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太后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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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到了前厅,酒席已经准备妥当。
  姬轻尘邀请顾棋和叶清臣两人入席,顾棋和叶清臣两人一躬身将主位让给了他,他知道自己要是不坐,两人也不敢落座,就大方的坐下,顾棋和叶清臣这才入座。
  三人聊了一下午早已饥肠辘辘,现在面对一桌子的精致菜肴,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开始风卷残云的大吃大喝。
  片刻,酒足饭饱,叶清臣这才一声惊呼道,“殿下,刚才赵祥林父子等在馆驿外面说要向你请罪呢,让微臣代为传达,可这,刚才我们在书房一聊了一下午,刚才我将这事给忘了,现在都到这个时辰了,他们在馆驿外面已经等的够久了,殿下你看,是否就见他们父子一面?”
  “既然舅舅都这么说——就见见吧!”姬轻尘喝完一杯酒,恨惬意的将被子放在桌子上向郭纶说道,“你出去看看,要是他们还的话,就让他们来大厅。”
  “诺”郭纶领命离开。
  须臾,赵祥林战战兢兢的跟随郭纶身后亦趋亦步的走进了大厅,他的身边还跟着昨晚刚被叶清臣送回太守府的歌姬茗烟和被四名大汉用木榻抬着的断胳膊断腿的赵成。
  赵林祥父子两人在馆驿门口等了整整三个时辰,赵成躺在榻上还轻松一点,可是赵林祥就这样在馆驿门口站了整整一个下午,已经腰酸腿疼的不行了,可不管怎么说现在好歹是见到了九殿下,他也顾不上全身的筋疲力尽,轻快的疾步上前,面对姬轻尘就“扑通”一声跪下,道,“今天在天醉居,犬子赵成有眼无珠,冒犯和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赎罪!”
  赵成早已在家里被父亲训斥了一顿,现在见自己的父亲的已经低头请罪,他不敢再托大的躺在木榻上装死,只能哼哼唧唧的努力挣扎着从木榻上起身,向姬轻尘道,“今日在天醉居是赵成有眼无珠,不识殿下真容,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能够绕过赵成一次,今后赵成一定会改过自新做一个好人,还请殿下能够给赵成一个机会。”
  酒席上的姬轻尘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赵成父子。叶清臣和顾棋两人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低头喝酒。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萧杀。
  现在姬轻尘的笑容在赵祥林和赵成父子来看,似乎被一柄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更可怕!
  赵林祥见九殿下不予理睬自己代替儿子的请罪,心里“嘎登”一下,脸色变得有点煞白,他暗自思忖到,难不成九殿下真想治自己儿子的罪吗?赵祥林虽不清楚现在的姬轻尘到底有多大的实力,可身为皇子,只要姬轻尘一句话,即便他是宁州城的太守,想要惩治他儿子赵成也是易如反掌。
  赵祥林一共只有两子一女,长女已经出嫁,长子考取功名已经在礼部任职,就剩下次子赵成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又欺男霸女,这让赵祥林对赵成颇为头疼,又因为赵成不像长子赵方一样有前程的远大,平时的时候赵祥林就比较疼爱赵成,即便赵成欺男霸女,只要不闹出人命赵祥林就不会管。
  没想到现在尽然不识眼色的得罪和惹恼了九皇子。
  赵祥林的心里非常懊恼,他后悔自己这几天怎么就没多叮嘱儿子几句呢?要是自己多约束一些儿子的愚蠢行为,儿子也不至于闹成像现在这样让九皇子一句话要发配到离国的上京城啊!
