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精致利己主义者——谢若林
泉城长庆影视基地，某摄影棚的警察审讯室的场景，张泽一身警服，看着面前吊儿郎当的罪犯，沉声询问。
“姓名。”
“张三。”
“我问的是真名。”
“真名就是张三，俺爹没文化，我上头两个哥，在家行三。”
“性别。”
“没去过泰国。”
“我问你性别，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胡扯八扯，这是警察局！”
“……男。”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啊，警察叔叔，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守法公民，从来奉公守法，尊老爱幼，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弄错了，红浪漫的雯雯你不认识？知不知道人家当时录音了，还有酒店监控，你以为躲个电梯监控就万事大吉了，停车场才是360度无死角。”
“靠，我说这娘们那么老实，被阴了。”
“白嫖不给钱，还冒充警察敲诈，知道这是什么罪过吗？”
“嫖娼、敲诈勒索罪和假冒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罪。”
“呦呵，挺懂法啊。”
“我在网上常看《重案六组》和罗老师司法普及视频。”
“那挺好，我们看守所也有类似视频，你进去好好复习一下。”
“………”
————
“咔，过了，休息一下。”
监视器后面的王倩吆喝了一声，张泽马上起身，松快了下筋骨，然后笑着对刚才给他对戏的罪犯演员道。
“兄弟戏不错啊，科班的，还是自己练的？”
罪犯长了个大饼脸，扁鼻头，单眼皮眯眯眼，笑起来有点滑稽，听到张泽给他打招呼，有点受宠若惊回道。
“以前在秦省上过艺校，不过不太正规，大部分还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那你挺适合这行的，真的，刚才看你表演节奏相当不错，一些职业演员都做不到。”
这些是张泽的真心之话，他也犯不着忽悠区区一个龙套特型演员。
对方也明白这个道理，满脸感激给张泽半鞠了一躬，然后有些唏嘘道：“在圈子里也混好几年了，泽哥您是第一个夸我的大腕，我真的特别谢谢您的肯定。”
张泽当初也在底层摸爬滚打过，大致也能明白这位演员的感受。
演艺圈奉行的是头部效应，大部分的资源和都是那些当红大腕的，他们大口吃肉喝汤，满嘴流油，享受着高娱乐化大势的红利。
中下游的三四线明星和那些有点名气的职业演员，瓜分了大腕们剩下的仅限资源。
啃啃骨头，喝口底汤，运气好得块美滋滋的碎肉，吃不了多胖，但也饿不着。
至于最底层的群演和没名气的演员，等上中乃至部分下游的人轮流抽完，留给他们的资源，微乎其微。
说句难听的，别说吃肉喝汤了，他们舔盘子咂摸出来咸味都不一定是盐，很可能是别人舔完留下的口水……
这样极端的的职业环境，所谓的明星梦、演员梦早就成了奢望。
底层演员要不改行，要不麻木的得过且过，能保持上进心，并积极磨练业务能力的千不存一。
遥不可及的职业前景。
家人的不理解和抵触。
朝不保夕的生活。
周围已经“堕落”群演的嘲讽和奚落。
一次次事业希望和挫折………
毫不夸张的说，张泽这么一个已经算是功成名就演员前辈的夸奖和肯定，对这名咬牙追梦的演员无比莫大的激励。
要不是这哥们心理素质还不错，来个泪撒片场都不为奇。
“你也别拿我当什么大腕，都是同行，今天算咱哥俩有缘，一会收工，我请你去旁边饭店喝两杯，咱哥俩交流一下业务心得。”
张泽本来就是普普通通一句赞赏，现在愣是被这哥们的激动表现，引得想起了当年在京城住地下室的自己，骨子里那种关外人豪爽爱交朋友的性格立刻开始展现。
“太好了，不对…哪能让您破费，应该我请，我得向您请教。”
