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他玩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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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陈垠的胃口终于好了些,他坐起来把陈巡准备的东西慢慢吃掉才躺下,缓缓进入睡眠。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陈家没人再提陈垠谈恋爱的事,只是对他的照顾和关心比以往要多了许多。
  陈垠也渐渐习惯了学校宿舍家里三点一线的生活,这几乎是陈垠长这么大以来学习生活最最平静的一段时间,因为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劲,便也什么都懒得做,打游戏、染头、甚至打篮球,都从陈垠的生活里渐渐消失了。
  而陈垠的title也发生了质的飞跃,已经没人再喊他通俗帅哥了,现在大家喊起了他过去梦寐以求的称呼:冰山帅哥,浑身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
  五月中旬,陈垠波澜不惊的生活再次有了涟漪,那天陈垠上完下午的课准备回家,刚走出校门就看到有个人朝自己冲来,那人原本是坐在停在校门口的一辆黑色商务车里的。
  陈垠猝不及防被那人一把抓住,来不及闪躲就听到她急促却歇斯底里地说:“你让他放过我!放过我行不行?!”
  陈垠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潘琼早已没了过去那种从头到脚的精致,她穿着一身似睡衣又不像睡衣的长裙,面上未施粉黛,黑眼圈重得吓人,头发也是胡乱地扎了扎。
  陈垠实在叫不出那“阿姨”二字,他咬了咬牙,伸手想把潘琼抓着自己的手扯开,但扯开一只另一只又飞快抓上来,像个甩不开的八爪鱼。
  “你要干嘛?”陈垠防备地看着潘琼,周围有学生来来往往朝这里侧目。
  “他要弄死我!”潘琼瞪大的双眼里满是血丝:“你帮我求求他,我可以给他下跪,怎么都行,放我一马好不好?放我一马。”
  潘琼语速极快,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似乎是被吓坏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垠看向不远处的学校保安,求助道:“叔叔!”
  “你叫他干什么?!”潘琼失控道:“盛长流听你的话,你帮我求求他,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放我一马,你肯定可以做到的!好吗陈垠?”
  陈垠拧了下眉,他和潘琼其实一点都不熟,大概只打过两个照面,他不知道潘琼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这时学校保安过来了:“什么事?你是谁?抓着我们学生干嘛?”
  潘琼横了一眼保安后继续看着陈垠,声嘶力竭道:“我求你了!不然我会被他弄死的!”
  陈垠用力挣脱潘琼躲到保安身后,保安一把制住要继续跟上来的潘琼:“你再这样我报警了啊!”
  潘琼那双无神却黑黢黢的双眼警觉又愤恨地看着陈垠:“你不帮是不是?你不帮我就跟你全校师生说你是同性恋!”
  陈垠一阵头皮发麻,周围围观的学生多多少少露出愕然的神情,保安也愣了一愣,陈垠咬了下牙:“随便你怎么说。”
  说着陈垠趁保安还抓着潘琼便迅速打了辆车离开。
  这天陈垠回去后没把这件事跟家里说,本以为潘琼也就疯这一回,但没想到那只是开始,隔天早上陈垠去学校上早八的时候潘琼又等在了他下公交走向学校的必经之路上。
  活脱脱像当年跟踪陈垠的那个变态。
  “我和盛长流早就不联系了。”这次陈垠终于提起了那三个字:“我连他手机号都没有,你找错人了。”
  潘琼见陈垠终于愿意跟她说盛长流,眼中立刻迸发出某种兴奋的癫狂:“不是的!你去劝他放过我,他一定会听你的!”
  “他为什么会听?”陈垠忍不住冷笑:“你放开我行不行?我不想跟你动手。”
  潘琼眼底一闪而过某种心虚和微妙,但很快几乎要攀着陈垠跪下来:“就算我求你。”
  “你别乱来!”陈垠被她作势要跪下的动作吓到了,这里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他叫不到保安,但是不缺频频朝这里看的路人。
  下一秒,陈垠终于忍不住一把搡开潘琼,不管她有没有摔倒在地上拔腿就跑。
  从昨天到今天陈垠已经有点被潘琼吓到了,他准备这两天都住学校暂时不回家,但就在这天下午陈垠正在操场上打着篮球时,潘琼又出现了。
  “那女的是个变态,一直骚扰我。”陈垠面色不太好地拉着队友走到场边准备离开,城大是开放式校园,只要登记一下谁都可以进,但陈垠没想到潘琼居然真的敢进学校找他。
  在篮球队队友的帮助下陈垠这次没和潘琼正面对上,那几个篮球队的同学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没管潘琼是不是女的是不是年长,三两下便把她扭送到了学校保卫处,学校以前处理过类似的变态跟踪事件,所以这次也直接报了警。
  作者有话说:
  大家国庆快乐!微博上有个小剧场!@向银河飞行
  第78章 手机号来自盛鸿武
  到派出所处理潘琼事件的盛家人是盛之绵,盛之绵签了字跟学校道了歉,让随行来的人把潘琼带走。
  “绵绵,你送舅妈去美国好吗?我去找我哥他们,我不想待在国内了。”回去的车上,潘琼抓着盛之绵的手臂央求。
  盛之绵不是很想跟她说话,潘琼刚和盛鸿文结婚那两年对盛鸿语的态度很差,当时盛鸿语还没出国,盛之绵亲眼目睹过她对自己母亲冷嘲热讽甚至恶语相向。
  “长流让我把你送回去。”盛之绵道。
  “不...不行。”潘琼神色紧张道:“绵绵,你听舅妈说,舅妈这里有一些钱、也有两套房子,只要你把我送出去,我都给你,行吗?盛长流他不是人,他想要我身败名裂、他想让我下半辈子见不得人!”
