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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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小乞丐,还你。”少女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来,将钱扔给了天生。
  “谢谢,谢谢!”面对失而复得的辛苦钱,天生不断的感激道。
  “小乞丐,你明明有钱,干嘛不多吃一点,肚子叫的难听死了。”
  “我这钱是用来买衣服的。”
  “哦,衣服?你一个乞丐讨来的钱不买东西填肚子,去买什么衣服,你怎么想的啊?”少女发现她对眼前的小乞丐越来越有兴趣了,躬下身子,笑着问道。
  “我要买身干净的衣服,才好去拜师傅学武修仙。”天生不知道少女为什么问这么多,但也老老实实回答道。
  “学武修仙,你一个乞丐也想修仙,看不出来志向满大的嘛!”忽然少女灵机一动,挑了挑眉说道:“这样吧,你把你的钱给我,我教你修行,怎么样?你别看我年纪小,我现在可是练气九层的高手。”少女说完充满自豪,不过年仅七岁能达到练气九层,也确实是天赋惊人了。
  少女此时抬头挺胸,双目朝上。等着这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小乞丐痛哭流涕的跪在自己面前,双手将钱奉上,求收他为徒。这种场面,想想就觉得开心。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才发觉小乞丐眼直直的看着自己,那眼神,感觉像是在看一个白痴。少女气恼,这小乞丐怎么如此不识抬举。双方看了对方一眼,又互相不服气的撇过头去。整个场面顿时尴尬了起来。
  过了许久,还是少女耐不住无聊了,轻声说道:“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这么叫你吧?”
  昏昏欲睡的天生听到声音又提了提精神,不过这次大概是因为少女态度变好的缘故吧,并没有丝毫怨气,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叫天生。”
  “天生……好奇怪的名字,是你父母给你取的吗?”
  “不,是我师傅给我取的。我是师傅在雪山之顶捡到的。据他老人家说,他当时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人存在过的痕迹,我就像凭空生出来的一样。所以便给我取名天生。”说到这里,天生似怀恋,似感伤。
  听到这里,少女也似被天生的情绪所感染。只感觉眼前的小乞丐,不……应该是天生很可怜。从小被一个老乞丐收养,做了这么多年的小乞丐,肯定很辛苦吧,少女如是想到。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打破这个悲伤的气氛,主动伸出雪白的小手道:“你好,我叫顾天雪。”
  天生看了看顾天雪,这才发现眼前的少女其实长得挺好看的,明眸皓齿,粉雕玉琢,特别是伸出手来的一副悲壮表情,煞是可爱。于是笑着问道:“你不怕我手脏啦?”
  “不怕。”顾天雪努力坚持道。
  “那好。”天生说完就将黑兮兮的小手探了过去。
  “啊!”顾天雪尖叫一声,又把手缩了回来。刚缩回来就感觉自己错了。
  “对不起啊。”顾天雪连忙对天生道歉,感觉她刚才的举动实在是太失礼了。
  “没事。”天生淡淡笑了笑,顿了顿,轻声说道:“其实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顾天雪从小在皇宫长大,各种奉承赞美的话听了不少,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夸自己是好人。不知为何,她听到这个赞美感觉比任何的好话都来的动听。
  “你也是一个好人。”顾天雪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一个公主,一个乞丐。就这样,因为缘分,两颗稚嫩的心彼此相遇。月亮悄悄的露出半个头,一切仿佛都那么美好。
  第二天,帝都出现了一个奇景。一个满身邋遢的小乞丐旁边,一直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小乞丐乞讨时,她就在旁边静静呆着。而小乞丐买东西时,也会有她一份。连续几天都是如此,也许这对组合太过怪异。也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连带小乞丐“生意”也好了许多。
  又是一天晚上,同样是这个胡同。
  “你还不回去吗?到时你父皇他们该担心了。”经过几天的相处,天生已经相信眼前的小女孩就是货真价实的姜国公主了。
  “哼,他们才不关心我呢!都过了好几天了,帝都还是风平浪静的,要是他们真关心我,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顾天雪对此心中有点不愤,但是同时还有一点窃喜。
  看了一眼有些发神的天生,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到我师父了。当初我赌气离开时师父也没派人找过我,我一直认为他不要我了。不过现在才有点明白师父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你父皇肯定也是一样的,所以你也不要生气了。”天生怔怔望着远处,有点伤感。
  “你不要伤心啊,还有你师父不是个老乞丐吗?”
  天生噗嗤笑了出来:“谁说他是老乞丐了。”然后认真说道:“他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
  顾天雪对这句话不以为然,在她心中父皇才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
  “哎,你看,那是什么?”就在此时,天生突然指着天空惊讶道。
  顺着他的目光,顾天雪向天空望去,不在意的说道:“那是孔明灯。”
  “孔明灯是什么啊?好像星星一样。”天生好奇的问道。
  “孔明灯也叫许愿灯,人们会在灯上写下心愿。据说冉冉升起的灯会带着每个人的心愿,最终到达众神之处,得到众神的祈福。这你都不知道吗?”