那名演员都不知道今天是第几回受宠若惊了，惊喜之下，说话都不利索了。
“别争了，这顿饭钱我好挣，你不好挣，一会我还有两场戏，你跟我助理旁边等着，就那个穿蓝色羽绒服的，咱们一下工就走。”
张泽不由分说把这事定下，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道。
“对了，聊了这么会儿功夫，还没问你叫啥呢？”
“汪大治。”
………
晚上，陈胖子辣子鸡饭店，过道角落的一张桌子
张泽和汪大治分座两边，张泽一边拿着开水烫杯碗消毒，一边和汪大志科普。
“这家老板是兆市人，兆市辣子鸡做的很地道，上次拍《潜伏》左导经常带我们来解馋，他家的菜在基地算是比较好吃的，而且量大实惠。”
话正说着，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子端着一盘辣子鸡上菜，正是饭店老板。
这老板和张泽看上去挺熟，看见张泽就乐呵呵的招呼道：“我听着我媳妇说是你过来，这回又拍啥戏？”
“《重案六组4》，我这也是刚到没几天，这不就带着小老弟过来给你捧场吗。”
“讲究。”
胖老板一竖大拇指，然后往旁边瞅了两眼，低声道：“今儿早上刚收了几条新鲜的羊枪牛枪，专门给你们这些老客留的，你要不，算赠送，不收费。”
“咳咳……”
张泽有点尴尬的看了汪大治一眼，犹豫了两秒，才回道。
“正好组里有个同事爱吃这玩意，你回头给我爆炒一份，我打包带走。”
胖老板了然，又闲聊了两句，闪人离开，汪大治刚才没好意思开口，现在等老板走了，才好奇问道。
“这里不是饭店吗，怎么还弄这玩意……好使吗？”
都是男人，张泽在最初的别扭之后，也恢复了正常，直接爆料。
“据说这老板家里有传下来的秘方，会炮制这玩意，偶尔就弄几份送熟客给店里聚人气。
我也是跟着左导才得的这待遇，效果不好说，我个人觉得就是心理安慰，不过味道确实不错，你要能吃这玩意，一会我分你点。”
汪大治又不傻，岂会夺人所爱，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和张泽聊起其它话题。
难得和明星一起吃饭，汪大治很珍惜这次机会，希望能从张泽这里得到一些他用得着的建议，对自己的职业有所帮助。
张泽也很敞快，面对汪大治的询问，说了不少干货。
以张泽现在的地位，手中掌握的资源和消息渠道，很多都是汪大治暂时接触不到的层面，他真心给透点风，结结实实对汪有不少益处。
汪大治真的很感激张泽的帮助，又没啥拿得出手的东西回谢，只能在酒桌上多表现，举杯必尽，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感谢。
最后还是张泽看不下去，怕他喝伤了，好说歹说给劝住了。
好在汪大治酒量不错，半斤42度的白酒干下去，也只是微醺，不然今天的饭局怕是提前结束。
没过多久功夫，两人正在聊前天附近某个剧组的八卦
——某鲜肉金主的老婆打上门，带着七八个壮汉在剧组直接大打出手，要不是鲜肉腿脚利索跑得快，当场就得见血。
两人聊的正嗨，旁边另一个桌子的客人中突然传来一声吆喝。
“老板，电视遥控器在哪，这湘南台播的什么玩意，要看剧看《潜伏》啊。”
该名客人的话音一落，竟然得到了几声附和。
“是了是了，刚才就想说，咱们东山人不看老家台，看什么湘南台。”
“看湘南台没事，关键湘南台不好看，还是《潜伏》好看，昨天翠萍杀陆桥山那段，好家伙一枪撂倒，那特么叫一个准。”
“哈哈哈，同道不少啊，这么多人都看《潜伏》。”
“看你说的，这啥地方，影视基地，都是干这行的，《潜伏》这么火，咱们不得学习学习吗。”
“嘿嘿，《潜伏》可不好学，学到了也没用，特么的没山河的制作水准，再好的剧本也是糟蹋东西。”
“哥们这话怎么就这么丧呢，山河是牛逼，但其它人也不是废物。”
“嘁。”
“嘁你妈呢，再嘁一句老子大耳刮子抽你。”
“你特么敢抽我试试。”
“试试就试试。”