  “你可以报警。”盛之绵道:“如果他真的威胁到你的人身安全的话。”
  潘琼愕住,她哪里敢报警,她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全都被盛长流留了证据,他居然从十二岁就开始留证,那厚厚一沓实打实的证据几乎把潘琼直接从天堂打回地狱。
  这些年潘琼不常和盛家人在一起生活了,她自己生活乐得轻松自在,却没想到盛长流在一个月前找上了门,说要接她回家,潘琼那时压根不想搭理盛长流,盛长流便拿出一部分证据,是她和某位c市政治上的人物有勾搭的照片和视频。
  潘琼只得跟他回了家,但看到潘琼回来后的盛鸿武几乎快爆发,他发狂地质问潘琼是不是疯了,是不是还嫌他不够焦头烂额?这时候回来添乱。
  潘琼什么都没法说,早年她对盛长流基本不设防,觉得他就是个小废物,带人回家也从不避讳,她怎么会想到盛长流从那么小开始就学会给家里摄像头、甚至在她的车上放窃听器,盛长流有太多她的把柄,她没办法跟盛鸿武说任何事。
  紧接着盛长流平静而温和地告诉潘琼,他希望她可以开个记者发布会,通过直播的方式说出当年盛鸿文死亡的真相。
  可那样盛鸿武也势必会整死自己。
  潘琼对盛长流产生了极度的恐惧,她想回潘家,可自己哥哥一家早已被盛池弄去北美,听说自己那没用的哥哥在北美也失了势,已经全然成了盛家的走狗。
  这一个月潘琼的状态急转直下,盛长流说给她一个月的考虑时间,眼看大限将至,她依然没能逃过盛长流的掌控。
  车子很快到了盛家,潘琼哆哆嗦嗦被两人拉下了车,盛长流刚从公司回来,他扫了眼被盛之绵带进来始终垂着头站在墙边的潘琼,先看向表姐:“谢谢姐。”
  盛之绵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你去找陈垠干嘛?”盛长流闲适地开口,三两步走到潘琼面前,似是真不明白:“你说说呢?”
  潘琼腮帮咬得紧,她目光发直地瞪着地板,不敢开口。
  “不想开记者会跟我说就行啊。”盛长流淡笑着道:“我不也只是跟你商量么?”
  潘琼有些头脑不清地抬起头:“真的?可以不开?我不想开,长流,你看在我们当了那么多年母子的份上,放过我好不好?”
  盛长流和潘琼对视:“嗯,那就不开。”
  潘琼拼命点头,笑得心虚而恐惧:“谢谢,谢谢长流,以前妈妈对你不好,但是以后...”
  “不开的话...”盛长流神色冷淡,目光冰寒:“把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事,一桩桩、自己来一遍。”
  潘琼错愕地盯着盛长流:“什...什么?”
  “拳打脚踢、大冬天剥光了扔外面、用冰水给我洗澡、半夜发疯跑到我房间扇耳光......”盛长流戏谑地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潘琼:“这些,你通通对自己做一遍,做满五年。”盛长流话音缓缓落下:“不难吧?”
  “长流...”潘琼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惧,盛长流仿若看着死物般看她:“你的考虑时间还剩两天。”
  盛长流说完后转身就走,潘琼在他身后脱力地扶着墙坐下,她心中绝望愤然,忽地朝盛长流的背影啐了一口,失了神智般骂道:“死杂种!”
