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无脸男子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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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伍智平」手镣脚銬一件不少,加上身边两个壮硕的狱卒架着,几乎是没有逃脱的可能。然而此刻蓬头垢面,根本看不清本来的面貌。江仁平笑着说道:「传说伍智平英气十足,可是个美男子,但这个人根本不像,你们会不会抓错人。」听到江仁平如此说,眾人无不哈哈大笑,但作贼心虚的李子因,没听出来江仁平在开玩笑,心中一直盘算着如何解释,那个戴着脚镣手銬的人并不是伍智平。江仁平又说道:「其实伍智平我没见过,是不是眼前这个人我不清楚,但有人清楚!」说着,江仁平把张孝义招呼到面前,说道:「听说你与那伍智平是同乡?」张孝义点头说:「是,我俩年少时,时常完再一起,颇为熟识。」江仁平点头说:「你去确认一下,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伍智平。」
  章汉毅与杨湖尘俩人的心脏,已经紧张得快要跳出嘴巴来,而李子因正准备把伍智平推出去时,李子因却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叩、叩、叩、叩。」李子因心中旋即一紧,再度望向大厅中央,果然看见无脸男子出现在伍智和的身边,只是眾人无法看见。李子因不解,不知道为何无脸男子这个时候会出现,难道是来阻止自己发动兵諫?还是阻止自己再把伍智平推入大牢?就在李子因思绪杂乱无章时,无脸男子突然伸出右手,往张孝义的脑门上一挥,由于张孝义看不见无脸男子,所以根本无法躲避…。被无脸男子击中的张孝义,没有甚么反应或不适,只是动作稍微迟顿了一下,又继续走到「伍智平」身前,伸手掐住「伍智平」下巴,东瞧西看。就在李子因要出声「自首」时,张孝义转头向江仁平说道:「报告委员长,这个人的确是伍智平无误。」
  在场所有人,除了李子因、章汉毅等人外,没有人对张孝义的话感到意外,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东北军胆敢欺骗委员长。但李子因、章汉毅、杨湖尘与伍智平四人,此时心中震撼却比刚刚还要巨大…。只是渐渐的,章汉毅与杨湖尘是心理是由担心惧怕,转为狂喜,暗暗称讚李子因神通广大,竟然可以这招瞒天过海做到如此地步。至于伍智平,心中惊异不亚于章、杨二人,对于张孝义,伍智平也是极为熟悉,这是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手段老练狠辣的角色,他绝不可能在江仁平面前说谎,更没道理替李子因等人掩饰什么…。
  如果说章、杨、伍三人的心中是震撼,则李子因的心里只有四个字可以盖括,就是「百思不解」。毕竟,一直以来,无脸男子的出现,代表着系统要阻止李子因改变歷史,但今天,如果不是无脸男子的帮忙,所有的一切必将东窗事发,也就不必继续筹谋后续计画。李子因不禁想道:「无脸男子今天竟然帮了我…,难道说,我努力的修补歷史,得到系统的正面回应…?」
  确认了眼前这个人,的确就是伍智平,江仁平笑的极是灿烂,问了「伍智平」几个问题,当然,这个伍智平毕竟是假的,因此只是支支吾吾,根本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但江仁平也不在乎,毕竟他今来提审「伍智平」,象徵意义大过实质意义,不过只是向国人宣示:「在我江仁平的领导下,共產党必将被彻底消灭。」因此这个提审活动,如同作秀一般草草结束。就在眾人准备走出监狱大厅,章汉毅与杨湖尘喜形于色,在李子因的耳旁低声讚道:「你真是太厉害了,只能用神机妙算来称讚你。不过,下次早一点告诉我你有所准备,不然我都快吓尿了!」李子因乾笑了两声,不知如何解释,就乾脆不解释。
  1936年12月11日早上七点半,章汉毅带着假冒传令兵的李子因,来到江仁平在西安的住所「五间厅」。这五间厅是西安一带最享负盛名的行馆,因为附近有一座出名了数百年的温泉,正是杨贵妃曾经洗过澡的「华清池」。唐朝诗人白居易在「长恨歌」中曾写道:「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这是李子因小时候背过的诗句,杨贵妃是不可能见到本尊了,但能有机会参观她洗澡的地方,也是一种风流浪漫的幻想。但章汉毅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无暇欣赏美景不说,熟门熟路地来到江仁平休息室,向守门卫兵说:「烦请通报委员长,章汉毅求见。」没多久,章汉毅带着李子因走进会客室中,江仁平在两名卫兵的陪同下,从卧室内走了出来,笑道:「汉毅,这么早就被我找来陪同用膳,辛苦你了。」章汉毅摇头说道:「哪里辛苦,这是属下的荣幸。」
