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0章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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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彦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回来的这一路,金翎和来的时候,表现很不一样。
  她并没有工作,上飞机开始不久,就要了一杯酒,但张彦都在电脑上把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天国王朝》都看完了,也没见那酒少上一点。
  只拿在手里摇啊摇,转啊转的,就像那些老人家,对待拿在手里的那两个健身铁胆一样。
  所以张彦其实也挺想问一句,“姐,你这样是不是可以顺道健身?或者是能修心养性?”
  但看金翎现在的样子,好像不太适合开这样的玩笑。
  她多少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
  总是朝窗外看着,那样子,就像窗外有冯一平一样。
  可是,窗外张彦也看了好些次,除了虽然壮观,但却有些一尘不变的蓝天和云海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其它的存在。
  刚离开机场的时候,远远的还能看到其它的飞机,现在其它的飞机也看不到一架。
  “我的歌?什么我的歌?”金翎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哦,你说他为我写的,没有啊,”
  实际上,怎么可能没有?她可是连那样的狠话都放了出来,而且还不止一次强调过,自己一定会说到做到,冯一平怎么敢不照做?
  她这一路,之所以有这样的表现,其实也跟冯一平为她写的那首歌有关系。
  她拿到的歌,歌名是《经过》。
  整体而言,是极好的,尤其是左后的那几句,金翎非常喜欢,“多幸运有你为伴每个挫折纵流过眼泪又如何我想象的未来和永远是有你一起的怎么都不换曾有的经过,”
  她觉得,这可以说是冯一平那个没胆的家伙,用歌词对她最深情的告白了。
  当然,前面的也不错,比如那句,“如果这生命如同一段旅程总要走过后才完整,”
  让她不解,或者说感觉有些不太好的,也有,比如那句“谁不曾怀疑过相信过等待过离开过有过都值得,”
  虽然对他俩来说,“有过都值得”这句挺好,但我是一直在相信,在等待,但却从来不曾怀疑过,更没有离开过。
  那么,难道是他怀疑过,离开过?
  可是,他难道还有理由怀疑不成?
  我可是始终一个人,反倒你,总是人在花丛中。
  所以,你还怀疑我?
  至于离开,她感觉,冯一平离开过都不止一次。
  这个离开,不是空间上的,而是,怎么说呢,感觉上的。
  有些时候,她能感觉到冯一平对自己的情愫。
  这哪怕是在远隔重洋的电话中,一个“嗨”字,就能听得出来——是的,她们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但有时候,哪怕他就在对面,笑得还挺灿烂,金翎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笑容后面刻意的疏离。
  冯一平正无声的向她强调,我们是同事,我们只是同事。
  这样的事,其实也是有规律的。
  比如,上一见面时,如果他表现得比较亲密,那么下一次,就一定会表现得很疏离。
  或者是,当金翎表现得比较直白的时候,他也是如此。
  总之就是,一会忍不住冒进一下下,一会又有些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一大步。
  如果换做是其它人,搞不好会以为,冯一平这是担心别人图谋他的钱财,但金翎知道,那事并不适用在自己身上。
  她也明白,他那么表现的原因,或者说,她主观的认为,冯一平之所以那么表现,是因为他心里,对自己真是有感觉的,只不过,因为他在个人感情方面,本来处理得就不好,所以不想连自己也对不起。
  可问题是,我都明确对你强调过,不过是在寂寞的时候,想要有个还看得顺眼的人做伴,顺道为自己将来的孩子,找个还算不错的父体而已,我什么时候要求你负责过?
  姐我何曾是那种会粘着男人不放的女人?
  所以,她有时候真觉得,那个家伙,就是一个非常矛盾的坏蛋。
  明明从结果上来说,哪怕不说滥情,但也绝对谈不上专一,虽然并不是见着美女走不动道,但至少也是见到了美女,一定会多看上几眼,而且多半还怀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思的坏蛋,但有时候的所作所为,却偏要表现得自己是多么的纯情,多么的用情至深一样。
  她是从来没见过那么纠结的人。
  不过,冯一平给她的这首歌,最然她纠结的,还是开始的那句,“若我爱你的方式已不同开始不如我们变换下位置看一看原来它的样子,”
  这一句,就是她联系下文,也有些读不懂。
  这话说得,好像你一开始爱我的方式,也就是它原来的样子,好像很美好一样。
  但说起来,你对我说过一次爱吗,无论是用中文,或者是英文?
  哪怕是说喜欢呢?
  有吗?
  你现在是什么方式,原来是什么方式?我怎么感觉不出任何区别?
  原来的样子?那是个什么样子?