“哥几个别闹，给我面子，大家喝酒吃菜，看电视剧，儿子，快拿遥控器调东山台《潜伏》。”
一场小风波，在胖老板的安抚下顺利化解，饭店大厅的电视里也很快传出了余则成的声音。
张泽两人刚才一直在看戏，直到现在风平浪静，汪大治才不无羡慕的看着张泽。
“《潜伏》现在这么火，哥你名气涨了不少吧。”
张泽非常谦虚：“电视剧火，红得都是主角，我就是个小配角，没沾多大光。”
“谁说的，我看你这演的谢若林挺火的，那句‘这有两根金条，你能告诉我哪一根是高尚的，哪一根是龌龊的’前两天还上了懂乎热搜榜。
很多人都说你这个角色是《潜伏》里很有特色的一个人物，魅力和出彩程度不逊色那些主演。”
汪大治的这句话算是挠到了张泽的痒处。
作为懂乎少有本尊活跃明星的他，当然知道懂乎那个谢若林相关热搜问题，他甚至还专门开小号上去写了一篇回答，聊了一下自己对谢若林这个角色的感想。
张泽毕竟是饰演谢若林这个角色的演员，正儿八经下苦功夫研究，对这个角色的理解甚至要更强于编剧。
他亲自剖析谢若林，很快就成为了该问题排在前五的高赞回答。
以至于让张泽十分后悔自己怎么没大号回答，白白浪费一次圈粉机会。
………
谢若林这个角色在《潜伏》的定位很有意思，在出场之后，还被很多观众捧的很高。
有闲心的网友，还梳理了戴若琳在剧里的台词，同吴站长一样搞出了一个【金句合集】。
上述的两根金条算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个，其它的还有——
【将来和平了，就没有信仰了，只有钱了】
【只要你一枪打不死我，我活过来了，我还能和你做生意，只要价格公道】
【嘴上都是主义，心里都是生意】
【………】
你不能说他这些话错，但也不能把这些话奉为圭臬。
这位自以为聪明，是乱世唯一清醒的洞穿者，嘴上一套一套的，实际上仔细分析，此人不过是个墙头草。
而且胆大愚蠢，自以为所有人和自己一样唯利是图，所以最终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谢若林之所以会受到现实社会一部分人的吹捧，本质上是因为他是个精致利己主义者，双方价值观先天附和，自然要帮谢若林摇旗呐喊。
但实际上，别说和余则成、李涯这种信仰殉道者相比，就连吴站长这样同为利已主义的同道，谢若林都差了不少格局。
起码老吴曾经也是有过信仰的人，后来虽然思想转变，但依旧尊重那些信仰者。
赚钱方面更不用说了，两人根本不是一个段位，老吴捞得又多又安全，退路也安排的妥妥当当。
而谢若林却大大咧咧，毫不避讳的卖情报，自身没啥保障，却敢干玩命的买卖，就算没有余则成，碰上其他硬茬子，也终究难逃一死。
毫无疑问，《潜伏》剧情的塑造中，谢若林是绝对非褒性的，但却因为他的一些歪理，阴差阳错成了一些人的“人生导师”。
张泽对此是无奈的，但同时也必须承认，正是因为这个角色带来的争议性，给他带来了不少人气。
来到山河多年，他终于抛开了“警察专业户”的名头，有了新的代表作和深入人心的角色，算是给他的职业开辟了新道路。
“兄弟，好好干，坚持住，咱能力摆在这，总有贵人能瞧见，把咱拉出泥潭。”
张泽举杯和汪大治碰了一个，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劝汪大治，还是勉励渐渐出头的自己。
汪大治非常感动，虽然张泽这句话特别像心灵鸡汤，但有时候人就需要这种心灵鸡汤来振奋鼓舞精神。
他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豪情万丈道。
“哥，你给我三年，不，两年，两年之后咱哥俩肩并肩一起拍戏，到时我就不是龙套了，不是男一男二，也得是个主演。”
“好兄弟，哥哥相信你。”
“啥也不说了，哥，一会咱去基地旁边的足疗店洗洗脚，弟弟请客。”
“不行不行，公司有规定，你嫂子查的又严，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哥你想哪去了，正规足疗。”
