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4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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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没有吧?”
  小贩狐疑道:“真的假的?”
  朱由校心下哟呵一声,道:
  “怎么你还真有?”
  说话间,小贩鬼鬼祟祟从摊子下面拿出一套首饰,刚要摆上,正巧经过一队顺天府衙的差役。
  等差役走后,他摆出来,贼眉鼠眼的道:
  “巧公子是个识货的,这,成色不差了吧?”
  朱由校垂眸一瞅,倒是真的有些惊奇,问道:
  “这不是宫里的货吗,你怎么弄来的?”
  “嘿,公子还真的识货!”小贩心下一喜,道:
  “公子就别问这么多了,买不买吧你就说!”
  “这些钱,够了吗?”朱由校笑吟吟扔出二钱银子,再次问道:
  “这货你是怎么弄成来的,宫里的货可好买不好戴啊,要是我家那口子因为买了你的货被官府拿了,我饶不了你。”
  小贩赶紧收了银子,笑嘿嘿道:
  “公子方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别往心里去,这些,都是内市里的货!”
  “内市?”朱由校一愣。
  “公子不知道?”小贩上下打量一眼,道:
  “宫里头有个内市,每月只开几天,都是宫里的人互相交易,有些流露出来的,都是上好的货!”
  “就是不好脱手…”
  “明白了。”朱由校微微一笑,伸手扔出一块银锭,道:
  “你这套十二件,应该是少一件玉雕童子,不过我看着不错,当原价收了,不用找了。”
  小贩一面包好,一面笑道:
  “出手真是阔绰,是哪户的贵公子呀?”
  朱由校木了半晌,出宫前倒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便笑道:
  “信王府的。”
  “是…信王殿下!?”
  小贩有些不可置信地道,这时候再去看看眼前这位贵公子一身的装束,愈发觉得像了,年纪也差不多。
  朱由校漫不经心的点头,抬眼看见一个人走进青楼,总是觉得熟悉,便抬脚跟了进去,留下后头吓得不轻的小贩。
  这青楼,唤做桂春坊,是京城有名之所,多是文人骚客及一些颇有资财的大户子弟出入。
  甫一进门,眼贼的老鸨便热切的招呼过来,就像看见了亲爹一样热情,脸上红扑扑的全是脂粉沫子,还在往下掉。
  朱由校闻见一股难以名状的浓烈脂粉味,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后撤几步,敬而远之。
  没想这老鸨上前两部,冲这边媚笑起来:“哎呀呀,是哪户的贵公子来了,怎么从前没见过?”
  朱由校不像跟她多待,伸手出示了皇室才有的玉佩,淡淡道:
  “信王府的,不要声张,给我安排一个清净且宽敞的去处,我累了。”
  老鸨自是见识过市面的人,一见就知,这块玉佩乃是非富即贵之人才会有的,一听是信王府的,当即联想到了是谁。
  不出意外,就是信王殿下朱由检,当今天启皇帝的弟弟,皇室子弟呀,这可是大人物!
  想到这里,老鸨媚笑得更深了:
  “那肯定的,殿下到了,怎么能不上心?”
  “我们这桂春坊呀,平日里来的虽说都是些有头有脸的权贵子弟,可却还是头一回来您这样的顾客!”
  “要是照顾不周,小人今晚都甭想睡着了!”
  朱由校冷笑一声,这老鸨的话倒是在理。
  现在的皇室子弟,虽说都被当成猪养,可要是平民老百姓给得罪了,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朱由校显得很好奇,一路走一路观察,平日里因为事务繁多,能出宫这么耍耍的时候可不多。
  穿越五年了,下头民间是什么样儿,还没怎么见识过,看来有机会要多出来玩玩。
  “呀,客满了!”
  老鸨领着朱由校来到最好的三层楼窗边座位,发现已经客满,捂着嘴笑道:“呀!客满了!”
  朱由校四处看了看,发现那人就坐在不远处,而且此处的确位置极佳,不挤不堵,视野也很棒。
  “看起来,你们桂春坊生意挺火爆啊。”
  老鸨说道:“咱们桂春坊呀,不仅京城的权贵子弟多,就连外地的大户人家也都常来。”
  “哦?这是为什么,有什么头牌吗?”朱由校倚靠在栏杆上,望着下头的戏班唱台,笑问道。
  “公子还不知道?”老鸨显得很吃惊。
  在她看来,像是信王殿下这样正儿八经的皇亲贵胄,对京城烟花之所应该十分熟悉才对。
  可是这位,却表现的好像一问三不知似的。
  不过提起自家的头牌,她还是一脸的兴奋。
  “咱们桂春坊的‘不卖笑’,专事卖唱,颜艺双绝,多少贵公子不远千里来京,就是为了听她献上一曲。”
  “不卖笑…”朱由校笑道:“这个称呼倒是来的有意思,莫非她从来不会笑,只卖艺吗?”
