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龙甲神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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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边布袋罗汉灵苦见摆脱不了剑魔乌师道的纠缠,猛地脱手甩出手中布袋,向乌师道当头罩去,乌师道见状只好侧身闪避。布袋罗汉灵苦趁机脱身向长眉罗汉灵厄尸身奔去,蝙魔李翼幅和鹰魔陆伯鹰见状双双过来夹击。
  这时,阳云汉恰好骑着“龙驹”路过布袋罗汉灵苦身边。阳云汉不忍见这一代少林高僧深陷重围,大喊一声:“大师快上马。”
  此时布袋罗汉灵苦也看清了周遭形式,喟叹一声,不再奔向师兄那边,而是当机立断一个纵身跃上龙驹宝马。阳云汉双腿一夹,“龙驹”飞奔而起。
  蝙魔李翼幅、鹰魔陆伯鹰和剑魔乌师道见阳云汉和布袋罗汉灵苦二人要逃走,鹰魔赶忙打了一个口哨,苍鹰从天而降扑向马上二人,蝙魔和剑魔则赶紧展开轻身功夫追了上来。
  那苍鹰转眼飞到阳云汉和布袋罗汉灵苦上空,布袋罗汉灵苦待苍鹰靠的近了,反手又抽出一个布袋,脱手甩出,兜头向苍鹰罩去。
  苍鹰闪避不及,被布袋兜头罩住脑袋,吃惊之下,猛地扇动翅膀,腾空飞起。待飞到半空中,苍鹰将脑袋左右摇摆,好不容易才将布袋甩落。受此一惊,苍鹰一时之间倒是不敢再落下攻击阳云汉和布袋罗汉灵苦。
  此时展开轻身功夫追击的蝙魔李翼幅、剑魔乌师道已经分成了一先一后,蝙魔在前,凌空飞扑向座在马后面的布袋罗汉灵苦。布袋罗汉灵苦同样待蝙魔靠近了,才反手又抽出一个布袋,脱手甩出,向李翼幅罩去。
  没想到蝙魔早看到布袋罗汉灵苦击退苍鹰的招式,竟凌空施展轻功绝技,在半空中斜向上做了个“之”字转折,成功避开布袋罗汉灵苦袭来的布袋,再挥掌向布袋罗汉灵苦打去。
  布袋罗汉灵苦没料到蝙魔李翼幅轻功如此高明,来不及再去取布袋,只好出掌硬接李翼幅拍来的这一掌。二人双掌相击,蝙魔李翼幅一个凌空倒翻被击退,而布袋罗汉灵苦在马上也是一个趔趄,差点跌落马下。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寒光突然闪到,正中布袋罗汉灵苦的左肋。原来跟在后面的剑魔乌师道见自己轻身功夫不及,眼看就要追丢阳云汉和布袋罗汉灵苦,下了狠心,猛地向马上二人掷出自己手中的步光剑。
  这剑本来是正对着布袋罗汉灵苦后心而来,恰好布袋罗汉灵苦马上趔趄的时候,身体稍侧了一下,步光剑才扎在了布袋罗汉灵苦左肋。
  布袋罗汉灵苦虽然中招,却一声未吭,座在前面的阳云汉丝毫没有察觉,仍是打马狂奔。二人策马跑了良久,终于来到杭州城下,才算彻底摆脱了玄古帮三人。
  且说留在原处的游龙鞭广成子看到阳云汉和布袋罗汉灵苦逃走,赶忙猛挥竹节钢鞭对刀魔冯问道砸去,趁着刀魔冯问道使出“比翼双飞”避让的时候,广成子连忙扭身就逃。
  眼看广成子就要逃出战团,天空中传来一阵尖锐嘶叫声,鹰魔陆伯鹰的苍鹰从空中掠来,广成子只好停步凝神应战,挥竹节钢鞭驱赶苍鹰。广成子只是被耽搁了这么一小会,刀魔冯问道、剑魔乌师道、鹰魔陆伯鹰和蝙魔李翼幅已经从四个方向合围过来。
  剑魔、鹰魔和蝙魔三人刚刚追丢了阳云汉和布袋罗汉灵苦,心中窝火,此刻将满腔怒火都撒在了游龙鞭广成子身上。四人不再讲究一对一武林规矩,蝙魔李翼幅展开鬼魅步伐,欺近广成子身后,挥掌拍向广成子后背。
  广成子听到身后衣袂声,赶忙回身用竹节钢鞭刺向蝙魔,蝙魔却一沾就退。正在这时,侧面的剑魔乌师道迅速拔出了另外一口宝剑,名曰太常,挥剑刺向广成子右腹。广成子只得侧身舞鞭砸向太常剑,剑魔乌师道见状自是不愿意以硬碰硬,摆剑避开。
  这时刀魔冯问道使出合欢双刀的“耳鬓厮磨”招式挥斩广成子两边耳鬓。广成子刚刚接连应对了蝙魔和剑魔各自一招,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只好向后纵身退开。
