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二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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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樾看着烧成灰烬了的纸张,火盆里只剩写一些纸灰了,就连火星都全部要熄灭了,他这才转过头去看烛光下那人,她一手支着额头,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一只手哗啦呼啦的翻着纸张。
  青樾捶了捶蹲的有些麻了的腿站了起来,他瞧着四皇女慢吞吞的反问道:“您是太女那边的,还是独善其身?”
  四皇女阖上了折子,“重要吗?”
  重要吗?青樾在心里也问了自己一次,他也不知道到底重不重要,说到底他这话问的不对,或者他就不应该问,她是皇女想做什么都是应当的,他是她政敌的夫君,他是那个应该被防备的那个人,可她又大大方方的坐在这里,他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了。
  青樾怎么想怎么难受,心里酸涩的很,他转身往里间的美人榻走了过去,拿起刚刚没有看完的书,翻开一页继续看着,眼泪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上面。
  翻开的那页书都被他的眼泪打湿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气的把书啪的一下阖上了,扭头看着身后的花窗,外面漆黑一片,从屋子里往外看什么都看不到,可他却倔强的盯着花窗一直看。
  四皇女打开一个新折子看了一半,也不见青樾回她的话,她扭过头寻他的时候,发现他在那无聊的发呆,便缓声对青樾道:“你要是现在不睡,帮我算个账,我今晚得把这些都看完。”
  青樾回过头迟迟没有说话,他和四皇女互看了一会,还是四皇女先开了口,“怎么困了?”
  青樾感到无力,他下了榻子走到了四皇女身边,“伏林如果出事了,我家也逃不脱干系的。”
  四皇女静静的看着青樾不说话,像雕像一样的坐在那不动,隔了半天才来了一句,“你难道就这么迟钝,不知道我喜欢你。”
  青樾瞧见她今儿居然把这话毫不遮掩的说了出来,难道他上次还没有和她说明白吗?
  他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冷笑了几声后才说道:“我上次都和殿下说过了,我两年前就嫁给伏林了,是皇后赐的婚,名字是上了玉蝶的。”
  四皇女仔仔细细的看了两眼青樾,“原来这一晚上的闹别扭,还是因为这个,你们合离就是了。”
  青樾气的浑身发抖,她怎么就不明白呢,他也懒得和她继续理论了,他就是一次一次太让着她了,他伸出手去把桌子上都摊开了的折子,一股脑的都收了起来,往四皇女怀里一扔,又转身把屏风上搭的衣服也取了下来,一把都塞在了四皇女的怀里。
  “你走。”他气的手哆哆嗦嗦的指着门口。
  “何苦气成这样。”四皇女把东西都放到了桌子后,开始自己穿起衣服,等都收拾完了又看着青樾道:“这些都是女人的事情,你只管照顾好你自己就是了,别一天到晚的总生病叫人担心。”
  “还不走!”青樾这回就差喊了出来了。
  “早点歇着。”四皇女这次头也不回的走了。
  青樾被四皇女怄的一晚上都没睡,一早他起来去看荣帝卿的时候,白兰说帝卿昨晚一夜没睡,这回子又喝了一剂安神药才睡下。青樾站在花窗下待了一会,才转身去看孩子去,一面走一面想到,他昨晚出来溜达的时候,正殿里的人明明都睡的很好。
  这会白兰却说帝卿昨夜一直没睡,难道他昨晚把四皇女赶走后,她又回到了帝卿这里了,她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她要把它们藏在福雅殿里才安心?
  看来她真的是打算也要挣一挣那位置啊,这些年来,她不知声不想的藏的很好啊,要不是他昨晚无意中撞到了,他都不会相信她有那争斗的心思。
  那么现在想要那个位置的人马,可是分成三波了,一波太女和三皇女,一波五皇女,伏林和九皇女,十皇女这伙人,在就是四皇女了。
  可是比起其他皇女拉帮结伙的,四皇女一个人单打独斗,皇上又不喜欢她说话不留情面的刻薄,她父亲地位低不受宠,她也没有父亲家的家族可以倚靠,她是哪来的自信能得到那个位置。
  青樾怎么琢磨怎么觉得的四皇女胜算不大呢,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如若五皇女做不成皇帝,那他和八皇女就要倒大霉了!
