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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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停在机场,兆焦才终于想起一件事,照理来说冼卿不是应该回a城吗,怎么和他一起到c城了?
  是想要送他回来吗?
  想完兆焦又唾弃自己,又在自作多情。
  想问走在一旁的冼卿,兆焦又实在拉不下这个脸。
  机场外,高阳已经在出口等着了,看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高阳拍了拍冼卿的肩膀:“这次的事谢谢了。”
  冼卿道:“没事。”
  跟在后面的兆焦打了声招呼:“高老师。”
  高阳这才看见兆焦似的:“球队不是前天就回来了?你没跟着一起?”
  兆焦道:“没。”看了冼卿一眼,心里嘀咕起来,既然高阳是给他升舱的帮忙者,那作为知情者,怎么看到他还这么惊讶,还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哦,是你师哥带着你玩了?”高阳懂得了,眨了眨眼睛,“我就说嘛,冼卿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一般轻易拒绝不了人。不过带你玩,我可真是没想到。”
  高阳感叹完就招呼两人上车:“快上车快上车,学校组了局,请球队吃饭,你作为队长不在怎么行,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兆焦上了车,心里其实是拒绝的,昨天疯了一天又坐了半天飞机,他很累,何况,冼卿又不和他一起。
  “那师哥呢?”兆焦不太情愿的问。
  高阳开车驶出停车场:“冼卿,当然和我们一起啊,本来就是专门接冼卿过去的,没想到你也在。”
  兆焦:“………”好吧,原来他才是顺便的那一个。
  不想继续自取其辱的他选择闭嘴。
  冼卿看出兆焦脸色不怎么好看:“怎么了,不舒服?”
  兆焦觉得自己还在生气,不能轻易屈服,生硬地回了一句:“没事。”说完其实就有点儿后悔,会不会太生硬,伤了老干部的心。
  然而事实证明是他多想了,冼卿听了仿佛感觉不到他的故作冷淡,依旧不为所动,淡然地应道:“嗯。”
  兆焦愧疚感没了,而且更气了,想着故意气气老干部,结果人冼卿一点儿事没有,自己反倒气成了一只河豚,这特么纯粹是自讨苦吃,给自己找气受!
  嫌自己活太久了?兆焦唾弃自己。
  高阳没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不对劲儿,车开进道路就开始说话。
  高阳道:“你前段时间就说你工作要变动到c城,怎么样,交接好了没?”
  冼卿回:“差不多了,这次就是过来看看新开的工作室。”
  高阳闻言笑道:“那这感情好,以后我就能随时找你喝酒了,下周周末怎么样。”
  冼卿认真回道:“可能还是不行。”
  高阳:“为什么啊,你不会是不想和我喝酒吧。”
  冼卿道:“不是,下周周末我还要去一趟d城,还有个案子的收尾没弄好。”
  高阳道:“交给接你手的那个不就行了,怎么非要你去呢?”
  冼卿道:“案子一直是我跟进的,我去方便点儿。”
  高阳闻言叹了口气:“好吧,那你注意点儿安全,你那个案子的当事人……”
  兆焦看到高阳在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没继续说下去了。
  工作上的事不方便让他一个外人知道,兆焦也理解,没有多想,但是高阳那一脸担忧就让人觉得不舒服了,不就一个案子,怎么感觉还危及性命似的。
  后面两个人又继续聊了一会儿,目的地就到了。
  这次全国高校篮球赛他们学校得了第一名,非常之给他们学校长脸,因此校长也亲自过来了。
  聚餐的地点选择的是一处中高档的酒店,跟着服务员到了包间,包间里已经坐着篮球队的全体成员,还有几个老师。
  一个银发苍苍但精神矍铄西装革履的老人看见进来的冼卿眼睛一亮,起身走了过来,笑道:“冼卿也来了,叫你聚一次餐不容易啊。”
  冼卿赶紧过去扶住他并和老人握手:“老师,我是真的有点儿忙。”
  兆焦看着老人眼熟,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是在校史博物馆里看到的,他们学校的校长,律师出身,国家一级律师。
  “哈哈哈,我知道。”校长拍拍冼卿的肩膀,表示理解,毕竟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但看冼卿还是这样一本正经,叹了口气,“你怎么还是这样一板一眼的,这样怎么能找得到对象嘛。”
  冼卿道:“找不到就不找了。”
  校长一时无言,看到人高马大的兆焦立刻找到了新目标:“你就是兆焦吧?听你们教练说,这次篮球赛能赢你是主力啊。”
  兆焦回话:“校长你过奖了,这是大家共同的功劳。”
  校长这才意识到话说得有点儿不合适,笑着道:“是我说错了,应该是你们都很厉害,后生可畏啊,就该这样,学习也不忘强身健体。”
  篮球队的队友们赶紧回应了。
  鼓励了他们一番,校长拉着冼卿道:“快坐快坐,人都到齐了就开席吧。”
  冼卿自然的被安排在了校长身边,席间,兆焦看到校长时不时问冼卿一些什么,时不时还露出大笑,看冼卿的眼里是满满的欣赏和赞扬。
  兆焦第一次直面地感觉到他和冼卿的差别:他还是个学生,还什么都没有,而冼卿已经在社会上有了一定的地位财富人脉等等许多资源,从理性层面来讲,他这样的一个对象对于他来说并不是最佳选择,正如冼卿自己所说,需要一个学识、社会地位、财富、阅历等等方面都差不多的对象对他来说才是有所助力的。
  兆焦突然前所有未有地渴望成长……
  聚会散了之后,校长被车接了回去,篮球队其他成员跟着校车走了,因为兆焦行李在高阳车上,高阳想着也不麻烦,就让兆焦继续跟他和冼卿一起。
  将冼卿送到酒店后,高阳准备开车带兆焦回学校,即将发动油门的前一刻,兆焦道:“高老师,我想和冼师哥说几句话,可以吗?”
