而且当时在天堑山也是他第一时间发现了被石娅和杨子杰丢弃的单车。所以我才约他出去,问了一下——”
  赵冬冬挑眉道,“不错,因为那时候你正好说是不去聚餐,要留下来值夜,我总得想个办法将你打发走,正好他手机在我手上,想来也还真的是挺巧的一件事。”
  “不过他也只是在这两件事上巧合出现而已,在当初周曼的事情上,他是基本可以排除嫌疑的,那就只剩下了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枚u盘是魏爻给你的吧?”
  赵冬冬轻轻地,“唔——”了一声,“差不多,不过那u盘平常确实是周曼这个丫头在用,其实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关于邹新万那边很多的女的都是被周曼拉下水的。这种事,你也知道,谁愿意说出来呢?而且当时这一方面主要是我和杨卫处理,我就尽可能的把影响降低了呗。这一点你想不到吧?那个你心心念念觉得走得可惜的女孩居然是这样的?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谢景磨了磨后槽牙,脸色雪白毫无生气,半晌只见他嘶哑地呼出一口浊气,淡淡说道,“如果她还在世说不定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赵冬冬明显一卡,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沈震低沉说道,“今天白夜这小子找我要口令,我就觉得奇怪。问他缘由,他也不说,就只是说有用。我们不像是正常的检索系统,而且户籍管理馆的资料繁多且冗杂,不是说想查就查的,即使是到了白夜这个位置,权限也只能是开了关于神都的,其余的非处级以上都是没有权限的。他这样一说,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父亲又出了车祸,我就在想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赵冬冬听了更加纳闷了,“那这关我什么事啊?给白夜的车动手脚的人可不是我。”
  “是,你做事很聪明,几乎所有杀人灭口的工作包括消除证据的事情你都交给那边的人去做,最大可能减少自己暴露的可能。而且我刚开始确实也没有怀疑到你的头上,我压根就想不到是你这个混账东西!”沈震义愤填膺怒吼!
  “……”赵冬冬叹了口气,“咱能好好说话,不要人身攻击行吗?”
  “我没办法一下子查到这么多,但是在这件关于天堑山的案子那个凶手还没有暴露,也就是白夜和这小子!”他看看谢景一眼,“还没有把石娅带走的时候,我调阅案卷的时候就隐隐觉察到了不对劲,似乎在恭海是有内线的。而我一开始怀疑的就是你们队里面新来的那个小同志。”
  谢景说,“就是我,但是我澄清一点,石娅是我带出去的,和白夜无关。”
  “但我旁敲侧击的问过白夜,不过被这小子敷衍过去了。白夜办事有分寸,我也没太着急,我觉得他一定是有自己的主见的。直到他父亲出了车祸,我就等不了,他先是找了要了关于津安那个任歌的重建图,然后又要口令的,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查到了什么。”
  没人注意到谢景在沈震说到关于那个所谓的重建图的时候,瞳孔猛然一缩。
  “然后我就立即派人去追踪他的行踪,就这样趁机摸到了——”沈震朝谢景看了一眼,“这小子的住所。”
  谢景耸耸肩,“没办法,那时候我不确定白夜是不是被监控了,所以只好要求白夜和我吵一架,然后就这样从他家出来了。”
  赵冬冬一边听一边点头,末了偏头疑惑,“话是这样说,但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取得老部的信任的?”他说完看着沈震问道,“老部,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吗?叫习惯了,一时之间不太能改得了口。”
  “……”沈震没有回答。
  谢景淡声说,“他怀疑不到我的头上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虽然我确实身份成谜,甚至可能还存在一堆说不清的案底,但是我没有权限调阅你们相关案件的卷宗。”他眉梢一挑,“不论是现在这个身份,还是所谓的怀歌。你应该能猜到了,关于那个天堑山的案子不一样的点。”
  “哦……”赵冬冬拖长尾音,一脸恍然大悟,“都怪我,当时只顾着让这边和当时六年前那起案子联系在一起,完全都把这一点给忘了,怪我,怪我,这一点确实是怪我。难怪我说那个人这么个死法,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原来是你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他接着话锋一转,“但是仅凭这一点也不可能让老部完全相信你吧?你们是不是还说了别的什么啊?要给我分享一下吗?”赵冬冬满脸意犹未尽的感觉。
  沈震看他一脸看傻逼的样子,“谁他妈给你说的我相信他了?我信个鬼!你们等着,一个都跑不脱!”
  谢景,“……”
  赵冬冬,“…………”
  “噗哈哈哈……”赵冬冬反应过来,笑得肚子痛,“有毒,所以你们是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把我这个内鬼揪出来是不是?”
  “其实早在你和津安那边有勾结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你了,但那时候你在生物工程班,而虽然我坐在这个位置,但是那边我是没有太多权限处理过问的,所以也只苦于没有证据。毕竟生物研究所那边工作严密且高危,不能让人随便染指。当时津安那个毒枭代庭因为做这个而被执令司给盯上,但是我隐约觉得肯定不止他一个人,可惜不知道六年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致使那个犯罪集团根本无法安插卧底,这件事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话音刚落,赵冬冬笑得更加大声了,简直毫不收敛,“哈哈哈……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你旁边的这个人哟,毕竟他可是从十多年前就待在津安了,知道的肯定比你能查到的要多得多。”
  但沈震没有理睬他,只是自嘲般地摇了摇头,“我对你的身份有了解过,但是发现你现在这个身份毫无破绽,所以我也曾经怀疑过,会不会是我怀疑错人了?直到关于天堑山这个案子发生。”
  赵冬冬挑起半边眉梢,“哦?怎么?”
