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4章 不碰坏酒杯,非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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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大响听得浑身特别不舒服,一阵烦躁不安。只是外面的雨声更大了,这彩钢板的屋顶是嗡嗡一片响声。
  他起身按亮开关,屋里顿时亮堂起来。他转念一想:治病故然重要,但听老百姓说说当时的情况,也是治疗的重要一环。因而,手伸了一下,示意麻子张继续往下讲。
  “这噶抖呢……去年,二元子害烂红眼子,眼害坏了,看什么都驴驴马马的。他刚要进屋,看到西边路上过来一个东西,像是人。
  到了面前,听她的说话声,才知道她是个女孩。这个女孩似乎说要卖什么的,她说她十四岁,可是,她那手让二元子握住,二元子一握,那手也不过两三岁小孩子的手。
  二元子见她这么小,认为做那事不妥当。可,是一听她说是卖的,他的心事又来了。
  这小女孩也不知是眼神不好也不知是天黑的原因,她一直以为二元子是三十多岁人,一听二元子说七十二岁,她哭着跑开了。
  小女孩跑走以后,二元子就感到握住她的那只手发凉,后来,他把家里所有被子都盖在身上,还是凉。接着又热了,热得他脱得一丝不挂,到家院中舀一大桶水,自己坐在里面。
  据他嘘的,说水都开了,咕嘟咕嘟的翻泡泡。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我在家后茅房里拉屎,我们村的赵光腚就喊我,说二元子出事了。
  我到二元子家家门口一看,二元子光着身子坐在桶里。我一脚踹开大门,看二元子那小二子还动弹,我估计他没有死,要死了的话,那二子就不会动弹了……这人和蛇不同。蛇的头要死了,尾巴是照样动弹的。
  我从井里打来水,往他的头上一浇,他醒了!开始,他还不愿意说。后来,他的病重了,才说出这一些来。
  他后来的一番话,把我和赵光腚都吓坏了!他说,他怀疑那个小女孩根本就不是人,是鬼,或是狐仙什么的!
  我们以前听有年人讲过,如果遇到鬼什么的,人就会发烧,没几天人就死了……”
  钟大响包括所有的专家,都听得毛骨悚然,一个个都听得鸡皮疙瘩暴起。专家都相信科学甚于相信迷信,虽然如此,听了之后心里也直敲鼓。
  “这样吧,把赵光腚大爷叫来,我们再听他讲讲吧!”为了掌握第一手资料,钟大响说完之后,叫外面的保安去叫赵光腚。
  保安顶着雨,骑上摩托车,往村里而去。四十分钟后,赵光腚来到了这里。
  赵光腚所讲的,与麻子张所讲的基本一致,只是他讲的,省掉了噶抖一类的词语而已。
  中午,专家医疗小组的人留麻子张和赵光腚在这吃饭。麻子张和赵光腚回去也是一人一家,因而,要当志愿者,替二元子擦擦身,喂喂饭,倒倒尿什么的。
  钟大响一想,这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他们都是曹家小渔村的老村民了,在这里打杂,对这里的情况熟悉,也是件好事。
  当钟大响告诉他们,他们在这帮忙,可以给他们开工资的时候,他们喜出望外!
  会议室主席台面,是一个大屏幕。
  在小路北边治疗区的曹兴元的身体,通过一根光缆,把他的身体内部的情况,全部传到这大屏幕上。
  下午,龙城市疾病监控中心的秦芳芳主任,手里拿像教鞭一样的木棍,指着大屏幕,介绍了兴元一号病毒的形状,以及它的三角形病毒的特殊构造。
  她讲到,现在对病人曹兴元用的药,对这种病毒一点杀伤力也没有。这是不断的调换各种抗生素,对他进行的全都是试验型的治疗。
  接着,钟大响要各位对这病人谈一谈自己的看法。
  各位专家无一人发言,他们说的最多的,无非是观察一下再说。
  就这样,护士长例外,包括萧星辰和萧晓妍在内的九个专家,无一人进行实质性的发言。
  可怕的夜晚来临了,曹兴元先冷后热。冷的时候像是被扔在冰窟窿里一样,热的时候就像在炉子上烤的一样。
  曹兴元日复一日,已经神智不清。到了第十天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清晰的看到,他已经不再颤抖,也不再寒冷,也不可能发热,他死了!
  消毒人员立即给他进行消毒,然后,拉到东北两里的地方,连夜焚烧、埋葬。
  他们每一个人的心目中都激动不已,好像曹兴元的死是一件天下头等的大喜事!比人类登上火星还要来得高兴。
  如果这种病毒随着曹兴元的死亡而消失,那么,他们都可以回家了,都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
  干杯!
