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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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海盖过眼睛,发量多特蓬松,加上她的头发有一点自然卷,走起路来头发一颠一颠的,林小鸷以前就老嘲笑她脑袋上像顶着一盆花。
  别弄!魏灼凝愤然转身,干嘛要你请客。
  今天把你弄哭了,我赔罪。
  不许再说这件事!魏灼凝有点急,而且我又不是因为你才哭的。
  难道是因为别人?林小鸷眼神黯淡下去,原来是我误会了,是我自作多情。
  即便知道这位前同桌坏主意多得很,狡猾得能让千年的狐狸都甘拜下风,但看她此时的样子,魏灼凝还真有点分辨不清她到底是真的在难过还是又在做样子。
  干嘛这样说魏灼凝双手拉着书包带继续往前走,手指不自觉地抠来抠去,有点紧张,我是在气自己。
  林小鸷腿长,三两步就跟上来了:气自己什么?
  气自己,情绪总是被带着走
  魏灼凝的声音小到不能再小,特意避开了和林小鸷的对视,但是林小鸷完全能想象她现在的表情。
  这孩子,就这样说实话了啊。
  也太容易被套话了吧。
  林小鸷搂住她肩膀,长吁短叹:我真的很担心你啊灼凝。
  担心什么鬼!而且谁让你搂我的!还叫得这么恶心!
  林小鸷才不理会她的疯狂挣扎,越搂越紧:
  你这种性格啊,以后上了大学再出社会,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一定会被骗得很惨。
  还有比你更坏的人吗?
  林小鸷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点高兴,想了想道:
  嗯,你问得很对。应该没有了。
  你也知道你自己什么德性。
  但是万一呢,要不要考虑直接嫁给我,这样一来能避免走很多弯路。
  避免走弯路?直接走上被你骗的捷径?
  两人都被逗笑了,在空荡荡的教学楼里哈哈哈个不停。
  魏灼凝也没再挣扎,她太明白这位前同桌,粘上来就很难撕掉,从初中开始林小鸷就这样。
  所以也没继续跟她扭打,爱抱就抱着好了,又不是没被她抱过。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都没有想要坐电梯,从楼梯间往下走。
  8层楼的高度她俩慢悠悠地走了好半天。
  走到4楼的时候,听见有人声。
  魏灼凝立即将林小鸷的胳膊撤了下来。
  心虚什么啊,咱们什么都没做好么。
  嘘。魏灼凝示意她安静,她似乎听到池凛的名字。
  拍是拍到了,可这也太模糊了吧。
  100多米外的距离还下着大雨,我手机穿过车玻璃窗往里拍,能够拍到这种清晰度已经很厉害了好么。
  可是这位干姐姐根本看不清脸啊。
  池凛的侧脸没跑吧,大家能够看清她就行了,重点还是她。只要能将她确定下来,那就是石锤!
  你说得也对。
  哼,上次论坛里还有人帮她说话,看这次还有什么好说。
  魏灼凝和林小鸷距离说话的人有一层楼的距离,前后内容都没听到,只听到了这么一节。
  说话的两个人边走边说,很快走到电梯间去了。
  魏灼凝:学校里都有人偷拍?是不是论坛上那些匿名发帖的人?
  林小鸷:我没怎么去学校论坛。
  魏灼凝想了想,学校论坛上经常有她的八卦,她和潭落学姐的绯闻也是从学校论坛发酵的,她不常去很正常,否则不够生气的。
  魏灼凝迅速转移话题:这两个人的声音好耳熟,是不是在哪听过?
  傻孩子,同班同学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
  徐一芳和焦敏宣。
  卧槽,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她们!
  林小鸷又用看小弱智的怜悯眼神看她。
  魏灼凝:所以她们拍到什么了,池凛和她干姐姐?不至于吧。
  林小鸷:肯定是添油加醋加各种脑补的产物。池凛的家庭状况比较复杂,姐姐是有的吧,但不是什么干姐姐,应该是重组家庭另一方带来的孩子。
  魏灼凝想起她好像曾经看到过池凛从一辆豪车上下来,车里的人看不太清,从轮廓上能看得出来是个相当漂亮的人。
  魏灼凝将这件事跟林小鸷说了,想让林小鸷这颗聪明脑袋帮忙分析点一二三出来,没想到她说:
  有我漂亮吗?
  魏灼凝:??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重点?
  .