  说实话,金翎也就是在马闻晢再度找上自己的那一次,能够比较明确的感受到冯一平的心意。
  其它的时候,真的感觉冯一平的心思,有时候,就像天边的云一般,捉摸不定,有时候就像梦一样,总是忽远又忽近。
  然后,这整首歌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即使就这么忽远忽近,忽冷忽热的这么走下去,这么经过下去,也是一种幸福呗。
  但那可不是我要的幸福。
  我可没有那么多心思用来猜度你的心思。
  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来玩小孩子们那么幼稚的游戏,我也不会超脱到会满足和享受一段纯柏拉图式的爱情——关键是,这是不是爱情,你都不给个明确的定义,还要云里雾里的让人猜。
  我无所谓组成家庭,但我一定要做一个母亲。
  要是冯一平知道,自己“创作”的这首歌,让金翎这么困惑,并且让她对自己又一次产生了不小的怨言,他一定会哭笑不得。
  他之所以给金翎这首歌,不过是因为,这是他熟悉的所有歌里,最适合他们目前状况的一首,也是能委婉的表达他的内心的一首。
  所以他的落脚点,其实主要也是歌里最后的那几句,或者是歌里大部分的那些意思。
  他是真没没想到,金翎会把那短短的歌词,翻来覆去的读,仔细的品了又品。
  拜托啊姐,从古至今,那些靠码字求取功名,或者是留名,或者是讨生活的人,有几个不会故弄一点玄虚,或者直白点的说,就是不水字数的?
  就连律诗里也是这样式的,何况现在的歌词乎(更别说网络小说了)。
  你明白大概意思就中,为什么还要对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都要反复推敲呢?
  当然,这事吧,归根结底,说起来也怪冯一平自己。
  虽然他都这么大一富豪,这么大一老板了,但平时就是在普通员工面前,说话也都非常直白,从来不会引经据典的有话不好好说。
  从来不像有些人,稍有了点身份,就迫不及待的各种卖弄,各种无效的语言把自己的话给包装个几层,明明是让你去东边砍柴,却偏偏要从叫你到南边去打鱼说起。
  就唯恐自己说的太明白,好像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不让下面的人猜来猜去,就显得自己泯然众矣的特没水平一样。
  在金翎面前,那就更是如此。
  再说,这可是在金翎再三要求下,他写下来的,可以说是抒发自己心里的真情实感的字句,也可以说,这就是他对他们之间关系的定义的纲领性文件,金翎如何不反复逐字逐句的推敲领悟?
  所以说啊,从更高一点的维度来说,所有路上遇到的那些坑啊,归根究底,都是我们自己挖的。
  …………
  张彦听了金翎的话,连忙安慰金翎,“啊,他这人怎么这样?”
  金翎忍不住抱了张彦一下,你这姑娘,倒真是个心大的。
  面对着这种局面,居然都只想着安慰我。
  这样的单纯,确实很好,也确实很可爱。
  “拿到了歌词,你很喜欢吗?”
  “还不错,”张彦又习惯性的低头。
  这样的事,她一贯不习惯和人讨论。
  她确实挺喜欢临走前冯一平给她的歌词。
  和金翎不一样,第一段,她就喜欢上了,“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他不但送过她cd,连放cd的cd机也送过。
  有时候,他也确实会表现得好像忘了还爱着自己一样,有好长不见,没能见面,电话也打得不多。
  但是张彦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
  从每一次见面,从每一次打电话,她都能感觉到他平静的话语和笑容背后,那努力克制着的汹涌的情感。
  就像有些人,说起自己的结婚纪念日,还一脸的模糊,非常的不确定一样。
  那并不是真的不记得,更不是从心里不在乎那个日子。
  而是他从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个时候起,就选择永远和你在一起,就是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又一辈子,天荒地老的走下去,所以,也无所谓要刻意的选一个日子来纪念一下。
  纪念,是为了不忘却,但有时候,又难免没抓住重点。
  两个人相爱,重点不是某个日子,而是一直相携走下去的那份情,那颗心。
  为什么会说“有时候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这就像说我们有时候会忘了呼吸一样。
  但那哪是忘了?而是那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所以,很多时候根本不会想起这个问题而已。
  但因为面对的是一直对自己很照顾,一直把自己当妹妹一样,不论是生意上,还是生活中,都对自己很照顾的金翎,所以张彦本能的觉得,自己只说三个字,好像有点不合适,尤其是在金翎她并没有拿到一平给她写的歌的时候,这样自矜,显然不太合适,她于是补充了一句,“曲子也挺好,唱起来,确实挺好听的,”
  金翎其实也拿到了曲子,但她对那些玩意,那是一概不懂,拿到的时候,也没有让冯一平当面哼上几句,这会有拿出来让张彦试试的冲动。
  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没彻底的弄明白那有些歌词的意思,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冲动。
  唉,还是等落地后,问明白了再说吧。
  张彦见金翎叹了一口气,又连忙安慰她,“金姐,肯定不是他不想写,而是因为他把这事看得很重,所以,他需要时间,给你写出一首最好的来,”
  “你放心,等你拿到的时候,你肯定就看得出来,”
  她这话恰恰让金翎有了些别的想法。
  他不会是对自己的要求,不太重视,所以才随便写了一首歌吧。
  算起来,从自己提出要求,到他写完,不过才三天多的时间。
  但是不是也有因为情之所至,所以文思泉涌的状况?
  何况,他在文字上的造诣,确乎不错。
  她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这般小儿女情状?到时直接问问他不就好了。
  “张彦,你别着急,你的问题啊,我看,也快解决了,”
  “啊?”张彦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金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等着吧,他已经25岁了,”
  “25岁,我们可以把它看作一个坎,一过这个坎,就是他无所谓,他爸妈也会催着他,”
  “所以,你就等着吧,”
  “金姐,我……我没有那样想过,”张彦的脸,红得像早春二月的桃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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