  背后有人轻轻一笑:“的确是颜艺双绝,从不卖笑,前不久英国公府的张公子豪掷千金,尚不能搏其一笑。”
  张世泽还有这爱好?
  听见这话,朱由校来兴趣了。
  这个“不卖笑”,应该不是后世的秦淮八艳,这才天启五年,这八个名妓现在只怕才刚出声。
  看起来,如同很多将领一样,这年代颜艺双绝,但不为后世所知的名妓,也还是太多了。
  无论文臣武将,还是青楼名妓,在鞑清屠刀及文字狱政策下,最终能够彪炳史册,流传后世的总归是太少。
  想着,朱由校回头想看看是谁,却见到一位俊朗书生正立在身后,面带笑容,见状也冲他微微拱手,优哉游哉。
  朱由校也笑着拱手回礼,转身继续看向台上。
  第五百九十章:玉树后庭花
  鼓声咚咚,长号呜呜。
  戏班在台子上列队,向几层楼的观客躬身而退,消失在“桂春坊”三个古朴的大字之下。
  一楼的看客又是一番拥挤,渐渐散去。
  另一批看新戏台的人进来,只是这次,人群中响起了数道惊呼声,仿佛先前的整台戏班,都不如这一名女子。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京城名妓袁宝儿,果真名不假传。”
  身后书生望着台上,方才挂在脸上悠然自得的神色消散殆尽,看起来却显得更为洒脱。
  他见朱由校转头来看,又是微笑点头。
  朱由校一愣,心道莫非是那个“不卖笑”出来了,再度望去。
  果真,这时的戏台子上坐着一名柔美可人的女子,便是那个袁宝儿了,她手捧琵琶,却轻易不肯露出笑容。
  轻启朱唇,珠圆玉润般的歌声便袅袅飘荡在桂春坊之中,听得客人如痴如醉,就连街道上的行人也都引颈观望。
  只是朱由校听着,却是微微蹙眉。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这是陈后主所作《玉树后庭花》?”
  这个袁宝儿,这首曲词自南唐以后便一直被历朝视作亡国之兆,她在这种场合高唱此曲,到底是意欲何为?
  想到这里,朱由校倒是对这名女子有了些兴趣。
  这时,听身旁倚栏之人讨论。
  “听闻袁宝儿在歌楼中专事卖唱,从不陪着客人逗乐,所以称她‘不卖笑’,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不论身姿之绝色,单凭她这一副金嗓子和高人一筹的乐技,冷面待客,却依旧有如此多的客人吹捧、趋之若鹜,倒也不足为奇了。”
  朱由校微微一瞥,只见到两名穿着非富即贵的富家子弟也倚栏相望,说话的人,稍显瘦削。
  这时,他身旁另外一名微胖的富家子弟也道:
  “郑兄所言甚是,世人都说,秦淮河畔的歌妓为天下冠绝,今日京城桂春坊的袁宝儿,其才其色,不输于秦淮!”
  朱由校一旁默默听着周围人讨论,并不打算插话。
  他心中一直在想,这个袁宝儿,在这时高唱亡国之音,必定别有深意,若有机会,定要找来问问。
  只是看眼下情况,想单独见这袁宝儿一面的富贵之人,怕要排到两条街之外去了。
  “秦淮歌妓依才貌不同分成数等,颇有一些女子凭着才艺出众而标榜自己卖笑不卖身。”
  “这袁宝儿倒是奇怪,不卖身也不卖笑,只卖歌声,竟能在京城天子脚下,名冠一时!”
  袁宝儿按惯例,高唱一曲作罢,稍作歇息。
  她的眼眸从未离开怀中琵琶,淡如静水,仿佛周围无数的京城贵人,在她眼中,不过都是平庸至极。
  客人们经过一多会儿兴奋的叫喊,都有些累了,伙计们则送上一些免费的茶水,在二层及以上的楼层,还有特制的精美点心。
  朱由校在桂春坊待了一会儿,印象也多有改观。
  见那浓妆艳抹的老鸨,本以为此处就是一般的风月之所,却没想到,在这待着倒是极为舒心的,服务也不错。
  “那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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