  楼觅和池凛到爷爷奶奶家的时候,楼力行和彭梓媛人还没影。
  这片小区是老小区,本世纪初盖的,所有楼房年纪跟楼觅和池凛加一块儿一样大。
  楼觅和池凛抱着礼物下车,往电梯走的时候楼觅跟她说:
  还记得上回你来的时候造了什么孽吗?虽然我爷奶不是记仇的人,不放在脸上,但也没失忆。你这次最好给我乖一点,别让你妈难做。
  池凛自然不知道上回拜访时发生的细节,那是她穿越之前的事了。
  不过原主在自言自语的微博里记过一笔,说她将楼力行买来孝敬老人的鱼和老人家的观赏鱼调了包。楼觅奶奶要去做鱼的时候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自家的观赏鱼!捧着鱼赶紧往鱼缸里送,浴缸里那只菜场买来的鲶鱼犹如一条巨型潜艇,吓得其他花枝招展的小鱼们瑟瑟发抖缩在角落。
  那一缸鱼还是老爷子的心血之作。
  原主对这事儿甚是得意,楼觅差点当场和她干架。
  原主的话是既然大家都不喜欢我,那我就让他们彻底讨厌我。
  站在门口,楼觅去按门铃的时候怕池凛局促,便跟她说:
  倒也不用紧张,就吃顿饭罢了。要是你觉得紧张也不用说话,不必陪聊。到时候我找本书给你,你安静在一旁看书就行。
  池凛:全家人都在给爷爷过生日,我在一旁看书是不是不太合适?
  楼觅听她话的意思还想要主动表现表现:只要不把我爷奶再气到高血压,你做什么都行。
  池凛自小就招年长者的喜欢,从教她的老师到家族的长辈,没有把她当小孩的,大家都喜欢和她聊天。
  她相信能和楼觅的爷爷奶奶好好相处。
  来啦。
  门开了,一位身材微胖满头华发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后。头发苍白可脸色红润,爱笑,看上去就特别精神。
  奶奶!觅觅可想死您了。
  楼觅上前抱住她,语气有点儿撒娇的感觉,和她平时的生硬感完全不同,然后在奶奶的脸上亲了一口。
  池凛看着有点儿惊讶,居然直接就亲了么对奶奶也能亲?
  觅觅啊,怎么觉得你瘦了?让奶奶好好看看。奶奶握着她的双手,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最近又没有睡好么?
  怎么会,睡得特别好。楼觅说,您仔细看看,脸都圆了一圈。
  奶奶皱眉:还真当我老糊涂?这巴掌小脸哪有一点点肉啊。你呀,别太忙,注意身体。
  两人说话之间,奶奶发现了站在她身后的池凛,乐呵呵地上前来问:
  这是我们家觅觅的朋友么?来给她爷爷过生日?
  楼觅噗嗤一声之后哈哈大笑:刚想夸您脑子好使您就搞乌龙。您好好看看,什么我朋友。
  被孙女这么一说,奶奶也觉得眼前的孩子眼熟,仔仔细细地打量之后,吓一跳:
  是,是小池凛啊。
  池凛规规矩矩地鞠躬,送上礼物:奶奶晚上好,这是给爷爷贺寿的寿礼。
  奶奶懵着接过礼物,爷爷拿着锅铲出来了:你们来啦!来来来,快进屋来。
  池凛对他做了个手礼之后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抑扬顿挫道:
  绿琪千岁树,杖朝步履春秋永。明月一池莲,钓渭丝纶日月长。恭祝爷爷寿臻古稀!
  楼觅爷爷兴冲冲过来,被池凛这一番文绉绉的诗词弄呆了。
  奶奶也没回过神来,二老跟门神一样矗在门口。
  安静
  池凛看眼下情况,心想糟了,她已经没有按照大原的礼仪跪地叩首,甚至连鞠躬都没有,只是吟诵了一首广为流传的祝寿诗罢了这个时代的人也读诗不是么,课本里到处可见诗歌的踪迹,还有诗词争霸的电视节目
  她当场吟诵祝寿诗还是太过突兀?
  楼觅扶着门都快笑出眼泪了,爷爷谢过了池凛,让大家快点进门。
  孩子长大了,懂事了,都会都会作诗了。奶奶拉着池凛的手将她往里屋领,爷爷继续去厨房烧菜。
  楼觅把门关上,对着厨房的方向喊道:
  爷爷,您过生日怎么还亲自下厨房了?之前给您按的厨房AI坏啦?
  爷爷笑道:没坏,可是我闲不住,老觉得那机器人做菜差点意思,还是想吃点儿自己做的,有人味儿。
  楼觅:您还真是,别被油烟熏着。
  我们这代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家家户户都自己开火做饭,哪像你们啊,吃个饭还要机器人帮忙。
  楼觅在厨房陪爷爷聊了会儿天,往客厅走的时候给她爸发微信:
  您二位到哪儿啦?我爷都亲下厨,饭菜马上好,不是想要寿星等你们吧?