“正规啊……那有啥意思……”
“？？？”
“姓名。”
“张三。”
“我问的是真名。”
“真名就是张三，俺爹没文化，我上头两个哥，在家行三。”
“性别。”
“没去过泰国。”
“我问你性别，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胡扯八扯，这是警察局！”
“……男。”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啊，警察叔叔，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守法公民，从来奉公守法，尊老爱幼，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弄错了，红浪漫的雯雯你不认识？知不知道人家当时录音了，还有酒店监控，你以为躲个电梯监控就万事大吉了，停车场才是360度无死角。”
“靠，我说这娘们那么老实，被阴了。”
“白嫖不给钱，还冒充警察敲诈，知道这是什么罪过吗？”
“嫖娼、敲诈勒索罪和假冒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罪。”
“呦呵，挺懂法啊。”
“我在网上常看《重案六组》和罗老师司法普及视频。”
“那挺好，我们看守所也有类似视频，你进去好好复习一下。”
“………”
————
“咔，过了，休息一下。”
监视器后面的王倩吆喝了一声，张泽马上起身，松快了下筋骨，然后笑着对刚才给他对戏的罪犯演员道。
“兄弟戏不错啊，科班的，还是自己练的？”
罪犯长了个大饼脸，扁鼻头，单眼皮眯眯眼，笑起来有点滑稽，听到张泽给他打招呼，有点受宠若惊回道。
“以前在秦省上过艺校，不过不太正规，大部分还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那你挺适合这行的，真的，刚才看你表演节奏相当不错，一些职业演员都做不到。”
这些是张泽的真心之话，他也犯不着忽悠区区一个龙套特型演员。
对方也明白这个道理，满脸感激给张泽半鞠了一躬，然后有些唏嘘道：“在圈子里也混好几年了，泽哥您是第一个夸我的大腕，我真的特别谢谢您的肯定。”
张泽当初也在底层摸爬滚打过，大致也能明白这位演员的感受。
演艺圈奉行的是头部效应，大部分的资源和都是那些当红大腕的，他们大口吃肉喝汤，满嘴流油，享受着高娱乐化大势的红利。
中下游的三四线明星和那些有点名气的职业演员，瓜分了大腕们剩下的仅限资源。
啃啃骨头，喝口底汤，运气好得块美滋滋的碎肉，吃不了多胖，但也饿不着。
至于最底层的群演和没名气的演员，等上中乃至部分下游的人轮流抽完，留给他们的资源，微乎其微。
说句难听的，别说吃肉喝汤了，他们舔盘子咂摸出来咸味都不一定是盐，很可能是别人舔完留下的口水……
这样极端的的职业环境，所谓的明星梦、演员梦早就成了奢望。
底层演员要不改行，要不麻木的得过且过，能保持上进心，并积极磨练业务能力的千不存一。
遥不可及的职业前景。
家人的不理解和抵触。
朝不保夕的生活。
周围已经“堕落”群演的嘲讽和奚落。
一次次事业希望和挫折………
毫不夸张的说，张泽这么一个已经算是功成名就演员前辈的夸奖和肯定，对这名咬牙追梦的演员无比莫大的激励。
要不是这哥们心理素质还不错，来个泪撒片场都不为奇。
“你也别拿我当什么大腕，都是同行，今天算咱哥俩有缘，一会收工，我请你去旁边饭店喝两杯，咱哥俩交流一下业务心得。”
张泽本来就是普普通通一句赞赏，现在愣是被这哥们的激动表现，引得想起了当年在京城住地下室的自己，骨子里那种关外人豪爽爱交朋友的性格立刻开始展现。
“太好了，不对…哪能让您破费，应该我请，我得向您请教。”
那名演员都不知道今天是第几回受宠若惊了，惊喜之下，说话都不利索了。
“别争了，这顿饭钱我好挣，你不好挣，一会我还有两场戏，你跟我助理旁边等着，就那个穿蓝色羽绒服的，咱们一下工就走。”