  诺大的会客室,豪华的餐桌上,只坐着两个人。餐桌上摆了几盘菜餚,是中式传统餐点,只是做法精緻,光是用眼睛看,就令人食指大动。李子因站在章汉毅的身后,正观察着江仁平。昨天在第一监狱,李子因就近距离看过江仁平,不过那时李子因的心情七上八下,根本无暇仔细观察江仁平。如今,这位中国近代史上叱咤一时的领袖人物,就近距离地坐在自己面前,让李子因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江仁平五官端正、稜线分明,套句现代话说,就是一位型男…。更重要的是,其眼神透着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英气,自带一股摄人气魄…。
  江仁平对着章汉毅说道:「汉毅,根据你的观察,东北军整个剿共的士气如何?」章汉毅迟疑了一下,说道:「报告委员长,说实话,弟兄们的士气,不怎么高昂!弟兄们,都想打回故乡,赶走日本人…。」江仁平点点头,说道:「可以理解,毕竟这些弟兄们离乡背井,难免有思乡情绪。但你身为东北军的最高统帅,有些道理一定要懂,我再三强调,壤外必先安内,平天下必先齐家,道理是相通的…!」江仁平的江浙口音虽重,但李子因大多都听得懂,这些道理好像也没有矛盾之处…。
  章汉毅小心的组织话语,说道:「但是,共產党其实已经奄奄一息,对我们的威胁,微乎其微,这时候再花时间与人力去剿匪,好像不容易有太大的进展?」江仁平脸色不悦,说道:「就说你太年轻,不知道赤匪的狡诈。奄奄一息只是假象,共產党魅惑人心的手法可是独一无二,你一个不留意,他们就可以瞬间壮大,否则,我也不必坚持把他们消灭殆尽!」章汉毅继续说道:「可是,委员长,红军擅长游击战,长期躲藏于山林之间,对我军偷袭骚扰,却不愿与我们正面决战,弟兄们疲于奔命,这士气,可是越耗越低…!」
  江仁平似乎开始来了火气,拍桌道:「是不能?还是不为?你们东北军,无论是火力还是人数,都数倍于红军,你们拿的是枪,对方手持大砍刀,你们开着坦克,对方骑的是马,现在,你却告诉我打不赢?」章汉毅则说道:「或许,弟兄们觉得把枪口对准自己同胞,心有不忍。如果今天是对上日本人,或许就不是这个光景了!」江仁平拍桌而起,怒道:「章汉毅,我告诉你,你别想我会态度放软,你不肯缴匪也可以,我把你撤换掉,换中央军上来打。抗日你也别想了,连小小的赤匪你都灭不了,拿什么对付日本人!」说着,江仁平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章汉毅在桌前待了数分鐘后,才叹息一声,对着李子因说道:「我们也走吧。」
  车上,李子因开着车,后座的章汉毅说道:「你也看见了,委员长的态度很是坚决…。」李子因点头,说道:「没错,看来,兵諫是唯一手段了。」章汉毅叹了口气道:「之前我还存在幻想,用劝解的方式能达到同样的目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顿了一顿,章汉毅继续说道:「等等回去,我立即招集相关人等开会,当眾宣布兵諫…。」
  1936年12月11日早上九点四十分,章汉毅已经坐定位置,正闭目养神着,一旁的李子因则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接到紧急开会通知的东北军高层军官们,陆陆续续抵达会议室,但现场有种莫名的肃杀气氛,感染着所有与会人员,以至于竟无人说话,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见人员已经到齐,章汉毅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下面坐着的眾人,说道:「在座的各位同僚,都是我东北军的骨干,是中华民国的国家栋樑。如果我说,你们都肩负着国家民族发展的重责大任,一点都不为过!现今,国家正处于风雨飘摇的多事之秋,而我等这一刻的抉择,亦将影响着国家未来的发展…。」章汉毅用感性但又充满鼓动感的言语,正一步步把这些人引导到抉择的十字路口。
  「从918事变起,我就背上不抵抗的骂名,这歷史留给我的污点,我选择承受…,没错,我承认当初误判情势,小看了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导致东北沦陷,这耻辱之柱,或许将永远压在我的背上,即便不甘,却只能接受。因为,我身为东北军最高统帅,掌控着军权,也背负着人民与国家的期待,应该有所作为而不作为时,我本就该接受最严格的批判!」章汉毅用严厉的眼神,扫视着台下眾人:「而如今,国家的发展来到一个分歧点,是我等该有所作为的时刻,这一次,我不在选择沉默、选择不作为…。当抗日与剿共来到天平的两端,你的选择会是甚么,抵抗外悔或残杀同胞?、光復故里或客死他乡?」
  当章汉毅的话说完,台下的人纷纷面面相覷。中央的既定政策是剿共而非抗日,这人人都知道,但如今章汉毅却把选择摊在他们面前,这岂不是要他们与中央公然唱反调。第二师师长汪书长小心地问道:「副司令,光復瀋阳是我们每个人的期望,但…不是很明白你要怎么做?」章汉毅坚定地说道:「兵諫!绑架委员长,逼他同意联共抗日。」此话一出,台下眾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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