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跌落神坛的俊美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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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里外的云都,有一道惊雷忽然炸响,让朝廷与民间都乱如浪潮。
  天黑压压的,带着某种不祥。
  住在这所繁华之城的人们,正格外震惊、不解、不齿的议论着一件事。
  一件关于当朝第一贵公子,大禹最年轻俊美的丞相,楚辞的辛秘。
  茶馆里高朋满座,却没人听说书的人讲那近日大火的故事,而是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低声私语着什么。
  每说一两句,便会有人鬼祟的抬起头,悄悄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那神神秘秘的模样,就像是潜于敌国的卧底,在秘密会面。
  “人人都说楚丞相光风霁月,俊美无双,是那九天之上的仙尊,干净不沾尘埃。
  “如今看来,什么清心寡欲,什么矜贵冷持,不过是他恰到好处的伪装。”
  那人嗤笑一声,眼里是浓浓的嘲讽和失望。
  身为太傅的孙子,如今的文坛领袖,真实的面貌竟是如此,如此的不堪!
  他感觉到了深深的羞辱。
  旁的人长长的呼了口气,惋惜的叹道:
  “我也听到这个消息了。
  “现在外边都在议论,堂堂大禹丞相,竟是被人强过的。”
  另外的人紧张的等了许久,终是找到了缝隙插话,声音不受控制的扬高了两分:
  “什么被人,听说是被陛下!”
  他的声儿在这安静的茶楼显得格外响亮,话语一出,楼上楼下,包括沉溺自我的说书先生,都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收到这么多人的注目,男子有些尴尬,揉了揉鼻子,低声解释道:
  “楚丞相与陛下自小就有婚约,如此也不算太出格。”
  最是愤世嫉俗的那人冷笑不已,厉声斥骂道:
  “那人是陛下又如何,被人强过的事实是无法更改的!
  “既能做出这些龌龊事,凭什么我们不能以他不齿?”
  众人的注意从男子身上转移到那人的身上,没了众人的目光,男子顿觉轻松不少。
  见此,他忍不住小声辩解道:
  “二人本就是未婚夫妻,或许这是他们的情趣。”
  “呵,这么说,你觉得这事并没有什么是么?”
  男子犹豫的看了那人一眼,缓缓的点了下头,却迎来那人劈头盖脸的斥骂,有针对他的,也有针对楚辞的。
  “……首先,二人的关系是君臣!
  “不管成亲与否,这一点都是最为重要的!
  “既然是君臣,便应该有君臣的样子。
  “一个男人,但凡是被人强迫,都会心生屈辱,奋力反抗,就算是位高者以势压人,他心里的愤怒是掩盖不了的。
  “楚辞这算什么,竟然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依然尽心尽力的当他的伴读?
  “呵,奴颜婢膝,卖辱求荣,果真,才短短几年就成了我大禹历朝以来最年轻的丞相,还真是手握重权,风头无俩啊!
  “什么人间谪仙,高岭之花,跟那烟云楼的小倌有何区别,还不是同样的以色侍人!”
  本来周围的对凤瑾强迫楚辞一事心有纠结,毕竟二人打小便订了婚,某些事的发生也在情理之中。
  可如今听这柳姓男子一讲,心里也开始对楚辞不齿起来。
  这人说得有理,大禹为官一重才干,二重资历,就算是历经三朝的崔宰相,也是在而立之年才坐上这个位置。
  楚丞相年纪轻轻便权倾朝野,升迁速度如此之快,不是以色侍人来的,谁信?
  这世上有太多的平凡之人,在往日,他们对那群万中无一的优秀之人的成就仅有感慨,没有酸涩。
  因为,天赋绝伦的人走得实在太快太远,他们终其一生都难以望其项背。
  如今有机会看那样的人跌落神坛,坠到与他们一样的高度,甚至跌入比他们还深的泥沼,他们心里那早已生出的扭曲感,让他们体会到了高人一等的快乐。
  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恰不巧的是,云都里大多数的人,都希望楚辞不是那个完美如神祗的人。
  因为,各种关于楚辞不堪的言论,迅速席卷于云都各处,最后连尚未蒙学的孩子,都知道了当今的丞相是多么的不堪!
  异于城中的纷闹,云都西面,藏于山岭之间,向来人烟绝迹的清河湾,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他们都穿着最为普通的,连任何标识都没有的夜行衣,拿着铁铲、锄具之类的东西,有条不紊的翻着清河湾的泥土。
  清河湾前方河水寂静,往上腾着一片片冷雾。
  河湾之上,枯黄的草地,水位下降而露出的鹅暖石,都堆着星星点点的白雪。
  河湾正中间,最显眼的地方,伫立着三两颗盘根错节的老树。
  这本该是一处无人打扰的世外境地,转眼就被翻得面目全非。
  那座被世人不知,与河湾作伴的坟冢被挖得空荡荡的,与坟冢相关的泥土,都被人拿着小铲、细刷,一寸寸的翻遍。
  竹子搭建的细长的码头上,临河站着一位黑衣黑袍黑斗篷的人。
  “少主,您安排的事已办得差不多了。”
  干瘦的老者眸泛精光,站在离黑袍人三步远的位置,躬身朝背影行着礼。
  “云都的人反应如何?”
  黑袍人微微抬手,拨开了迎面堆来的白雾。
  老者再拱一手,回禀道:“回少主,云都的人都对楚辞大为不齿,人人都在唾弃着他。”
  闻此,黑袍人低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老邪,我知你心中疑惑,明明是针对凤瑾,又为何要让楚辞落到这般地步?
  “我今日心情不错,便提点你一番。
  “在楚辞心中,知晓他与凤瑾之间的事情只有他与凤瑾二人,这几年来,凤瑾对他百般奚落。
  “一旦这个消息传扬出去,你觉得他会如何?”
  老邪稍一思索后,说道:“定会认为此事是凤瑾为了打压他才这么做的,然后对凤瑾,恨之入骨。”
  “呵,正是如此。”
  黑袍人再次低笑起来。
  竟想与楚辞一起偷偷面见太傅,是想与楚辞重修旧好,还是想体现君臣和乐?
  想君臣和乐,怎么可能呢?
  觉察到身后挖掘的动静小了,黑袍人缓缓转过身,迈着步子朝岸上走去。
  “如何了,可有什么发现?”
  听见询问,为首的人低垂着头,身形微微颤抖。
  “嗯?”
  黑袍人晦暗难明的看着不应答的下属。
  那人瞬间双膝酸软,结结巴巴的回道:“主,主子,并无发现。”
  “什么?死!”
  黑袍人速度奇快,只见着她将手臂回抬身前,那人就已经尸首分离,脖颈断处,鲜血喷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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