  “刚刚你同他说引他们去津安只是为了送那个什么魏爻一个礼物,但是为什么偏偏就是哪个地点呢?”
  赵冬冬微笑着偏头,那张脸上的表情如果不是还沾着血迹,和平常时候简直没有什么区别,一如既往的温和轻松,他轻声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呢?”
  沈震瞥他一眼,却并不接着说下去,这个在当时属于机密事件,赵冬冬不知情是很正常的。只是选择这个地点,在结合当时发生的事情,不由得让沈震产生了疑惑了。确实赵冬冬不知情,但是为什么就偏偏会说是查到了这个地方,要让白夜他们过去了呢?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有人授意他这么做的。
  警笛声响混合着雨声雷声近在咫尺,楼下红蓝光芒交错,透过雨夜斑驳的玻璃窗,穿过满地狼藉,闪烁在他们彼此对视的眼底。
  ·
  雨又大起来了,不断冲刷着整个世界。
  白夜在搜索栏输入谢景,但是调阅出来的都是同名的,“是还没有建档吗?”他低声喃喃。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他之前身份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虽然当时在执令司被接了出来,但是相关的手续也是还没有来得及妥善处理的,也就先是在他哪里挂了个名罢了。
  白夜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刚刚想关闭系统,还没有触到屏幕的手却突然一顿,他又接着回到搜索栏,鬼使神差的输入——聂一帆。
  但是画面却没有如期地调出相关的档案,而是显示——三层c区47柜12箱。
  “唔!”白夜唔了一声,喃喃自语,“是要自己去找的意思吗?”
  户籍管理馆一楼中央大厅是圆形的,往上可以直接看到绘制彩绘玻璃的大天顶,然后在圆形的装着书籍的立柜旁是两道拱门,可以走到旁边的档案室,放着数不清的档案。
  白夜默默记住了位置,然后顺着旋转楼梯上了三楼,户籍管理馆灯光都是统一开放,现在大晚上的,户籍管理员都休息了,这也就导致整个会馆黑沉沉一片,偶尔配合着窗外闪进来的电光,简直就像是在拍鬼片一样。
  就连白夜不免都有点感觉心里泛着寒意,三楼全是单独的高大立柜,他默默地数着箱子,挨个挨个的打着手电筒看过去,“47柜12箱……12箱……嗯,在这儿。”
  然后他看着上着锁的箱门,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意,“……”无声骂了句脏话!
  撬锁会不会引发警报?
  别看门口值班的那个值班人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要是真的有人干不正当的事情,搞破坏,分分钟狠起来头都给你拧掉。这些活计可不是一般人干得了的,都是千挑万选的,在前线打得无敌手,退休了才跑过来守大门的。
  白夜可不敢冒着头被拧掉的风险干这种事,只好老老实实地去值班室劳烦值班人员把户籍管理员叫醒。
  户籍管理员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头了,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看着倒不像刚刚从梦里面被吵醒,反而有点风尘仆仆的意味,鼻梁上架着深度眼镜,显得很有文化的样子,一头花白的头发蓬蓬松松,裤子肥大,衬衣外面套着一件宽大的羊毛衫。
  他摘下眼镜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小年轻,又戴好眼镜问道,“要查什么?”
  白夜说,“关于十八年前攘岐之乱牺牲烈士的。”
  “这可不行,你级别不够,我不能给你找。”
  “并没有。”白夜礼貌笑道,“我用陵城有关部门上一任部长沈震的口令,您看行吗?”
  “沈震?”户籍管理员似乎是在想这个是哪号人物,“哦,是他啊,那你搜过了?”
  “嗯,调不出来,有锁的。”
  “那行,那你怎么不自己撬锁?”老头一副你打扰我睡觉的神情。
  白夜一哂,“还能这样?我以为不可以的。”
  “哎呀,我开玩笑的,就是想看看你这小子老不老实。”
  “……”
  “你调出来是在哪个区域啊?”
  “三层c区47柜12箱。”
  “嗯。”户籍管理老头应了一声,驾轻就熟的找到地方,然后掏了钥匙帮他把箱子打开了。
  “谢谢。”白夜礼貌说道,然后说出了自己十分疑惑的问题,“就一把钥匙吗?”
  “那不然呢?多了我也记不住啊。”
  “……”
  老头接着把钥匙放回兜里,背着手往楼下去,边说,“看完放好关上,不见了你要着的。”
  白夜挑了挑眉梢,翻出里面的牛皮纸档案夹,然后打开,倒是没有太出乎他意料的东西。
  突然有张附录从袋子里面滑落,白夜往下一扫,心脏狂跳起来,脸色也微微变了。
  ——附录2:编号:无,状态:未存档,姓名,聂闻溪,聂一帆之女。附:个人档案资料一寸照。
  白夜单膝半跪在地,瞳孔急剧扩大又缩紧,他伸手捡起那张薄如蝉翼的纸张,直直盯着那照片,幽幽寒意瞬间笼罩了这方寸之地,昏暗中他脸色一片冰白。
  ——附录上的一寸照和津安的七色阳光儿童福利院的早在十二年前被领养的小雲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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