  天生还真不知道,在剑门中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东西。不用御剑,不用法术,就这样冉冉升起,如同满天繁星,如梦似幻。
  想了一想,天生仿佛下定决心似的:“你在这里等着,我有事马上就回来。”
  “喂,你哪里去啊?”顾天雪话才说出口,只见天生已跑远了:“哼,臭乞丐,丢下我一个人跑了。”说着踢了踢地上的石头,心里面有点不是滋味。
  跑了一会儿,已经是汗流浃背了,天生终于看到卖孔明灯的摊子,不由得开心起来。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师弟!”
  天生回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有点惊讶:“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是掌门叫我来接你回去的。”凌云边说边走,来到了天生的身旁,蹲了下来。
  “师傅?师傅他……还好吧!”天生小心问道。
  “掌门他一直很挂念你,这几个月让我派人一直保护你。每天我都会向掌门禀报你的事。”凌云向天生说道。
  “我的事师傅都知道?”天生有些惊讶,以为自己偷偷跑出来,以为师傅不关心自己,没想到这段时间师傅却一直都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嗯。”凌云点头。
  “师傅……”天生突然感觉心里酸酸的,想哭。心里还有很多话想跟师傅说,告诉他,自己长大了,不会再让他操心了。
  “师弟,走吧,我们回剑门!”
  “师兄,能不能等一下,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天生忽然想起什么。
  “嗯。”凌云点点头。
  看到师兄同意,天生开心极了。买好孔明灯,顺便向摊主要了一支笔。飞速向来时的方向跑去,因为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才回来,我一个人都等了好久了。”看到跑的大汗淋漓的天生,顾天雪气道。
  “你看这是什么?”天生没有在意顾天雪的话,只是举起左手,一个劲的傻笑。
  “孔明灯,你跑的气喘吁吁的,就是为了去买孔明灯?”看着天生,顾天雪顿时明白了什么。
  “是啊,有了孔明灯,你有什么愿望都可以写在上面哦!”
  接过天生手上的孔明灯,顾天雪很是惊喜,自己虽然见过漫天的孔明灯,却从未亲自放过。
  “嗯……写什么愿望好呢。恩,对了,就这个。天生,你背过去,不许偷看。”顾天雪对着天生指挥道。
  “谁想看了。”天生无奈的转过身去。
  “好了没有啊?”
  “好了,好了,催什么催。来,你也写一个,写的时候不许偷看我写的。”顾天雪说着把笔递给了天生。天生想了一想,也飞快的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喂,你写了什么啊。”顾天雪挑了挑眉,向天生问道,还是公主脾气,说话依然傲娇。
  “不告诉你。”天生神秘一笑。
  “哼,不说就不说。”顾天雪瘪了瘪嘴,一副爱说不说的样子。
  紧接着,两人点燃了孔明灯。看着孔明灯冉冉飞向天空,两人的心也仿佛随之飞上了天空。
  “天生,你说众神会不会看到我们放的孔明灯?”
  “会的,肯定会的。”天生点点头,坚信道。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放飞孔明灯后,天生就要向顾天雪告别了,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看到她望着天空中的孔明灯,一脸满足的笑容,真的不想打扰她。如果时间就静止在此时,那该多好?
  “天雪。”天生轻声叫了一声,看到顾天雪没反应,又加大一点声音:“天雪!”
  “啊,怎么了?”顾天雪依然望着天空,没有回头。
  “我要走了。”
  “什么?”
  “我要走了!”天生又加大了声音。
  顾天雪此时才听清楚,一脸不可思议的收回了目光,看向天生:“什么,你要走了?为什么?”
  “我师兄来接我了,我要离开帝都。这是我这几天攒下来的钱,你好好拿着。你好好玩几天就回皇宫吧,不然你父皇母后会担心你的。”
  “那我们还会见面吗?”就在此时,顾天雪对即将离去的天生竟是有些不舍。虽然他看起来脏兮兮的,但是和他相处并没有任何的不适,相反这几天过的还很开心。
  “会的,我一定会来找你的。”天生承诺道,小小的脸上充满了笃定。
  “嗯,那拉钩。”
  “拉钩?你不害怕我手脏了吗?”天生笑了笑。
  “少说废话,你拉不拉?”顾天雪气道。
  “拉,拉。”天生汗颜,伸出了自己脏兮兮的小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个小孩小拇指拉钩,大拇指相对,互相说着“一百年不许变”的诺言。也许当今,很多诺言誓言都不会值得相信。但是两颗小小的纯净的心,互相许下的诺言,却是他们最郑重的誓言。你还记得曾经年幼,许下过的承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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