张泽不由分说把这事定下，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道。
“对了，聊了这么会儿功夫，还没问你叫啥呢？”
“汪大治。”
………
晚上，陈胖子辣子鸡饭店，过道角落的一张桌子
张泽和汪大治分座两边，张泽一边拿着开水烫杯碗消毒，一边和汪大志科普。
“这家老板是兆市人，兆市辣子鸡做的很地道，上次拍《潜伏》左导经常带我们来解馋，他家的菜在基地算是比较好吃的，而且量大实惠。”
话正说着，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子端着一盘辣子鸡上菜，正是饭店老板。
这老板和张泽看上去挺熟，看见张泽就乐呵呵的招呼道：“我听着我媳妇说是你过来，这回又拍啥戏？”
“《重案六组4》，我这也是刚到没几天，这不就带着小老弟过来给你捧场吗。”
“讲究。”
胖老板一竖大拇指，然后往旁边瞅了两眼，低声道：“今儿早上刚收了几条新鲜的羊枪牛枪，专门给你们这些老客留的，你要不，算赠送，不收费。”
“咳咳……”
张泽有点尴尬的看了汪大治一眼，犹豫了两秒，才回道。
“正好组里有个同事爱吃这玩意，你回头给我爆炒一份，我打包带走。”
胖老板了然，又闲聊了两句，闪人离开，汪大治刚才没好意思开口，现在等老板走了，才好奇问道。
“这里不是饭店吗，怎么还弄这玩意……好使吗？”
都是男人，张泽在最初的别扭之后，也恢复了正常，直接爆料。
“据说这老板家里有传下来的秘方，会炮制这玩意，偶尔就弄几份送熟客给店里聚人气。
我也是跟着左导才得的这待遇，效果不好说，我个人觉得就是心理安慰，不过味道确实不错，你要能吃这玩意，一会我分你点。”
汪大治又不傻，岂会夺人所爱，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和张泽聊起其它话题。
难得和明星一起吃饭，汪大治很珍惜这次机会，希望能从张泽这里得到一些他用得着的建议，对自己的职业有所帮助。
张泽也很敞快，面对汪大治的询问，说了不少干货。
以张泽现在的地位，手中掌握的资源和消息渠道，很多都是汪大治暂时接触不到的层面，他真心给透点风，结结实实对汪有不少益处。
汪大治真的很感激张泽的帮助，又没啥拿得出手的东西回谢，只能在酒桌上多表现，举杯必尽，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感谢。
最后还是张泽看不下去，怕他喝伤了，好说歹说给劝住了。
好在汪大治酒量不错，半斤42度的白酒干下去，也只是微醺，不然今天的饭局怕是提前结束。
没过多久功夫，两人正在聊前天附近某个剧组的八卦
——某鲜肉金主的老婆打上门，带着七八个壮汉在剧组直接大打出手，要不是鲜肉腿脚利索跑得快，当场就得见血。
两人聊的正嗨，旁边另一个桌子的客人中突然传来一声吆喝。
“老板，电视遥控器在哪，这湘南台播的什么玩意，要看剧看《潜伏》啊。”
该名客人的话音一落，竟然得到了几声附和。
“是了是了，刚才就想说，咱们东山人不看老家台，看什么湘南台。”
“看湘南台没事，关键湘南台不好看，还是《潜伏》好看，昨天翠萍杀陆桥山那段，好家伙一枪撂倒，那特么叫一个准。”
“哈哈哈，同道不少啊，这么多人都看《潜伏》。”
“看你说的，这啥地方，影视基地，都是干这行的，《潜伏》这么火，咱们不得学习学习吗。”
“嘿嘿，《潜伏》可不好学，学到了也没用，特么的没山河的制作水准，再好的剧本也是糟蹋东西。”
“哥们这话怎么就这么丧呢，山河是牛逼，但其它人也不是废物。”
“嘁。”
“嘁你妈呢，再嘁一句老子大耳刮子抽你。”
“你特么敢抽我试试。”
“试试就试试。”
“哥几个别闹，给我面子，大家喝酒吃菜，看电视剧，儿子，快拿遥控器调东山台《潜伏》。”
一场小风波，在胖老板的安抚下顺利化解，饭店大厅的电视里也很快传出了余则成的声音。