  青樾这么一想后他又无精打采的了,连去看孩子的心情都没有了。他反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去了,进了屋子后又想起过几日便是太后的五十岁的寿辰了,良贵君叫他给太后抄几本经书送过去,他还没有抄完呢。
  他本来是打算回床上躺一会的,这下子也写不成了,只得叫白芷进来,给他焚香铺纸研磨。
  “主子,不歇一会吗?”白芷看着神色疲惫的青樾劝道。
  青樾洗了手过来,“不了,良贵君那里还等着我抄完送到太后拿去呢,我不能比其他王君送去的晚。”
  他挽起袖子提起笔,没想到第一笔便重了,他看着纸上的那滴墨,在白纸上特别醒目刺眼,脑子里又想起了昨晚四皇女的那句话,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你嘛。
  不要搭理那个疯子,心静,要静下来,青樾使劲晃了晃脑袋,拿起裁纸刀把那一截给裁了去,深吸了一口气后,又重新提起笔去重新开始抄。
  他是皇后赐的婚,皇上准许的婚事,那疯子在怎么胡言乱语,她也不能拿他怎么着。
  青樾站在那里抄了整整一天的经书,到了傍晚的时候,才把良贵君要的数量都抄完了,他把笔搁在笔架上,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又吹了吹纸张上的最后几笔墨,这才叫白芷把所以抄好的经书都收了,两个人捧着经书送去了良贵君那里去。
  回来的路上,青樾看见抱着肩躲着脚等着福雅殿外面的初墨,显然他人已经等在了那很久了,冻的他脸色都发白了。
  青樾走到初墨的身边问道:“公子是来寻我的,怎么不进去等?”
  初墨此时看到青樾终于回来了,鼻头一酸拉着青樾的手,可怜巴巴的说道:“哥哥,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便把你当做亲哥哥一样的对待,我是不会和你抢八皇女的。”
  青樾被初墨说的迷糊了,他怎么没头没脑的和他说起了这个,难不成八皇女又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不成?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青樾淡定的问道。
  “八皇女说,太后的寿辰时,要和太后求娶我。”初墨说到这里突然的哽咽了,他不能直接的拒绝八皇女,只得来求青樾了。
  呵,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青樾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想起去年他瞧见,初墨和四皇女抱在一起的事情,这是移情别恋的看上了四皇女,所以不打算嫁给八皇女了啊。
  “公子如果不打算嫁给八殿下,你就去和八殿下说去,你也知道我做不得八殿下的主。”青樾看着初墨笑了笑,又道:“天挺冷的,又下着大雪,晚上回乾清宫的路不好走,我就不留公子了。”
  青樾说完便带着白芷进了福雅殿去,这是打算要他来替他做这个小人啊,他才不管她们三个人,是谁喜欢谁,谁又不喜欢谁呢,谁也别来打搅他安生的日子。
  白芷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见初墨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他瘦瘦小小的一个人,站在夜晚的大雪中,这副模样都让白芷心底升出一股怜惜的感觉,他看着青樾问道:“主子,人还没走呢。”
  青樾也悄悄的微微转了一下头,确实那个人还站着那里,站了好一会才走了,青樾心中被初墨那样弄的心里也不大好受了,但他硬是转过头拉着白芷继续走,凭什么就她们三个人可以任性,他也要任性这一回。
  第二日,青樾便跟着良贵君提前去了太后那里祝寿去了,良贵君一直得太后的欢喜,连带着青樾都受太后的喜欢。良贵君讨自己公公喜欢的手段,青樾学了半天也学不来后放弃了,他还是去当一个听话的女婿吧。
  青樾和良贵君刚进去不一会,皇后便带着他的侄子也来给太后请安了,青樾低着头给太后捶肩膀的时候,听着皇后和太后说话,才知道皇后是来找太后是另有目地的。
  青樾抬头去看那个红扑扑一张小脸,羞涩的站在那里的春琳。一身翠绿的衣衫显得人十分的水灵,皇后说他过了年满了十七岁了,所以带进来给太后瞧一瞧,想讨太后给说个人家。
  青樾看着太后拉着春琳的手,问这个问那的后又一顿夸奖,他本来不打算说话的,但明显皇后和春琳抢了良贵君的风头了,他被良贵君斜斜的瞪了一眼后,太后每夸一句春琳,青樾不得不找词也跟着捧太后的场。
  最后他和太后祖孙两个人,硬是把人家夸的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了,太后才放过了春琳看向了皇后。
  “皇女里成年的还有谁没说亲了,这孩子这么好得留着咱们家才是啊。”太后怎么瞧这孩子怎么满意。
  “成年的就剩伏城一个还没成婚了。”皇后道。
  “哦,”太后沉吟了一会,哀叹道:“可怜了这个孩子了。”
  青樾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太后揉肩,听到他们说到这里都沉默了,他看了一眼大家的神色似乎都不大好。
  “皇上现在还在和尔禾那孩子置气呢吗?”太后过了好半响才又看向皇后。
  太后说的尔禾,是四皇女的父亲封号昭仪。青樾进宫那年就听说皇上和昭仪关系不好,可今天听到他们的话,难不成皇上和昭仪以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导致现在两下不合?
  “皇上这两三年都没有去昭仪那里看一看,前段时间,儿臣和皇上说昭仪病了,皇上也没吭声。”皇后想起这两个人,也是都很倔强啊,谁也不肯先低头。
  “哎,不管她们的事情了,哀家也老了管不动了,过几日哀家寿辰时,哀家和皇上说说伏城的事情,她的婚事归哀家管了。”太后说完后,拉着春琳的手拍了拍。
  青樾见春琳又羞红了脸低下头去了,他心里明白了,皇后这是打算把春琳嫁给四皇女啊,他又瞧了瞧太后的神情,看样这事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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