  楼力行秒回,这回还是语音:到门口了,就上楼!
  楼觅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见池凛和奶奶两个人站在客厅正中央,指着彼此,脸上全然被愠色覆盖。
  妈啊这是怎么了?!
  楼觅心跳加速,她就离开这么一会儿时间,这一老一小怎么又对上了?
  不应该啊,刚进门的时候虽然有点尬,可气氛不是挺和谐的么。
  这小混蛋真是一刻都能掉以轻心!
  楼觅正想上去调解她们,没想到二人忽地挪动步子,划着圆地往一个方向转,池凛一开口底气十足,竟是清脆嘹亮的唱词!
  奶奶毫不示弱,跟着她一块儿唱。
  楼觅差点一脚踏空整个人滑出去。
  闹了半天二位不是要干架,这都唱上戏了?!
  奶奶和池凛对着唱,声情并茂从头唱到尾,汗都唱出来了,越唱越起劲。
  楼力行和彭梓媛拎着一大堆东西赶上来,在门口听到里面有唱戏的声音,不像是电视里放出来的,很有现场感。
  楼力行和彭梓媛互看一眼:今天老爷子过生日还请票友了?
  进门一看,哪来的票友,做完饭的爷爷也加入到她们之中,三个人边演边唱,老爷子还特不服输嗓门高得几乎要冲破天花板。
  无论爷爷奶奶起的调有多高,池凛全都能接住,一开口爷爷和奶奶齐声叫好,不像捧场,特别真情实感。
  楼觅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拉二胡给她们伴奏,二胡还是她小时候爷爷逼她学的。
  楼觅:二位来啦?坐,顺便鼓鼓掌。
  两位家长哪见过这场景,惊得愣在原地。
  小凛什么时候会唱戏的?还是这么冷门,几乎失传的戏曲。
  作为亲生母亲,彭梓媛应该要答得上来,可她真没法答。
  别说唱戏了,从小池凛但凡唱歌全都走调。
  戏是不可能会唱的,会唱的永远只有反调。
  第28章
  楼力行和彭梓媛进屋, 将买来的礼物放好的时候,爷爷奶奶终于唱累了,坐在沙发上一个疯狂喘气一个拼命喝水。
  儿子和准儿媳来了都没发现, 奶奶的心思还在刚才的对唱上。
  她握着池凛的手一个劲夸她字正腔圆,太有味道了。
  爷爷喝完一大杯水算是缓过来了,感叹道:
  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畅快地唱一段丹州剧了, 就我们老两口喜欢唱。周围的人能唱的太少了, 那些老票友一个个忙得找不到人。这些年轻人更别说了, 连听都没听过。
  楼老爷子刚发现自己儿子来了, 便将他拎出来当反面典型。
  楼力行陪着笑在拆礼物:我怎么没听过啊, 小时候老听你俩唱。可你们光唱也不跟我说唱的是什么意思, 我跟听天书一样。爸, 这是梓媛送您的天文望远镜,能清晰看见大红斑, 您使点劲儿还能瞧见冥王星。
  爷爷谢谢彭梓媛,彭梓媛向老人家问好之后去厨房洗水果。
  爷爷继续感叹:也不怪你,丹州剧实在太古老了, 我都是从我爷爷那边听来的几句。当时他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么。后来还是我全世界走访才收集到一点点的碎片,和你庄叔叔一块儿研究了大半辈子, 才确定这剧叫丹州剧。
  池凛坐在一旁听, 心中波澜不断。
  丹州, 是大原的陪都,仅次于上京的大原第二大城市,也是池凛的故乡。
  虽然自小在上京生活, 但家中长辈说的都是丹州乡音,丹州戏曲极为特殊的唱调伴随她成长,她自然会唱,也很喜欢。
  方才楼觅在厨房和爷爷说话的时候,池凛和老太太在客厅坐着,气氛有点干。
  即便外表有些变化,可人还是那个人。
  老太太知道她是池凛本人之后,没话找话说了两句,将电视打开,打算看看电视,等儿子他们到齐之后开饭。
  老太太忘了电视正连着她的手机投屏,一打开就继续播放她和老爷子之前录的丹州剧视频。
  池凛听到熟悉的唱调,眼神都直了。
  奶奶笑着想要切换:这是丹州剧,你们年轻人肯定不爱听。想看点什么?要不要看动画片?
  池凛摇了摇头,目光几乎粘在电视上:奶奶,我想再听听。
  奶奶以为她是在卖面子,乐呵呵地说:这丹州剧在你们年轻人看来就是噪音,咿咿呀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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