  这下广成子后背留下了大片空门,蝙魔李翼幅从不会错过此等落井下石的机会,展开轻功绝技,瞬间欺近广成子身后,一掌映在广成子后背上。
  广成子被这一掌打的五脏六腑错位,向前扑去。这个时候,剑魔乌师道的太常剑和刀魔冯问道的合欢双刀同时攻至,太常剑刺中广成子右腹,合欢双刀则砍在了广成子左腰上。一时间鲜血四溅,广成子当场毙命于玄古帮四大高手围攻之下。
  再说回到杭州城的阳云汉缓下马儿,缓缓骑过兵丁把守的杭州东城门,回身想和布袋罗汉灵苦打招呼,却发现布袋罗汉灵苦脸色苍白。
  阳云汉赶忙翻身下马,猛然发现了插在布袋罗汉灵苦左肋的宝剑。阳云汉吃惊之下,赶忙扶着布袋罗汉灵苦下马。布袋罗汉灵苦忍着剧痛,拔出步光剑。幸而这剑没有扎中要害,阳云汉帮着布袋罗汉灵苦封了伤口周边穴道,又扯下一角衣服给布袋罗汉灵苦裹上。
  布袋罗汉灵苦轻声说道:“多谢施主相救之恩。老衲师兄弟犯了贪、嗔、痴之戒,合该有此业报。假使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阳云汉听到布袋罗汉灵苦长叹一声,忙说道:“大师,我乃江南阳家阳云汉,你已经负了重伤,还是随我回阳家救治一番吧。”
  说着也不待布袋罗汉灵苦答话,收起沾血的步光剑放到布袋罗汉灵苦身后麻袋里,接着扶布袋罗汉灵苦上马。阳云汉自己也跟着飞身上马,朝杭州城中的阳家奔去。
  二人赶到阳家大宅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阳家大宅门口那对过人高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静静守护在那里,只是大宅子的朱漆大门却大开着,门口一个人都看不到。
  阳云汉心中暗凛,赶忙翻身下马,牵着“龙驹”驮着布袋和尚进了大院。刚到院子里,阳云汉猛然看到家里的一个仆人卧倒在院子中。阳云汉心中一惊,赶忙丢开马缰绳,上前查看。
  这一看,阳云汉大吃一惊,这名仆人竟早已没有了气息。阳云汉赶忙又翻转仆人的身体仔细查看,只见他的胸口映着一个醒目的血手印,这名仆人显然是被人震断了心脉而死。
  阳云汉心中震惊,赶忙向通往前堂的廊庑奔去。一路上阳云汉又接连碰到八九位毙命下人,阳云汉一看之下,这些下人个个都是胸口映着血手印,心脉断裂而死。
  阳云汉此刻心中惊骇莫名,这些下人武功虽算不上高强,可也绝非弱手,却全都命丧当场。
  阳云汉忙提速奔到前堂,只见前堂里面一片狼藉,满屋子都是破碎的桌子板凳,前堂的中间卧倒着一人,阳云汉冲上前去,将那人翻了过来,一看此人正是自己的堂叔阳均,却早已经气绝生亡多时了。
  阳云汉心中悲痛,仔细查看起堂叔阳均情形,却发现堂叔全身上下即没有血手印,也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阳云汉心中困惑,生出巨大的恐惧之情,不知道阳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阳云汉放下堂叔阳均尸身,朝后堂奔去。穿过阳家崇楼高阁,来到内堂,阳云汉先奔向爹娘的厢房,推开房门一看,阳云汉不禁目眦尽裂,娘亲高氏卧倒在床沿,背上有个猩红的血手印。
  阳云汉扑上前去,跪倒在地,抱起自己娘亲,一探鼻息,发现娘亲高氏也早已死去多时了。阳云汉心中大恸,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失声呐喊道:“娘。”
  此时阳云汉已经是三魂出窍,边流泪边惶恐环顾四周,只看到厢房里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人搜索过的痕迹,却没看到爹爹阳凝的身影。
  阳云汉站起身,将娘亲高氏平放到床上,自己起身继续在内堂四处搜寻。越往后看阳云汉越是肝胆俱裂,只见阳家内眷要不就是身中血手印而亡,要不就是浑身毫无伤痕离奇死去,竟无一个活口。