  盛长流的背影微顿,但并没有被这声从小听到大的辱骂影响,继续朝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的盛长流拉开领带、将西装脱下随意挂在一边,转身朝书房走去,上周潘琼为了找到她的那些证据和把柄,在盛长流不在家的时候溜进了书房。
  盛长流打开书桌后上了锁的木柜,拿出里面的东西。
  那天这些东西就放在书桌抽屉里,所以被潘琼看到了。
  盛长流在井南中学时期的各种排名表,每张表上他都圈出了陈垠的成绩、陈垠画了画的稿纸、不超过五十分的试卷、以及两人在一起之后在补习班里传来传去的纸条,还有陈垠送他的不少陈家小院打折券饮品券、以及最开始那支打不出火的打火机。
  都被潘琼看到了,所以她才会去找陈垠。
  盛长流拿出自己在英国时洗出来的两人不多的合照,照片上两人的发色瞩目,陈垠抬着下巴朝镜头放电,头微微侧向盛长流,对发型满意得不行。
  盛长流把这些东西重新放好,又将柜子锁上,给自己书房的门换了密码,打开家中的监控,录入潘琼的人脸,设置好只要她靠近自己的房间,房间就会自动发送警报给自己。
  —
  潘琼那边赔了一大笔钱给陈垠,甚至还给了一笔钱学校,说是以表歉意支持一下城大建设,城大的捐赠者不在少数,但第一次是被一个跟踪了学生的变态捐的。
  辅导员把这笔钱给陈垠的时候还挺开心,说那阿姨认错态度挺诚恳,只有陈垠知道这笔钱出自谁的手笔,于是他没收,一并给了学校。
  尽管潘琼这个插曲已经结束,但陈垠决定这个月都住学校,六月中旬就是期末考,他这学期虽然基本都在好好上课,但他基础太差,决定在考前恶补一下。
  “盛长流以后都不来了吗?”坐在陈垠对面的男生忽然开口。
  陈垠愣了下,那男生沮丧地叹了口气:“我们组的期末项目他来做肯定分分钟完成。”
  “是啊,陈垠你说我们能再找他帮个忙吗?给我们出个思路就行。”另一个女生试探地问。
  陈垠立马摇头:“他还在我们组微信群吗?踢出去吧,我跟他绝交了。”
  “这年头还有人绝交啊...”那女生吐槽:“又不是小学生。”
  陈垠没回应这句话,只在沉默片刻后重新拿起项目书看,卯足了劲儿要把这项目搞懂。
  陈垠在图书馆啃了快一星期的书,终于把他们组的期末项目梳理了一个简单的逻辑出来,周末他约了之前那个创投项目的组长大哥请教指点,那大哥已经在c市本地的一家上市公司实习,天天加班,只抽出了周日下午的时间,在他们公司楼下和陈垠见面。
  那大哥给陈垠讲了快三个小时的课,陈垠终于把这个项目前前后后的难点都盘了出来,他本想请大哥吃晚饭,但大哥急着回办公室继续卷,拿了杯陈垠买的咖啡便上去了。
  学习新知识没有游戏好玩,也没有小动物可爱,但好像让自己更开阔有深度了些,这种体验让陈垠觉得挺新奇的。
  陈垠背着书包走出这栋大楼,广场上已经有不少穿短袖短裤的人了,c市的夏天一向来得早,陈垠顿时觉得自己的卫衣和大家显得格格不入,他决定回宿舍就换短袖。
  从这栋大楼到回c大的公交站有一段距离,陈垠来的时候绕了一大圈,回去的时候学聪明了,他抄了近路,从两栋大楼之间还在修缮的道路处走,那儿虽然黑漆漆的也不能通车,但走人没什么问题。
  陈垠三两步跨过拦在路口的横杠,大步朝道路镜头的公交站走去。
  “陈垠。”忽然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陈垠奇怪地回过头,c市热闹的夜景之下,这条尚未完工的小道忽然显得尤为阴森。
  五六个流氓模样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陈垠心中警铃大响,转头就想跑,却没想到刚跑两步发现前面也站着那样一群人。
  “你们什么人?想干嘛?”陈垠把手伸进口袋想拿手机,他对上这样一群人来硬的根本占不了便宜。
  那群人缓缓向陈垠逼近,他们没搭理陈垠,像是游戏中的npc,似乎只为了完成某个任务。
  陈垠挥起书包朝前面那群人砸去,想找个缝隙跑掉,但紧接着一棍子砸在自己肩上,陈垠顿时跪了下去,而后七八只手按住了他,陈垠被利落地罩上黑色步袋,来不及反抗就被抬进了不知何时停在路口面包车上。
  c市五月下旬的夜已经有了热意,盛长流下飞机的时候感觉到有热气喷洒在身上,让他有些不适,他刚结束一个短差,因为隔天还有会议,所以选择了这个人不多的深夜航班。
  盛长流在凌晨两点抵达了盛洲家中,庄斌给他发了第二天的会议资料,到了家盛长流直奔书房准备通宵看资料,却在踏入书房的那瞬间停住脚步。
  整个书房杂乱得仿佛刚被洗劫,所有的书本、资料都被翻乱,还有不少被砸在地上,书房中的摆件和设备也七零八落,每个柜子都被打开,里面没有一样东西还在原位。
  包括那个放陈垠东西的木柜。
  一股寒意缓缓从心中升起,同一时间,盛长流的手机响起,是两声信息音。
  盛长流僵白着脸打开手机,一共两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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