  酒杯碰的声音山响,碰坏了酒杯,再换一个!不碰坏酒杯,非好汉。挥指一数,酒杯碰坏四对半!
  换碗喝!几大专家,在会议室里疯狂的喝着。
  护士长的一个电话,各位专家浑身突然冰凉,比曹兴元最凉的时候还要凉。他们把空调开到了最高温度,还觉得寒冷,一种彻骨的冷!
  梅小丫护士长打电话的内容是:张婶和赵大爷出现寒冷症状!他们俩的身上都压上了五床被子,他们依旧觉得寒冷,病情,和曹兴元开始发病的时候完全一样。
  大屏幕前,麻子张婶和赵光腚大爷的四肢都夹上了夹子,他们身体内的病毒,都传到了大屏幕上。
  这种三角形的兴元一号白色病毒,像幽灵一样在他们的身体内游荡,根据曹兴元之前的身体内病毒的变化情况,他们知道,这种病毒,每隔一天就会增加一倍。不要看麻子张婶和赵光腚大爷现在身上只有了了的数十枚病毒。
  “迅速分组讨论,尽快拿出方案!”钟大响对着三班九个专家吼道。
  龙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邹小春、齐天运、李贵为第一小组。以龙城市疾病监控中心的程尘、秦芳芳和邵东征为第二小组。以第一军医院的赵斯柯、萧星辰和萧晓妍为第三小组。
  一个小时的讨论过去了,三个小组也没有拿出方案。
  萧星辰真的想包一个病人,采用自己的针灸方法试一试。可是,他连一点把握也没有。不过,他仍想试一试。
  自己那几样药皇,明显是用不上的!无论是脑波药皇、五肢药皇、五脏药皇还是五官药皇。
  知识的问题是科学的问题,来不得半点的虚伪和骄傲。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刻,萧星辰也不得不慎重。
  来这里五天了,自己的意识中没有飘来一枚钦佩币,他知道,各位专家看自己这么年轻,还是个学生,心里都抱着鄙视,还钦佩,可能吗?
  即使他们都钦佩自己,自己又能得到几枚钦佩币?离开钦佩币,离开玛丽的智能提示,对于这些未知的病毒,自己远不如眼前这些专家。
  “你们都研究好了没有?”钟大响组长在台上双手别在身后,两个腮鼓得圆圆的,愤怒而低沉的吼道。他的吼声像即将死去的狮子一样在哀吼。
  龙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邹小春小组,龙城市疾病监控中心的程尘小组,第一军医院的赵斯柯小组,三个小组九个人完全高度一致——闭口不言!
  “请问一下萧星辰专家,你老多大岁数了?你有什么专业职称?”钟大响自从见到萧星辰和萧晓妍的第一眼起,心中就充满了愤怒。“我听领导说,要选第一流的专家来攻关,请问萧先生,你是第几流的专家?”
  “呵呵~~~”
  其他两个小组的专家都笑了,在这死亡时时威胁着生命的时候,比在战场上还要难熬的时刻,难得有这样的笑声。
  萧晓妍欲流泪,她知道萧星辰是怎么来的。萧星辰根本就不愿意来,是别人逼着他来的!他和自己不同,自己是自愿来的!
  “钟组长,我冤啦~~~”萧星辰说话的时候,手在低着的额头前不停的摆动,就像演戏中的那些冤枉至极的人,表现的动作完全一样。
  几位专家不笑了,他们看这小青年是什么个冤枉法。
  “你……”钟大响的两个腮鼓得里面像塞进两个皮球。
  “钟组长,各位专家,各位前辈,我冤枉啊!我比窦娥还要冤啦~~~”
  “你到底想干什么?”钟大响没想到平时文静的青年,竟然爆发出这样的吼声。在这种心烦意乱的时刻,听到这样的声音,比搧自己的嘴巴还要难过。
  萧星辰站起身来,走到台上,双手抱拳声泪俱下的说道:
  “各位专家啊,你们都是专家啊!至于张婶说你们那种专家,到底是不是,我不懂……”
  “啊……”下面几个专家突然发出像潮水一样的声音。他们记忆犹新,张婶说那专与大腿丫相联系的。
  “各位专家,敬爱的钟组长啊!当时,我们校长对我说什么永垂不朽,我当时吓得尖叫起来,我说:‘你是说我这一次是有去无回啦?’我还说:‘校长,我才二十一岁,我还没结婚呢!’
  各位专家啊,你们专什么,我管不了啊,你看我都说到什么样的话了吗?我是想来的吗?
  可是,我们的校长态度非常坚决,当时,我所实习的第一军医院的院长也在场。校长说:‘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都说到这话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你不要再说了!”钟大响见情况相当危急,哪有时间听这家伙来诉苦?并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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