  待阳云汉搜寻到自己的厢房,看到如儿的贴身丫鬟荷叶也倒毙在屋内,浑身不见任何伤痕,唯独不见如儿和阳梦溪的身影。荷叶自小跟随如儿,十年前如儿嫁入阳家后,荷叶也跟随陪伴在侧来到阳家,没想到此番也遭了毒手。
  阳云汉心中万分惶恐,不知道是何人屠杀了阳家上下人等,更不知道爹爹阳凝、如儿和阳梦溪是否已经遭了毒手。惊慌失措之余,阳云汉猛然想起爹爹阳凝常常待在书房之中,自己还没去查看过,急忙向书房一路奔去。
  来到书房外,阳云汉见书房门虚掩着,忙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爹爹阳凝仰面躺在书房的角落里。阳凝常爱阅读的书籍凌乱散落一地,遍布整个书房,显然是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阳云汉奔上前去,一把抱起自己的爹爹,发现阳凝背心上印着血手印,人却尚有一丝气息。阳云汉大喜过望,忙运足内力,贴着爹爹阳凝的背心输了过去。
  好一阵之后,阳凝悠悠醒转,阳云汉赶忙将阳凝抱在怀中。阳凝散乱的瞳孔终于看清来人是阳云汉,脸上浮现一层潮红,他慢慢伸出右手。阳云汉见状,忙伸出自己的右手紧紧抓住爹爹的手,却感觉到爹爹阳凝将手中紧握着的一个物事交到了自己手里。
  阳凝仿佛运足了全身力气,开口说道:“家庙后壁,龙甲神木。”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交代其他的话,阳凝脸上潮红迅速退去,呼吸变得急促,瞳孔迅速浑浊起来。
  阳云汉骇然之下,连忙再给阳凝输入内力,可已然来不及了,阳凝瞳孔内逐渐失去光泽,直到死去的时候,阳凝的双目还是圆睁着。阳云汉一日之内爹娘双亡,想起从此和双亲阴阳相隔,他不由得悲痛欲绝放声痛哭。
  良久之后,浑噩之间,阳云汉抱起爹爹阳凝的尸身,一路向坐落在后花园内的家庙走去。来到家庙后,阳云汉才发现这里也被人翻的乱七八糟,阳家历代祖宗牌位被丢落各处。
  阳云汉心中既悲又怒,他先将爹爹阳凝的尸身平放在案台上,再仔细一看先前阳凝交到自己手中的物事,却原来是一把铜钥匙。
  阳云汉不知这把铜钥匙能用在何处,失魂落魄之下,跌坐地上发起呆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浑噩中的阳云汉突然想起爹爹阳凝临终说的话语“家庙后壁”,于是勉强站起身,走到家庙的后壁近前搜寻起来。
  阳家家庙后壁由砖墙砌成,一片平整。一番摸索后,阳云汉并未发现有啥异常之处。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张悬挂在后壁正中的祖先画像之上,此刻后壁唯一没有查看的就是那幅画像了。
  阳云汉记得自小开始每年清明节全家都会祭拜画像上的祖先,只是从未想过画像后面是否还有蹊跷罢了。阳云汉走到画像跟前,掀起画像一看,果然画像之后的石壁上竟然有个钥匙孔。
  阳云汉将手中铜钥匙插入孔中,用劲一拧,画像之后的几块砖竟好似一扇小的对开门,缓缓打开。阳云汉朝内一看,只见后壁小小的空间里,孤零零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块,长约一尺,厚约四寸。
  阳云汉小心取出这木块,没想到入手竟是极沉。阳云汉连忙将木块拿到手里仔细查看,这四方木块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阳云汉暗自思討,这该就是爹爹阳凝临终所说的“龙甲神木”,只是丝毫看不出有何神奇之处。
  阳云汉正在思索间,突然家庙门口传一阵哈哈大笑:“吴老弟真是料事如神,这阳老头临死的时候,果然将秘密说了出来,也不枉我多留他活了一会。”
  阳云汉抬头看去,只见家庙门口站着两人,开口说话那人约莫五十二岁年纪,一身红色大氅,面色红润,另外一人则是四十七八年纪,一身棕黄的衣服,一头狂野不羁的蓬松头发。
  阳云汉心中揣测这二人是否就是阳家血案的元凶,开口厉声问道:“是你们杀了我阳家众人么?”