  高阳看了一眼站在车外还没走明显等着送他们离开的冼卿,带几分调笑道:“怎么,离不开你师哥了?”
  兆焦道:“不是,就是有点儿事。”确实舍不得。
  下了车,兆焦和冼卿目光触到一起,冼卿正站在路灯下,昏黄的光晕揉碎在他肩膀撒下一片,零零碎碎的粉尘亮晶晶的在灯光下中弥散降落,周围是暗沉的,像是聚光灯下独身的那一个人,孤独而遥远,只能看着,触碰不到。
  冼卿抬头看走到跟前的人:“怎么下来了?”
  兆焦将捂在兜里温暖的手掏出来,背对着车里将冼卿裸露在冰凉空气中的手拉了起来,捂在手心,看着那双在灯光下白得透明的手,犹豫了一下:“没事,就是想问问你冷不冷。”
  冼卿缩了缩指:“不冷。”他看不到车里的高阳,“有什么事?”
  兆焦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紧了些,他手心的冰凉让他脑子好像异常清醒,又好像已经被眼前这个人蛊惑得没有理智了。
  他低下头紧盯着四只交缠紧握的手掌,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艰涩嘶哑的声音:“哥,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愿意答应我么?”
  冼卿看着低着头的冼卿,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不敢看他的兆焦,以往的兆焦,哪一次不是带着想要燃烧了他的热情,粘糊而又炽热,感觉他的世界是他不所熟知的五彩缤纷热闹非凡并充满了意外之喜。
  冼卿想,这份热度让他不自在,这不是他所习惯的生活,但他并不确定他真的只是不喜欢还是只是不适应。
  冼卿想起了最开始拒绝兆焦的理由:“我觉得你还太小了,我比你大了很多,如果真的处对象,你会受不了我的思维方式,同样,我可能也无法接受你的行为准则,而这样对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都是没有任何助力的。”
  兆焦:“………”果然,他缓慢松开了自己的手,觉得眼睛涩得想哭,看着那双手毫无留恋地自然落回原位。
  兆焦问:“哥,所以如果是一个人想要和你在一起,你都得像评估一件商品一样,有价值有意义的才能经过你的同意是吗?而我对于你来说,就是那件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助力和价值的无意义商品。”
  冼卿蹙眉:“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兆焦抿了抿唇,依旧低着头,声音冷静:“哥你不是学法律的吗?你难道不知道你刚才的话的内涵意义?”
  到底是不甘心,兆焦努力睁着眼睛让眼睛的酸涩感被逼退:“对不起,作为对你无用的商品,这段时间浪费了你的时间你的金钱你的感情,哦不对,没有感情。总之就是我很抱歉,我现在真诚地向你道歉,对不起,是我打扰了。”
  兆焦说完,转身脚步不停地向着高阳的车走去,砰地一声关上车门,也阻隔了冼卿即将追过来的步子。
  高阳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事,看见兆焦上车,摇下车窗遥遥地对冼卿挥了挥手,便启动车离开了。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高阳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问,“怎么感觉你跟冼卿牵着手似的。”说完觉得自己这话也很不可思议,笑了起来。
  兆焦勉强附和着笑了两声,道:“哦,我只是还师哥东西。”
  “哈哈,是吗?我刚才才注意到你和冼卿穿着同款的外衣。”不然高阳也不会有刚才那一问。
  兆焦道:“嗯,我没带厚衣服,师哥助理给买的,他的也是。”
  高阳点头:“这样啊。”不再问了。
  兆焦想,他倒真希望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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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兆焦:呜呜呜,原来我就是一件没用的商品!
  冼卿:不,你不是。
  兆焦:师哥你果然爱我!
  冼卿:不,商品是价值和使用价值的统一体,你没用也就是没有使用价值或者价值中的任意一个,你就不能称之为商品,顶多称为废品。
  兆废品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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