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曾经的粉红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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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第一天,总是难逃慌乱。有初二新开的课程,有新学年新换的老师,要适应假期过后新的作息,课间还要发开学前没发完的书。对青少年来说,应接不暇的任务会持续产生新鲜感,而对于不常运动的女教师们就深感疲乏。刚开学的食堂午饭也不给力,肖瑜到了下午三点就已经又饿又困,无力的对着电脑发呆,不禁倒出两粒益达猛嚼。
  从什么时候开始,高兴了、不高兴了都要来粒木糖醇?是从“你吃木糖醇的时候不是很容易想起我”之后?还是上高中开始?似乎已经久到她忘记了初衷。
  13岁的肖瑜,还是一个元气少女。上初一了还背着卡通书包,经常穿得花花绿绿的去上学。他们那时候,小学升初中已经不需要考试,直接电脑分配,让小肖瑜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之感,所以她摩拳擦掌的想要在初中大干一场,通过中考考入全市最好的高中。
  初一新学年,开学第一天,她从上到下连着书包都是粉色系,像一团行走着的粉色花柱一样朝气蓬勃的向学校迈进。正要通过学校门前最后一条马路时,在一群骑车的少年中看到一个男生,白色圆领t恤,黑色运动裤,头发极短,肤色极黑,面无表情的嚼着口香糖。两人的视线突然对在一起,那一瞬,同时的一脸嫌弃。肖瑜的内心:那么黑还穿白色衣服的男生,头发短到没型的男生,毫无活力扑克脸的男生,并且还把对她的不屑写一脸。
  十分钟后,肖瑜发现跟他在同一间教室。他们那一年没有安排军训,报到那天仅仅点个卯发个书,导致排座位、互相认识都挤在开学第一天的早上。班主任让大家自主组对,但要求男生与男生同桌,女生与女生同桌。落座之后,她发现旁边一组隔一个过道坐的就是他。刚排完座位的教室里乱泱泱的,班主任给大家十分钟先前后左右认识一下,然后逐一上台自我介绍。肖瑜的同桌李珊是她的小学校友,也是个很活泼的女孩,两个人早就认识,所以排座位的时候就站在了一起。
  逐一自我介绍的时候,当扑克脸男生走上讲台,李珊小声对肖瑜说,“看这男的还挺帅的,眉眼都长,鼻梁也挺。”“啥?”肖瑜顺着李珊的眼神仔细打量,“他黑到我看不出五官。”只听这男生声音低沉的飘出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毛慕堂,***的毛,仰慕的慕,堂堂正正的堂。我喜欢运动,也喜欢安静。”
  班里忽然就变得很安静,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个人。毛慕堂猛然间也意识到这个点——班里有个女生刚好叫安静,刚刚才做过自我介绍。
  “相信大家作为一名刚刚迈入初一的青少年,内心都是纯洁的。”原本大家只是憋着笑,此话一出,大家直接爆笑,有个男生起哄说“解释就是掩饰。”
  “愿今天这爽朗的笑伴随大家直到中考结束!祝大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毛慕堂在一团欢声笑语中结束了自我介绍,面无表情的走下台。
  肖瑜觉得这个男生临时应变还挺快的,别看她自己平时挺贫,真到这样的时刻没准窘出一个大红脸。等到课间,她忍不住跟毛慕堂说,“刚才你自我介绍的时候还不赖嘛!”男生微笑道“你听过有句话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吗,粉红女郎?”
  “粉红女郎?!”李珊在一旁笑到弯腰。“没想到我不但反应快,还这么有幽默感。”毛慕堂边在书上写名字,边自言自语。肖瑜一时无语,对他的好感又瞬间归零。
  事后回忆初中生活的第一天,上了哪些课,做过哪些事,肖瑜一点也记不得了。就像使用过美图的背景虚化功能,只记得毛慕堂的自我介绍,还有他说自己是粉红女郎。当时为什么要生气呢,现在看来只觉得逗趣,恨不得能多回忆出一点这样的小细节。只能说,当时的她内心确实是纯洁的,在开学第一天只想着在初中大干一场,以至于忽略了许多美好的情节。如果现在再回到开学第一天,或许会穿着白色衬衣、藏青色裙子、背黑色书包,见到他时点头微笑吧。似乎也不行,如果剧情重写,那样的她,还会喜欢上那样的他吗?
  “肖老师,下班走了啊!”“哎,我也马上走了。”这就是生活,剧情只能继续,不能假设,不能重写。所以,现在的每一天,都好好的吧,毕竟有可能成为若干年后的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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