张泽两人刚才一直在看戏，直到现在风平浪静，汪大治才不无羡慕的看着张泽。
“《潜伏》现在这么火，哥你名气涨了不少吧。”
张泽非常谦虚：“电视剧火，红得都是主角，我就是个小配角，没沾多大光。”
“谁说的，我看你这演的谢若林挺火的，那句‘这有两根金条，你能告诉我哪一根是高尚的，哪一根是龌龊的’前两天还上了懂乎热搜榜。
很多人都说你这个角色是《潜伏》里很有特色的一个人物，魅力和出彩程度不逊色那些主演。”
汪大治的这句话算是挠到了张泽的痒处。
作为懂乎少有本尊活跃明星的他，当然知道懂乎那个谢若林相关热搜问题，他甚至还专门开小号上去写了一篇回答，聊了一下自己对谢若林这个角色的感想。
张泽毕竟是饰演谢若林这个角色的演员，正儿八经下苦功夫研究，对这个角色的理解甚至要更强于编剧。
他亲自剖析谢若林，很快就成为了该问题排在前五的高赞回答。
以至于让张泽十分后悔自己怎么没大号回答，白白浪费一次圈粉机会。
………
谢若林这个角色在《潜伏》的定位很有意思，在出场之后，还被很多观众捧的很高。
有闲心的网友，还梳理了戴若琳在剧里的台词，同吴站长一样搞出了一个【金句合集】。
上述的两根金条算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个，其它的还有——
【将来和平了，就没有信仰了，只有钱了】
【只要你一枪打不死我，我活过来了，我还能和你做生意，只要价格公道】
【嘴上都是主义，心里都是生意】
【………】
你不能说他这些话错，但也不能把这些话奉为圭臬。
这位自以为聪明，是乱世唯一清醒的洞穿者，嘴上一套一套的，实际上仔细分析，此人不过是个墙头草。
而且胆大愚蠢，自以为所有人和自己一样唯利是图，所以最终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谢若林之所以会受到现实社会一部分人的吹捧，本质上是因为他是个精致利己主义者，双方价值观先天附和，自然要帮谢若林摇旗呐喊。
但实际上，别说和余则成、李涯这种信仰殉道者相比，就连吴站长这样同为利已主义的同道，谢若林都差了不少格局。
起码老吴曾经也是有过信仰的人，后来虽然思想转变，但依旧尊重那些信仰者。
赚钱方面更不用说了，两人根本不是一个段位，老吴捞得又多又安全，退路也安排的妥妥当当。
而谢若林却大大咧咧，毫不避讳的卖情报，自身没啥保障，却敢干玩命的买卖，就算没有余则成，碰上其他硬茬子，也终究难逃一死。
毫无疑问，《潜伏》剧情的塑造中，谢若林是绝对非褒性的，但却因为他的一些歪理，阴差阳错成了一些人的“人生导师”。
张泽对此是无奈的，但同时也必须承认，正是因为这个角色带来的争议性，给他带来了不少人气。
来到山河多年，他终于抛开了“警察专业户”的名头，有了新的代表作和深入人心的角色，算是给他的职业开辟了新道路。
“兄弟，好好干，坚持住，咱能力摆在这，总有贵人能瞧见，把咱拉出泥潭。”
张泽举杯和汪大治碰了一个，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劝汪大治，还是勉励渐渐出头的自己。
汪大治非常感动，虽然张泽这句话特别像心灵鸡汤，但有时候人就需要这种心灵鸡汤来振奋鼓舞精神。
他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豪情万丈道。
“哥，你给我三年，不，两年，两年之后咱哥俩肩并肩一起拍戏，到时我就不是龙套了，不是男一男二，也得是个主演。”
“好兄弟，哥哥相信你。”
“啥也不说了，哥，一会咱去基地旁边的足疗店洗洗脚，弟弟请客。”
“不行不行，公司有规定，你嫂子查的又严，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哥你想哪去了，正规足疗。”
“正规啊……那有啥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