  可是现在赵祥林就是再怎么懊恼,他也知道因为自己不成器的儿子赵成的缘故,现在的九殿下手里有了跟自己讨价还价的筹码,自己要是不拿出点诚意,九殿下肯定会不罢休,便只能一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恬着脸继续向姬轻尘请罪道,“殿下,犬子冒犯和冲撞了殿下,本就该受到惩罚,只是上京城太远,又远离宁州城,恐怕已他的个性恐怕没几天就……所以下官还请殿下这次能够饶过犬子一次,今后下官一定会严格管教,不会再让他为非作歹。身为人父,犬子得罪了殿下,就是下官管教不严,下官有身为人父而教不严的罪责,今后但凡殿下有吩咐,下官绝对不会推辞,不会忘记殿下今日的恩德。”
  “你看这——赵太守快快请起,你这一跪,轻尘可是不敢承受啊!”姬轻尘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立即起身快步走到赵祥林身边,将对方扶起,又语气诚恳的说道,“赵太守,赵成冒犯了轻尘倒是没什么,轻尘又怎么会因为他一时的冒失而追究他以下犯上之罪呢?只是,本来年轻人犯点错没关系,可你是宁州城太守,你是大燕的一方父母官,赵成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因为你教子不严,又纵容他,才让他欺男霸女、仗势欺人,这条罪名可不轻啊!不过赵太守跟轻尘交情匪浅,又亲自到馆驿请罪,就这份诚意,轻尘又怎么能不给赵太守面子呢。所以今天的事情轻尘也就不想再追究了。不过今后赵太守可要多多管教于他,岂可不再让他到处惹事了!”
  “多谢殿下!”赵祥林表现的很感激,“下官回去以后一定会严格管教犬子,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恩!”姬轻尘满意的点头道,他请赵祥林入席同自己喝一杯。
  赵祥林这次前来馆驿目的就是为了替儿子赵成向姬轻尘请罪,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敢再留下来喝酒,怕待会儿子的言行有得罪或者惹得九殿下不高兴,便立刻向姬轻尘躬身告辞。
  姬轻尘也不挽留。
  只是赵祥林在走的时候又将茗烟留给了姬轻尘,说既然九殿下喜欢就留在身边。姬轻尘原本不想要,毕竟自己刚回国,就将心思放在歌舞琴艺方面恐怕会给父皇留下不好的印象。可是不管他怎么拒绝,赵祥林就是不愿意带走茗烟,还一个劲的向他请罪,说这是自己的一片心意,要是九殿下不收下,他就寝食难安!
  姬轻尘被弄得很无奈,只能将茗烟留在了馆驿。
  待赵祥林父子离开,顾棋已经从叶清臣的口中听到了茗烟的琴技,兴致高昂的想让茗烟弹一曲。
  茗烟听到顾棋的要求就将目光移向了姬轻尘,似乎在向他征询意见。
  姬轻尘被茗烟的举止弄得有点哭笑不得,只能没好气的道,“顾先生让你弹一曲,你就弹一曲给我们助兴吧!”
  茗烟低头领命,琴声便在大厅中炸响,这次她弹奏的是《塞北之风》,是一首表现塞北风光的名气,这首曲子一想起就让酒宴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有了茗烟的曲子为酒宴助兴,这一顿饭吃到了深夜。
  这时姬轻尘自己也有八九分酒醉,他见顾棋早已喝的酩酊大醉,叶清臣也有八分酒醉,便吩咐郭纶将两人回房间休息,而他自己也在侍女的服侍下迷糊的回到房间,待侍女离开,他刚一躺下,便有一股奇特的香味在眼前飘荡。
  他觉得这股香味很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可他再仔细回忆时,又记不起究竟在什么闻到过这样的香味了!就在这一刻,突然他的身体一个激灵,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难道有人想刺杀自己?这个念头刚出现在心头,他便感觉到一个强烈的杀气袭向了自己。
  他一跃身,本能的想要去摸床头的佩刀,可就在身体刚离开床榻之际,一柄匕首在明亮的烛光中向闪着幽蓝的光芒,像闪电一般的划向了他的咽喉。这时他的身体正好悬在空中,蓦然间发现匕首刺向了自己,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气,努力的将头一偏,才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因为受到了这致命的一击,他被逼回到了床上,而就在他身体一触到床榻之际,只听到“砰”的一声,一柄锋利的刃上淬了毒闪着深蓝色光芒的匕首狠狠的插进了床上,离他的面颊只有一寸的距离。