  红色大氅那人闻言又是一阵仰天哈哈大笑:“是我们又怎么样?我乃玄古帮中三堂掌魔奚闻道,这位老弟是我玄古帮外三堂的狮魔吴向吼,你的家人都是我二人所杀。小子,你手中之物乃是我玄古帮志在必得的宝贝,你乖乖将其交出来,我让你死个痛快,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阳云汉听到这人自承就是阳家血案的凶手,心中怒极,双目赤红,好似要喷出火来,再想到玄古帮想抢的是自己手中之物,阳云汉也不答话,从衣服上扯下布条,先将那“龙甲神木”裹着捆在腰间,紧接着拔出龙雀宝刀,大喝一声:“我阳云汉与你玄古帮势不两立,掌魔、狮魔你们两个贼子纳命来。”
  话音未落,阳云汉迅如闪电般跃前,使出荡海刀法第五式“拔山超海”,大臂带动小臂,举刀横扫家庙门口的掌魔奚闻道和狮魔吴向吼。
  掌魔奚闻道一身精湛的武功都在双掌之上,只见他运起内功,顿时双掌上泛起一片红光,挥掌向阳云汉刀背拍去。而狮魔吴向吼也挥拳从侧面攻向阳云汉,只是这狮魔的拳法倒是没看出啥出奇之处。
  阳云汉这时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根本不顾二魔攻向自己的招式,龙雀宝刀尽往二魔的要害招呼。也是这二魔心存轻视,都没有全力以赴,各自出招都留了余地,一时间竟没能拿下阳云汉。
  三人接连拆了七八招,二魔的脸面可挂不住了,掌魔奚闻道大喝一声:“让你见识见识我血手印的厉害。”说完运足内力,只见掌魔奚闻道的双掌立刻变得一片血红,猛地拍向阳云汉龙雀宝刀刀脊。
  阳云汉此时正使出荡海刀法第七式“百川归海”,刷刷快如闪电劈出几刀,虚虚实实砍向二魔。恰好此时掌魔奚闻道以血手印迎了上来,只见掌魔双掌上下翻飞,其中一掌恰好拍在了龙雀宝刀刀脊上,阳云汉只感到一股大力传来,手中龙雀宝刀差点脱手飞出。
  掌魔奚闻道使出绝招,却只在龙雀宝刀的刀背上留下小半个血手印,不由诧异地“咦”了一声,原来一般兵器在掌魔奚闻道“血手印”之下,总是被震成两段,而龙雀宝刀是一把绝世宝刀,这才安然无恙。可阳云汉内力不及掌魔奚闻道,被震的血气上涌,向后趔趄了两步。
  一旁的狮魔吴向吼,一边出掌攻向趔趄退后的阳云汉,一边冲着阳云汉一声大吼。阳云汉只感到自己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雷,狠狠刺向自己心窝,心脏在这一霎那间仿佛要被撕扯揉捻成碎末。
  阳云汉强忍着心口的剧痛,向后又趔趄退了两步,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已然负了内伤。
  阳云汉这才明白自己堂叔阳均等众人为何死的时候,全身没有任何伤痕,原来这狮魔吴向吼练的竟是类似峨眉“龙吟虎啸”和少林“金刚狮子吼”一般的神功“天狮吼”,只是狮魔的“天狮吼”更加阴毒,专攻人心脉。
  在掌魔奚闻道和狮魔吴向吼夹击之下,负伤的阳云汉深陷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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