  只是瞥了一眼姬轻尘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是一柄猝了剧毒匕首,看来有人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啊!突然他再次感觉到有一股奇大的力量再次袭向了自己,他一吸气,身体再次猛然跃起,狠狠的一脚踢向了敌人。
  “砰——”他一脚将敌人震退,猛然起身半蹲在床上注视前方,发现随着房间内灯光摇曳,歌女江柔嘴角流着血迹,正用一副吃惊的表情正注视着自己。
  显然刚才姬轻尘的一脚不轻,让江柔受了内伤。
  “尽然是你?”姬轻尘脸色有点阴沉,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刺客尽然就是今天在天醉居里弱不禁风的歌女江柔。
  “对,只是可惜被你发现了,没有刺中。”江柔知道以自己的身手,刚才突然刺杀都一击不中,现在再想要杀姬轻尘已经不可能了,就惨然一笑,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再浪费口舌,不管你问我什么问题,我都不会告诉你。”
  她是刺客,既然知道刺客落到别人手里的凄惨下场。
  “离国暗卫江柔?”姬轻尘冷哼一声,起身走下床榻,目光紧紧的盯着江柔,语气冰冷的说道,“你以为我需要你交待什么吗?”
  江柔沉默不语,不过就在姬轻尘道破她身份一瞬间,刚才还是古井不波的眼中露出了点滴的惊讶之色。
  “萧太后派你来不止是杀我这么简单吧?”姬轻尘藐视的一笑说道,“刚才你在书房里有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跟离国小皇帝历长川做了十年的朋友,太了解自己的这个朋友的性格,既然对方在上京城外放过了自己,就不会再做这样的勾当派杀手刺杀自己,那么剩下的能够调动离国暗卫的人恐怕就只有对自己恨之入骨的萧太后了,而且从萧太后只派出了一个身手很一般的可很有音乐天分的江柔,他就已经猜出了萧太后派江柔到自己身边主要还是想得到一件东西。
  江柔依然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已经从刚才的惊讶变得惊恐,似乎身上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
  “哎——!”姬轻尘静静的注视着沉默不语的江柔,良久,他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走吧!记着走的时候别让外面的人发现,不然你恐怕出不了宁州城。”
  “你——”江柔愣了一下,才用吃惊的目光注视着姬轻尘,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你真的愿意就放了我吗?”
  “萧太后派你到我的身边时就已经想到我不会杀你,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不过你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要是下次在遇到,我肯定不会在对你手下留情!”说话的时候姬轻尘目光静静的望着西北方向。片刻,他发现江柔还愣在房间里,就骂道,“快滚!立刻!别让我想再反悔!”
  江柔不清楚姬轻尘说的话里的意思,不过这一刻她的目光移向姬轻尘,发现这个贵为大燕九皇子的男人这时候尽然是这么萧瑟,这么孤单,就像是沙漠里的一颗孤苦伶仃的枯草。莫名其妙的江柔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疼,第一次她有了好奇心,想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尽然会有这么孤单的眼神?只是姬轻尘的一声大吼,让她立即回神来,最终她忍了忍,还是开口说道,“即便是你今天放了我,他日要是再遇到你,我依然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话罢,见姬轻尘不在理会自己,她整理了一下衣衫,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待江柔离开,姬轻尘的目光才移向了江柔离去的身影,静静的注视着。
  这时他的酒已尽清醒,没有了睡意他的走出了屋子,到院子里的凉亭坐下,望着北方的天际久久不语。
  半响,就听见他暗暗自语道,“纾儿,你现在过的好吗?你说要等我,我说过要娶你。可现在以萧太后的心性看,我就怕她未必会让我们两人如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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